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长-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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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竞湖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微笑,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抬起目光:
“小字报上反映的事证据在哪儿?把证据拿出来嘛!我这人就怕疑神疑鬼的。不过,我也把话说明白了,如果有我插手金矿的反映,你吴书记也可以一起查的。我们讲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凭什么说东道西的?从古到今,就是杀了人,没有证据也定不了案啊!”
吴伟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他没想到司徒竞湖会发这么大的火,其实他只是想侧击一下这个搭档,看来话是说重了。
“司徒,不要误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不管你什么意思,这个案子,你还没有来就开始查了,是我负责牵头。你现在也可以重新组织人复查我的问题。”司徒竞湖的话说得很重。
“司徒同志,请不要误解,我们是在谈工作。我们……”吴伟想解释一下。
“谈工作?你们听听有这样谈工作的吗?”司徒竞湖慢慢站起身,“这不是怀疑一切的年代了。你看着办吧,你是市委书记!”
谈话彻底崩了。雪山盯着站起身的司徒竞湖:“司徒市长,我认为不能这样看问题,这不是个人的事。复核黄金专案,也绝不是针对某个人。金玉良一案中的疑点很多,群众提出来也是很正常的,我本人就有很多疑问,这些应该向群众做个交待。我也看到了几份小字报,其中一份反映我的兄弟雪原开金矿的事。我们应该认真反思才对啊!”
司徒竞湖的表情有种无法言表的苦涩与无奈:“好吧,你们查,你们查吧!我总可以保留意见吧?”司徒竞湖最后将目光转向了吴伟,“还有其他事吗?我还要参加工商局的座谈会。你们研究吧,我服从。”
司徒竞湖走了。
当吴伟发现一切都无法挽回时,他才知道李毕书告诉他的话多么重要,也就是说,他已经把自己的防范神经拿掉了,并且走到了前台。怎么办?上了战场的人是没有退路的,他必须咬牙顶上去。
“我看就这样吧,先按雪山同志的意见,以做好善后工作为由全面对黄金专案进行复核,并尽快拿出死亡谷金矿的整顿意见报市委研究。”吴伟将目光投向雪山与朱支峰,“那么多企业停产,那么多工人下岗待业,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少数人挖国家的金矿中饱私囊!”
战斗已经打响,序幕也已经拉开,作为黄金专案组长,雪山要助这个新来的书记一臂之力,否则,这个同龄人很可能中途夭折,或者卷起他的铺盖卷回他的省城。要揭开黄金专案的谜底,眼前没有比把金玉良这个活口留下来更重要的了。从眼下看,吴伟和西方市都没有可能,因为这是由很多不可知因素甚至偶然因素构成的,也是智慧和力量的有机整合。既然是这样,那也就存在很多可变因素甚至投机成分。如果要留下金玉良,现在还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打关系这张牌。
雪山听司徒文亭说过他当营长时的团政委方竹青复转后分到了省高级法院,当了几年审判员,后来当了哪个庭的副庭长。他回西方市后,本来要去看看这位老首长的,但因为黄金专案的事一直没有抽出时间。从感情上说,方竹青对他雪山是有恩的,他们关系一直不错,他从内心里尊敬这位老首长。给他写封信吧,把金玉良的情况跟他说说,请他在复核这个案子时留心责任划分问题,这也是正常的司法行为。写什么?这个腹稿雪山想了很久,对于方竹青来说,只能有什么说什么,老首长是不希望拐弯抹角的。
“亲爱的老政委:收到这封信时,估计金玉良的案卷已经到了你们那里,甚至可能到了您的桌上。本来不该谈这个问题,但我还是写了这封信,如果方便,请您抽时间过问一下金玉良一案。”
用过问不好,雪山摇摇头否定了这种表述,因为方竹青再不是当政委的方竹青,他现在只是个副庭长,也就是说到地方后,因为他的性格或能力甚至关系并没有得到重用,还是请他方便时看一看金玉良的案卷吧。
