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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失婚 作者:撒空空(晋江vip金牌推荐2014-09-02正文完结)-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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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确地说,是靠着——他的右肩靠着门框,整个人身上有种闲散的气息。
  他大概三十五六岁,穿着一套精致剪裁优雅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戴领带,白色衬衣松了两颗扣,于严谨中透露闲适。
  他的脸并不算太出色,但周身的气度却很是雍容夺目。
  他是一个彻底摆脱了男孩稚气的成熟男人。
  乍一看,我只觉得这人有点熟悉,但拼了老命也没想出这人究竟是谁。
  这男人口中的老黄是记者部主任,而从他的口气听来应该与黄主任至少是同级。
  一见来人,赵洁顿时又发挥了她的高水准演技,立马换上了副谄媚的神色,柔声道:“于总监,你误会了。这是新来的同事,什么也不懂,我不过在教她一些职场道理。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闲不住,嘴巴碎,其实本来她也不是我带的人,但……”
  听到这,那男人忽然打断她的话:“那负责带她的是谁?”
  老张这时才从电脑荧屏前举起手来:“我。”
  “既然老黄将人分配给你带,那么就希望你能负起责来,免得赵洁‘身兼数职’‘不堪重负’。”那男人虽然笑着,但是话中句句有话,
  “啪啪啪”直接打在了赵洁脸上。
  赵洁讪讪地,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赵洁对这男人的态度,再想到他姓“于”,我猛地醒悟过来,这男人必定便是业内大名鼎鼎的总监于远。
  于远是电视台从别台重金挖过来的节目制作人,所制作的节目创意十足,深受观众喜爱,算是电视台的红人,连我这个新人也听说了他的大名。
  也难怪赵洁不敢得罪他。
  只是这于远与我素不相识,怎么会忽然为我出头?
  “没事就好,大家齐心才能办出好节目。”于远拍拍手,道:“这期节目收视率如果上升,我请大家喝一个月的咖啡。”
  办公室内顿时响起了鼓掌欢呼声。
  我疑惑地盯着于远,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他漫不经心地望我一眼,嘴边噙出抹淡笑。电光火石之间,我瞬间忆起,这不就是在咖啡店里坐我旁边那男的吗?当时他好像在听见我与菜菜的对话后也是这样对着我淡淡一笑。
  对了,那时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应该是——“哎,一定是我长得太美,激起她的嫉恨。”
  我将头埋在桌上狠狠敲击,丢脸丢大发了。
  难怪于远会救我,人家一定在咖啡馆时就以为我是个潜在自恋型精神病患者,怕赵洁把我逼得精神病发作,拿起菜刀砍杀电视台群众,所以才救我的。
  嗯,只有这一种可能。
  因为于远横空出现救了我于水火之中,办公室的人包括赵洁在内都以为我是于远的熟人或者是远房亲戚,对我有所忌惮,所以整个下午就这样平静过去。
  下班后,在地铁上时,我接到了杨蓉的电话。
  最近我每次刷微博和空间时都看见杨蓉和白洪文开始秀起了恩爱,白洪文出&轨的事基本朋友们都知道,但那些朋友还是在留言里写下了“好羡慕”“好恩爱”之类的字眼。
  乍看上去,前女友这个人似乎像是从没出现过。
  也许大家都把前女友当成了西游记中的九九八十一难,白洪文熬过去了,没有抛弃妻子,于是成了得道高僧,受万人敬仰。
  我始终在想,像白洪文这类出&轨后重新回归家庭的男人是真的回归家庭了吗?
  我想应该不会的。
  他们在婚姻之外与另一个女人上&g恋爱,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惩罚,妻子仍旧对他们温柔体贴,周围朋友仍旧与之来往交好,甚至于他们还可以在酒酣之后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谈资。
  “看,老哥我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多厉害。”
  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偷了糖果,却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难道他就会自发自地停止偷糖果的行为?
