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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节

20宋史-第6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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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边奏契丹修天德城及多葺堡砦。况意其蓄奸谋,乃上疏曰:

  朝廷予契丹金帛岁五十万,朘削生民,输将道路,疲弊之势,渐不可久。而近西羌通款,岁又予二十万,设或复肆贪渎,再有规求,朝廷尚可从乎?臣至愚,不当大责,每念至此,则惋叹不已。矧两府大臣,皆宗庙社稷、天下生民所望而系安危者,岂不为陛下思之哉?每旦垂拱之对,不过目前政事数条而已,非陛下所以待辅臣,非辅臣所以忧朝廷之意也。

  有唐故事,肃宗以天下未乂,除正衙奏事外,别开延英以询访宰相,盖旁无侍卫,献可替否,曲尽讨论。今北敌桀慢,而河朔将佐之良愚,中兵之善窳,道路之夷险,城垒之坚弊,军政之是否,财粮之多少,在两府辅臣,实未有知之者。万一变发所忽,制由中出,少有差跌,则事不测矣。如前岁萧英、刘六符始来,和议未决,中外惶扰,不知为计,此臣所目睹也。和议既定,又复恬然若无事者,是岂得为安哉。

  愿因燕闲,召执政大臣于便殿,从容赐坐,访逮时政,专以虑患为急。则人人惟恐不知以误应对,事事惟恐不集以孤圣怀,旦夕忧思,不敢少懈,同心协力,必有所为。今不以此为务,而日以委琐之事,更相辩对,议者羞之。臣叨备近列,实系朝廷休戚,惟陛下不以人废言。

  寻为陕西宣抚副使,还领三班院。保州云翼军杀州吏据城叛,诏况处置之。既而除龙图阁直学士、知成德军。况督诸将攻,以敕榜招降叛卒二千余人,坑其构逆者四百二十九人,以功迁起居舍人。徙秦州。丁父忧,诏起复,固辞。又遣内侍持手敕起之,不得已,乞归葬阳翟。既葬,托边事求见,泣请终制,仁宗恻然许之。帅臣得终丧自况始。服除,以枢密直学士、尚书礼部郎中知渭州。

  迁右谏议大夫、知成都府。蜀自李顺、王均再乱,人心易摇,守得便宜决事,多擅杀以为威,虽小罪,犹并妻子徙出蜀,至有流离死道路者。况至,拊循教诲,非有甚恶不使迁,蜀人尤爱之。

  迁给事中,召为御史中丞。既至,权三司使,加龙图阁学士、翰林学士。况钩考财赋,尽知其出入,乃约《景德会计录》,以今财赋所入,多于景德,而岁之所出,又多于所入。因著《皇祐会计录》上之。以礼部侍郎为三司使。至和元年,擢枢密副使,遂为枢密使。以疾,罢为尚书右丞、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提举景灵宫,遂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宣简。

  况宽厚明敏,有文武材。与人若无不可,至其所守,人亦不能移也。其论天下事甚多,至并枢密院于中书以一政本,日轮两制馆阁官一员于便殿备访问,以锡庆院广太学,兴镇戎军、原渭等州营田,汰诸路宣毅、广捷等冗军,策元昊势屈纳款,必令尽还延州侵地,毋过许岁币,并入中青盐,请戮陕西陷殁主将随行亲兵。其论甚伟,然不尽行也。有奏议二十卷。

  始,契丹寇澶州,略得数百人,以属其父延昭。延昭哀之,悉纵去,因自脱归中国。延昭生八男,子多知名,况长子也。保州之役,况坑杀降卒数百人,朝廷壮其决,后大用之。然卒无子,以兄子为后。

  论曰:时治平而文德用,则士之负艺者致位政府,宜矣。李谘、程戡晓畅吏事。谘变茶法,虽浮议动摇,乍行乍止,卒无能易其说;戡任边寄,守以安静,非必智谋,抑所遇之时耳。峤尚庄、老,以善著称。张观、丁度、孙挘劳破涞滦源疽祝⒍让课加巡碌募9毯稳缫病j魑昂攴牛嘁皇敝 R⒊悸垡轱甓荒崩渥钣藕酢8浼嵴押希希偈鹿浒哺Ш佣呷罄锤咐系榔渚俣胫茫堤咀匪肌?鲇形奈洳怕裕允戮挥捅荆丝咏底洌ゼ梢趸觯г眨

 