“我认为……我认为,法律的公正除了它本身的严肃性外,还应该在于它代表着正义的呼声。哲学家培根认为:一次不公正的裁判,其恶果甚至超过十次犯罪,因为犯罪是无视法律,这好比污染了水流;而不公正的审判则是毁坏了法律,这好比污染了水源。”
这几句台词是林文姝教给他的,他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就记下了。
“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化身。除了历史的评判外,我们不应该不考虑到人们的道德接受程度。说起来,您可能不相信,我与金玉良非亲非故。只是一种责任、一种道义的驱使而已。您可能又在笑我是个爱管闲事的小兵了。”
雪山想起他刚入伍时的那次遭遇,那时方竹青还是连指导员,两个地方上谈恋爱的青年因为吵嘴,在街上拉拉扯扯,他就上去拨开了那个拉女青年的男孩子,那男孩很恼火就揍了雪山一拳。方竹青问清情况后笑了,他说雪山是个爱管闲事的小兵。连里从此也就传开了他爱管闲事的故事。雪山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扫了眼屋内已经熟睡的女儿雪可,继续他没有写完的信。
“你的行为本身就不是一个执法者的行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宗法制度思想的体现。为了金玉良去找自己的老上级说情开后门?要都像你这样,中国还搞什么法制?搞家长制算啦!”林文姝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一直在看着雪山,她知道雪山要干什么,他已经同她商量过要给老领导写信的事。但从内心说,雪山的这种行为她是不赞成的。可是不赞成眼下又有什么好招可使呢?
“别忘了我们就是从宗法的体制下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否则还要修正法律干什么?”
他还懂修正法律?林文姝撇撇嘴。雪山在部队时,曾问过她,部队搞军地两用人才,他应该学点什么?林文姝说学法律,我可以帮你。于是雪山听了她的劝告,在部队读了法律。
“看不出,你还真出息了,知道了修正法律?”
“你也太小瞧人了,跟你这个法学学士睡这么长时间的觉,耳闻目睹也学得差不多了。看你东奔西颠的,打听到金玉良的下落了吗?”
林文姝摇摇头。
“我已经知道金玉良关在哪儿了。”
林文姝不相信地看着雪山。
“真的,是吴伟告诉我的,他已经明确指示,不准这样秘密关押,这更会使人们在金玉良一案上怀疑市委、市政府。”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见到金玉良了?”
“眼下可能还不会这么简单,还要严格审查吧。”
“别说,年轻的书记就是比老爷子有魄力。我觉得老爸越来越胆小了,这么点事还怕群众?”
电话铃响起,雪山看了眼林文姝:“这么晚了谁还会来电话?”
“雪山,我找雪山。”电话中的声音很响亮。
“您是……”
“方竹青。”
“您,您是,方政委?”
“你怎么啦?回来了也不来看我?要不是看了金玉良的案卷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呐!我说小山子,金玉良的案子可不能这样办这样审啊!”
也就说,老政委已经看完了案卷,并在案卷里发现了他的名字,而且将电话直接打到他的家里。可见老政委还是当年在部队时的作风。
方竹青把看完案卷的感觉竹筒倒豆子般地抖了出来。
雪山不知道这是省高法的意见还是方竹青个人的意见,但对于老政委的意见,他有赞成的,也有不赞成的。雪山手持电话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也插不上。他知道老政委就是这个脾气,他要发表意见都是一口气说完,而且不准别人打断。
对方终于给了他插话的机会。
“老政委,如果您的意见是经过正式讨论的,那么我尊重省高法的意见。”
从方竹青的话中,雪山似乎感觉到省高院要把这个案子发回重审,如果省高院有这个意见,从目前的情况看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但雪山认为,眼前在西方市已经解决不了金玉良的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提出让省高院直接裁决呢?但是老政委却说:“我的想法是,希望你们能认真复核一下金玉良一案,这不是一般的责任事故问题,尤其是在责任划分上。”
“老政委,我明白,这是个程序问题,必须要尊重程序的严肃性。谢谢您提醒我。”
“别感激我啊!要感谢法律,感谢他的尊严与公正!”
