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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姻缘井,两生缘 作者:雨中观雷(腾讯2013-12-16完结)-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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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拖着。恒碧兄祖上是朝廷命官。宋伯父虽未出仕,但却是进士出身,同年之中多有已是二、三品的大员,这也是知府大人不敢造次的原因之一。当时是派过两拨人请宋伯父前去府城问话,恰巧父子俩远去外地探亲不在家。等到回来后就又按傻妹妹的吩咐,装做怒急攻心喷了血,派家人请了一个在姑苏府养老的老太医在家坐镇。这也是两家有交情,不然可请不动。” 
冰兰月笑着打趣老太医可不是好惹的主,久历世情哪会将小小知府放在眼里,开口圣上,闭口先皇,将知府大人派去的人唬得心肝乱颤,得到回报的知府大人心怯怕事之余就设法抽身为上了。 
梅傲雪道:“当案子被推下来后,家父又以圣上寿辰将近,奸邪宵小不思皇恩教化反而倒行逆施越发猖狂为由,不容大盗开口就打了六十板子,现在还躺在牢里乱哼哼。汪九夜从没在本县活动过,如今却有本县痞棍探监送药,显是有同谋指使之人,可就是抓不到其人确实马脚。” 
钱文静用力拍拍手,“如此说来,事情就更好办了。书呆子既然是一心苦读自是极少出门,那些混混子必然不识,可温有仁却清楚。想来以他的烂污小人心思等到县尊大人开堂审案时定会前来看热闹,而且这样指使狐朋狗友在一旁穷搅和时也能便利些。” 
梅傲雪道:“傻妹妹,若是只有大盗一人并不难对付。可我大夏朝法有明令,刑狱之事非有不得以之情由,不可私审、夜审。以家父的性子是不会有违朝廷法度将好事百姓驱离县衙之外。” 
“所以咱们要玩兵法,调虎离山、瞒天过海,最后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冰兰月笑道:“敢问军师,计将安出?”



137。定计戏恶盗(01)

“须知法不传六耳,此事最妙之处就是无赖秀才温有仁因谨慎之故,与汪大盗之间的联系都是由各地混混、痞棍代为往来勾通,只要梅哥哥能办到以下几事包管日后有好戏上演。”钱文静招招手,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声音越说越低。 
梅傲雪、冰兰月边听边点头,心中忧思消了大半。过得一会又去外面转转,结果发现卫好绣艺远比想象中还好,大喜之下硬是磨到钱文静松口赠出一坛八珍果酒才告辞办事去了。 
香茶走进屋内收拾东西,对自家小姐笑得如此开心之事很是不解,心猜难道是说亲? 
钱文静光看香茶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眯眼笑语:“大好事。说来,不管是千文静还是钱文静都没和秀才、大盗斗过,一想到可以和坏人中的精英斗一斗法,这心中就激动。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狗头铡侍候!” 
香茶摇头走出,在她看来小姐是又开始犯傻满嘴胡话了,哪有秀才、大盗可以斗嘛!还狗头铡呢,不用问定是戏文看多了。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身道:“小姐,你真忘了是表少爷舍命相救?” 
“忘了!忘了是为他好!有些事现在不能说,更不能想。糊涂些,傻些才好。出去吧,还有你去告诉环儿以后不许抓耗子了。家里的大花狸都快饿死了,本就指着耗子开荤,偏生来了个山精。” 
香茶笑着退出去。 
在屋中哼着小曲的钱文静猛然呆愣发怔,良久才抬起双手细看,喃喃自语:“这份包藏天下、万事只在掌握中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是啊,我已经很久没在事前过多考虑会不会失败的问题了,只知为了既定目标而努力拼搏,在这个梦里我真是改变了很多、很多,变得都不知道梦醒之后还是不是曾经的千文静。我是不是要明白消极、自怨于事无益才来到这里的?是不是要明白一分收获需要万分汗水付出才来到这里的?……” 
梅县尊将在五天内要审理江洋大盗汪九夜一事对于没什么娱乐的天华县民而言是件难得的大事,不少好事者都在茶余饭后猜测着大盗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赤发紫睛,眉心开天眼之类的。 
温有仁并不是消息灵通之人,但却是有心之人,一直有派人盯着天华县动静,早在梅傲雪回到天华县前便兼程连夜赶了过来。经过算计,他已然猜到梅县令没法再拖下去了,不说别家,光是知府大人那里就必须尽快给个交待。 
一直隐于客栈的温有仁在得到混混们知会梅县令将在五日内审案的消息时心里别提有多美,开始盘算到底得从宋家捞到多少银子。 
等了两天,得出完美结论的温有仁坐到全福楼临街小座里喝着小酒,吃着牛肉,别提有多快活。他知道宋家家大业大,只要等到对方焦头烂额之时再来个毛遂自荐,就绝不是预计中的千两纹银,少不得还能再加个二、三百两。 
脚步声渐近,正做着美梦的温有仁在听到耳边有人声时才猛然惊醒,抬头细看方发现不知何时桌侧站了一位身着粗布短衫的长须老人。



