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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生而自由 作者:乔伊·亚当森-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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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两头狮子快速向我们跑来。他们显然是在捕猎,可能闻到了肉味,就迅速跑过来了。可怜的爱尔莎明白了情况,急忙跑开了,丢下了她宝贵的食物。这时,一只胡狼立刻出现了,他之前一定是躲在草丛里;他赶紧抓住机会,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吃爱尔莎留下的肉,他知道自己的好运不会持续很久。果不其然,一头狮子稳稳地向他走来,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但肉毕竟是肉,小胡狼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跑的,他坚守着自己的财产,尽可能多吃几口,一直到狮子几乎来到他头顶上。即使这个时候,他也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勇气,试图保护他的肉。不过身躯的体积战胜了勇气,狮子赢了。爱尔莎从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她这么多天后的第一顿饭被抢走。在这种情况下,这两头狮子似乎除了食物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完全忽视她的存在。为了弥补她的失望,我们带她离开了。 
       
  一天晚上,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到黎明前,降雨量至少有五英寸,大地一片汪洋。早上,我们在泥泞中跋涉,泥水常常有齐膝深,碰到爱尔莎时,她正在回营地的途中。她看上去很不高兴,非常渴望和我们待在一起,于是我们就带她回家了。那天晚上,我们突然听到受惊的奔跑声经过我们的营地,之后是一片寂静。外面发生什么大事了?接着,又传来鬣狗歇斯底里的叫声,混合着胡狼高分贝的叫喊声,但这些声音很快被三头狮子的吼叫声压制住了,我们意识到他们一定是在营地外猎食。这是爱尔莎的好机会。但是,当我们入神地听着这首尖利、刺耳、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低沉吼声的大合唱时,她用头蹭着我们,表示身在荆棘篱笆里面有我们陪着,她是多么高兴啊。 
  
  几天后,雨量减少了,我们重新开始了让爱尔莎变成一头野生狮子的努力。但她非常怀疑我们会把她再次抛弃,因此,诱使她跟着我们进入平原让我们大费周折。   
  不过,她最后还是跟我们去了,我们遇到了两头母狮,她们迅速向汽车跑来,爱尔莎却逃跑了,似乎从未有过的紧张。   
  很显然,在这个地方她害怕狮子,我们于是决定不再设法强迫她跟这里的狮子交朋友,而是等到她再次进入发情期,那时她可能会根据相互的吸引力选择自己的伴侣。   
  同时,我们要集中精力训练她自己猎食,这样就可以让她不再依赖我们。而且,一旦她能猎食,那么如果她决定和一头公狮在一起的话,她对公狮会是一个更适合的伴侣。平原上依然积着水,大多数动物集中到几处地势稍高、较干的地方。爱尔莎喜欢一处有石头的小丘,因此我们选择这里作为她实验的总部。遗憾的是,这里离营地只有八英里,如果能再远些会更好,但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那是行不通的。 
  
  我们把爱尔莎留在她的小丘上一个星期,但当我们回来时,她看上去很不快乐。我需要运用我所有的意志力才能硬起心肠继续对她的训练。中午休息时,我们和她坐在一起,直到她把头枕在我的腿上慢慢睡着。突然,我们身后的灌木丛里传来令人惊恐的冲撞声,一头犀牛冲了出来。我们两个都闪电般地跳了起来,我跑到一棵树后面,爱尔莎则勇敢地猛冲向入侵者,把它赶跑了。在她跑开的时候,我们又很不公平地抛弃了她。 
  
  那天傍晚,空气湿重,灰色的天空中暗红色的云幕低垂,映射出夕阳的万丈霞光,另有一道彩虹破云而出,壮丽非凡。但这绚烂的云彩很快变成了聚满雨水的乌云,最后形成一大团黑云,高悬在我们头顶上空。一切都静止了下来,等待着天穹爆裂。 
  
  几颗沉重的雨滴像铅似的落到地面上,然后,就像有两只巨大的手撕开了天幕,暴雨倾盆而下,我们的营地很快就浸泡在了一条奔流的小溪中。暴雨持续了几个小时。我想象着可怜的爱尔莎孤零零地待在冰冷的夜里,浑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可怜死了。闪电更增加了我的噩梦。第二天早上,我们艰难地走了八英里路来到之前离开她的山脊。跟往常一样,她在等我们,见到我们万分高兴,依次迎接我们,脑袋和身体不停往我们身上蹭,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今天她无疑更悲惨,事实上她都快哭了。我们决定在这样的天气下不能再把她留在外面了,尽管这样会打断她的训练。本地狮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候,而她来自半沙漠地区,无法很快适应这里差异太大的环境。她高高兴兴地和我们一起走回去,经过湿地时,会像在伊西奥洛那样溅水玩,显示出她是多么快乐。 
        
