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朝阳[梁凤仪]-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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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城商场经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名望能震慑四方,且对你忠心。”
冼图并没有说在现成的班底内有谁可以担任,他只是很具体地列出了行政总裁的条件,那就是既回应了汉至谊的说话,同时把主权仍交回对方手中,并不出实质主意。
无他,永远恩出自上,各位的赏赐是权利的最具体象征,非旁人闲人所应染指。
这种非分的光彩沾不得。
汉至谊点头称善,然后自语道:
“我心目中倒有一个理想人选,但且搁一搁,让我想清楚了再作道理。”
冼图听后吁一口气,幸好自己在天子脚下干活多年,有经验,否则一下子冒失推荐了别人,到头来汉至谊另选贤能,彼此就会有种无可避免的尴尬了。将来万一让那新官爷知道冼图原来心中另有所属,更坏了同事之间的情谊。
汉至谊的理想行政总裁人选,其实呼之欲出。
她为此而约会了另外一个人。
“我回来后,一直忙着公事,没有跟你好好畅谈,真不应当。”
汉至谊跟郭义生坐在半山童寓的后花园花棚下喝着英国式奶茶,款款而谈。
“别客气,至谊,我也一直打算找你,只是听说你忙得头晕眼花,废寝忘餐的,便把相叙的主意搁置了。”
“你是听谁说我顶忙碌的?”
郭义生被汉至谊这么问,竟红了脸。
“是母亲给你说的,还是思诚?”至谊再追问一句。
郭义生答:
“是思诚,她很欣赏你的魄力。”
汉至谊并没有把精神放到这句赞美的说话上头,她想到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上去,自语道:
“母亲并不知道我的近况,因而不会跟你提起,是吧?”
郭义生强笑,拍拍汉至谊的手,说:
“我总是跟你母亲说,至谊是个孝顺的女孩子。”
“可是,她并不明白,也不欣赏,甚至不同情。”
汉至谊忽尔的对着郭义生苦笑,眼有泪光。
“原谅你母亲。”
“是我需要她的原谅。”
郭义生望住汉至谊说:
“童柏廉是个非常非常幸运的人,因为他遇上了一个并不逃情避责的勇敢战士。”
“郭叔叔,你真的认为如此?”
郭义生点头,说:
“不容易。太多人在世上牺牲自己的幸福与理想,只为怕人言,且不肯正视自己精神与肉体双方面的需要,更休谈肯接受时代的开明与挑战。”
“这些人是愚蠢的。”
汉至谊这样直说了,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茫然地问:
“会不会包括母亲在内,她也是只鸵鸟。”
“你看出来了?”
“不,柏廉曾这么告诉我。”
“成功人士的眼光无疑是独到的,真希望尽快认识他。”
“我答应,当柏廉来香港时,你会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客人。”至谊兴致勃勃地说。
“至谊,你是开心的,是不是?”
“指我跟童柏廉的相处与关系吗?”
郭义生点头。
“是的。”
“这样就好。”郭义生似乎感慨。
汉至谊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说:
“郭叔叔,你别怪我好管闲事,我是关心你的,为什么不好好地找一头美满的婚姻?那种人生路上结伴有人的感受是很好的。”
郭义生不知如何答,终于期期艾艾地说:
“那要看是什么伴。”
“一个美丽而又能干的伴,岂不是好?”汉至谊的神情是轻松的。
“看缘分吧,总是勉强不来的。”
“说起缘分,我觉得我们家跟宋思诚是有缘分的。我很感激她为我们的复兴而尽心力,她是个非常超值的人才。能把她延揽成为永久职员,对我们很有帮助。”
“坦白跟她商量一下吧!思诚的确是个能做事的人。”
“你看她会答应吗?”
“如果是汉氏企业,她或会踌躇。但如今形势有所改观,她怕是肯打童柏廉的工的。”
汉至谊对这番解释并没有太深入分析,她只稍稍猴急地问:
“郭叔叔,你帮我一个忙,去当说客好不好?”
