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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彩虹同人 转角月光 作者:viburnum-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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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同人】转角月光 by Viburnum

文案:

同人…耽美…近代现代…
正剧


我们在一个村子里长大,青梅竹马之后是不再两小无猜,当我想逃离尘凡回老家去看看,你陪在我身边。
我们一起到城市闯天下,奔波忙碌之后是不堪重负的累,当你想逃离尘凡回老家去看看,我陪在你身边。
有什么办法呢?我在乎你,我义不容辞。





第一章


  我们在树干的阴影中,月光从身边折向两旁,再被枝杈分割的斑驳支离,然后,不知散向缥缈的何方……

  * * * *

  多事之秋。
  那年,Sakura进了局子,Hyde半途退团,Yukki远走高飞。
  我本以为无论如何也有Ken跟我撑到最后。
  可没想到我等到的答复,竟然是一张他亲笔签了字的诊断书。
  上面有两个字——胃癌。
  “你别拿这种东西蒙我,你别想走,你活着一天就一天是团里的。”有点神经质的念叨着,我双手撑住太阳穴。
  Ken看着我,沉默之后是几声干笑,他走过来,把另外一张纸放在我面前。
  “真没劲,我蒙你干吗?我这么些年了什么时候蒙过你?”
  他语调似乎是无所谓,但其中细微的颤抖却遮也遮不住。我抬起眼皮,看着茶几上的另外一张纸,然后,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手术协议,有下角也是Ken签了字的,工工整整的一个名字:“北村健”,完全没了以往在海报上签名时的龙飞凤舞。
  两张纸摆在我面前,一张像是把我推进深渊,一张像是给我判了死刑。我把他们拿起了又放下,眼泪滴落在上面,然后形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洇湿。
  “到底怎么回事啊……”语不成句了,我咬紧牙关,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
  “这多明显。”Ken轻轻坐在我旁边,手臂有些无力地揽过我的肩膀,“做手术呗,有病就得治啊……”
  “可这也太突然了!”双手捂住脸,我不想让他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声音却额外添加了阻力,显得浑浊不堪。
  “倒是突然了点……”Ken收紧了手臂,然后叹气,然后问,“吓着你了吧?其实我也吓得不轻……”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怕我会一开口就哭出声来。
  Ken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掏衣兜拿烟盒的声音,然后那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是烟盒又被塞回去的声音。他身体的动作有些僵硬,揽住我肩膀的手挪到头顶,拨乱了我的头发之后,他似乎很缥缈的开口:
  “Te……我想……回老家去看看。”
  我没有犹豫,我没有理由犹豫。
  打点了最简单的行装,我和Ken上了火车。
  火车……我本打算坐飞机的,可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说:“还是火车吧,当初咱们来城里就是坐火车。”
  我没有拒绝,我没有理由拒绝。
  还是当初进城时的那辆火车,车次没有变,只是车厢干净漂亮了不少,虽然陈旧,却比二十年前整洁。那时候的感觉我还记得,和Ken挤在冷飕飕的车厢一角,行李比现在还简单,但野心多得可以,白手起家,努力工作,挣钱,成名,然后置办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车厢里满地的瓜子皮,废纸屑,污浊的空气,嘈杂的人声,这些我们现在根本不能忍受的事在当初却似乎完全进不到我们的世界中来。我们脑子里只有或现实或虚妄的设想,对未来的设想。
  我不知道,如果那时我知道未来会是这种样子,我还会不会乘上二十年前的这趟火车。
  我不敢想……
  “冷不冷?关上窗户吧。”Ken的声音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他把小小的行李箱放在头顶的架子上,然后侧脸问我。
  “嗯。”我点头,裹紧大衣,向他靠近了些。
  窗子关上了,Ken立起外套领子,眼睛看向车窗外,手却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一起揣进他的衣兜。
  很暖和。
  这种温暖我早已不记得第一次体会是在什么时候了,更无法记清究竟体会过多少次,我只是一味享受,只懂得享受。