  第二天,她病了,一动就疼得厉害,淋巴肿大,还发烧。我们在乔治帐篷附带的小棚子里用草给她铺了张床,她躺在那儿,喘着气,精神委顿,可怜兮兮的。我给她吃了我认为惟一可能有用的药。她想让我始终陪着她,而我当然这么做了。 
  
  爱尔莎病得非常厉害。有一段时间,我们甚至认为她可能无法康复。但是一个星期后,高烧变得时断时续,每隔三四天体温会上升,然后又恢复正常。她很快失去了漂亮的金色,皮毛变得像棉花一样黯淡无光,背上还长了很多白毛,脸变成了灰白色。从帐篷里走到外面的阳光下对她来说也十分困难。惟一给人带来希望的迹象是她的胃口。肉和牛奶,她想吃多少就给多少,尽管这两样食物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尽管因为天气原因,交通很困难,但我们还是成功地和内罗毕的兽医实验室保持着定期联系,但是,我们提供的样本中没有发现寄生虫,因此我们对她的治疗或多或少要依靠猜测。 
  
  我们给她服药治疗钩虫和立克次氏体,后者是一种由虱子传播的寄生虫,有人提出那可能就是她生病的原因,但因为没办法把针头注入她的淋巴以获得可以诊断病因的液体,因此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她保持安静,给她需要的关爱。她非常温柔,我们为她做的一切她都会给予回应,当我头枕在她的肩上休息时,她经常用爪子抱住我。 
  
  爱尔莎生病的时候,因为跟我们非常亲密,因此比以前更加依赖我们,更加温顺。她多数时候横躺在荆棘围栏的入口处,这是个好位置,不仅能看到营地里发生的一切,还能看到外面的平原。吃饭时,她宁愿让给我们送饭的小伙子从她身上跨过去,也不愿意挪开。工作人员还进行了搞笑的比赛,看谁能通过这个考验:经过爱尔莎的时候,既要平衡装满汤的盘子,还要经得住爱尔莎友好的一掌。 
  
  她和乔治一起睡在帐篷里,但可以自由进出,只要她愿意。一天深夜,乔治被她的低叫声吵醒了,听到她正设法从帐篷后面出去。他坐起来,看到门口有一个影子,想着爱尔莎不可能这么快就绕过来,他便打开了手电筒,看到一头野生母狮在强光中眨着眼睛。他冲她大叫一声,她跑开了。她肯定是闻到了爱尔莎的气味,帐篷里传来的狮子的声音也打消了她的疑虑,便决定来调查一番。 
  
  爱尔莎已经病了五个星期了,病情只是稍有好转。很显然,这里的气候不适合她,而且她对当地的传染病可能没有免疫力,像虱子和舌蝇等,这些传染病会根据地区不同而变化。除此之外,她在外表上跟当地的狮子也不一样,当地狮子颜色更深,鼻子长,耳朵大,体型通常也小得多。她完全属于半沙漠地区,不适合高地。最后,身处野生动物保护区意味着乔治必须驾车二十英里去为她打食物,而且他还不能带她去打猎,以给她机会参与猎食并感受扑倒活物是什么感觉如果是在野生状态下,她会从妈妈那里获取这个经验。因此很显然,在这里露营三个月后,我们必须设法为她选一个更好的家。 
  
  要为她找一个气候适合、水源充足、猎物丰富、没有部落或者打猎队伍而且汽车可以到达的地方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我们发现了一个这样的天堂,并且获得了政府的批准,可以把狮子放生到那里。我们决定等雨季一结束就去那儿。 
        
