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挺棒的-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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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最终没变成现实,但作用已经显示出来。先是李莲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和社会版的小丁对调,然后是吴萧萧,和毛大发对调。我不知道是吴萧萧还是毛大发想的主意,反正这个主意受到李莲调动的启发。如果是毛大发想出来的,则有身陷狼窝救吴萧萧的味道。不过我不想跟毛大发计较什么,我没这个心思。不论是毛大发有意讨好我,或者各种行为试探我是不是跟他有敌意,我都没有什么反应了。我现在考虑的问题是,我适合不适合当个部门领导?一个人需要具备什么素质可以当领导?他应该怎么处理感情关系,人际关系?如果他的下属有处女也有妓女,他应该怎么平衡她们的价值观?想到这里,我看见消失了好几天的李莲进来了。她径直向我走来,笑了一声,就钻到我桌底下,然后把头从我胯间冒出来。我说你要干什么?她吃吃地笑了,说,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说着拉开我的拉链,掏出东西口交起来。我怕被其它人看见,慌忙朝他们看去,还好他们都埋头在干自己的事情。弄了几下,我已经觉得很刺激了,快要喷出来了,我怕喷到她嘴里又让她痛恨我几个月。我说,行了行了,到床上来。于是我们爬到旁边的小床上,李莲像周小悦一样张开腿,我突然想起她是处女,这个想法使我更加兴奋。我顶都顶不进去,说,你真难弄。李莲说,什么难弄,是你自己不行。她说话时我看她一眼,发现原来在我身下的根本不是李莲,是吴萧萧。我又兴奋起来,说,原来是你,知道毛忠仁那个家伙不行吧,我看他就像个阳痿分子,你找男人也得留个心眼,不要找书呆子,关在学院里面,连做爱有几种方式还要查资料呢!吴萧萧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想弄几下让她知道找毛忠仁是错的找我是对的,她很快就舒服地叫起来,我也兴奋喷着,我的兴奋不仅是因为射精,还因为吴萧萧已经悬崖勒马,认识到毛大发的骗局了。弄完了我还想带吴萧萧去共浴,有个很棒的地方,但还没出发就被周小悦弄醒了。她说,你是睡着了吧,唧唧歪歪的。我抬起头,吞下满嘴的口水,用一块纸张擦了擦流到嘴角的部分。周小悦说,你知道吗,休闲版和文化版要合幷,重新选个领导,你应该争取一下。我呵出一口臭气,说,怎么争取呀!周小悦说,这你还要问我,自己去搞搞关系嘛!我说,我怎么知道搞关系?她撇着嘴角说,你不知道搞关系,你怎么坐到这个位子上。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是林建设让我坐的,现在我都不想坐了。周小悦哀求道,你不要闷我了,别看你这人马马虎虎的,我知道你关系会搞得很出色的,有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不干么?我烦了,问,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周小悦诚恳地说,这还看不出来,我在你手下,就是希望你升了我也升嘛。听了这句话,我才知道周小悦为什么赖着不走。由于从梦中醒来后内心极度失落,我根本不想探讨这个问题,我说,你先去想好怎么搞关系,再来告诉我吧。周小悦说,那就马上动手,今晚请林主编吃饭,跟他说这事,要不让别人先动手就麻烦了!我挪一下屁股,发现内裤里凉飕飕的,又湿又粘,这时候把身体洗干净比什么都重要。我摆摆手,坚决地说,不行,我要先洗澡。
第六章
1
五月的一天我参加了田恬在西什库教堂举行的婚礼,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我忍耐了一个小时然后跑了出来,在西四一带溜达。一个单身男人参加别人的婚礼后总是有点失落感的,特别是田恬是我比较谈得来的同事,是我们报社长得最出色的女人,以后她大概不会什么事都跟我谈了。我是田恬整个婚姻过程的见证人,而且是惟一的,她跟英国男朋友没戏,然后在国内一个个地找,我参与了对每个对象的论证、考察和推断,直到跟她结婚的这个。确切地说,这个叫马力的男人能和田恬走进教堂,有我的一份功劳,但马力根本不知道我这个活雷锋。也许他有一天会知道,会感激我一下,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又不能把田恬让给我亲一口,让我睡一觉。当他把田恬抱进洞房时他不会想到另外一个男人心里会微微地酸一下。