  我不是不相信白洪文,而是不相信人性。
  可是这些话,我是绝对不能当着杨蓉的面说出来的。
  杨蓉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懂得这些。但是现如今她想要维持一个家庭和美的局面,作为朋友,我就不能拆穿。
  杨蓉问了下我的近况,我无精打采地诉着苦。
  累,太累了,工作累,照顾小猴子累,还有经济上的压力。
  听完后,杨蓉没有安慰,却训斥道:“当初都告诉过你,不要离婚。结果你没听啊,你自己要逞能啊,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怪谁呢?”
  她没有说出下面一句话,但我听出来了。
  她想说的是——“你活该。”
  若是平时,我这暴脾气可能会直接与她呛起来,但是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也没有解释什么,解释不通的。
  我曾经亲耳听见杨蓉母亲极力劝说她,让她不能离婚,不能便宜那个脏女人。
  我想,每个女人的成长环境也注定了她在婚姻中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杨蓉并不是坏人,她只是觉得我走了一条错得过头的路,就如同我觉得她走了一条错得过头的路。
  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杨蓉继续道:“哎,我前些天又看见董承业了,结果他还是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他打扮得跟高中生似地,还自我剖析说自己十六岁就去当兵了,没读完高中,很向往高中生活,现在刚好可以试试。他还很得意地问我们‘你们知道现在的高中生喜欢玩什么吗?喜欢听什么歌吗?不知道吧?’。我看着简直头疼,哎,他把你和孩子害惨了,可是我看他过得好得很,和那个女孩子吃饭看电影K歌,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个孩子。”
  我听了只觉得莫名地烦躁与悲凉,便以信号不好为由挂断了电话。
  出了地铁,又挤公交,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经浑身是汗,精疲力尽,只想要赶紧回家去躺一会。谁知刚走到小区门口,却看见我妈急匆匆地抱着小猴子往外跑,见到我立马双眼通红,道:“孩子忽然发烧了,烧得可厉害了。”
  我心急如焚,忙接过小猴子。
  小猴子平时总是很机灵的模样,我一下班就激动地扑过来要我抱。然而今天的小猴子却半眯着眼睛,软软地倒在我怀里,浑身烫得跟火烧似地。
  我赶紧去拦出租,然而正是下班时间,等了很久都没空车。好不容易拦到一辆空车,我赶紧冲上去,然而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却从我身后窜出,快我一步上了出租车,直接对着司机报了个地名,接着命令道:“快开车,我要去接人。”
  我回过神来,三两步冲上去,对着副驾驶室道:“先生,这车是我招的!”
  出租车司机也作证:“没错,是她们先招手的。”
  “妈的,是老子先坐上来的。”那男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满嘴脏话,对着司机吼道:“别多事,赶紧开你的车!”
  司机见那男的不好惹,只能对我做个抱歉的神色,想要开车。
  若是平时,我可能遇见这种人会忍气吞声事后画圈圈诅咒他被爆菊。然而此刻小猴子躺在我怀里烧得连呼吸都弱了,我顿时怒向胆边生,直接将副驾驶车门拉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那高壮男人给生生拽出了车。
  那男人估计也没想到我会有这般神力,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立马脏话模式大开:“你个臭娘们,你他妈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是不!老子……”
  我抱着小猴子,眼睛里燃着火,用平生最大的声音怒吼道:“我孩子现在发烧,必须要去医院,要是你再在这里耽误我送孩子去医院的时间,老娘直接跟你拼命!”

☆、第二章 (6)

  估计我的模样跟母夜叉没什么两样,那男人周身瑟缩了下,接着小傲娇地从大鼻孔里哼了一声,道:“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老子让你。”
  我懒得和他废话,叫着我妈一同上了车。
  儿童医院里简直是人山人海,基本一个孩子的标配就是三个大人加一个卡通氢气球。
  我在人群里抱着孩子排队挂号跑上跑下找诊室,好容易找到诊室,又发现诊室外排了一队长龙,我抱着小猴子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轮到我们。之后又去验血,小猴子怕疼,哭得满身是汗,我抱着哄了半天。医生看了结果初步诊断小猴子是口腔疱疹引起的发烧,让打针吃药。我又带着小猴子去做皮试,小猴子又是一番遭罪,哭得撕心裂肺。
  好容易待小猴子平息下来,我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精疲力尽。
  因为皮试结果要等二十分钟左右,我妈接过小猴子,让我先去洗手间洗把脸。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我发现基本所有来看病的孩子都被爸爸抱在怀里。不管孩子们的爸爸是高大矮小强壮瘦弱,他们身边的妻子都像是有了主心骨,脸上没有丝毫茫然无措。
  平时并不觉得,但到出事时,女人总归是希望有个男人依靠。
  这时的我,瞬间明白什么叫孤儿寡母。
  折腾一番,此刻已经是深夜,走廊窗外的夜空深邃,这样的黑令人更觉孤苦无依。
  在我和小猴子如此煎熬的时刻,董承业呢,他在哪里?是在小女孩的温柔乡里缠&绵?是在狐朋狗友的奉承话里得意洋洋?