第五章:
第一节专案组长遭遇神秘人物
开局不错,方竹青的电话使雪山对保存金玉良的性命心里有了底,再加上吴伟的态度,黄金大案应该说有了一线转机。雪山现在要做的事,是尽快和几个当事人接触,拿到第一手资料。
他找冷小月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沙叶霜说的账册;二是关于雪原进死亡谷金矿的事。这个女孩在黄金大案中一直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如果雪原当把头的传闻是事实,看来冷小月和她的幕后指使人是早有预谋的,那么这个幕后的人又是谁?会不会是司徒竞湖?从司徒竞湖对黄金一案查处的态度上和司徒文亭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上,不能不让人产生很多的联想。如果是这样,他得罪的不仅仅是司徒文亭,更重要的是市长。如果是这个结局,岳父林为驹也会站出来为对方说话的,因为司徒家族一直是岳父的心腹红人。据说司徒竞湖从当干事到当市长,都是岳父一手提拔的。
雪山在街上慢慢蹬着自行车,拐弯处一辆自行车歪歪扭扭向他的自行车冲来,雪山躲闪不及,晃了几晃,还是撞在了一起。
“大白天怎么会睁着眼睛往人家身上撞?你这人怎么这样?道歉也不会说一句?”雪山朝急匆匆离去的骑车人嘟囔了一句,猛然发现自行车把上夹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那白纸很显眼。雪山拍了拍腿上的灰土,轻轻将那个折叠整齐的白纸展开,纸上的内容让雪山很是惊诧:“金玉良要是死了,你岳父的罪恶也就埋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岳父与金玉良的判刑会有直接关系?他们是什么关系?岳父干了哪些罪恶?给他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是暗示还是有意提醒?或者说别有用心?刚才他还想到司徒竞湖与冷小月的关系,现在又出现了岳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山懵懵懂懂地走到风情娱乐中心的大门口,这是他第一次来风情娱乐中心,听说风情娱乐中心不错。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很多人穷得叮响,少数人富得不知道钱怎么花。娱乐中心的门面是一幅女性形体图,那图像设计本身就使你产生很多联想。那是一个外国女人,叉开长长的两条腿,五指轻柔地遮抚在裆部,充满了性的诱惑和挑逗。这种商业张贴画能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街上,是社会的进步还是社会的开明?雪山无法说清楚。雪山支起了自行车,他根本没有想到,此时窗口正有一双眼睛在认真地观察他。
冷小月自从让小狸猫将那颗“钉子”装在雪山的手表上以后,她对雪山的行踪就了如指掌了。如果她愿意或者高兴,她还可以听到雪山与林文姝做爱时的谈话声。冷小月眯着那双似醉非醉的眼盯着雪山,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意,这个傻瓜,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执着与认真。现在社会上还会有这样的人?冷小月将目光停留在两个侍立于OK厅里的小姐身上,轻轻冲小姐摆了下头,两个小姐知趣地退出了OK厅。冷小月见雪山走上门前的台阶,便面带微笑地走到大厅的门内:
“今天天刚放亮,喜鹊子就在我窗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想啊,今天准有什么好事要发生!这不,一开门就有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冷小月热情地握住了雪山的手,她认为只要她伸出这双柔软的小手,没有摆不平的男人,也没有征服不了的男人。手在传递她给雪山的热情信息。但对方却抽回了手,传过来的是丝丝的凉意。这给冷小月强烈的征服欲添加了些许的刺激,天底下会有不吃腥的猫?你弟弟雪原几个飞眼就摆平了,你会逃得了吗?冷小月有意飞了雪山一眼:
“你这个专案组长很难光顾我们这些地方,真是稀客啊!”
“你这张嘴可不像你的年龄!现在的城市别说没有喜鹊,就是有喜鹊,也没有蹲的地方。你说呢?”
冷小月淡淡一笑:“放松一下好不好?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这个人最怕严肃了,人生在世,为什么不给自己找点乐的?你看。”冷小月的手和目光同时指向了大厅的四壁,“我这儿是风情娱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