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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法兰柴思事件-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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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在铁门的另一边墙上也同样有着:“法西斯! ”

  “请继续往前开,”警察走近罗勃,用着缓慢有礼的警察式威胁警告说。“这
里不准停车。”

  罗勃缓缓下了车。

  “嗯,布莱尔先生。没认出你来,真对不起c ”

  “那些字水洗得掉吗? ”

  “不能,先生,那是种品质最好的油漆。”

  “老天! ”

  “有些人即使长大了也丢弃不了这坏习惯。”

  “什么坏习惯? ”

  “在墙上写字。他们很可能写出更坏的字眼。”

  “他们会写尽他们知道的所有的侮辱字眼,”罗勃挖苦似地说。“我猜你们没
有逮到嫌疑犯,是吗? ”

  “没有,先生。我傍晚来的,任务是负责清除那些阔嘴鸟——嗯,是的,有一
大堆——而且我来的时候就是那样。”

  “夏普母女知道吗? ”

  “是的,我进去打了通电话。我们现在有暗号了,我们和法兰柴思里的人。我
把手帕绑在警棍的一端,在铁门上头挥舞表示我有事同她们联络。你要进去吗,先
生? ”

  “不。不,我还是不进去好了。我会到电信局挂电话给她们。没有必要劳她们
到铁门这几来。如果这现象持续下去,她们也许得配副铁门的钥匙,那样我也可以
有一副。”

  “看样子会持续一段时间的,先生。你可读了今天的《艾克一艾玛》报? ”

  “是的。”

  “喵! ”这警察哼了一声,似乎在提到《艾克一艾玛》报时失去惯有的冷静。
“听他们的报导,你会以为我们警方只是一群无用的草包! 我们当然不是。他们应
该做的是争取提高我们的薪资,而不是这样毁谤中伤我们。”

  “你本身其实是个非常良善的伙伴,希望这样说能让你多少觉得安慰。”罗勃
说。“对于他们所做的中伤,没什么建设性的补救措施可做。我会在今晚或明天一
早派人来处理这些——猥亵的字。你会继续在这儿站岗吗? ”

  “我打电话回去时,警探交代我在这儿站岗到天黑。”

  “没有人来接晚上的班吗? ”

  “没有,先生。没有这样的人力。不过,天黑之后应该就会没事了。人们那时
都会回家的,尤其是拉伯洛的居民。他们不喜欢天黑后的乡下。”

  罗勃因为记得那栋寂寞的大房子是如何的冷清而觉得这警察太乐观了。两个无
依的妇人天黑之后在一栋巨大寂静的房子里,墙外则充满着怨恨和暴力——想来实
在叫人不放心。铁门是被闩住没错,但是如果有人可以互相攀举着为高声辱骂而坐
到墙头上,那么就有可能轻易地在天黑之后从墙的那一头滑下去。

  “不要担心,先生,”那警察看着他的表情说。“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这里
毕竟是英国。”

  “《艾克一艾玛》也是英国报。”罗勃提醒他。但是他还是回到他的车里。是
的,毕竟这是英国,而英国乡间尤其相信莫管他人瓦上霜。那“法西斯”字眼极可
能不是本地人的手笔。这乡下地方也许从未听过这个词。乡下居民通常用较古老的
萨克逊语言来侮辱别人。

  这警察是对的;一旦天黑了之后,所有的人都会回家的。
               第十二章

  当罗勃把他的车驶进辛巷的修车厂后,正在办公室门外抖下工作服的斯坦利看
了他的脸色一眼说:“运气又不好了? ”

  “不是为赛马下注,”罗勃说,“是有关人性。”

  “你一旦开始对人性感到失望,就不会再有时间做其他的事了。你正试着改造
谁吗? ”

  “不是,我在找人帮忙除掉一面墙上的油漆。”

  “噢,叫人工作! ”斯坦利的语气暗示着,想在今天这个社会找到人来工作实
在是太过乐观了。

  “我想找人清洗法兰柴思围墙上的标语,但突然间每个人都变得忙得没有一点
时间。”

  斯坦利停止了动作。“标语,”他说。“什么样的标语? ”连比尔在听到交谈
后也将头从狭窄的办公室探出门来聆听。

  罗勃告诉他们。“在那儿站岗的警察告诉我那用的是品质最好的白油漆。”