列传第五十二

  ○田锡王禹偁张咏

  田锡,字表圣,嘉州洪雅人。幼聪悟,好读书属文。杨徽之宰峨眉,宋白宰玉津,皆厚遇之,为之延誉,繇是声称翕然。太平兴国三年,进士高等,释褐将作监丞、通判宣州。迁著作郎、京西北路转运判官。改左拾遗、直史馆,赐绯鱼。锡好言时务,既居谏官,即上疏献军国要机者一、朝廷大体者四。其略曰:

  顷岁王师平太原,未赏军功,迄今二载。幽燕窃据,固当用兵,虽禀宸谋,必资武力。愿陛下因郊禋、耕籍之礼,议平戬之功,则驾驭戎臣,莫兹为重,此要机也。

  今交州未下,战士无功,《春秋》所谓「老师费财」者是也。臣闻圣人不务广疆士,惟务广德业,声教远被,自当来宾。周成王时,越裳九译来贡,且曰:「天无迅风疾雨、海不扬波三年矣。意者中国其有圣人乎?盍往朝之。」交州瘴海,得之如获石田,臣愿陛下务修德以来远,无钝兵以挫锐,又何必以蕞尔蛮夷,上劳震怒乎?此大体之一也。

  今谏官不闻廷争,给事中不闻封驳,左右史不闻升陛轩、记言动,岂圣朝美事乎?又御史不敢弹奏,中书舍人未尝访以政事,集贤院虽有书籍而无职官,秘书省虽有职官而无图籍。臣愿陛下择才任人,使各司其局,苟职业修举,则威仪自严。此大体之二也。

  尔者寓县平宁,京师富庶。军营马监,靡不恢崇;佛寺道宫,悉皆轮奂。加又辟西苑,广御池,虽周之灵囿,汉之昆明,未足为比。而尚书省湫隘尤甚,郎曹无本局,尚书无听事。九寺三监,寓天街之两廊,贡院就武成王庙,是岂太平之制度邪?臣愿陛下别修省寺,用列职官。此大体之三也。

  案狱官令,枷杻有短长,钳锁有轻重,尺寸斤两,并载刑书,未闻以铁为枷者也。昔唐太宗观《明堂图》,见人之五藏皆丽于背,遂减徒刑。况隆平之时,将措刑不用,于法所无,去之可矣。此大体之四也。

  疏奏,优诏褒答,赐钱五十万。僚友谓锡曰:「今日之事鲜矣,宜少晦以远谗忌。」锡曰:「事君之诚,惟恐不竭,矧天植其性,岂为一赏夺邪?」时赵普为相,令有司受群臣章奏,必先白锡。锡贻书于普,以为失至公之体,普引咎谢之。

  六年,为河北转运副使,驿书言边事曰:

  臣闻动静之机,不可妄举;安危之理,不可轻言。利害相生,变易不定;取舍无惑,思虑必精。夫动静之机,不可妄举者,动谓用兵,静谓持重。应动而静,则养寇以生奸;应静而动,则失时以败事。动静中节,乃得其宜。今北鄙绎骚,盖亦有以居边任者,规羊马细利为捷,矜捕斩小胜为功,贾怨结仇,兴戎致寇,职此之由。前岁边陲俶扰,亲迂革辂,戎骑既退,万乘方归。是皆失我机先,落其术内,劳烦耗斁,可胜言哉。伏愿申饬将帅,慎固封守,勿尚小功。许通互市,俘获蕃口,抚而还之。如此不出五载,河朔之民,得务农业,亭障之地,可积军诸。然后待其乱而取之则克,乘其衰而兵之则降,既心服而忘归,则力省而功倍。

  诚愿考古道,务远图,示绥怀万国之心,用驾驭四夷之策,事戒辄发,理贵深谋,所谓安危之理,不可轻言者。国家务大体,求至治则安;舍近谋远,劳而无功则危。为君有常道,为臣有常职,是务大体也。上不拒谏,下不隐情,是求至治也。汉武帝躬秉武节,登单于之台;唐太宗手结雨衣,伐辽东之国:则是舍近谋远也。沙漠穷荒,得之无用,则是劳而无功也。在位之臣,敢言者少,言而见听,未必蒙福,言而不从,方且虞祸,欲下不隐情得乎?恶在其务大体而求至治也。

