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大追捕 作者:周力军-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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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立琴求救地回头望着赵永胜;赵永胜劝她道:〃写吧;写了就没事了。
郭振平将她推到桌前;老瘫取来纸笔。汪立琴哆哆嗦嗦;一边哭一边按照郭振平的意思写着。写罢;汪立琴满眼含泪地抬起头来;郭振平又拿出一个信封:〃把信封写好;就写广州东站……好了;把信装进去
汪立琴双手哆嗦着将信装好;郭振平又命她把手帕掏出来;把信包好。郭振平小心地将信衣袋。阴险地笑道:〃好了;大妹子;没你啥事了!〃说着;他向赵永胜使了个眼色。
赵永胜平时吊儿浪当;但杀人的事却是没有干过。他握刀的手抖个不停;无论如何下不了手。郭振平走过去;抓住他的手;猛地向汪立琴背后捅了第一刀。赵永胜一见到血;一不做;二不休;索兴发疯似地捅了起来……
待汪立琴没了动静;赵永胜才扔掉手里的刀子;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突然;魏振海的枪管对准了他的眉心:〃拿这松咋办
张启祥在一边起哄:〃软蛋;杀了他
赵永胜连连告饶:〃别、别杀我!郭大哥;你给说说……
郭振平伸手挡开枪管:〃自己弟兄;算了;量他也不敢讲。〃他指着汪立琴的尸体;对赵永胜说:〃八斤;这可是你干的
赵永胜急忙点头:〃是的;是的……
魏振海悻悻地收回枪;张启祥见好戏没看成;也颇感失望。
人都杀完了;几个罪犯又围着尸体翻找了一遍。老瘫和张启祥各拿了一块手表;郭振平则从崔放身上搜出280块钱;他到水龙头下冲净上面的血迹;;说:〃这下有路费了。〃紧接着;他让张启祥负责处理这边的后事;自己则飞往广州;在那里将汪立琴的信发了。
张启祥吩咐赵八斤买来八个蛇皮袋子、一块大塑料布和三把刨刃;以备肢解尸体之用。由于当天已到下班时间;张启祥只恐弟弟妹妹们发现;便约定明天上午再干。
当晚;张启祥就在这充满血腥味儿的屋子里;伴着三个冤死的鬼魂睡了一夜。他睡在床上;三具尸体则睡在床下。这样;他竟也睡得很香、很实。
第二天;众犯如期而至。张启祥拿起刨刃试试锋口;递给赵永胜:〃八斤;第一个人头归你
赵永胜胆怯地后退两步;想拒绝却又不敢;只得接过刨刃;慢吞吞地进了屋。不一会儿;只见他连吐带呕地跑出来;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张启祥进去一看;崔放的人头还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他不由得大骂一声;挽起袖子亲自动手;不消一颗烟的工夫;三下五除二就把崔放装进了两个编织袋。随后;老瘫和魏振海又分别将汪立琴和赵小娟肢解完毕;一一装进了袋子。
天黑以后;张启祥找来一辆三轮车;四个罪犯将八个蛇皮袋子将到车上。由老瘫蹬车;从南郊纵穿西安城;直奔北郊的炕底寨村外。张启祥以前在这附近的监狱服过刑;知道那里的田野里有几眼机井。在黑夜的掩护下;他们将尸体一一抛入井内。
至此;〃10。20特大杀人抢劫案〃和〃12。20特大碎尸案〃终于案情大白。经过公安干警比照罪犯供词恢复现埸;认定这两起举国罕见的大案;确系郭振平、魏振海、张启祥、老瘫和赵永胜一伙所为。
发表时间: 2007…8…21 14:38:25 编辑 引用回复 留言 举报
第十二节 乘胜追击
经过10个多月的艰苦努力;五名罪犯已有四人落入法网;专案组当前的工作;就是将最后一名罪犯赵永胜抓捕归案。
可是;无论是老瘫还是张启祥;谁都不知道赵永胜现在何方。据他们说;那天晚上;在抛尸回来的路上;赵永胜就借故离开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谁见过他。只是后来魏振海曾经夸口;说他把赵八斤给干掉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刘平把查找追捕赵永胜的任务又交给了梁培勤;指示尽一切努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因为这不仅关系到全案是否完整告破;也关系到对魏振海的定罪量刑。
转眼已是11月初了;梁培勤了解到;赵永胜的妻子刚刚生完孩子;近日有人给她捎来一些白糖。会不会是赵永胜呢?为了从赵妻口中获知赵八斤的下落;老梁和贺键再次来到赵家。