汉至谊看郭义生没有即时反应,她又慌忙说:
“我的意思是,我会诚恳地向思诚提出聘请的心意与条件,但,有你在一旁的助力,必会事半功倍。”
然后,她在补充:
“思诚是个有原则的人,她并不全看金钱分上行事。且,我也不要给人们一个印象,童柏廉身边的人,会不惜工本,以超越本分的很多倍去达成某些商业交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郭义生对汉至谊后一段说话更感动。
一个女孩子可以在苦难中迅速成长,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不要做些什么,这是并不容易的一回事。
然,汉至谊似乎进步神速,能不令人安慰?
郭义生点头,道:
“有机会我会给思诚表达你的诚意,然,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这汉至谊是明白的。
天下间的一总事,要做成它,总得要靠自己。
汉至谊终于等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时间,游说宋思诚加盟童氏企业。
那是一个明媚的周末下午,宋思诚约好了汉至谊到石澳的小房子去探望她。
还是由宋思诚开了辆日本小轿车,把至谊自热闹的中区接载到石澳去的。
下了车,思诚就说:
“我们先到菜市场去买一些新鲜的鱼和菜。”
“你下厨?”至谊问。
思诚摊摊手,道:
“你是个勇于冒险的人不是?”
“人在江湖,势成骑虎。”
“对极了!”宋思诚拍拍至谊,开心地笑着。
至谊很小的时候曾有过一个想法,若果能有个哥哥或姐姐疼爱自己就好,由着他领头去玩,一定是乐事。
如今,小时的一个迷糊梦想,竟实现了。
菜市场并不太大,露天的一档档海鲜摆卖,货式多到让顾客有眼花缭乱之感。
“挑什么好?”至谊兴奋地说。
“能吃吗?”宋思诚问。
看至谊拼命点头,思诚便说:
“那就多买吧!”于是鱼虾蟹与三种青菜都拎回宋思诚的小屋去。
那是一间小村屋,外观是古古老老,外墙还有点破败的。
一走进去,至谊开心得跳起来。那一室的布置清雅得令人忘了都会的疲累。
房子只得两种主要颜色,绿色和白色。
白墙、白地毡、白窗帘。
绿色植物、绿色梳化、绿色餐桌布。
各种配称的饰物,不是藤器便是木器,没有贵气,却雅得精神爽利。
至谊一屁股坐到那张放了绿色碎花软垫的藤椅上,就安乐得差不多不愿再站起来。
直至肉香扑鼻,她觉着肚子饿了,才冲到饭桌前去。
“思诚,你比我更像个新娘子。”
“我?”
“洗手作羹汤,如此的能干。”
“世界不公平是不是?我不像个嫁不出去的姑娘?”宋思诚就有这一股大方的气质,晓得自嘲是胸襟的表示。
“太不像了。”
“这是你的意见。”
“不,不,是高见。”至谊得意地说。
“事实胜于雄辩。”
“主权在你,思诚。”至谊很认真地说,“相信你听过以下的一句话,世界上没有嫁不出去的姑娘,问题在于你要嫁谁。”
“这句话很有抚慰作用,为宣扬这至理名言者干杯。”
思诚举杯,把半杯白酒干掉。
“除了结婚,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至谊这么说,逗得思诚忍不住大笑起来。
“至谊,你的智慧比实际年龄高。”
“我的行动也是。”
“这没有什么不好。”
“缩短童真,加长世故,总是辛苦的。”至谊轻叹。
“你会应付得来。”
“我会努力,这是惟一的办法。”
“找一个谈得来的朋友真不容易,至谊,你给我的这份工作,使我有额外收益,在以后,结束了宾主关系,还能这样煮酒谈心就好。”
“思诚,我真的舍不得你。”
“怎么说舍不得呢,交谊才正式开始。”
“能否锦上添花,既维持旧有关系,又发展新的情谊?”
宋思诚有点不解,一时没有回话。
“思诚,童氏企业有一个行政总裁的缺,你愿意屈就?”
宋思诚仍没有答,她伸手取了一只白焯虾,剥壳,沾一沾酱酒,然后放进嘴里去。
“我的这番诚意,有人代我转达过吗?”汉至谊急问。
“你托人给我说项吗?”
