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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新工具〔英〕培根-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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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干的是什么。 须知,为作自然史而作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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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史与那种为对理解力提供消息以期建立哲学而集成的自然史是迥不相类的。 二者之间有许多差异之处,而尤其是这一点:即前者仅仅包含着各式各样的自然种属,而不包括着机械性方术的各种实验。 而正象在生活事务方面,人的性情以及内心和情感的隐秘活动估且是当他遇到麻烦时比在平时比较易发现,同样,在自然方面,它的秘密就更加是在方术的扰动下比在其自流状态下较易暴露。 如此说来,在作为自然哲学的基础的自然历史一旦在较好的计划上纂成之后,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是可以对自然哲学怀抱很多好渴求的。

    九九

    再说,即在极其丰富的机械性的实验当中,那种对于指教理解力方面最为有用的实验却尤为稀少。 因为机械学者由于不肯自苦于探寻真理,总是把他的注意只局限于那些对自己的特殊工作有关系的事物,既不提起他的心也不伸出他的手去搞任何其他事物。 可是,只有到了自然史当中已经接受进并集合起多种多样的本身无用而专能帮助发现原因和原理的实验时,我们才有优良的根据去希望知识的进一步发展。这一类的实验,我称它为光的实验,以有别于另一类所谓的果的实验。这一类的实验具有一种大可称赞的性质和情况,就是它们永远不会不中或者失败。 这是因为,人们应用它们时目的不在于产生什么特定的结果,而在于为某种结果发现其自然的原因,它们不论结局如何,都一样暗合人们的目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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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解决了问题。

    一○○

    可是,我们不仅要谋求并占有更大数量的实验,还要谋求并占有一种与迄今所行的实验不一样种类的实验;还必须倡导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足以促进和提升经验的方法、秩序和过程。 因为经验当它循着自己的轨辙漫行时,正如我在前面所说,只是一种暗中摸索,只足以淆惑人而不足以教导人。但是一旦它能照着确定的法则,守着有规则的秩序,并且中途不遭阻扰而向前运行时,那么知识方面许多更好的事物是大有希望的。

    一○一

    可是,即使理解力或哲学进行工作时所需要的自然史方面的以及经验上的一堆材料已经预备在手,理解力若是一无装备而仅靠记忆去对付它们,那还不能胜任的,正如一个人不能希望用记忆的力量来保持并掌握对天文历书的计算一样。 但是在发明方面的工作迄今仍然是思维多于写作,经验是还不曾学会其文字的。 而且我们知道,发明的历程若非由文字记载保其持续推进,总是不能圆满的。 一旦文字记载广被采用而经验变成能文会写时,就可以渴求有较好的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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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

    而且,特殊的东西乃是数目极其庞大的一支军队,而且那支队伍又是如此星罗棋布,足以分散和惑乱我们的理解力,所以我们如果只凭智力的一些小的接战、小的攻击以及一些间断性的运动,那是没有多大希望的。 要想有希望,一定要借着那些适用的、排列很好的、也可说是富有生气的“发现表”

    ,把与探讨主题有关的一切特别的东西都摆开而排起队来,并且使我们的心就着那些“发现表”所提供的、经过适当整理和编列的种种补助材料而动作起来。

    一○三

    即使特殊的材料已经恰当有序地放在我们面前,我们还不应该一下子就过渡到对于新的特殊东西或新的事功的查究和发现;或者,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无论如何亦不应停止在那里。 虽然我不否认,一旦把一切方术的一切实验都聚集起来,加以编列,并且尽数塞入同一个人的知识和判断之中,那么,借着我上面所称作“能文会写”的经验,只是要把一种方术的实验搬到另一些方术上去,就会发现出许多大有助于人类生活和情况的新事物——虽然我承认这点,但是从这里仍不可能希望到什么伟大的东西;只有从原理的新光亮中——这种新原理一经在一种准确的方法和规律之下从那些特别的东西抽引出来,就转过来又指出通向新的特殊东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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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才能期待更伟大的事物。 我们的这条道路不是一道平线,而是有升有降的,首先上升到原理,然后降落到事功。

