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windfallen-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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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液从Malfoy被抓破的那半边脸颊上流下来，还有些正从他的鼻子和嘴唇里往外流，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开始肿胀。

Harry的眼睛瞪大了，迷惑不解逐渐让路给了恐惧。“噢，我的上帝，”他哀叫着，跳下Malfoy的身体，蜷缩在床边，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慢慢地坐起来，Malfoy没有擦去他的眼泪，没有摸他的脸试着减缓血液从他的嘴唇和鼻子流淌的速度。他只是瞪着眼，惊骇渐渐从他眼中褪去，被迷惑和不安取代。

“Potter？”他小心地轻吟，“你是不是——”

Harry抬手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到不能再大。随着一声几近呜咽，他跳下床，跑出地洞到另一个不远的被变成浴室的洞中。他在那儿呕吐，猛烈的干呕伴着刺耳的抽泣，呕吐物和泪水的味道在他嘴里混合。然后，当呕吐感退去，他打开水龙头，用他颤抖的手在水下笼成杯子，舀起尽可能多的水灌进嘴里，漱漱口再吐出来。这没有帮助。

幽闭恐惧症是险恶的，当把自己撕成碎片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慢慢浮起，并伴随着他对自己对Malfoy所作所为的认知时，他的呼吸越来越快。

跑出地牢的时候他吓得几乎失明，他拼命地想尽他所能地远离Malfoy，仿佛那样就可以帮助他忘记他方才所做的，和他所梦到的。帮助他驱除掉嘴里呕吐物和眼泪的味道，同样帮助他停止想象血在那儿的味道。

他遇见了Pansy，几乎撞倒她。

她抓住他的胳膊，眼神紧张。“Potter，”她说，“你到底……你脸上有血。”

又一次抽泣，干巴巴地，他试图离开。她没有让他走，把他拉进了她刚刚离开的地洞——她的卧室。

“别哭了。”她严厉地教训他，关上门。房间里很黑，他镇静了一点，当他站在房间的中央颤抖着，沉重地呼吸着时。她沉默地审视着他，然后推着他在床上坐下。

靠近房门的桌子上有一盆水，他几乎无法在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所发出来的光之中看到任何东西。Pansy取来那盆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她坐在他旁边，浸湿毛巾，开始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发生了什么？”她问。

“我……我伤了他。”他粗鲁地承认道。

毛巾停住了。“Draco？”

“我不是故意的……”他开始痛哭，他的脸皱起来。他收起膝盖，手臂环抱上去，把脸埋在里面。Pansy轻轻地托着他的下颌，抬起的他的脸，然后继续擦拭。

“发生了什么？”她再次问道。

“我正在做梦然后我醒了然后我在他上面。”Harry招认了，他抽噎着，恳求地盯住她的脸，等待着她的责难。毕竟，她爱Malfoy。

“你梦见了什么？”她转而问道，清洗了毛巾，擦去他的泪水。Harry甚至没有停下来去抓他的眼镜。

“龙。”他轻轻地说，“我是一条龙然后我杀了所有人然后我看见自己躺在地上然后我把自己撕成碎片然后我醒了然后那是Malfoy。”

她考虑了一会儿，把他的头发抚下粘腻的前额，然后让自己的手指在那里留连，仿佛在检查他是否发烧。“他还好吧？”她问，手落下了。

“我不知道。”

“我确定他很好。冷静下来，Potter。”

透过坚定的音调和她轻快的笑容，她在这一刻看起来非常温柔。Harry叹息。“为什么你这么照顾我？”他闷声问，艰难地吞咽着。

她轻轻地笑了，“你是Draco　Malfoy的，Potter。保护任何属于他的东西是我的职责。”

他睁开眼，在黑暗里研究了她很长时间，然后他啜泣着让自己倒向前去，直到他的头枕在她肩上。她抚摩着他的头发，叹息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Harry低声说。

“那个梦？”她问。

声音顿了一下。“Malfoy。”

“你什么意思？”

Harry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吻了他。”

“你爱他。”

“我不能。”

有那么一会儿，她没有说话，而后她若有所思地开口，“为什么不能？”