  Ken总是给我温暖的感觉,无论何时我觉得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二十年后如此,二十年前如此,更早的从前亦如此。
  ……
  我们俩是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我家在西头,他家在东头,他是村长的儿子,于是不少小孩子都巴结他,而我,是为数不多的不拿他当靠山的家伙。可能也正由于此,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并且主动和我搭话。我们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说是“认识”就是在那个时候,然后,我们熟了起来。他给我的印象很深,小时候身体不好的 Ken给我一种虽然长了高个子却完全没有威慑力的感觉。说话嗓门挺大却声音稚嫩,笑起来眉飞色舞的有点夸张,有点滑稽,有点……不像好孩子。
  但我喜欢他。
  并且,我们成了哥们。
  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一起疯玩疯闹。夏天去村口的浅河里摸鱼,冬天他拉着我在冻得结结实实的河面上滑冰,在河沿打雪仗。那条小河就成了我们的娱乐场所。在家中做弟弟的他,一和我在一起就扮演着兄长般的角色。夏天,爬树摘柳条编鱼篓,走到我不敢涉足的深水区捉鱼,冬天,在打雪仗之后焐着我冻得冰凉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带在我手上。
  “你冷不冷啊?”比他矮多半头的我追着他问。
  “别管我,我经冻。”他回头笑,然后打了个重重的寒颤。
  那时候,不夸张地说,Ken是我的偶像,虽然我倔强的从不表露出来,但我真是打心眼里那么觉得。
  童年最快乐,也逝去得最不留痕迹,小学升入初中,初中再升入高中,书包越来越沉重,心里想得也越来越多,就是在那时候加入了学校的剧团,喜欢上了舞台剧,然后将人生的方向指向了这个稳固度太低太低的目标。
  是我把Ken拉下水的,没用恳求,只是提了个建议,于是,他加入了。然后过了一年,时间到了我们高二那年暑假。
  “我想进城去。”躺在夏夜的草地上,我枕着一双手臂,似是自语地喃喃。
  “哦……”片刻的沉吟之后,Ken侧脸问我,“你想把剧团做大?”
  “嗯。”我的回答很肯定,我发誓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哪句话说得那么肯定又野心勃勃了。看着正空那轮亮得有些晃眼的月亮,我进一步补充那个回答,“我觉得我的未来不在这儿,而是……”
  “更远的地方。”Ken接去了话尾,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指向月亮,“Beyond the MOON and GALAXY!!!”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一是因为他夸张搞笑的动作,二就是他糟糕的英语发音。
  “你什么烂口语啊?”
  “北村氏发音法,以后全世界都要按照这个方法发音。”他说完便开始笑,声音显得格外稚嫩。笑了好一会儿,他停下来,叹了口气,然后语调淡淡的开口,“好,去城里,或者随便什么更远的地方吧,我都跟着你就是了。谁叫我一开始就上了贼船了呢。”
  这是承诺,一定是,虽然他的话不那么中听,但我仍旧确定这是承诺。在后来的若干年中,我一直没有改变过这种认识,而他,也一直没有做过有悖于这句话的任何事。
  这算不算是我的幸运?也许……
  ……
  “哎,又想什么呢?”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来,我的思路再次被打断,朝Ken笑了笑,我低头把下巴缩进围巾里,“想你呢。”
  “哟?哟哟?真的?”好像很惊喜的语调,Ken不放松的追问,“都想什么了?什么时候的事?”
  “小时候啊……还在咱们村里的时候。”
  “小时候?那有什么可回忆的?”他噘起嘴,然后话里好像透着千般委屈,“我小时候都一直在被你陷害,要说回忆应该是我才对,都是辛酸血泪史。”
  “什么什么?”我瞪大了眼,“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唉……自己做过的坏事都不记得,真是……”他抬手揽过我的肩膀,“就比如十岁那年,你想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
  “十岁?”眼睛瞪得更大了,“十岁的事我哪儿还记得。”
  眼神和表情都相当无辜,但我心里却着实笑翻了,那年的事我怎么可能忘掉,我会一直记着,永远记着。
  说起来,我小时候也的确不是什么特别乖的孩子,只不过和Ken在一起,从外观上来看更能给人我比较老实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一起做的坏事,总是他先挨骂,我往往可以逃脱责任,因为大人们会说“都是阿健把哲也带坏了,大孩子了,也不知道教比自己小的学好!”这样的话。于是,Ken时不时地就会蒙受不白之冤,十岁那年就是个典型例证。