赵妻刚出满月;头上裹着毛巾;虚弱地靠在床头上;脸上带着冷漠的神情。她出身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却鬼使神差地嫁给了赵永胜这么个文盲。为此;家里人跟她闹得不可开交;一气之下她搬出家门租房另住;与父母兄弟也不经常往来。眼下;她更是只身一人;只与嗷嗷待哺的婴儿相与为伍;心中的愁苦自不待言。
梁培勤从赵妻姐姐处了解到这些情况;决定攻心为上。因此他进门就说:〃咋样;身体可好些?你这里也没有个人照顾;我们给你带来一些贾三包子;还热呢;吃吧。〃说着将手里的包子放到桌上。
赵妻不满地说:〃你们还来干啥呢;我都讲过了我不知道的……
梁培勤耐心道:〃你有顾虑;这个我们能理解;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你不讲对你自己也没啥好处。
赵妻头一歪:〃我不知道;有啥讲的
〃你的情况我们也都知道;最近有人给你送来20斤白糖;可有这事
赵妻垂下眼皮;不再吱声。
〃你讲一下;是谁送来的?……我对你讲过多少遍了;知情不报是要犯罪的。希望你不要继续错下去;我保证不难为你;咋样
赵妻还是一言不发;梁培勤站起身:〃咳!我就不明白;你咋就对他这样死心呢?!你对他好;可知道他对你是个啥样
也许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支撑她的就是丈夫的那点感情了;所以她听了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显出困惑的神情。
梁培勤在屋里走了几步;停下来说:〃他在外面胡搞呢。你怀了娃;他跟汪立琴;一个野鸡;'蚌';胡来呢
赵妻惊问:〃真的?!……我不信……
〃咋就不真呢?!要不是他跟这'蚌'胡整;也就没有这一串串杀人案了
赵妻楞了片刻;突然埋下头;放声大哭:〃我过的这是个啥日子呀!我是一门心思对他好啊……〃哭声甚是悲伤;梁培勤和贺键交换一个眼神;叹了口气。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用毛巾胡乱将泪水擦去:〃这糖是八斤托人送来的;但没有讲他在啥地方……
梁培勤连忙问:〃啥人送来的
赵妻说:〃这人我也不认识;他讲他是啥电力安装公司的;姓李……
虽然不太明确;但毕竟获得了一条可供查询的线索。梁培勤和贺键走遍了所有电力方面的公司;终于在一家水电安装处找到了这个姓李的职工。他回忆说:〃当时正好我要回西安;他就给我个地址;让我给他媳妇带来一些白糖。我真的是不知道他犯了这么大的事……
梁培勤安慰道:〃不要紧;不知道不为过嘛。老李;你现在讲一下;他在啥地方
〃在甘肃的酒泉;我们公司在那里有个安装队;他在队里栽电线杆子哩。
〃刚才你讲他在那边叫个啥名字
〃他这个人怪怪的;不咋爱讲话;我们都管他叫'大怪'。
从水电安装处出来;梁培勤让贺键去买到酒泉的车票;他自己则回局里向刘平局长作汇报。
贺键先到车站找熟人订了几张车票;突然想起舅妈最近住了院;便折回头往医院赶去。小时候;贺键的父母在外地工作;他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舅妈待他如同己出;而他;对舅妈也视若母亲。据舅舅讲;她这次病发是凶多吉少;只怕难保无虞。本来早该来看望她;可这些日子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每想到此;他心里便感到不安。
舅妈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拉着贺键的手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贺键想安慰她几句;一时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只是红着眼圈说:〃舅妈;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第二天;梁培勤、贺键、赵瑞安和郑伟一行四人;顶着大西北凛冽的寒风;向大漠深处的酒泉进发了。他们在兰州稍事停留;取得了甘肃省厅的大力支持;然后又踏上了西去的列车。越往西;天气也就越冷;他们出发时穿的衣服不算太厚;根本无法抵御剌骨的寒冷。一下火车;第一件事就是跑商店;四个人每人买了一条羊皮裤子;直接套在最外面;远远看去;他们与一群羊倌无异。