“因为他是Draco　Malfoy。因为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因为他会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受尽折磨而死，只因为他们的父母是麻瓜。因为他很自私，很难对付并且很让人烦恼。因为这会使我背叛我的朋友和我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

“那么，你呢？”她问。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爱上他就会背叛你的朋友，但是你自己呢？不爱他的话难道不会背叛你自己吗？”

Harry皱眉。“我没打算爱他。只要看见我们的人都明白。这不可能。”

Pansy托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直到他的眼睛对上她的。“听我说，”她沉稳地开口，声音非常坚定，“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只要他们看着你。如果有人试图告诉你，你可能像打算爱上Draco　Malfoy那样完全地爱上任何人，那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理解你。”

泪水仍旧刺痛着他的双眸，当Harry合上眼，几滴泪逃出来，滚落下他的脸颊。“比起这个，我欠他们更多。”

“欠谁？”

“Dumbledore。Ron。Charlie。”他想继续说出一些人的名字，但Pansy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Dumbledore从你还是个孩子起就开始利用你。Ron在你救了他妹妹之后就把你当作叛徒而抛弃了你。Charlie试图利用之后就把你当间谍上交了。”

他瑟缩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

过了一会儿，当Pansy的肩头令他感到尖锐而不那么舒适时，Harry不情愿地动了一下，有敲门声响起来。

Pansy打开门，Hermione站在外面，看上去很紧张且不知所措。“Malfoy疯了，”她说，“他走来走去，大喊大叫，乱摔东西。”Harry呜咽了一声，把膝盖紧紧抱在胸前，Hermione担忧地看着他。“发生了一些事情？”

“Harry做了个噩梦。”Pansy敏捷地解释道，推着Hermione出了房间，关上门。

Harry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在Pansy的卧室里，非常虚弱地，他倒进床里，把自己蜷缩得尽可能的小，并咬住下唇，发出一声近乎窒息的啜泣。他狠狠地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无知无觉或者干脆死去，因为他无法将Malfoy惊恐的眼睛逐出脑海。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泄进一道银色的光。Malfoy神经质瞅进门缝。“你还在这儿？”他问，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Harry哀叫一声，瑟缩着躲开那道光。听见那叫声，Malfoy把门推得更开。“嗨。”他沉闷地打了声招呼。

重重地吞咽一声，Harry没有回答。

“你怎么样？”Malfoy小心地问，侧身挤进房间。

“你是不是还……”他的声音低下去。

“我还什么？”

“流血。”他的声音很嘶哑。

“噢。”Malfoy让他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Granger弄干净并且治好了它。”停了一下，Malfoy不声不响更深地进入到房间里，关上门。

“你在扔东西。”Harry轻轻地说，“为什么？”

“哦，那个。嗯。当你跑出去的时候我跟在你后面，在我抓到你之前你跑向Pansy然后……我猜Granger有点过度保护你。她肯定看见了血而且……阻止了我……不让我进来……我有点……生气。”

“对我？”

声音令人惊讶地停下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生气？”

“我……”他退缩了，声音变得沙哑，“我伤害了……让你……流血……对……对不起……Malfoy……”然后，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开始哭了起来，刺耳的抽噎声让他的喉咙几乎燃烧起来。

Malfoy在那儿，突然跳上床，抓住他的胳膊搂住他，把他牢牢地箍在怀里。“停下。停下来，Potter，好了，没事了。操，没事了……”

Harry抑制住眼泪，靠在Malfoy身上，抽泣得比他能记住的任何一次都厉害。当他的哭泣开始冷静一点，Malfoy抚摩着他的头发并把他翻过来，让Harry躺在他这一边，头枕在Malfoy膝盖上，在他抚摩着他头发的时候。

“好了，”他再次说道，“没事了，别哭。”

Harry闭上眼，盲目地点头，“好的。对不起。”

“你做了个不怎么样的梦？”

颤抖着，Harry再次点头。“对不起。”他重复着。

“闭嘴。”

Harry眼泪汪汪地笑了，用袖口擦擦脸，“好。”他说。

“这不是你的错，无论如何，是我。我是……有些事发生了。如果有人被黑暗护法击中……快睡着的时候，有一小会儿他们的意识可以调节，让自己不做噩梦。在梦里发生了什么？”

