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故事会-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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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要长大得有根,一个人立命立志也得有根,这个根就是这个人对待人生的态度。一本刊物也是有根的,这个根就是由全体工作人员共同培育出来的一种文化,一种氛围,这是无价的。
《故事会》编辑部的编辑们在编辑刊物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完善着自己的人格。因为人格是办好一本刊物必备的基础,刊物的人格化是刊物赢得市场的最佳状态,也是赢得市场,赢得人心的一笔无形资产。他们依靠自身人格的力量,营造了这样一种令人依恋的环境,培育了以诚信、友爱、团结为基础的团队精神,并将其自然地融入到自己所办的刊物。当我走进编辑部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群极其普通的人,普通得只要走出绍兴路74号的大门,他们很快就会在人海中淹没。他们是一群随时都恪守着“群体本位价值观”的人,除了每年一次的笔会或者是一些编辑部的活动之外,他们几乎从来都没有组织和参加过任何的社交活动。出版社来了名人,他们也从不去凑热闹,而是远远地“躲”着,只顾埋头编辑着自己的刊物,他们在这种繁忙的编辑工作中找到了自身的乐趣。为了办好这份刊物,他们数十年来如一日,淡泊名志,风雨不移,因此,读者在翻开每一期的《故事会》时,才能从那精心设计的版面和故事的字里行间,真切地感受到一种情感的交融和心灵的沟通,感受到刊物背后的那种人格的力量。
第五章“幕后”之谜 (4)
3.他们是这样的一些人
纵观中国期刊发展的百年历史,像《故事会》这样能够坚持办刊四十年而不衰,并在中国社会产生如此巨大影响,获得如此巨大成功的刊物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由于距离,便产生了神秘;由于神秘,便产生了崇拜。人们都想知道,她的编辑部汇集了一些什么样的人才?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书写了这个中国期刊史上的神话故事?
人们无法见到这些“隐藏”在《故事会》后面的具体办刊人,只能从刊物的文字中感觉到他们的思想与灵魂的呼吸。
对于一本期刊来说,考验的是编辑的文化与功力,是对世界与人生的看法,好的编辑就是通过文字给读者以力量和滋养。
其实,他们中的许多人我在前面早已写到过了。从开始创刊时的顾伦、张诚濂、李中法、林二南、刘斌,钱舜娟、王须兴、管鑫万、顾乃晴到后来的苏菊珍、吕倩如、陈中朝、吴复新、言永祥等等,他们为着这本刊物的发展,都曾做出过很大的贡献。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故事会》也不可能得到今天这样大的发展。
时代在不断前进,许多新问题不断地摆在人们的面前。由于年龄或工作的原因,编辑部的人员也曾发生过一些小的变动。到了上个世纪末,编辑部人员基本稳定,刊物进入良性循环,并以此为基础,不断地取得新的发展。
办刊物是一件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假的事情,因为它面对着的是成千上万不同文化,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地域的读者。你的思想素质、理论水平、办刊能力和工作态度,都逃不过读者的眼睛,更逃不过无声的市场选择——这是对一本期刊、更是对这本期刊主编最严厉最公正的考验和评判。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刊物是一个主编的“影子”。
三十年前,一个从农场调入出版社的毛头小伙子来到《故事会》,报到不几天就打起背包,随同老编辑们来到远离上海市区的金山农村,吃住在农民的家里。在共同劳动中,他听这些纯朴的农民讲故事,同他们一起将这些故事记录下来,帮他们修改,然后拿回去在刊物上发表。一种热情激励着他在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的情况下努力地工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此自己竟与故事结下了不解之缘。
金山的故事作者们都认识那个专为故事而来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何承伟。
三十年来的风雨,当年那个青年人已成长为上海文艺出版总社社长兼《故事会》主编了。可是,无论工作多么繁忙,只要一谈起故事,谈起他为之付出青春的《故事会》,他的身上就会立刻弥漫出一股如同当年一样的激情。每天他总习惯地步出那间二楼的总社社长办公室,走到三楼上的《故事会》编辑部去转上一圈,看看在那里埋头工作的编辑们,然后再停下来与他们交换一下自己最近对刊物的一些想法。有时什么话也不说,连编辑部也不进去,只是在门口略站一会儿,伸个脑袋看一看那些熟悉的背影,遇着有编辑抬起头来看见了,大家也只是相互点一下头,他便又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多少年来他都是这样。他说这样心中才踏实。难怪有人说:“何承伟对待《故事会》这本刊物,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亲。”
2002年5月,当何承伟从法国学习回来,我曾多次约他采访,不是有事脱不了身,就是某件工作正在手上,好不容易抽了个时间,谈着谈着门外又来了一位美国客人,说是有业务上的事情要与他洽谈……
“何承伟是一个工作狂!”许多同他一起共过事的人都这样说。
参加过《故事会》“黄埔军校”的故事作者都知道,每期开学之前,他必“约法三章”,凡参加者一律不准酗酒,不准搓麻将,不准无故不听课。每天作者们上课讲作品,下课后谈作品,吃饭时讨论作品,就连晚上也是修改作品。而他自己也总是抓紧时间给大家讲课,研究作品,指导作者修改稿子,经常是半夜半夜地不休息。
一篇篇优秀的故事,就是在何承伟这样不断地“催促”下诞生的。
《故事会》的编辑都有一个感觉,就是做这本刊物的编辑实在是“累”。
“累”从何来?来自主编何承伟不断更新的办刊理念,不断超前的办刊思路,不断进取的办刊精神。