  臣又谓利害相生,变易不定者,《兵书》曰:「不能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盖事有可进而退,则害成之事至焉;可退而进,则利用之事去焉。可速而缓,则利必从之而失;可缓而速,则害必由之而致。可诛而赦,则奸宄之心,或有时而生害;可赦而诛,则患勇之人,或无心于利国。可赏而罚,则有以害勤劳之功;可罚而赏,则有以利僭逾之幸。能审利害,则为聪明。以天下之耳听之则聪,以天下之目视之则明。故《书》曰「明四目、达四聪」,此之谓也。臣又谓取舍不可以有惑者,故曰「孟贲之狐疑,不如童子之必至」。思虑不可以不精者,故曰「差若毫厘,缪以千里」。自国家图燕以来,连兵未解,财用不得不耗,人心不得不忧,愿陛下精思虑,决取舍,无使旷日持久,穷兵极武焉。

  书奏,上嘉之。七年,徙知相州,改右补阙。复上章论事。

  明年,移睦州。睦州人旧阻礼教,锡建孔子庙,表请以经籍给诸生,诏赐《九经》,自是人知向学。会文明殿灾,又拜章极言时政,上嘉纳焉。转起居舍人,还判登闻鼓院,上书请封禅。以本官知制诰,寻加兵部员外郎。

  端拱二年,京畿大旱,锡上章,有「调变倒置」语,忤宰相,罢为户部郎中,出知陈州。坐稽留杀人狱,责授海州团练副使,后徙单州。召为工部员外郎,复论时政阙失,俄诏直集贤院。至道中,复旧官。

  真宗嗣位,迁吏部。出使秦、陇,还,连上章言,陕西数十州苦于灵、夏之役,生民重困,上为之戚然。同知审官院兼通进、银台、封驳司,赐金紫;与魏廷式联职,以议论不协求罢,出知泰州。会彗星见,拜疏请责躬以答天戒,再召见便殿。及行,降中使抚谕,仍加优赐。

  咸平三年,诏近臣举贤良方正,翰林学士承旨宋白以锡应诏。还朝,屡召对言事。锡尝奏曰:「陛下即位以来,治天下何道?臣愿以皇王之道治之。旧有《御览》,但记分门事类。臣请钞略四部,别为《御览》三百六十卷,万几之暇,日览一卷,经岁而毕。又采经史要切之言。为《御屏风》十卷,置扆座之侧,则治乱兴亡之鉴,常在目矣。」真宗善其言,诏史馆以群书借之,每成书数卷,即先进内。锡乃先上《御览》三十卷、《御屏风》五卷。

  《御览序》曰:「圣人之道,布在方册。《六经》则言高旨远,非讲求讨论,不可测其渊深。诸史则迹异事殊,非参会异同,岂易记其繁杂。子书则异端之说胜,文集则宗经之辞寡。非猎精义以为鉴戒,举纲要以观会通,为日览之书,资日新之德,则虽白首,未能穷经,矧王者乎?臣每读书,思以所得上补圣聪,可以铭于座隅者,书于御屏;可以用于常道者,录为御览。冀以涓埃之微,上裨天地之德,俾功业与尧、舜比崇,而生灵亦跻仁寿之域矣。」

  《御屏风序》曰:「古之帝王,盘盂皆铭,几杖有戒,盖起居必睹,而夙夜不忘也。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武王铭于几杖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熟惟二者,后必无凶。'唐黄门侍郎赵智为高宗讲《孝经》,举其要切者言之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宪宗采《史》、《汉》、《三国》已来经济之要,号《前代君臣事迹》,书于屏间。臣每览经、史、子、集,因取其语要,辄用进献,题之御屏,置之座右,日夕观省,则圣德日新,与汤、武比隆矣。」

  五年,再掌银台,览天下奏章,有言民饥盗起及诏敕不便者,悉条奏其事。上对宰相称锡「得争臣之体」,即日以本官兼侍御史知杂事,擢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连上八疏,皆直言时政得失。六年冬,病卒,年六十四。遗表劝上以慈俭守位,以清净化人,居安思危,在治思乱。上览之恻然,谓宰相李沆曰:「田锡,直臣也。朝廷少有阙失,方在思虑,锡之章奏已至矣。若此谏官,亦不可得。」嗟惜久之,特赠工部侍郎。录其二子,并为大理评事,给奉终丧。

  锡耿介寡合,未尝趋权贵之门,居公庭,危坐终日,无懈容。慕魏徵、李绛之为人,以尽规献替为己任。尝曰:「吾立朝以来,章疏五十有二,皆谏臣任职之常言。苟获从,幸也,岂可藏副示后,谤时卖直邪?」悉命焚之。然性凝执,治郡无称。所著有《咸平集》五十卷。

  王禹偁,字元之,济州钜野人。世为农家,九岁能文,毕士安见而器之。太平兴国八年擢进士,授成武主簿。徙知长洲县,就改大事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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