  比尔吹了声口哨。斯坦利默不作声;他的工作服尚未完全褪去,一半悬挂在腰
间,一半层层堆叠在脚边。

  “你试过谁? ”比尔问。

  罗勃告诉他们。“没有人今晚可以腾出时间,明早也是,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
有了更重要的工作等着处理。”

  “真是不可思议,”比尔说。“别告诉我那些人是因为害怕有人对他们报复! ”

  “不,老实说我不这样认为。我想,他们没对我说出的是他们觉得法兰柴思的
两位妇人活该得到这样的遭遇。”

  大家都静默了一会儿。

  “当我在信号兵团时,”斯坦利说,意态闲散地拉起他的工作服,将上身又套
了进去。“我有机会到意大利去。

  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我幸运的逃过疟疾,意大利军,游击队,还有无数的小
骚动。但是我却得了一种恐惧症,我对喷在墙上的标语极其无法接受。“

  “我们有什么东西可用用来清除它? ”比尔问。

  “像我们这间全米尔佛德镇设备最齐全、最现代的修车厂,倘若还找不到可以
用来清除它的东西,成何体统? ”

  斯坦利说,拉起工作服的拉链。

  “你愿意帮忙? ”罗勃问,讶异但兴奋。

  比尔缓缓笑开。“一个前信号兵,一个前皇家工兵,再加两只刷子。你还需要
什么呢? ”他说。

  “上天保佑你们,”罗勃说。“保佑你们两位。我今晚只有一个雄心,那就是
在明天早上以前把墙上的油漆清除掉。我会一道去帮忙。”

  “嗯,你别,特别是穿着那身西装,”斯坦利说。“而我们没有多的工作服—
—”

  “我可以回去换下,然后和你们碰头。”

  “听着,”斯坦利很有耐心地说,“我们不需要额外的帮手去做那么简单的工
作。即使需要,我们会带哈瑞一道儿去。”哈瑞是车厂打工的男孩。“你显然还没
吃晚餐,而我们用过了;我听说波妮特小姐不喜欢她精心准备的晚餐被浪费掉。只
要你不介意那墙变成脏兮兮的,你知道我们只是修车厂的黑手,不是装修工人。”

  于是他只好走上商市街往他位于十号的家去,沿途的商店都已关上门休息,而
他感觉像个星期日晚上游逛的陌生人般看着他的住所。在经过长长的拉伯洛搜寻后
再回到米尔佛德镇,他有着离开了好几年的错觉。他十号的家散发着温馨静谧——
完全不同于法兰柴思的死寂——让他感到舒适安慰。空气中微微氤氲着厨房里飘出
的烤苹果派。

  从半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客厅壁炉火光在墙上跳跃。温暖和安全感像一袭柔和浪
潮轻轻拥住他。

  但对这份等着他的平和因着今天的遭遇,莫名所以的犯罪感打心底不期然的蒸
腾,他于是拿起话筒打电话给玛莉安。

  “嗯,是你呀——你好! ”她说。他终于说服电信局他的这通电话纯为公事,
然后他听到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她温暖的语气让他愣了一下——他整个心思还在那
围墙上的白漆——有一会儿不能反应过来。“我很高兴。我正想着我们要如何同你
联络呢;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我猜你只需告诉接线生你是罗勃·布莱尔他们就会
接你的电话进来。”

  这多像她会说的话啊,他暗忖。真诚地说出“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然后接
着略带幽默的话语。

  “我想你看到我们外墙上的装饰了吧? ”

  罗勃说是,接着说没有人会再看到了,因为明天太阳升起前那白漆就会消失不
见。

  “明天! ”

  “我的修车厂的老板决定今晚把它除去。”

  “但是——那得需要七个女仆和七个拖把——”



   “我不知道;不过一旦斯坦利和比尔下了决定,它就会被除去。他们所受的学
校教育是绝不容忍破坏。”

  “那是什么学校? ”

  “不列颠军校。我还有其他的好消息告诉你:我已确定甲先生的确存在。她有
一天同他一道儿喝茶。在弥德兰旅馆大厅里跟他搭讪。”

