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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213 基因传奇-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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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利克斯耸耸肩:“那么我们可以忘掉玛利亚?把注意力集中在卡特博士身上?”

  伊齐基尔不愿意看到他们这样相互冲突。他个人为玛利亚感到很难过,但更重要的是兄弟会失去了做事效率最高的正义处决执行人。至少卡特博士没有被杀,那样的话两个使命都会受到妨碍。他对赫利克斯点点头,“是的,只好让美国司法机关来处置玛利亚,我们集中精力注视着卡特。但是,假如他不能给我们找到基因相同的人,我会亲自安排娥摩拉结果了他,还有所有与迦拿计划有关的人。”

  四天后 波士顿 天才所医院区

  汤姆站在天才所医院区,面前的病人档案翻开着,他感觉非常好。就连扎着绷带的伤手的疼痛也不那么难忍了。据昨天卡琳·坦纳跟他讲的情况,联邦调查局有大量关于“传道士”的证据,“传道士”在几个月内就会做她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布道——对着死刑执行官。

  事情终于按照他的意愿发展了。杀害他妻子的凶手将受到法律制裁。在数据库里找到了相同基因。读了与基督有相同基因的印第安人阿尔·普亚那的材料,他感到很受鼓舞。这人已去世,他的DNA也许不比原有的拿撒勒基因更有用处,但至少有证据表明他具有治病的能力,所有这些给他的徒劳之举增添了一些重要性和合理性。最重要的是,汉克·波兰斯基看起来正在恢复。

  “嗯,医生,”年轻人挺直腰板坐在床上,问道,“我的情况怎么样?”

  汉克与短短几个月前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那时的他面无血色,眼窝深陷,刚刚开始接受基因疗法。劳伦斯护士站在他旁边,检查着他胳膊上的静脉滴注。一滴一滴的液体来自旁边架子上挂着的红色输液包。

  “看起来很好,汉克。”汤姆终于说。

  “是呀,我感觉好多了。”

  汤姆看着病历,笑了笑。事情确实进展良好。他抽出一张X光片,指给汉克看,“你肺部的原生肿瘤已停止生长,甚至在变小。三个转移瘤已全部死亡。”

  “这么说百分之十五的赌注开始赢了?”

  “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汉克。但我们仍然要密切注意你的情况。几年内你的肿瘤不会完全消失。不过情况肯定在好转。”

  汉克大声笑起来,“这不是开玩笑。我还活着,是不是?我同意这肯定是一个好转。”

  汤姆笑了笑,但没再说什么。汉克已不在死亡的门槛边,但即使现在的情况有了根本性转变,这年轻人生存的可能性很大,他还没有离开等待死亡的房问。他向汉克说了再见,回头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在给别的病人做检查时,想到了迦拿计划,放任自己做一次难得的、令人晕眩的想像。如果能让基因起作用,那么他们也许能挽救世界上每一个汉克·波兰斯基和霍利的生命,他转身看着其他病床,想像着床上的病人都已恢复健康。他想像这间病房关了门,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再有病人了。

  要是贾斯明弄清在“黑洞”找到的相同基因主人的身份就好了。他希望巴黎数据库的那个相同基因有一个表明身份的姓名或头衔,而不仅仅是一个编号6699784。他还希望贾斯明当时能拷下整个基因组,而不仅仅是与拿撒勒基因相同的那部分序列。那样的话他们就能运用基因精灵软件来复制那个人的外貌了。

  虽然如此,他至少知道有一个活着的人拥有与基督相同的基因,并且知道在哪个数据库里。贾斯明再次闯入“黑洞”,找到那编号后面的名字,只是个时间问题。兄弟会的救世主,也是霍利的救星的名字。

  “汤姆?”