有关婚姻的话题就是在这一段时间一起涌来。我母亲打了长途电话托一个远房表叔给我张罗这个事。表叔住在丰台的岳各庄,已经退休,有一个女儿也已经出嫁,没什么事操劳整天勤学苦练太极拳。一接到我母亲的电话,他像董存瑞接到炸药包的任务一样,极为重视,把我从朝阳区叫到大老远的丰台,十分严肃地申明三点。第一,确定我到底有没有女朋友。老人家很在意一只脚踩两只船的不道德现象,所以要搞清楚我的男女关系。第二,确定我有没有结婚的意愿,如果没有的话,就要接受他的婚姻观教育。第三,没有合适的女朋友,他可以牵桥搭线,而且保证都是良家女子,正宗的北京土著。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种类似于思想政治的会议了,心里不免有点紧张,一紧张,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谙男女关系的单身青年。当然,这里面也有我怕啰嗦的原因,比方说,我如果说我跟某某女的有过关系,他肯定就会刨根到底,这样一来,会议就会开到深夜。在所有的问题上,我删繁就简,能不说则不说,能骗就骗,临别时老人家豪气冲天地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在这之前我母亲和我通过多次电话,向我阐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我母亲就有点对牛弹琴的意思了,在大学里我最薄弱的就是伦理道德这方面的知识。我基本上以找不到合适的女孩为借口,她和我隔着两千多公里的直线距离,也就只能望洋兴叹了。我父亲就更可笑了,他在我母亲的教唆下,给我写了一封信,详细介绍当年他是怎么搞到我母亲的,幷且从中引申出找姑娘的几个要点。我父亲当年只上过三天学,后来在生产队的会计那儿学了好多个汉字,基本上能看懂会计珍藏的一本繁体字竖版的《三国演义》,现在他老眼昏花,基本上不看书,汉字也还给那个死去五六年的会计了,在我母亲的逼迫下,他不得不重新温习,花了一周时间写成这一封长信。三分之一的通假字,三分之一的病句(比如说用闽东方言的句式和同音字),好在多年的父子关系使我心领神会,我闻一闻父亲那艰难的字迹就知道他用心良苦了。为此我特意写了封措辞温和的信报答父亲,意思是他所说的各种经验我会慢慢领会幷付诸实践。但我母亲眼光尖锐,她知道我慢慢领会其实就是拖延时间,想拖到加时赛,她让我远房表叔掏出黄牌。我掏黄牌的表叔,如果你认为结婚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你为什么不多结几次婚呢!
其实我幷不是真的讨厌结婚,作为一个未婚男子,有时候在嘴巴上说说结婚的坏处,可以增加点自信,少一点压力。就如没有钱的时候说说钱的坏处,没有出名的时候谈谈做名人的苦恼,这是调节生活的方式。结婚嘛,对我而言不是件排斥的事,也不是件很渴望的事。问题是你跟谁结,你有没有结婚的基础和心理准备,等等,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大,碰个合得来的,也许就真的幸福的,碰个上辈子有仇的,你就死定了。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多技术问题,所以我多年前就鼓吹试婚,搞技术磨合。但我母亲根本不这么想,她觉得我到这个岁数,家乡的同龄人都抱孩子了,她的同龄人都抱孙子了,就她两手空空,觉得我很不给她面子。她也不去考虑结婚的技术问题,只要我找个女的,操出个儿子,就完成任务了,根本不考虑我是不是养得起儿子。什么是代沟?喜欢怀里抱个婴儿和不喜欢怀里抱个婴儿就是代沟。
我的表叔办事干净利落是有名的,他当年是空军医院的内科医生,心狠手辣,很多人的肿瘤呀、盲肠呀、报废的内脏呀都在他的刀下完蛋,在行业里有“快刀手”之称。退休后手痒,还不时买几只活鶏活鸭回来小试牛刀,三下五除二,内脏归内脏,骨头归骨头,精肉归精肉,那叫庖丁解鶏也不过分。善于庖丁解鶏的表叔在给我介绍对象上更加利索,大概是一周之后他就叫我去相亲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含糊其辞的答应后才醒悟过来,不得不佩服老家伙的雷厉风行。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他有存货,笔记本里都记着好多卖不出去的女孩呢,人退休了就爱干这事,恨不得把同事街坊的儿女们都撮合起来生婴儿,让中国人口快速突破二十亿。