138。定计戏恶盗(02)

长须老人虽是下人打扮可言语行止颇具礼数,显是来自大家大门之人。温有仁是个眼乖精明的主,不敢托大,急忙起座还礼,开口询问老者所来为何。 
“秀才公多礼了,老汉可当不起。敢问秀才公可是东宁府头名讼师温有仁?” 
“不敢当此谬赞,晚生正是。不知老家人有何指教?”温有仁面上笑容越发亲切了,听话音已然猜到面前的老家人来自何处!心中算盘开始飞速拨动,暗自寻思:“既然是宋家派人来请,就必是觉着事已至急再也沉不住气了!也对,这场官司要是再拖下去,银钱损失事小,包管会给宋恒碧那小子日后的仕途埋下祸根。妙,我找他哪及他寻我,这下又能多赚个三、四百两了!” 
老家人哪知面前人在想什么,只顾弯腰行礼,言明是他家老爷烦请温秀才移步,有要事相托。 
“老家人客气了,想晚生年幼学浅且与你家老爷素昧平生,哪里当得起要事相托。何况晚生此来贵县自是有朋友交托的要紧事待办,请老家人待为回禀你家老爷,晚生只能辜负一片深情厚意了。” 
老家人作揖笑道:“秀才公且听老汉说完,若是事成我家老爷以纹银一千两作酬。” 
开口就是一千两?好精明的宋老爷! 
微有惊意的温有仁故作沉吟拖时间,心下又开始思量起来,没一会就想通很多事情。心内寻思:“怪道梅县令只是说五日内开审,没说三日后之类的死期,怕就是既想再给宋家一些应变时间的同时也给自身留条退路,撇开宋家不论,不管是有人出声非议还是上面压得急了随时可以开审。到底是老县令了,办事滴水不漏。看来不能再拖下去了,迟则生变,宋家交游广阔,若是真逼得恼了难保不会依着旧情去央求一些更大的人物出面消解此事。” 
老家人也不出声询问走神中的温有仁,只管拱手站在一旁等候回音。 
温有仁很快便定下主意,只是觉着若是就此答应未免会显得过于突兀,一旦落入有心人眼中便是一个老大的破绽。思及此,借着喝酒的空档想好说词,做出极为难的面样,拱手道:“老家人,你刚刚真是将晚生吓到了,一千两换成铜钱可是能压死人的。你家老爷如此不惜家财,所为何事?晚生只是一介白衣秀才,文不成武不就,恐难当重任。” 
“秀才公说笑了,您可是府城名声远播的第一讼师,我家老爷不惜重金自是为官司上的事。只是此地不便说话,若秀才公有意,不妨去见见我家老爷。不远,就在县东门大街上。” 
温有仁道:“若是为官司而来,晚生倒可试试,或许能为你家老爷分忧解难。” 
“那是最好,请。” 
对面茶楼里,钱文静靠在窗前笑嘻嘻地看着宋家老家人领着温有仁前去宋府,回头道:“梅哥哥,专一搅混水的大黑鱼上钩了,包管他一时半会没法与混混们见面,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看吧,小妹并没有猜错,以温有仁的小人心性定是早就来天华县准备看热闹了。” 
梅傲雪点点头轻轻放下茶杯离座出门。冰兰月心中会意,扭头吩咐听琴小厮立刻去县衙知会一声,可以提审汪大盗了。



139。定计戏恶盗(03)