  营地拆了,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车所有的东西,除了爱尔莎。她竟然选择了这一天发情,消失在了丛林里。我们曾等她发情等了两个半月,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不能把她在这个区域放生。白天没有看到她。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时而开车,时而步行,但是都失败了。到最后,我们十分担心她会不会被野生的母狮子咬死。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等她回来。她离开了两天两夜,只回来过一次,时间很短,她冲向我们,用脑袋蹭着我们的膝盖,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开了,不过几分钟后又回来了,继续蹭我们,然后又一次匆忙离开,又很快回来,就好像在告诉我们:〃我非常开心,但是请理解,我必须走。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不要担心。〃然后,她又一次离开了。①当她最终回来时,身上伤痕累累,好几个爪印在流血,当我试图给她敷药时,她很不乐意。让她跳进卡车也需要极大的耐心。 
  
  我们实验的头三个月就这样结束了。这一次我们失败了,因为她的病,但是我们很有信心,只要有时间、有耐心,我们会成功的。   
  ① 
我们常常感到奇怪,爱尔莎发情的时候和公狮在一起,但为什么从未怀上小狮子呢?后来,我从一个动物园的专家那里得知,在发情的四天里,公狮和母狮一天交配至少六到八次,据说只有第四天的交配是有效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很显然,爱尔莎从未有足够的机会,因为嫉妒的母狮看着自己的公狮,不太可能容忍狮群中的新来者太频繁地和其公狮交配。 
       
  第二次放生   
  现在,前方有一段440英里的旅程在等着我们。在有些旅行中,一切事情似乎都会出错,这次旅行就是这样的。才行驶出12英里,乔治的车的一个前轴就掉了下来,我开车到最近的行政驻地大概90英里远买了个新的让人给乔治送去。晚上,我只好待在那儿,可怜的爱尔莎则锁在汽车的后面。轴承送到后,乔治发现他没有适合的大扳手,不过就用一把锤子和冷凿,他终于还是设法修好了,晚上时赶上了我们。那天夜里以及第二天上午,我们爆了六次胎,最后到晚上九点,我们离目的地还有12英里时,我的车发出了让人提心吊胆的噪音。于是,我们停了下来,就在野外搭起行军床。五十二个小时的连续驾驶让我们筋疲力尽。爱尔莎一直很乖,未发出一声抗议,搭好床后,她就在我们身边躺下睡觉了。第二天上午,我们以为很难劝她再次进入汽车,特别是因为她已经跑到我们营地附近一条小河的浓密芦苇中躲了起来。过河会有困难,因此我们决定先让车过去,然后再来接爱尔莎。 
  
  路虎车过河没遇到什么麻烦,但我的车陷住了,最后拖了出来。然后,我们又徒步涉过河水,去劝爱尔莎离开她阴凉的休息地,跟我们回到车里。她马上就过来了,跳进我的车,就好像知道旅程尚未结束,很愿意合作。接下来的路况很糟,地面凹凸不平,四周是茂密的灌木丛,有时,乔治不得不砍出一条路来,而且当时正值茅茅党人①叛乱,这里地处偏僻,很可能是茅茅团伙的藏身之所。就是此时,我们的麻烦也未结束,又行驶了几英里后,我车子的后弹簧又断了,因此我们下午很晚才到达爱尔莎的新家。 
  
  这里确实非常偏僻,是〃狐狸互道晚安〃的地方。为了到达一个理想的扎营地点,乔治和小伙子们用了四天的时间在浓密的灌木丛里砍出了一条新路。最后,我们的营地建在一条美丽的河边,岸上有一排排的埃及姜果棕榈、刺槐和无花果树,树间藤蔓丛生。 
  
  或许是因为我们对立克次氏体的治疗,或许是因为气候的改变,爱尔莎的病情日渐好转,于是,我们能重新开始她的训练了。每天早晨天一亮,我们就带爱尔莎去散步,下午再去一次。在这些散步中,我们走过无数小径和多沙的水道,充满了乐趣。爱尔莎非常喜欢散步,她嗅着、跟着动物前夜留下的足迹,在大象和犀牛粪便中打滚,追赶疣猪和犬羚,我们也保持警惕,留意着动物的足迹、气味和方向以及风往哪边吹,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分辨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东西。这很必要,否则的话,很容易碰到犀牛、野牛或大象,在近距离内出其不意地遇到它们可能会带来麻烦。 
  
  这里不像我们带爱尔莎去的第一个地方,在这里,爱尔莎可以和乔治一起去打猎。我们都不喜欢射杀动物,但现在为了爱尔莎的训练,我们必须做出一点牺牲,我们知道如果是在自然状态下,她应该已经会自己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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