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花开-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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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茉儿,你真的很罗唆耶!我没拿水泼她就已经很厚道了。”母罪女受,天公地道。
霍香蓟也开口,“是呀!茉儿,你别劝她了,玫瑰的烈性只有紫苑的冷傲治得了。”
从相识那刻起,她们就深知天蝎和狮子是死对头,而每每落于下风又好面子的总是玫瑰,因为蝎尾有毒刺;往往戳得她不得不服。
“霍、香、蓟,你不要得寸进尺,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金玫瑰气得脸快喷火了。
霍香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行调配一杯薄酒。“你们仔细想想,紫苑现在会在哪里。”
一出口,三人同时陷人沉思中。
八年前,黎家在南部的两老及求学中的两位弟弟,突然一声不吭地移民海外,老家三层楼的透天后早已转手售予旁人。
如果她回国,那她的落脚处……
“旅馆。”
金玫瑰和白茉莉心有灵犀的道出这个可能性。
“这两天我大哥找遍了全台北市的大小旅馆,连临近乡镇都亲身去查问,答案是找不到人。”
金玫瑰不屑地冷哼,‘哼!他还有脸去找人,他不是玩女人玩出世纪大黑病,还没死呀!”全是他的错。
“当初紫苑刚离开那一年,我大哥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何苦诅咒他。”霍香蓟不由得感叹,唉!人不能太痴。
她忘了,谁教他害紫苑伤心。金玫瑰更恶毒的说:“我只知道他像发情公马,见到女人就脱裤子,贱得像人造男妓,一天到晚只动下半身。”
“你……”
白茉莉若有所思的一问:“香香,你在几天前遇上紫苑?”
“三天前呀!我……喔!糟糕。”霍香蓟有些汗颜地斜瞧一脸铁青的金玫瑰。
她不是故意忘记通知,而是陶大姐一直拉着她上各类节目通告,挪不出空知会一声,所以才疏忽了。
“霍香蓟,你别跑,我要剥光你的衣服让所有女客淫你。”金玫瑰咬牙切齿地冷瞪她。
“呃!别冲动……”霍香蓟局促的往后退。“茉儿,有消息我打电话告诉你,我先走了。”
霍香蓟仓卒地走出酒吧,和守在门外的白向伦打个照面,简单的问候一下即窜入停在一旁的房车。
金玫瑰犹咒骂着,“这个死女人,居然迟了三天才说,姓霍的一家坏胚,没有一个是人。”真给她气死。
“别气别气,紫苑终于回台湾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白茉莉赶紧取下她手中的红酒。
“庆祝更应该喝一杯。茉儿,来,干一杯。”
“我不……唔……好辣……”
力道不如人的白茉莉硬是被她强灌了几杯烈酒,晃着脚步走出夜蝎情狂。
“怎么喝醉了?玫瑰太不像话了。”看着霍香蓟离开,才步进夜蝎情狂的白向伦一个箭步向前搀扶她。
“我没……没醉、没醉,只是头有一点晕。”
白茉莉无力地靠着他手臂。
“你醉了。”若是不醉,岂容我扶你。
他是在窃喜,也有一些担心她会宿醉。
白茉莉笑得有点天真地抚抚他的脸。“我告诉你喔!紫苑回来了。”
她回来了?!
白向伦摇摇头地拦腰抱起她,她真的醉过头了,黎家妹子当初是负伤而走,怎么可能回来没先通知一声?
茉儿醉得不轻,说起醉话了。
而他也醉了,醉在他多年守护,终于可以将她抱入怀中,即使是在她醉得不省人事之时。
感情就是这么离奇,他偏偏爱上这朵洁白的小茉莉花。
正当大家找得焦头烂额、焦虑不堪,差点没将台北地皮翻覆,用显微镜扫描之际,卡芮拉安适地缩着双脚,手握一杯冰可可窝在外双溪一幢高级别墅的进口牛皮沙发上。
“你喔!个性一点都没变,说风是雨,一走十年可真无情。”唉!见着面就好。金有义颇感欣慰地想。
她笑了笑吹着可可杯上的白沫。“金伯伯,我哪是无情,你瞧,我回国第一个来请安的不就是你老嘛!”