“对。”
“郭义生?”
“嗯,郭叔叔答应我会当说客。“
“我们这阵子没有见面。”
“对,在香港干活的人都那么忙。”
宋思诚没有回话。
她全神贯注的吃着,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说:
“至谊,让我考虑。”
“那你总要听听条件。”
“好,你讲。”
“目下你薪金的两倍,年底公司有盈余,会拨百分之二十给高级职员作花红,行政总裁可以分双份。业务范围,以地产为主,先致力香港,再展望大陆。”
“目标清楚,条件优厚。”
“你已感动?”
宋思诚大笑:
“至谊你实在有趣。”
“还有更令你开怀的没有说,行政总裁手下是猛将如云,我们已经挖角成功的计有利得丰财务主管陈亭思、友华银行的高级副总裁杜百生、新诚地产的市场推广总监霍源……”
“不用数下去了,下属是哪一路人马还是次要,比较上重要的是上司,前者可以控制,后者却来控制你,非小心选择不可。”
汉至谊笑:
“你的上司最低限度好看,并不那么张牙舞爪。”
“不但好看,简直迷人。”
“那就易商量了是不是?几时可以作实答复?今晚我临走之前,抑或要彻夜考虑?”
宋思诚又笑:
“至谊,有你这种咄咄逼人的干劲,肯定地产公司在你管治之下会风生水起。”
“我们联手,一定得心应手。”至谊想了想,说,“思诚,你且放心,我和你的老板都是同一人,姓童。”
这最后一句话很是敏感。
宋思诚脸色稍沉,说:
“是不是郭义生告诉你,我未必肯打汉家的工。”
至谊稍想了想,答:
“有这么一个意思,是吗?”她只以为宋思诚对打汉家的工有所犹豫,是为了汉家的财势是否稳固的问题。
“他小瞧我了。”宋思诚淡淡然地说。
“那么……”至谊还想问下去。
宋思诚就截了她的话:
“你知道我们辞职要六个月通知。”
汉至谊喜出望外,说:
“或者补足六个月薪金。”
“悉随尊便。”
“我肯定舍金钱而取时间。”至谊欢喜得不断催促宋思诚,说,“我恨不得你明天就上班。”
“信是有缘?”
“我要赶快告诉郭叔叔,嗯,”汉至谊说,“好不好把他也叫来,我们喝一杯以示一个新合作的开始。”
“不好了。”宋思诚答。
“为什么呢?”
“我们这阵子没有见面。”
“岂不更好,趁机叙一叙。”
宋思诚没有造声。
这刹那间的沉默,忽然解释了整个人际关系。
汉至谊不是个愚蒙的人,她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宋思诚与郭义生之间的瓜葛似乎并不是至谊所想的简单。
二'梁凤仪'
在一阵子的惆怅之后,她重新燃起了希望,说:
“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宋思诚沉思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
汉至谊兴奋地冲上前去,捉住了宋思诚的手,问:
“告诉我,怎样帮忙,怎样帮你和郭叔叔?”
在至谊的心目中,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是天下间至大的欢喜。
在她的生命上,或许于这方面有缺憾,她仍然乐意于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至谊,请帮我把整件事放上休止符,也请你帮你的郭叔叔了却平生之愿,我相信你是个开朗的女人,你会办得到,即使办不到,也让你了解明白,不要为了这个小小的秘密而延误我们日后的情谊和关系发展。”
“你跟郭叔叔有什么误会吗?总会冰释的。”
“对,如果是误会,总会冰释过来。可是,我们太清楚彼此的感情了。
“至谊,我爱郭义生,但,他并不爱我。
“从来不曾爱过。”
宋思诚一口气地把关节儿上头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的表情由极度紧张,慢慢的舒缓下来。
像已经解决了一个难题似的。
汉至谊问:
“你那么的肯定?”
“对。因为他一直心有所属。”
“什么?”
“郭义生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不可能。”
至谊的肯定,使宋思诚微微一愕,然后苦涩的笑一笑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