  那年初冬,我们一起盯上了邻居的柿子树。
  “你想吃吗?”他看着我好像楚楚可怜的眼神,咽了口唾沫。
  “嗯。”我点头。
  然后,他便有种得了圣旨一样的感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三下两下爬上树去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得很,他摘,我接着,他再摘,我再接着,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邻居老头的一声怒吼。
  我当时也许是反应太快了,听到吼声,第一反应是抱着怀里的柿子撒腿就跑。我一直跑到相隔两条街以外的地方才停住脚步,然后直到确信不会有被抓到的危险了才回家。
  我不知道Ken被那个老头训得有多惨,后来他气呼呼的跑道我家来说要找我算账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被他的村长老爸拧红的耳朵。当时我正在大吃柿子。
  “你害死我了!”他叉着腰冲我喊,“真不仗义!事到临头就知道自己逃命!”
  “那怎么办?我抱着柿子呢,要是被抓到,就要送回去了。”我小声狡辩。
  “哼,你看看,我爸差点把我耳朵拧下来,真倒霉,都是因为你……”Ken的唠叨在我把盛着柿子的木碗递到他面前时停了下来,朝他眨了眨眼睛,我笑着问:“你要吃吗?可甜了~”
  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虽然心里很愧疚,但是我确信Ken不是真的和我生气,而且那时候有一种他是兄长,就一定会原谅我,一定应该容许我任性的想法。而实际上,Ken的确没有真的跟我动怒,他总是会尽一个兄长的责,一个哥们的义……
  “想起来没有啊?”手肘碰了碰我的肋侧,他提醒着正在回忆中傻笑的我。
  “哦……有那么一点印象。”收起笑容,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记得就好。”他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发牢骚,“早知道我真应该出卖你,当初我就是太仗义了。”
  “是啊是啊。”我含糊不清的低语,“还应该后悔把最后一个柿子让给我。”
  “没错,后悔死了。”Ken好像很苦大仇深地念叨。
  我有点无力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还能清楚记得,那天我们把所有战利品一扫而光,最后一个柿子Ken经不起我可怜兮兮的眼神而让给我了。
  “切……不就一个柿子嘛,给你好了。没办法,我仗义啊。”自我陶醉一样的口气,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转身走到窗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不会忘掉他那时候的背影,虽然个子不矮,却瘦瘦的,有些肥大的羊毛衫是他老爸的“剩儿”,那上面还有刚刚吃柿子的时候沾上的粘汁。后来Ken告诉我说,那些痕迹都邪行了,怎么洗就是洗不掉……

  * * * *

  火车一路平稳行驶,均匀的噪音让人颇有些昏昏欲睡,包围在空调的暖风中,身旁是Tetsu,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异常的好,似乎什么病痛都已经不存在了。
  啊……病痛。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身体弄成这个样子,真的没想到,甚至连一点点预感都没有。
  我一直以为我很强的。
  “你不是很强吗?”恍惚中,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来,我条件反射地立刻抬头,却只看到车厢顶棚深暗的灰色,再看看枕着我肩膀的Tetsu……
  “你刚才说什么?”
  “啊?”很不明所以的语调,“我什么都没说啊。”
  “哦……是吗。”
  “怎么了?”
  “没事,我幻听。”
  一笑了之的应付过去,我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拉我回到那个声音响起的夏天。
  那年我十四岁,Tetsu十三岁,初中二年级的暑假,我们去河边钓鱼,那家伙笨手笨脚的一脚蹬空把自己滑进了河里。我当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跟着就跳进去了,河水相当清澈,所以找到他一点不费劲,抓住短裤的腰带,我好像缺乏训练的海岸救生犬一样,七手八脚把他拽了上来。
  两个人趴在岸上,全都气喘吁吁。Tetsu明显吓到了,好半天紧紧抓着我不敢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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