“少灌米汤,还不是为了那块地。”真没良心,一见面就充满商味。
“没办法,我拿人薪水办事,只好假公济私来让金伯伯嫌一笔,肥水怎好流人外人田,自己人嘛!”
金有义疼宠地捏捏她的脸颊。“小嘴巴甜如蜜,和小时候一个样。”
“不小了,都结婚生子,眼角也泛起纹路在抗议岁月催人老,哪像金伯伯老当益壮,五十岁还像一条龙。”
“哈……是死龙吧!”他自我解嘲道,老喽!
卡芮拉这次回国是准备扩充在台湾分公司的规模,打算推出新的车型和国内厂商合作,并建厂自行生产车子的主要零件,不必仰赖欧美进口。
一方面算是回馈台湾的教养之恩,另一方面则是台湾近年来的经济许可,可以当成进攻亚洲市场的踏脚石。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真正的身分——卡芮拉卡登即是黎紫苑,只是以一个据于幌子来谈土地买卖一事。
她事先做过市场调查及土地评估,在私心作祟下,她独挑玫瑰的父亲位于莺歌的那片私人土地,不接受分公司主管考量较便宜的另一块地皮。
金伯伯以炒地皮起家,是国内有名的房地产大亨,拥有的土地寸土寸金,不可计数,目前他是国会议长,身居要职。
有财有势,名利双收,他算是十足的风光,除了他令人头痛。性别不分的独生女。
“魏姨呢?好久没尝尝她的拿手好莱。”
“两年前肝癌去世了,死前还念着你呢!你晚了一步。”他不禁欣吁。
黎紫苑放下杯子,安慰地握着他长老人斑的手。
“我该早点回来,都怪我太任性了。”两年前,她同样陷入一场生离死别。
“不怪你,小丫头。要不是你的开导,玫瑰怎会接纳我再娶,你魏姨临死都感激你。”
想当年他和第二任妻子在一起曾引起女儿的反弹,一再以极端的闹事来反对两人的婚事,致使他们有实无分的同居了七年。
直到他无法忍受女儿的胡闹送她去台南一所私立中学就读,遇上了善解人意又顾家的紫苑,父女俩才解开心结。
“感伤的事就甭提了,咱们还是来谈谈市侩的事,价钱由你开,我割血割肉都绝不皱眉。”
黎紫苑故意岔开话题,不想惹老人家伤怀旧事。
“还是那么顽皮,需要那块地皮就拿去,留着养蚊子呀!”几个女娃儿,就数她懂得哄长辈开心。
大概是成长环境所致吧!有钱人家的小孩被宠坏了,对长辈总少一份敬意和关心,不太重视人伦五常。
“谢谢金伯伯,这份合约你过目一下,若没有问题就签定喽!我明天就吩咐手下的会计师把钱汇进你户头。”
金有义稍微瞄了几眼。“送你吧!丫头,我钱够多了。”
“不行。在商言商,哪有让你吃亏的道理,显得我很小气似的。”她不占长辈便宜。
土地资金在预算中,她不能因和对方的亲密关系而省略,何况哪有自家人坑自家人的。
“丫头呀!你就像我另一个女儿,就当是嫁妆也好,玫瑰她……唉!我是断了念。”生女不如外人。
“生意归生意,你就捞他一票吧,至于玫瑰,等我忙完这件事再找她聊聊,不要太担心,没事的。”
金有义快慰的轻叹。“玫瑰要是有你一半的沉稳就好了。”
“才不好呢!我这叫劳碌命,一辈子为人做牛做马至死方休。”黎紫苑逗趣的调侃自己。
“那就别做了,来帮帮金伯伯吧!我把公司全交给你打理。”他心疼咯!何必去替别人打江山。
她吐吐舌头,觉得有些好笑,在长辈面前她永远是个小女孩,与年龄无关。
“不怕我玩垮了,连累你晚年无依?”
