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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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专力于其西矣。孰谓无益?」论者自是分为两歧,而廷朝以契丹出没无常,阻固终不可以废也。
仁宗明道二年,刘平自雄州徙知成德军,奏曰:「臣向为沿边安抚使,与安抚都监刘志尝陈备边之略。臣今徙真定路,由顺安、安肃、保定州界,自边吴淀望赵旷川、长城口,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东西不及一百五十里。臣窃恨圣朝七十余年,守边之臣,何可胜数,皆不能为朝廷预设深沟高垒,以为扼塞。臣闻太宗朝,尝有建请置方田者。今契丹国多事,兵荒相继,我乘此以引水植稻为名,开方田,随田塍四面穿沟渠,纵广一丈,深二丈,鳞次交错,两沟间屈曲为径路,才令通步兵。引曹河、鲍河、徐河、鸡距泉分注沟中,地高则用水车汲引,灌溉甚便。愿以刘志知广信军,与杨怀敏共主其事,数年之后,必有成绩。」帝遂密敕平与怀敏建方田。侍禁刘宗言又奏请种木于西山之麓,以法榆塞,云可以限契丹也。后刘平去真定,怀敏犹领屯田司。塘泊益广,至吞没民田,荡溺丘墓,百姓始告病,乃有盗决以免水患者,怀敏奏立法依盗决堤防律。
景祐二年,怀敏知雄州,又请立木为水则,以限盈缩。宝元元年十一月己未,河北屯田司言:「欲于石冢口导永济河水,以注缘边塘泊,请免所经民田税。」从之。时岁旱,塘水涸,怀敏虑契丹使至,测知其广深,乃壅界河水注之,塘复如故。
庆历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使致书,求关南十县。且曰:「营筑长堤,填塞隘路,开决塘水,添置边军,既潜稔于猜嫌,虑难敦于信睦。」四月庚辰,复书曰:「营筑堤埭,开决陂塘,昨缘霖潦之余,大为衍溢之患,既非疏导,当稍缮防,岂蕴猜嫌,以亏信睦。」辽使刘六符尝谓贾昌朝曰:「南朝塘泺何为者哉?一苇可杭,投箠可平。不然,决其堤,十万土囊,遂可逾矣。」时议者亦请涸其地以养兵。帝问王拱辰,对曰:「兵事尚诡,彼诚有谋,不应以语敌,此六符夸言尔。设险守国,先王不废,且祖宗所以限辽骑也。」帝深然之。
七月,契丹复议和好,约两界河淀已前开畎者并依旧外,自今已后,各不添展。其见堤堰水口,逐时决泄壅塞,量差兵夫,取便修叠疏导。非时霖潦,别至大段涨溢,并不在关报之限。是岁,刘宗言知顺安军,上言:「屯田司浚塘水,漂招贤乡六千户。」
五年七月,初与契丹约,罢广两界塘淀。约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每边臣言利害,虽听许,必戒之以毋张皇,使契丹有词。而杨怀敏独治塘益急,是月,怀敏密奏曰:「前转运使沈邈开七汲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顺安军刘宗言闭五门幞头港、下赤大涡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复通之,令注白羊淀矣。邈、宗言朋党沮事如此,不谴诛无以惩后。」诏从怀敏奏,自今有妄乞改水口者,重责之。
嘉祐中,御史中丞韩绛言:「宣祖已上,本籍保州,怀敏广塘水,侵皇朝远祖坟。近闻诏旨以钱二百千赐本宗使易葬,此亏薄国体尤甚,物论骇叹,愿请州县屏水患而已。」知雄州赵滋言:「屯田司当徐河间筑堤断水,塘堤具存,可覆视也。宜开水窦六十尺,修石限以节之。」咸可其奏。八年,河北提点刑狱张问言:「视八州军塘,出土为堤,以畜西山之水,涉夏河溢,而民田无患。」亦施行焉。
神宗熙宁元年正月,复汾州西河泺。泺旧在城东,围四十里,岁旱以溉民田,雨以潴水,又有蒲鱼、茭芡之利,可给贫民。前转运使王沿废为田,人不以为便。至是,知杂御史刘述请复之。是岁,又遣程昉谕边臣营治诸泺,以备守御。