    一○四

    但是我们却又不允许理解力由特殊的东西跳到和飞到一些遥远的、靠近最高普遍性的原理上(如方术和事物的所谓第一性原则)

    ,并且把它们当作不可动摇的真理而立足其上,复进而以它们为依据去证明和构成中级原理。 这是过去曾经的做法,理解力之被引上此途,不只是因为一种自然的冲动,亦是由于用惯了习于此途和老于此道的三段论式的论证。 但是我们实应遵循一个正当的上升阶梯,不打岔,不躐等,一步一步,由特殊的东西进至较低的原理,然后再达到中级原理,一个比一个高,最后上升到最普遍的原理;这样,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科学有好的渴求。 因为最低的原理与单纯的经验相差无几,最高的、最普遍的原理(指我们现在所有的)则又是概念的、抽象的、没有坚实性的。 唯独有中级公理却是真正的、坚实的和富有活力的,人们的事务和前程正是依靠着它们,也只有从它们而上,到最后才能有那真是最一般的原理,这就不复是那种抽象的,而是被那些中间原理所切出实规限出的最普通的原理。这样说来,对于理解力切不可赋以翅膀,倒要系以重物,以免使它跳跃和飞翔。 这是从来还没有做过的;而一旦这样做了,我们就可以对科学抱以较好的渴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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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

    在建立公理当中,我们须规划一个有异于迄今所用的、另一形式的归纳法,其应用不应仅在证明和发现一些所谓第一性原则,也应用于证明和发现较低的原理、中级的原理,实在是说就是一切的原理。 那种以简单的枚举来进行的归纳法是不成熟的,结论是不稳定的,大有从相反事例遭到攻袭的危险;其论断一般是建立在为数过少的事实上面,并且是建立在仅仅近在手边的事实上面。 对于发现和论证科学方术真能得用的归纳法,一定要以正当的排拒法和排除法来解剖自然,有了足够数量的反面事例,然后再得出根据正面事例的结论。 这种办法,除柏拉图一人而外——他是的确曾在一定程度上把这种形式的归纳法应用于讨论定义和理念的——至今还没有人实行过或者想尝试过。 可是为要对这种归纳法或论证作很好的和很适当的供应以便利它的工作,我们应当准备许许多多至今还没有人想到的事物,因此我们也就必须在此中比至今在三段论式中作出更大的努力。 我们还不要把这种归纳法仅仅只用于发现原理,也要把它用于形成概念。 正是这种归纳法才是我们的主要希望的寄托。

    一○六

    在用这样一种归纳法来建立原理时,我们还必须检查和核实一下这样建立起来的原理,是只恰合于它所依据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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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的东西,还是范围更大和更宽一些。如果是较大和较宽,我们就还要考究,它是否能以对我们指明新的特别东西作为附有担保品的担保来证实那个放大和放宽。 这样,我们才既不致拘执于已知的事物,也不致只是松弛地抓着空虚的影子和抽象的法式反而没有抓住坚实的和有其物质体现的事物。一旦这种过程见诸应用,我们就会最终看到坚实希望的曙光了。

    一○七

    在这里,还应当回忆一下前面所说过的一点,就是:要开展自然哲学的界线俾把各个特定的科学包收进来,也要把各个特定科学归到或带回到自然哲学上去;这样才会使知识的枝叶不致从它的根干劈开和切断。 没有这一点,进步的渴求也就不会很好的。