  “搭讪? 可是她还只是个小孩子,而且——嗯,我差点忘了,她都可以告诉大
家那样一个故事。那之后,所有的事都有可能。你怎么发现的? ”

  他告诉了她。

  “你今天在法兰柴思过得很糟,对吗? ”他把咖啡厅的小小冒险过程简述完后
问。

  “是的,让我感觉很不好。除了观望的人群和那面墙之外.更糟糕的是邮件。
邮差让警察把信送进来。我想要警察递送那种侮辱性的文字并不常见吧。”

  “是的,我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唉,反正我们本来就没多少信件,所以我们决定今后除了那些我们认得出笔
迹的信,一律不拆就烧毁。所以如果你要写信来,不要打字。”

  “但是你们认得我的笔迹吗? ”

  “认得,你写过一封短笺给我们,记得吗? 那天下午你} 青纳维尔送来的那封,
很好看的字。”

  “你今天可见到过纳维尔? ”

  “没有,但今天收到的信中有一封是他寄来的。它其实不是一封信。”

  “公文类的吗? ”

  “不是,是一首诗。”

  “哦。你看得懂吗? ”

  “不懂,但是音韵念来满好听的。”

  “脚踏车铃电很好听。”

  他想她笑了一下。“有人将一首诗送到你眼前挺叫人开心的,”她说。“而将
墙清洗干净更是一桩叫人意外的事。我衷心地谢谢你的用心——你,还有,嗯,什
么名字来着——比尔和斯坦利。另外如果不太过于冒昧的话,不知你明天是否方便
帮我们送些食物来? ”

  “食物! ”他说,懊恼地责备起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点:想来这是因为他被琳
姨照顾得太好,所有食物都摆好在眼前,你只要把它们送到口里,于是你丧失掉想
像的能力。“是的,当然可以。我忘了你大概不方便上街购物。”

  “不只那样。固定星期一开车来兜售青蔬的果菜贩今天没来。也许是,”她匆
忙修正,“也许他来了,我们没注意到。不管怎样,我们极需要一些东西。你那儿
有笔吗? ”

  她列了单子后问:“我们没机会读今天的《艾克一艾玛》;里面提到关于我们
的报导了吗? ”

  “只有读者来信版刊登了一些信,就这样.”

  “全是反对的声音,我猜。”

  “我很抱歉是这样。明天我带蔬果食物过来时,顺便把报纸带来,你可以自己
读读。”

  “我实在对这样麻烦你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不要这样说,这件事现在其实已变成了对我的一种私人挑战。”他说。

  “私人的? ”她听来满腹疑惑。

  “证明贝蒂·肯恩的故事不可信是我此刻的目标。”

  “哦,嗯,我明白。”她的声音有着一半松了一口气,一半——可能是吗? —
—失望。“那么,明天见了。”

  然而上天却安排她会在那之前见到他。

  那天晚上,他很早上床,但一直无法阖眼,脑海里反覆预想要怎么在电话里同
他的朋友凯文·麦克德默说;盘算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找出甲先生的问题;还念着
不知玛莉安是否已在那栋古老寂静的房子睡下了,或者还注意着屋外的声响。

  他的卧房临着街道,大约在午夜时分,他听到一辆车驶近,然后停住,几乎是
紧接其后他听到比尔压得极低的声音——像喉咙发出的低语。“布莱尔先生! 嘿,
布莱尔先生! ”

  他的头和第二声的叫唤同时出现在窗的那一边。

  “感谢老天,”比尔继续低语。“我真担心这是波妮特小姐的房间。”

  “她睡后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法兰柴思有了麻烦。我必须亲自到警察局去报案,因为电话线被切断了。我
想你会想知道,所以我——”

  “怎样的麻烦? ”

  “不良少年。报案后我再来接你,差不多十分钟后。”

  “斯坦利跟她们一起吗? ”罗勃问,比尔已匆匆地回到他车里。

  “是的,斯坦利的头被纱布包扎起来了。我马上回来。”语音一顿,他的车也
跟着急促的消失在寂静漆黑的商街。

  罗勃穿好衣服前,听到一阵轻微的车声驶过窗前,警察已经出动了。没有开启
警报器,车行过去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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