五年,东头供奉官赵忠政言:「界河以南至沧州凡三百里,夏秋可徒涉,遇冬则冰合,无异平地。请自沧州东接海,西抵西山,植榆柳、桑枣,数年之间,可限契丹。然后施力耕种,益出租赋,以助边储。」诏程昉察视利害以闻。
六年五月,帝与王安石论王公设险守国,安石曰:「《周官》亦有掌固之官,但多侵民田,恃以为国,亦非计也。太祖时未有塘泊,然契丹莫敢侵轶。」他日,枢密院官言:「程昉放滹沱水,大惧填淤塘泺,失险固之利。」安石谓:「滹沱旧入边吴淀,新入洪城淀,均塘泺也。何昔不言而今言乎?」盖安石方主昉等,故其论如此。
六年十二月癸酉,命河北同提点制置屯田使阎士良专兴修朴桩口,增灌东塘淀泺。先是,沧州北三堂等塘泺,为黄河所注,其后河改而泺塞。程昉尝请开琵琶湾引河水,而功不成。至是,士良请堰水绝御河,引西塘水灌之,故有是命。
七年六月丁丑,河北沿边安抚司上《制置沿边浚陂塘筑堤道条式图》,请付边郡屯田司。又言于沿边军城植柳莳麻,以备边用。并从之。
九年六月,高阳关言:「信安、乾宁塘泺,昨因不收独流决口,至今干涸。」于是命河北东、西路分遣监司,视广狭浅深,具图本上。十年正月甲子,诏:「比修筑河北破缺塘堤,收匮水势。其信安军等处因塘水减涸,退出田土,己召入耕佃者复取之。」
元丰三年,诏谕边臣曰:「比者契丹出没不常,不可全恃信约以为万世之安。况河朔地势坦平,略无险阻,殆非前世之比。惟是塘水实为碍塞,卿等当体朕意,协力增修,自非地势高仰,人力所不可施者,皆在滋广,用谨边防。盖功利近在目前而不为,良可惜也。」六年十二月,定州路安抚使韩绛言:「定州界西自山麓,东接塘淀,绵地百余里,可潴水设险。」诏以引水灌田陂为名。哲宗元祐中,大臣欲回河东流者,皆以北流坏塘泺为言,事见前篇。
徽宗大观二年十二月,诏曰:「潴水为塘,以备泛滥,留屯营田,以实塞下,国家设官置吏,专总其事。州县习玩,岁久隳坏。其令屯田司循祖宗以来塘堤故迹修治之,毋得增益生事。」大抵河北塘泺,东距海,西抵广信、安肃,深不可涉,浅不可舟,故指为险固之地。其后淤淀干涸,不复开浚,官司利于稻田,往往泄去积水,自是堤防坏矣。
河北诸水,有通转饷者,有为方田限辽人者。太宗太平兴国六年正月,遣八作使郝守浚分行河道,抵于辽境者,皆疏导之。又于清苑界开徐河、鸡距河五十里入白河。自是关南之漕,悉通济焉。端拱二年,以左谏议大夫陈恕为河北东路招置营田使,魏羽为副使;右谏议大夫樊知古为河北西路招置营田使,索湘为副使,欲大兴营田也。
先是,自雄州东际于海,多积水,契丹患之,未尝敢由此路入,每岁,数扰顺安军。议者以为宜度地形高下,因水陆之便,建阡陌,浚沟洫,益树五稼,所以实边廪而限契丹。雍熙后,数用兵,岐沟、君子馆败衄之后,河朔之民,农桑失业,多闲田,且戍兵增倍,故遣恕等经营之。恕密奏:「戍卒皆堕游,仰食县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执耒耜,恐变生不测。」乃诏止令葺营堡,营田之议遂寝。
淳化二年,从河北转运使请,自深州新砦镇开新河,导胡卢河,分为一派,凡二百里抵常山,以通漕运。胡卢河源于西山,始自冀州新河镇入深州武强县,与滹沱河合流,其后变徙,入大河。至神宗熙宁中,内侍程昉请开决引水入新河故道,诏本路遣官按视。永静军判官林伸、东光县令张言举言:「新河地形高仰,恐害民田」昉言:「地势最顺,宜无不便。」乃复遣刘璯、李直躬考实,而会等卒如昉言,伸等坐贬官。
四年春,诏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兵万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为屯田,用实军廪,且为备御焉。初,临津令黄懋上封事,盛称水田之利,乃以承矩洎内供奉官阎承翰、殿直张从古同制置河北缘边屯田事,仍以懋为大理寺丞,充屯田判官,其所经画,悉如懋奏。