我以前没干过相亲这种事,想起来就有点忐忑,但表叔的口气不容置疑,不去相亲是不可能的。为此我请教刚度完蜜月回来的田恬,如何在第一次见面中搞定或者摆脱对方。她见面的男人不下十来个,除了马力,其余的都甩掉了,因此她甩人的经验应当丰富。田恬幷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谈她和马力在呼伦贝尔草原上露天做爱的奇妙体验。她说没有月亮的夜里,草原上黑得一塌糊涂,衣服脱光跟没脱光是一回事,两人就赤身裸体天当被地当床地干。田恬觉得这个值得一说,体现在她流露出热爱大自然的表情,她说这是生活在都市里的男女所体验不到的。说到这里我就有点烦了,我最讨厌人说怎么热爱乡村热爱自然又如何人讨厌自己生活的城市,其实让他去乡下呆两天他就受不了寂寞了,我称这种情结为“伪乡村”情结。田恬在表现完“伪乡村情结”后,又说到一个令人不忍其烦的话题,就是马力的性能力。她说马力就像草原上的野马,每天都能充满活力地干,而且干得漂亮。首先这个比喻让我觉得酸,觉得田恬亵渎了马的家族,其次呢,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一个男人的性能力,我不知道各位同胞有什么反应,反正我是觉得很没意思,又想呕吐。和以前的田恬一比,我觉得女人结了婚后真是个讨厌的东西。我在忍住呕吐之后,中断了和田恬的交谈,我决定自己去体验相亲的欢乐与痛苦。
相亲之前,我理想中的对象是长得像田恬一样,如果比田恬更漂亮,我更没意见。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也许田恬是我眼里最漂亮的女人,也许田恬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反正如果跟田恬有得一拼,我就会有搞到手的欲望。但见面时反差太大了,大得让我头晕目眩。当时我们在玉渊潭公园的一座浮桥上,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看远处的景色,一片模糊,其实是我调节心理结构的一种反应。不是说她难看,她真的不难看,还长得挺正点,五官一个比一个标准,她的缺陷就在于太标准了,由她的相貌想到田恬的相貌,田恬就艶光四射了。因此我想到女孩子的五官搭配,还是要有红花有绿叶的好,全部都是红花,相貌就毁了。说毁了夸张点,反正就没什么吸引力了。她惟一和田恬相似的地方就是名字,她叫田欢。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因为一见到我,失望的表情就一览无余了。这一点令我颇为恼怒,虽然我长得跟周润发还有很大的距离,但在普通的中国男人里,也还不至于让他失望到那个地步。我对自己的评价是,不帅,不奶油,不英俊潇洒,不风度翩翩,但有特点,比如说鼻子大,如果你是个有经验的女人,由鼻子想到阳具,你就会觉得我性感,另外我的牙齿暴而不露,这也是个特点。还有我瘦,身上没有多余的令人恶心的肥肉。男人嘛,最恶心的就是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型的,其次是自艾自怜的奶油小生型,我都不属于此类,如果她对男人有点研究的话,是不会对我这样失望的,她的审美肯定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这么一回合,我们已经知道互相都不满意了,最好的结局是走人。但我的愤怒还没有消去,我不愿她回去后在别人面前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所以还想进一步搞搞她。
我们像一对授受不亲的恋人走在湖边的林荫道上,这才有点进入相亲的状态,起先完全是参加人才交流会的感觉。我不想先说话,我觉得先说话就犯贱了,但她更沉默,打着一把防紫外线的绿伞,穿著高跟鞋跟我差不多高,但看起来比我高多了,还一副孤芳自赏的样子。我愤怒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漂亮?她楞一下,不知道我什么意思,然后就笑了,辩白道,没有呀,我没有认为自己很漂亮。我说,你是不是认为我长得太差了?她说,没有呀,我又没说过。我说,没有说我也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