  他转过脸来,看到阿列克斯朝他走来。突然他的好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父亲还没说出第二个词,汤姆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消息。阿列克斯今天带霍利去马萨诸塞中心医院去做脑部扫描的。他拉长的脸很明显地告诉他检查结果是阳性。尽管汤姆知道丹的预言会变成现实,但这个预言如此准确,真的成为实实在在的事实,还是令他感到震惊。

  那天晚上霍利看了报纸上关于“传道士”被抓的报道,对汤姆说爸爸和教母成了英雄,真是太棒了。就在这时,很随便地,她第一次提到她感到头疼、头晕。她说虽然现在她已不再玩电脑了,可是头仍然疼。他听她说完,什么也没说,然后给她两片止疼药。

  在这之前,汤姆检查过女儿脑部扫描上出现的阴影。他发现霍利的癌不但已经开始,而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现在更加迫切需要贾斯明弄清那个相同基因者的姓名。但不管迎拿计划的结果如何,何时能有结果,霍利是等不及了。现在重要的是要告诉霍利她的情况,以及需要做些什么来帮助她。他曾经无数次给重病人透露情况。他总是怀着同情与人道主义希望能治好他们。但是,跟自己的宝贝女儿谈她的病情可不是一回事,他再次希望奥利维亚能在身边给他帮助。

  第二天早饭后他与女儿在花园散步。这是四月中旬的一个晴朗的春日早晨,草坪上的露珠还没有消失。去年秋天奥利维亚种下的花球开得正盛,一团团一簇簇的红花和黄花。空气很新鲜,散发春生命与春天的气息。

  草坪的另一头,花匠在侍弄玫瑰花丛,他头上戴着褪了色的波士顿棒球队帽。他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朝他们笑笑。

  “早。”

  “早,特德。”霍利和汤姆齐声说。

  特德已退休多年,他每周一次来这里帮助奥利维亚种植花草将近七年了,但自从奥利维亚死后,他经常过来,独自实施他和奥利维亚曾一起讨论过的播种花籽的计划。汤姆好几次提出按他的工作时间付工资给他,但他一概拒绝。他总是摘下帽子,挠挠花白的短发,郁郁地笑笑说:“谢谢你,卡特博士,但我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别的什么事可做。这也是我接近奥利维亚的方式,你懂吗?”

  汤姆真的能理解他。他也知道,这个失去妻子的孤老头也喜欢与妻子相伴的。

  汤姆拉着霍利的手,和她一起向花园的另一头走去,她肥大的牛仔裤的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头疼吗,霍利?”汤姆问。

  她脚上的光辉牌运动鞋踢着潮湿的草坪,“不是因为电脑吗?”

  “不是,霍利,不是的。”

  她抬起脸看着他,蹙着眉头在思考。他见过这样的表情。“那是因为什么呢?”

  汤姆停下了脚步,在她身边的草地上蹲了下来。这时霍利的淡褐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对她笑了笑:“首先,霍利,不要害怕。我们会让你不再头疼,你会好的。你懂吗?”

  “我懂,爸爸。”她回答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她看着他的大眼睛充满绝对的信任,让他感到揪心。

  “你还记得昨天爷爷带你去做的检查吗?”

  “嗯,记得。”

  “你知道,那是扫描,用来检查我们脑袋里是不是一切正常。嗯,这次检查你和以往一样正常。只是有一个小肿块。”

  霍利不解地皱着眉头:“肿块?”

  “是的。你还记得那次我在爷爷家把头撞在贮藏室门框上,头上长了一个大包?”

  一丝微笑:“妈妈叫你圆锥头的?”

  汤姆假装不高兴地皱起眉头:“你们都这么叫我。”

  霍利咧开了嘴:“不,爷爷叫你犀牛脑壳。”

  “不管怎么说,你的肿块比较特殊,因为它在里面。我的肿块疼是因为它像一个大伤痕。你的肿块也疼是因为它压迫你的大脑。这样你有时就会头痛,感觉恶心头晕。”

  霍利皱起眉,慢慢地点点头:“我怎么会有这个的?”

  “嗯,我有肿块是我的过错,因为我把脑袋撞在门框顶上。但你有肿块却一点都不怪你。你的运气不太好,你脑袋里的一些细胞出了一点毛病,形成了肿块。”

  “为什么?”

  “想像你身体内所有的细胞就像学校的孩子一样必须守纪律,才能让身体保持健康。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原因,有些孩子就不听老师或家长的话。这时候他们就影响了其他孩子,就在我们身体内引起混乱……”

  “我们就生病了?”