“呵……呵……你办事我放心,玩垮了我们一起上街当乞丐,记得草席要分我一半。”
“金伯伯,你还是那么风趣,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十年。”她好怀念过去时光。
“爱撒娇。金伯伯的提议如何,过来帮我分分忧吧!”这小妮子教人不疼都难。
黎紫苑浅笑的坦白。“不瞒您老,我是这间公司的负责人,不好跳槽。”
“你的公司?!”金有义吃惊地张大眼。“不简单呀!小苑儿,这是大企业啊。”
“没什么,努力哪!天公疼拼命的傻子嘛!”
她的确是付出不少心血。
这只是卡登家族一个小事业而已,干爹拿她当亲女儿看待,大部分产业已移转她名下,另一部分则在观望期,等儿子长过些再过继给他。
以她现在的资产已非昔日能及,买下几个企业玩玩绰绰有余,连霍氏企业都难望其项背。
今非昔比,她是成功了。
但是代价却是惨痛的。
“对了,你的丈夫、孩子没回来吗?”
黎紫苑微微.一愣,将一抹伤痛快速掩去。
“他们在加拿大,那里环境较适合孩子成长。”
两个孩子伴着一座孤坟,总好过治安恶劣的义大利。
“真快,你都当妈了。”金有义不禁感叹,人不能不服老。
“累哦!妈这个职位不好当,小鬼精得要命。”他们是她的骄傲。
“好,等他们学校放假,我特别包专机请您到加拿大玩玩,我们那儿的枫叶可是举世闻名喔!”
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别的事,不知不觉过了两、三个小时,直到一位身着黑西装的年轻助理走了进来。
“议长,你该上国会山庄开会了。”
金有义扫兴地挥挥手,“知道了,你先准备一下,我马上就去。”开会、开会,不就是打成一团嘛!
“丫头呀!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黎紫苑整整衣物穿上鞋。“不了,公司还有事呢!”
“不等玫瑰?”女儿可盼着她呢!
“金伯伯,我希望你暂时为我保密,关于我已回国及其实身分的事。”
“为什么?难道你还没释怀……”那件事?他隐去了语尾的话。
“与旁人无关,这次回国得先料理公事,等告一段落后,我自然会去找她们。”她装得落落大方。
其实,她的心仍是惶恐的,尚未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她最亲近的朋友。
“好吧!反正我也很少碰到这群小丫头,不能真知情不报。”就让她们等一等。
“谢了,金伯伯。”
“不客气,小苑儿。”
两人为彼此的客套相视一笑。
外双溪的天空是澄蓝一片,黎紫苑的心中却是忧郁的深蓝色。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公司没有你要找的人。”
几名警卫连忙阻止一位强行闯入的男子,其中一名警卫立即以内线电话通知安全主管前来处理。
“那么请亚雷·卡登出面一趟,我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要请教。”
不死心的霍玉蓟在连续五天无法在台北各大旅馆找到人后,他改弦易辙,调查出国内罕见车子之主人,一一前往“拜访”。
他相信总有一人是其目标,所以不顾身分地贸然登门一问。
当年紫苑走得匆促,他始终遗憾没有见着最后一面就这么失去她,心中的不甘非三言两语可形容。
“副总裁正在楼上开会,请你稍等一会。”
曼维斯企业的安全主任但丁在台湾工作了五年,对商场上的名人大都有印象,尤其霍玉蓟的上报率惊人,因此客气地请他稍候。
目前公司正在开发的两千年Rv新车即将推出,霍氏企业是其中之一声誉卓越的代理商人选,有可能和公司合作此车种的推广。
因此,他不得罪人,只是请霍玉蓟耐心等候。
坐了好一会儿,不耐久等的霍玉蓟打算直接上楼,他按下电梯里二十一的数字纽,但丁见他无恶意也跟随着他上去。
电梯门一开,霍玉蓟差点被一位急冲而来的红发男子撞上,一旁的但丁则态度恭敬地喊一声——
“副总栽好。”
“好得快生疮了,你有没有看到卡芮拉那个不负责任的臭女人?”烦呀!他根本不是坐办公室的料。
亚雷怀疑是卡芮拉故意整他,把偌大的公司交给他去烦心,自己不知溜去哪散心。
明知道他只热中赛车,非要弄个副总裁的桂冠往他头上戴,硬是把他从义大利的世界车赛给扯进他一窍不通的商业竞争场。
说出来一定笑掉人家的大牙,他居然会畏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