真宗咸平四年,知静戎军王能请自姜女庙东决鲍河水,北入阎台淀,又自静戎之东,引北注三台、小李村,其水溢入长城口而南,又壅使北流而东入于雄州。五年,顺安军兵马都监马济复请自静戎军东,拥鲍河开渠入顺安军,又自顺安军之西引入威虏军,置水陆营田于渠侧。济等言:「役成,可以达粮漕,隔辽骑。」帝许之,独盐台淀稍高,恐决引非便,不从其议。因诏莫州部署石普并护其役。逾年功毕。帝曰:「普引军壁马村以西,开凿深广,足以张大军势。若边城壕沟悉如此,则辽人仓卒难驰突而易追袭矣。」其年,河北转运使耿望开镇州常山镇南河水入洨河至赵州,有诏褒之。三月,西京左藏库使舒知白请于泥姑海口、章口复置海作务造舟,令民入海捕鱼,因侦平州机事。异日王师征讨,亦可由此进兵,以分敌势。先是,置船务,以近海之民与辽人往还,辽人尝泛舟直入千乘县,亦疑有乡导之者,故废务。至是,令转运使条上利害。既而以为非便,罢之。
景德元年,北面都钤辖阎承翰自嘉山东引唐河三十二里至定州,酾而为渠,直蒲阴县东六十二里会沙河,径边吴泊,遂入于界河,以达方舟之漕。又引保州赵彬堰徐河水入鸡距泉,以息挽舟之役,自是朔方之民,灌溉饶益,大蒙其利矣。八月,诏沧州、乾宁军谨视斗门水口,壅潮水入御河东塘堰,以广溉荫。四年五月,知雄州李允则决渠为水田,帝以渠接界河,罢之。因下诏曰:「顷修国好,听其盟约,不欲生事,姑务息民。自今边城止可修葺城壕,其余河道,不得辄有浚治。」
大中祥符七年四月,泾原都钤辖曹玮言:「渭北有古池,连带山麓,今浚为渠,令民导以溉田。」六月,知永兴军陈尧咨导龙首渠入城,民庶便之。并诏嘉奖。天禧末,诸州屯田总四千二百余顷,而河北屯田岁收二万九千四百余石,保州最多,逾其半焉。江、淮、两浙承伪制,皆有屯田,克复后,多赋与民输租,第存其名。在河北者虽有其实,而岁入无几,利在畜水以限辽骑而已。
仁宗天圣四年闰五月,陕西转运使王博文等言:「准敕相度开治解州安邑县至白家场永丰渠,行舟运盐,经久不至劳民。按此渠自后魏正始二年,都水校尉元清引平坑水西入黄河以运盐,故号永丰渠。周、齐之间,渠遂废绝。隋大业中,都水监姚暹决堰浚渠,自陕郊西入解县,民赖其利。及唐末至五代乱离,迄今湮没,水甚浅涸,舟楫不行。」诏三司相度以闻。
神宗即位,志在富国,故以劭农为先。熙宁元年六月,诏诸路监司:「比岁所在陂塘堙没,濒江圩垾浸坏,沃壤不得耕,宜访其可兴者,劝民兴之,具所增田亩税赋以闻。」二年十月,权三司使吴充言:「前宜城令朱纮,治平间修复木渠,不费公家束薪斗粟,而民乐趋之。渠成,溉田六千余顷,数邑蒙其利。」诏迁纮大理寺丞,知比阳县。或云纮之木渠,绕工度溪以行水,数勤民而终无功。
十一月,制置三司条例司具《农田利害条约》,诏颁诸路:「凡有能知土地所宜种植之法,及修复陂湖河港,或元无陂塘、圩垾、堤堰、沟洫而可以创修,或水利可及众而为人所擅有,或田去河港不远,为地界所隔,可以均济流通者;县有废田旷土,可纠合兴修,大川沟渎浅塞荒秽,合行浚导,及陂塘堰埭可以取水灌溉,若废坏可兴治者,各述所见,编为图籍,上之有司。其土田迫大川,数经水害,或地势汙下,雨潦所钟,要在修筑圩垾、堤防之类,以障水涝,或疏导沟洫、畎浍,以泄积水。县不能办,州为遣官,事关数州,具奏取旨。民修水利,许贷常平钱谷给用。」初,条例司奏遣刘彝等八人行天下,相枧农田水利,又下诸路转运司各条上利害,又诏诸路各置相度农田水利官。至是,以《条约》颁焉。
秘书丞侯叔献言:「汴岸沃壤千里,而夹河公私废田,略计二万余顷,多用牧马。计马而牧,不过用地之半,则是万有余顷常为不耕之地。观其地势,利于行水。欲于汴河两岸置斗门,泄其余水,分为支渠,及引京、索河并三十六陂,以灌溉田。」诏叔献提举开封府界常平,使行之,而以著作佐郎杨汲同提举。叔献又引汴水淤田,而祥符、中牟之民大被水患,都水监或以为非。
三年三月,帝谓王安石、韩绛曰:「都水沮坏淤田者,以侵其职事尔。」安石曰:「必欲任属,当以杨汲为都水监。今每事禀于沈立、张巩,何能办集。」七月,帝闻淤田多浸民田稼、屋宇,令内侍冯宗道往视,宗道以说者为妄。八月,叔献、汲并权都水监丞、提举沿汴淤田。
九月戊申,遣殿中丞陈世修乘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