  进了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用力地将水浇在面颊上。夜里的自来水有些冰凉,扑在皮肤上激起了连串的鸡皮疙瘩子。一不小心,水进了鼻腔,我大声呛咳着,眼泪滚滚流下。
  我用呛咳声来掩饰自己的哭泣。
  我累了,太累了,浑身疲乏,甚至连呼吸都失去了力气。
  工作上的倾轧,照顾孩子的疲乏,经济上的压力全都压在心上,将一颗心压出血水,压成死肉。
  在我与董承业的这桩婚姻中,我作为受害者跌入了人生的谷底,而董承业这个犯错者却仍旧逍遥着。
  这是我第一次对自己离婚的决定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就像杨蓉所说的,我是个傻子,生生地便宜了第三者与董承业。我是不是应该和杨蓉他们一样,将伤害埋入心底,展开笑容维持着自己貌似完整的家庭?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过是个女人,如何用血肉之躯与这个社会对抗。
  我想起了自己的境况。我身边的好些同学至今待字闺中,周末约朋友出来逛街K歌,长假时独自出国旅游,无忧无虑,自在逍遥。不过是相同的年龄,我过得却是另一种生活。和她们相比,那差距大得就跟美国对比埃塞俄比亚似地。
  曾经的我也是她们中的一员,但却因为错误的婚姻而落到如今的田地。老人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这话再正确没有。我不幸选择了“HARD”模式,从此陷入无尽苦难。
  仔细算算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然而展目前望,却如垂垂老妪般再没有未来。
  就在这时,从隔壁洗手间里出来一个女人,双眼红肿满面憔悴,她压根没看我,只是自顾自与人通着电话:“就是我一个人送来的啊,小孩在住院呢,医生说要开刀……孩子他爸?那个王八蛋根本没管,说工作忙,让我先来医院照顾着……肯定是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待会等孩子睡着了我就去捉他们,这次一定要把那个贱女人撕个稀巴烂!”
  冰冷的水从下巴滴落,灌入脖子里,激得我直打寒颤。
  我瞬间清醒了。
  是的,独自带着孩子打拼并不算是最恐怖的。
  对我而言,世间最恐怖的事,是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的身心。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濡湿的发贴在脸颊上,眼圈发黑,嘴唇发白,双颊深陷。
  多狼狈,多沧桑,多艰难。
  但没有关系,我对自己说,宁真,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斯嘉丽不会绝望,因为她有富饶的红土地。
  我也不会绝望,因为我有丰饶的内心。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抱起小猴子,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单亲妈妈生涯。
  连夜照顾小猴子,隔天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接连灌了两杯咖啡才清醒过来。
  早晨的公交地铁挤得像罐头,我每次下车时都感觉自己被挤瘦了一大圈,果然是减肥的利方。每次挤完公交就跟大姨妈来临的第二天似地,累得手脚瘫软。我来到电视台,上了电梯,直接闭着眼将脑袋靠在电梯壁上。
  正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忽然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这么累?昨晚照顾孩子去了?”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电梯里除了我还有另一个说熟也不熟说不熟也算是有点熟的人。
  于远。
  “于总监好!是的是的,昨晚我女儿发烧,我照顾了她一整夜,所以今天精神有些不济,但上班时间绝不会偷懒的。”我这人本性谄媚,每逢遇见领导就跟看见藏獒的小京巴似地,尾巴夹得紧紧的。今天也不例外,一看见于远立马就并拢双&腿,ting直xiong膛,可惜xiong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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