来到酒泉市公安局;局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省厅的电话已经来过了;你们的事嘛就是我们的事;不要客气。接到电话以后;我们做了初步调查;确实有这么个电力安装队。不过;他们现在在金塔县施工;离这里有90多公里呢
〃那我们就赶紧去金塔县。〃梁培勤表示。
局长说:〃好的;你们先住下;过两天我派车派人送你们。
梁培勤着急地说:〃局长;你看;我们就不住了;能不能连夜派个车
局长一听;连连摆手:〃不行!气象台已经预告了;今晚有特大沙暴;万万是不能去的
〃局长;帮帮忙吧;案情重大;不敢耽搁啊
局长耐心地说:〃这不是帮不帮忙的事;你们不知道沙暴是咋回事;咳!就算是我让你们去;有谁敢去呢?当地人可知道沙暴的厉害;不行!那是绝对不行
梁培勤想了想:〃那就这样;你给我们一辆车;我们自己去。
〃我要咋讲你才能相信呢;去了要送死的。
〃局长;都是干这一行的;我们的心情你应该理解……
局长无奈;只得摇头道:〃我给你们安排一下吧;就怕没人敢去。〃他冲外面喊道:〃小马!小马!你过来
司机小马推门进来:〃局长;啥事
局长说:〃小马;这些是西安市局的同志;要到金塔县执行任务;你能不能送他们……
话未说完;小马脸色就变了:〃局长;你不是想害我吧?!沙暴要来了;你不是不知道
局长对梁培勤等说:〃你看咋样?我说啥哩
梁培勤上前:〃局长;你只要把车借给我们;人就不用去了。
局长为难地望着小马;小马掏出车钥匙递过来:〃你不要看我;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梁培勤接过钥匙说:〃局长;有这车就行了;再借一张地图给我们;可好
局长叹口气:〃你让我说啥呢?你这位老同志咋就这么拧哩?!……路上多注意些;情况不好就歇下来;千万不能离开车;不管沙暴把车吹成个啥样;你们都必须呆在车里。咳!明知道有危险;我也不能命令人家孩子;还请你们理解。
梁培勤由衷道:〃这就非常感谢了……
局长与众人一一握手:〃还说啥呢;只有祝你们一路平安了
梁培勤等来到院里;刚要上车;就见小马从楼里追了出来。他一句话不说;从贺键手里夺过车钥匙径直向汽车走去;大家见状忍不住想笑。
小马没好气地说:〃你们不要笑;等一会儿就笑不起来了。你们这些外地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沙暴
梁培勤连忙说:〃小马同志;辛苦你了。我们一路注意一点;不行的话就歇了。
〃你倒是想歇;根本就没个地方……
果然就象小马所说;他们出发时间不长;沙暴就来了。起初;只见远处耸起一道黄黑色的高墙;伴着惊天动地的吼声。沙墙来得异常迅猛;不一会儿四周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吉普车就象大海里一块破碎的木片;在狂风中翻腾颠簸。按照小马的交待;他们死死地抓住车门;任凭汽车在沙海中翻滚;丝毫不敢松手。曾有一刻;大家共同的想法就是;完了!悔不该不听局长的话;很可能大家就此葬身沙海。
沙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十几分钟过后;风势渐渐小了;天色也透了过来;巨大的沙墙已经到了身后。大家从翻倒的车里艰难地爬出来;只见车身已被黄沙埋没了一半;原本绿色的车身;此时就象被砂纸打磨了一遍;变成了银白色。再看每个人;满头满身的黄沙;蓬头垢面;只在笑时露出两排格外白净的牙齿。
经过一夜的艰苦跋涉;第二天上午终于赶到了金塔县。在县局干警的带领下;他们顺利地找到了施工队。由于沙暴;工人们都没出工;此时正躲在工棚里睡觉、打扑克。
梁培勤指挥干警们悄悄包围了工棚;贺键从正面冲上去;一脚将门踹开;端枪大叫:〃都不要动
工人们一下子全都愣了。片刻;一个大个子从铺上站起身:〃这松是干啥的
贺键命令道:〃你坐下;不要动
大个子说:〃听你松讲话是西安人;你要干啥嘛
这时;梁培勤他们也冲了进来;老梁说:〃我们是西安市公安局的;哪个是'大怪
大个子松了口气:〃咳!你们找'大怪'呀;狗日他松早走了
梁培勤一惊;急问:〃走了?走啥地方去了
这时;工地负责干部闻讯赶来;他证实赵八斤两天前搭随队里拉器材的车回了酒泉。
梁培勤忙问:〃他啥时间回来
〃他讲他不回来了;去啥地方没有讲……
大家闻言;禁不住懊恼万分。梁培勤收起枪;对小马说:〃小马同志;看来还得接着辛苦你……
小马一笑:〃我今天算是倒了霉了;看个啥么;往回赶吧
工地干部挽留他们:〃先休息一下;吃点饭再走么。
梁培勤说:〃谢谢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你们有啥冷馍没有;给我们一些!〃说着;对工棚里的工人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