何承伟认为,思想是办刊的灵魂。只有思想可以引领读者向前走。编辑的思想如果不能走到读者的前面,那么你就必将在读者的选择中掉队,最后被读者抛弃。
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1978年,何承伟开始主持《故事会》的工作。此时刊物面临着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各种压力,而思想认识上的混乱更是明显。因此他号召编辑不能只是编辑稿子,还要学习故事创作的理论,并带头撰写理论文章。第二年,就组织召开了全国性的故事理论研讨会,从理论上澄清了许多模糊认识,为《故事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接着他与编辑们共同研究刊物各个栏目的设置,内容的增加,特别是对于民间流传的传奇故事的发掘和加工,以及后来的《故事会》的“丛书”等等,这种不断更新,不断发展的思路,都无形中给编辑增加了工作量。
可是,编辑们刚刚适应,何承伟却又根据当前期刊竞争激烈的特点,提出了新的要求,要求编辑能够做到“将我的作品变成你心中的故事”。呼吁刊物编辑选发的稿子,不能隔靴搔痒,不能对读者关心的现实问题视而不见,要让自己编辑的故事真正地走出文本,走进读者的视野,走进读者的心灵深处,要与大众积极互动,成为读者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如此许多不断更新的办刊理念,使这本刊物面对时代,面对读者,真正地做到了与时俱进。
在何承伟这种永不满足的、跳跃似的思维指导下,对于从事具体编辑工作的人员来说无疑是辛苦的。可是,多年来编辑们早已习惯了,他们乐于这样辛苦,因为在这种辛苦中他们看到了刊物的质量正在不断地提高,发行正在不断地增加,在海内外的影响正在不断地增大,作为编辑,他们乐于为一本有发展前途的刊物“卖命”。
对于《故事会》所取得的成绩,何承伟从来都没有满足过。每一年开岁之前,何承伟都要花很大的精力,召开一次编辑部全体人员会议,对刊物来年的发展进行出谋划策。他要求自己担任主编的这本刊物,每年都要有所变化,要在前一年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有所发展,要推出适合时代与读者的新栏目。
不断地突破自己,不断地超越自己,这就是何承伟积极进取的办刊理念。
在何承伟的办刊理念中,有一条却是他始终坚守的,那就是无论怎么“超越”,办刊的宗旨不能“突破”。
这个宗旨是什么呢?那就是我在前面所反复写到的“故事要讲做人的基本道理”。要讲怎样做一个人,怎样做一个愉快的人。他主张一本故事类刊物,一定要很好地继承民间文学的传统,下力气挖掘人类心灵的矿藏,让读者在一种人类的共知面前,去发现自己应该具有的道德与良知,并以此去打动读者,感化读者,共同去建设人类自己的精神家园。因此在各种新潮思想涌动的时候,刊物难免显得有些“保守”。可是,何承伟则含笑以对,决不追风逐雨,坚守刊物的操守,因为他明白,一本刊物要得到读者的承认,绝不能靠一时一事的“轰动”效应,它必须依靠自身文化的积淀和艺术的感染,依靠读者与刊物长期形成的一种心灵的沟通与默契。如果一本刊物总是在时代的发展中“跟风”,那么就会失去自我,失去早先营造起来的文化氛围,变得使读者无法捕捉,因而失去自己的读者。
一个没有远见,看不到明天的民族,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民族;同样,一本没有远见看不到明天的刊物,也是一本没有希望的刊物。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作为一本刊物的主编,有时却实实在在地起着一种杠杆和支点的作用。
几年风雨下来,人们终于发现,何承伟并不是一个“守旧主义者”,他正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地将这本刊物与读者的距离拉近。
还是他自己道出了《故事会》为什么一直深受读者欢迎的原因。
他说:“我们追求的是情节的新而不是主题的新。故事的主题虽然是旧的,但是在情节上要有一种时代的气息。也就是说,要处理好形式与老百姓的接受之间的关系。”
这是一个何等精明而有主见的主编啊!
在期刊的激烈竞争中,人们时常都在议论的一个中心问题,那就是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刊物成为赢家?
何承伟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是四个字:有胆有识。
也许有人对此不以为然,不就是要胆子大一点吗,这有什么难办的?
当然,任何谨小慎微都成不了大事,可是当年“胆大”的刊物,现在又还有几家“丰衣足食”呢?
事实告诉我们,办刊物却不能搞“拼死吃河豚”,乱闯一气,那样也容易栽跟斗。
富兰克林有一句名言:“宝贝放错了地方就成了废物。”用这句话来理解,就可以发现何承伟所说的“胆”并不是孤立的,是建立在“识”之上,并与“识”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二者不可分割。否则,那个“胆”就会“放错了地方”。
在何承伟的办刊理念中,他所说的“识”就是一个编辑人员的见识,主要是指编辑人员所必须具备的思想认识水平,对每一个时期出版方针的正确理解,对于刊物内容方面的专业知识,以及出版物与整个社会的关系等等。对于这些问题认识得越是深刻,有一定的独到见解,那么判断能力也越强,对于读者的心理也就掌握得越准,对刊物在当前形势下的走向也把握得更确切,所作所为也较容易获得成功。
1979年,何承伟在全国的期刊中,率先发表了大量“十年内乱”中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独闯了这个“禁区”,使《故事会》成了中国老百姓争相传看的一本刊物,发行量迅速上升,最高峰达到了七百六十多万册,创下了中国期刊百年以来发行之最。
就在一些刊物回过神来,纷纷向其“学习”时,何承伟却早已瞄准了另一个“禁区”,在全国的期刊中,率先开辟了“笑话”专栏。开始业内有些人还不太习惯,认为这样办刊是否有点不太严肃。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长期受到思想禁锢的读者,却顿感新鲜,爱不释手,喜欢上了这本轻松活泼的刊物。
一些刊物接着又开始效仿,纷纷推出“笑话”。
何承伟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