梅县令虽是清廉刚正但却通达世情,因而一向很‘体恤’那班比混混们还能混日子的衙差,反正找他们办事也是阳奉阴违。不过今个却破了例,赶在午饭点上升堂开审。天大地大,肚皮最大,这时段别说好事之民只有寥寥数人准备看热闹,连衙役们也是满心不情愿,空着肚子喊威武时也多了几分怨气。 
梅县令用力拍向惊堂木,照惯例运气大喝:“堂下何人?” 
“大人,小民汪九夜。” 
“放肆!刁滑奸徒犹不知悔改,居然敢当堂戏弄朝廷命官!来人,将大盗汪叫驴掌嘴二十!” 
满肚子怨气没地撒的衙差们毫不客气地抓过木掌嘴就左右抡开了!汪九夜被抽得面红腮肿、眼冒金星却又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堂上的大官,等到醒悟过来后已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下。 
梅县令再次大喝:“堂下何人!?” 
“达人要命,笑命,笑命……” 
嘴巴肿起说话自然就不利索且含混不清,汪九夜眼见堂上大人脸色渐黑,急忙闭上嘴,连连磕头求饶。抬起双手用力摁住没啥知觉的面颊,尽量卷着舌头说官话,可旁人听了总觉着不对味。 
梅县令见大盗已是完全丧胆便挥手示意衙差可以退下了。 
“大人息怒,小民汪叫驴。爹娘不识字又怕小人养不大才给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实在是有污大人尊耳,方才故不敢说。” 
录案文书听得直摇头,心中大叹堂下大盗真是头记吃不记打的笨驴,大人问什么你说什么,说这么多废话有用吗?换个脾气不好的,少不得又要来上十大板。 
“汪叫驴,你夜盗数十府县之事已是铁证如山容不得抵赖,因而你便在知府大人面前供出同谋大盗以求从轻从落。本官问你,与你同谋合盗、窝藏脏物之人真是本县大户宋清风独子宋恒碧?” 
“回大人话,正是。小民历年偷盗所得皆是由宋家经手转出。” 
“啪!” 
随着惊堂木响起,梅县令怒道:“撒谎!你乃横行外府的江洋大盗,他是官宦之后、世代忠良,岂会与你这等罪囚往来!” 
“大人息怒,小民所说完全属实,这世上多有伪君子,宋家便是其中之一。宋家本就是以窝脏分利的盗窝,宋恒碧更曾与小民一起在府里夜盗数日。大人,小民不敢撒谎,宋恒碧腋下有一颗半月形红斑,是小民在他换夜行衣时亲眼所见。”汪九夜说完又将当日所得脏物说了一下,无非是有多少金银首饰、银票金锭。随后又大说宋恒碧腰上现有一杖刻有双鹤飞腾的古玉佩,也是所得脏物之一。 
“可敢对质?” 
汪叫驴道:“听凭大人安排。” 
“来人,传宋恒碧上堂。” 
没多会,一位青巾蓝袍佳公子在衙差带领下走上堂来,对着梅县令作揖行礼。 
梅县令道:“宋恒碧,你是秀才,功名在身,站着回话即可。” 
“晚生谢过大人垂怜!” 
梅县令道:“宋恒碧,你可认识堂下之人?” 
“回大人,晚生一向谨遵父祖之命闭门苦读以求皇恩,极少与外人见面,并不认识堂下之人。” 
“汪叫驴,你有何话可说?”梅县令面色越发不善起来。 
汪叫驴耳内早听得不远处混混们故意大赞宋家公子丰神俊朗之词,心下大定,刚想开口又闭了嘴,转转眼珠道:“大人,小民自说认识,他也是会抵赖不认,不妨验证一下,到时自知真假。”



140。定计戏恶盗(04)

梅县令点点头:“宋恒碧,你腑下可有一块半月形红斑?” 
“正是。大人如何得知?” 
“便是堂下与你合谋同盗之人,你有何话可说?” 
宋恒碧行礼道:“大人容禀。晚生七、八月里确在东宁府城停留进学,只是曾与人发生口角。说来有辱斯文,衣衫被人撕毁以至露出形体,想来当时被有心为恶的奸滑之徒瞧入眼中也是有的。” 
梅县令道:“口说无凭,与何人、为何事、有无见证?” 
“府学同窗白丹枫,他性喜武事懒习圣人之道,晚生上前善心劝诫,结果倒惹起了口角。奈何他说不过晚生便动开了手,将晚生痛打一顿,府学同窗皆是见证。” 
梅县令随口又问了些相关事,汪叫驴、宋恒碧各执一词、各有说法,总之一个咬死与其合谋合盗,一个抵死不认大盗所言之事。 
梅县令偏头看看刑名师爷,后者微微摇头,他也无法详加论断。衙差们却是个个叫苦,再审下去就该吃晚饭了,会饿死人的! 
梅县令想了下道:“此事尚有极多疑点需要查证。宋恒碧,为防通同作弊且先委曲你暂入监中待审。本官自会派人知会你家中亲人。” 
“大人行的乃是国法,晚生绝无怨言!只有一事尚请大人恩准。” 
“说。” 
宋恒碧行礼道:“大人,晚生家门严谨且是世代官宦,实不便自应讼事与刁滑大盗做无谓口舌之争辱及先人,为此家父已请下讼师温有仁,还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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