  “对。”

  “肿块什么时候会消失呢?”

  “嗯,霍利,它不会自动消失。因为它长在脑袋里面,很难去掉它。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把它去掉。首先我们要给你用药来减小肿块,限制这些坏孩子起的作用,然后我们会把肿块取出来。”

  “就像把坏孩子赶出学校?”

  “完全对。但你要勇敢。治疗不会容易。你必须在医院里住一些时候。”

  霍利的脑袋歪向一边,和奥利维亚认真思考问题时的姿势一模一样。“是不是你给我做所有的治疗?”她问。

  “如果你喜欢。其他人会帮忙,但我会是你的医生。”

  “我可以住在你上班的那个特别医院?”

  “当然。”

  她似乎在掂量这个消息,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看起来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点兴奋。她总是在他上班时去看他。经常跑到病房里去看那些病人。现在她似乎有违常理地盼望着成为一个那样的特殊病人,她见过他为那些病人投入大量的时间。这绝对的信任使得这次谈话比较容易,但与此同时,很有可能辜负她的希望,这个想法使他感到害怕。

  “不会很容易的。”他再次说。通常,他告诉病人坏消息后会促使他们抱有信心,但对于霍利他却感到有必要让她不要太乐观。

  她问道:“詹妮弗和梅根能来看我吗?”

  “当然。”

  “我还能用电脑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觉得可以就行。贾斯明找到的最好的软件,我们保证给你装上去。”

  她再次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点点头,“我能更多地见到你了?”

  “林肯定会的,”他说,“只要你想见我,不管白天还是夜晚,我都在那儿。”

  一周后 波士顿拘留中心

  到四月二十四日,玛利亚在波士顿关押还不到两周,她已经开始恨这个地方了。倒不是因为将要接受审判并可能被处死刑。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卡琳·坦纳市问她,因为那样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她所恨的是失去了控制权。在牢房里她不能一直开灯,不能好好锻炼,也不能剃光头。因为不允许接触任何尖锐的东西,她甚至不能通过习惯的放血来释放内心的紧张。因此,她集中精力思考一件自己必须做的事,以保持自己的正常。出去阻止卡特博士。

  她拖着脚镣去探视室与那位通常收费很高的律师谈话时,感到脚镣摩擦脚踝引起疼痛。她在雨果·迈尔斯的对面坐下,盯着他发型讲究的银灰色头发及与之相配的银灰色衬衫。这人四十多岁,看上去像一名电视节目的临时演员,但这位律师据说业务是很不错的。即使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只是解释如果她不合作,她很难有所作为。她被捕后几个小时他就来找她了,为她提供服务,报酬不过是出席法庭以引起公众注意。她甚至都没必要去动用曼哈顿的账户,那是专为此类紧急情况而开设的。

  看守将她的手拷在她面前桌子的铁环上。她笑了笑。她是失去了控制权,但他们至少仍然表示对她的尊重。

  雨果·迈尔斯跟她打过招呼以后,便像连珠炮似地向她提问一周以来他一直问的那些问题,卡琳·坦纳也一直问她这些问题。

  “那么,”他说道,一双浑浊的眼睛含着金钱所能买到的最真实的诚恳看着她,“你有没有考虑好是否接受这个交易?”

  “我怎么考虑?我跟联邦调查局的人说过,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雨果·迈尔斯扬起一只完美无瑕的眉毛,接着两只手的指尖对指尖形成一个尖顶。“听着,玛利亚,为防止上次见面时联邦调查局的人没讲清楚,我再来解释几件事。苏格兰场①已经带着调查局的人看了你在伦敦的住所。他们见到了你那套不寻常的武器。假发和化妆品。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读了你堆放整齐的马尼拉文件夹,里面详细记录了过去约十三年来被害人的情况。他们还搜到了你定做的钢笔尖,得到了你那些材料中惟一活着的人所做的证词。这位卡特博士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科学家,他证明你两次企图谋杀他,第一次你如何杀死了他的妻子。他的陈述得到他的同事,另外一名著名科学家华盛顿博士的证实。好的,没人看见你杀死天才所的四名保安,但那些子弹与你的手枪符合。

  【① 伦敦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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