“我试图把自己撕成碎片，”Harry叹息着低声说道，“然后我醒来，并且那是你，我害怕你会发怒。我是说，我伤害了你。为……为什么不把我推开？”

Malfoy的手指在Harry的头发里穿行，“我不想伤害你。”他沉静地说。

转过脸直到它压在Malfoy腿上，Harry又哭起来，Malfoy叹息着抚着他的背，Harry远远地想着有什么能比亲吻Malfoy更柔软更甜美，而且这件事怎么会是哭泣和被Malfoy触碰。

过了几分钟，他羞怯地推开他，用袖子擦干他的脸，又清清他的喉咙。“Hermione一定很担心，我应该……”他的声音低下去。

“你还好吧？”

“Pansy……Pansy说我是你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些话时如此专心致志地看着Malfoy的脸庞。对于Malfoy唇边那一抹慢慢展开的微笑，他有点吃惊。

“她这样说？”他无辜地问，从床上爬下来，拉着Harry的手。

“啊，恩。”Harry说，任由Malfoy把他拉出了房间。

“聪明的女孩儿，Pansy。”Malfoy评论道，没有回头看他，领着他走出房间。Harry困惑地睁大双眼，并且绊了一跤，想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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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mione把她的羽毛笔放在嘴里咀嚼着，Harry看着她，想知道她在哪儿养成的这个习惯。她已经看起来更健康了，咒语没有让她的水平落到另一个极端，而且Pansy给她的魔药也让她更加有力。

“我不确定我理解，”她说，“我们到底在哪儿？”

“我认为这是一种要塞，一系列秘密的地下洞穴的某个区域。很可能是作为食死徒的最后一个藏身之处而建造。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儿，我认为。”Harry把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她考虑了几分钟，然后说，“你对咒语免疫。”

“是的。并且我想我可以阻止它，如果我能杀了所有的摄魂怪。”

“我不知道摄魂怪是否能够被杀死。”

“它们能！Malfoy知道一个咒语，一个黑暗护法（Dark　Patronus），可以杀死摄魂怪。他试着把它教给我。”

Hermione皱起眉头，“Harry……你和Malfoy打算怎么继续下去？”

“你什么意思？”

“你今天早上做了个噩梦，对吗？”

“是的。”

“而且你在睡觉的时候伤了他？”

“是的。”

“为什么你当时和Malfoy睡在一起？”

Harry眨眨眼，耸肩，“我……他需要我。”

“Harry……”

“什么？”

“我只是不知道相信他是否明智。他为另一方战斗。”

他大发雷霆。“已经没有什么哪一边了，Hermione！所有人都会死！分出立场开始战争，这本来就是愚蠢的！在血之上。我们战斗在鲜血之上！所有的一切尝起来都是一样的，在我的手指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感觉，我知道这些，因为它曾经在那里并且那无关紧要！这不是我们与食死徒之间的对抗，这是我和Draco对抗……对抗所有的一切。”

“你叫他Draco。”她轻声说道。

Harry的眼睛眯起来，“所以？”

“所以？什么……他对你来说是什么？”

“他……照顾我。我们彼此互相照顾。”

她叹息道，“Harry，你从来不需要任何照顾。”

他惊讶地瞪大双眼，“我不需要？”

“你是我认识的最强的人。你是个英雄，Harry。我不……只是……我不理解，我敢说你很依赖他，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还有像他一样的人的错误。”

“这不只是他们的错误。即使他们没有创造出那咒语，我们最终也会。这是战争。这真他妈的愚蠢。所有人都像这样认为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是正确的，从神学上说。有谁过说他们把巫师和麻瓜分开是不对的？”

“这是……这是个很糟糕的说法！”

“我没有说我相信！但是，想想吧。因为这个咒语，麻瓜们也会死。我们对他们没有好处。而且在这些年里，他们一直把我们绑在火刑柱上烧。或许我们不能相处下去。我不是说我们应该杀了他们或者折磨他们，或者那些纯血统的比其他的都好。我只是说，麻瓜们绝对没有兴趣去与和自己不同的什么东西发展友谊。我们对他们来说仍旧是个秘密，也许更好。也许……也许这对麻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