    一○八

    以上只是从消除或修正过去的错误一方面来解除绝望并鼓起希望。 现在要是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道路成为渴求的根据。 在这里,这样一个想法立刻就出现了:既然当人们还并不是着意寻求有用的发现而是另忙于其他事物的时候,只出于偶然和机遇,尚且有许多有用的发现做了出来,那么,如果人们致力于追求它们并以此为其专业,又是本着方法和依着秩序而不是凭着间歇性的冲动去做的话,当然无人能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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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他们是会做出远远更多的发现的。 虽然有一次两次人们也会在偶然中碰到苦求不得的事物,但大致说来情况无疑是与此相反的。 由此可见,要以较短的间歇得到远远较好而且较多的事物,应当期之于人们的理性和努力,期之于人们的指导有方和用志专一,而不应该期之于偶然的机遇,动物的本能,以及类此等等,——而以往的发明却竟是以这些为源头的。

    一○九

    希望的另一论据可以由这样一点抽得:有些已知的发明在其被发现之前是很难进入任何人的头脑而为人所想到的;它们总是径被认为不可能而被搁置。 因为人们大凡在构想会出现什么时,总是把曾出现的东西摆在面前作样子;大凡在预度新的东西时,总是出以先被旧的东西所盘踞、所侵蚀的想像。 形成意见的这种方法是十分谬误的,因为从自然这一泉源所发出的水流并不是永远束在旧的槽道里面来流出的。举例来说,在发明大炮以前,假如有人从它的效果上来描绘这东西,说是有一种新的发明能在远距离外撼动以至摧毁最坚固的碉楼和城垣;人们听了,必定首先就想到炮弩和其他机械,想要用一切方法,想用能撞击能发射的重物、轮盘和类似的机器来加倍来幻想它们的力量;至于说会有一股带火焰的疾风,猛然而暴烈地发出并爆炸起来,这个想法就很难进入任何人的想象或幻想;因为除了地震和闪电而外,人们从来不曾见过与这东西直接类似的事物,而地震和闪电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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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自然的伟作和神奇,为人所不能模拟,所以这个想法就径直被人们排拒掉了。同样,在发明蚕丝以前,假如有人说,有一种线发明出来了,可以供衣着和铺陈之用,比麻线和毛线都精得多,结实得多,也美观和柔软得多;人们一听,必会首先直接地想到某种丝状的植物,某种走兽的较精的毛,或是某些飞禽的羽片和绵毛;至于说是一个小小虫儿所作的茧,这种小虫又是如此之多,并且是一年一度重生起来,那无疑是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的。 甚至,即使有人说到什么小虫,人们必定还要加以嘲笑,又认为他在梦想一种新的蜘蛛网呢。同样再说一例,在发现磁石以前,假如有人说,某种工具业经发明,能用来精确地观察和辨认天体的部位和方向;人们听了,一定是听其想象作出各式各样的构想,思考到一些天文仪器的更精巧的构制;至于说能发现出一种东西,其运动悉合于天体但本身却并非一个天体,而只是一种金属或石类的质体,则他们必断为是完全不可以信的。 上述三种东西以及相似的东西,自有世界以来多少年都是隐而不显,而其最后之被人发现亦非由于哲学和理性的方术,而是出于偶然和机遇;这因为,如我在前面所说,它们与以前所知的任何东西是种类完全迥异,相去非常之远,于是人们就没有一种预先存想的概念可能会导致它们的发现。如此看来,我们就有很多的根据来渴求,在自然的胎宫中还贮有许多极其有用的秘密东西,与现在已知的任何东西都不贴近,也无可比拟,而完全处于人们想象的熟路之外,至今尚未被发现出来。 无疑,在此后若干年月的行进和运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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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这些秘密最终也要同其他已经现出的东西一样自行显露出来;不过若是使用我们现在所论的方法,我们就能迅速地、痛快地、同时一齐把它们引现出来和更早促成。

    一一○

    还有属于另一种类的发现尚待指出,它们证明着有许多高贵的发明可能就在我们的脚边,而人们却踏过而无所见。虽然在火药、蚕丝、磁石、糖、纸以及类此等等的发现方面看是有赖于事物自身的以及自然的某些性质,说到印刷这个方术方面,无论如何总没有什么不是显明易见的东西了。 可是就在这里,由于人们没有见到:排版虽比手写较难,但二者却有一种差异,即是一版排出可有无数印本,而手写则只能有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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