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一枝独秀 作者十壹枫-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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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 ┃ 配角:死神一干人等 ┃ 其它:
第 1 章
1、
江国之都春城,初冬,寒风!
夜,宁静,月,如钩。春城内外一片喜庆,镇南将军府邸,张灯结彩,爆竹如雷,欢声笑语,铺天盖地。
刚平定了边疆动乱的镇南将军京乐春水,连夜策马加鞭赶回春城,却被这一路上的喜庆气氛弄的莫名其妙。每次凯旋而回,总会看见父亲偕府中众人来城门迎接,可今日,这城中的人似乎都徒然消失了。除了一路的大红喜字时不时会冒出来,百姓却一个都没见着。
下马,家门就在眼前,装饰却陌生不少。还没等来的及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里面就冲出来几个仆人,大喊着恭喜二少爷,贺喜二少爷的把人给架进了府中。穿梭过长廊小径,八角凉亭,凡是见到他的人都会来上一句恭喜。打眼撇过,深深庭院全部挂起了大红灯笼,整个夜空被这光芒映射成了白昼。
几乎没有开口询问的机会,京乐就被仆人硬拉生拽的换上了一套大红色的衣服,一眼望去,镜子里俨然是一个新郎模样的人。
三个月没回家,怎么一回来就要穿上这般衣服?联想外边人见人道的恭喜着自己,京乐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平时的屋子也全部换成了大红装饰,床上,红色绸缎裹成的被褥,格外刺眼。
“快请二少爷进大厅拜堂了。”
仆人刚喊完话,京乐就被人给推搡着出了卧房门。胸前的大红花段,摇摇晃晃,甚是碍事。
正厅之上,对门而坐的是当今皇上和皇后。京乐一下子傻了眼,扫视过周围,来客大多是朝廷高官,自己的父母则坐在了副位上。院子里进进出出好多人都在忙的不亦乐乎。
“恭喜贺喜,京乐将军凯旋归来,又得迎娶美人过门,实在是双喜临门啊。”说话的是当今圣上,蓝染惣右介。他旁边的皇后亦是个男人,叫做市丸银。没错,皇后是男人。江国一共历经四朝,蓝染也是三年前才登基的。江国的皇帝不是世袭制,而是禅让。蓝染以前也是个臣子,在众多皇位追求者中出类拔萃,鱼跃龙门。他当政之后,首先减免苛捐杂税,然后平定边疆,免去进贡,统一江国下属的小国,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只不过,江国是个人就知道,身为皇帝的蓝染,不近女色,只爱美男,并娶了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市丸银为皇后。因此三年间江国上下男风盛兴,一些大臣为了讨好皇后,甚至把正室都换成了男人,而一些大户人家也纷纷效仿,于是,大街小巷新出生的婴孩,鲜有嫡出,基本都是庶出。
京乐眉头微皱,从进门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娶亲,莫非这新人会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伊势七绪?环顾四周,座上无伊人,看来就是了。虽然有些仓促了,京乐低首含笑,想到父母会用这个方式给自己接风洗尘也算得上一个惊喜了。
回神,京乐赶忙作揖跪拜:“谢主隆恩。”
“京乐将军免礼。”市丸银,人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银娘娘。他很会察言观色,一举一动到有大家风范,赶忙扶起京乐,他笑着说,“那就请新人入席吧?”
锣鼓响起,炮竹阵阵。京乐看见内堂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头被喜帕蒙着看不清模样,个头居然跟自己差不多,只是,她的装束并非正统的新娘装扮,而是有些男子风范。喜娘把人带到花厅正中,京乐心里咯噔一沉,由外表就能断定,这不是自己的表妹。看向父母,只见两老正笑的合不拢嘴,瞥过主位,皇后皇帝又在,他也不好轻举妄动。
“二公子好福气啊,媳妇长相出了名的俊朗,还不赶紧把人接过去。”
俊朗?这词形容新娘?京乐瞪大眼,愣愣的接过所谓新人的手,碰触之间,宽掌长指,骨骼硬朗,这分明不是女人的手。心里毛毛的,却不好发作,看来一切谜底都要等进了洞房才能揭开了。
“一拜天地!”
所谓天地,就是当今国主和国母了。京乐自始至终都像个木偶,被人摆布着,什么都没听明白就稀里糊涂的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左侧,父母和蔼的笑着,让他看不出情绪。身边的这个人倒也听话,人家喊什么,她就做什么,弄得京乐也跟个二愣子一样,必须配合。
“夫妻对拜!”
嘭,距离有些近,无意间,对拜的夫妻碰着了头。京乐吃痛的摸摸额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送入洞房!”
牵着红绸,满腹疑惑的带着自己的新娘去了房间。终于,嘈杂远去,屋里宁静不少。
京乐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红花抛离手掌。有些烦躁的脱了大红喜服,晃晃脑袋,看着坐在床边动也不动的人。从头打量到脚,他再次确定那人不是自小就喜欢的表妹。尤其那双与普通女子不同的大脚,早已超出三寸。
带着疑惑走到床边,京乐伸过手去,直截了当的揭下了盖头。
“男人!”还好,声音不大。京乐足足愣在原地,眼前的男人,一头银白长发,没有盘髻,只是随意的从中间挑起一把,扎在脑后,其余发丝散落在身后。刚才大厅之上,京乐只顾猜想去了,丝毫没注意到喜帕下露出的银丝,回想刚刚,到也少了几许惊讶。
可是,为什么会是个男人。
想到此处,眉毛还是纠结到了一起。细细雕琢,男人倒也英俊,怪不得人人称赞了。
“咳……咳……”忽然间男人咳嗽了起来,毫无征兆。京乐条件反射的离他远了些,男人咳了几下,脸憋的通红。“抱……抱歉……吓到你了。”
“是吓到我了。哎我说你……”京乐抿抿嘴,“这位公子,你……你……怎么是个男人?”
“啊?”男人抬眼,眼前的人脑后扎了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马尾辫,辫子上的装饰是个类似于风车的小玩意。头发是自来卷,额前的刘海有些不羁。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言中的镇南将军?衣服脱的七零八落,前胸的惟一遮挡的衣襟大大咧咧的敞开着,怎么看都像是个地痞流氓。“呃……敢问京乐将军,我怎么就不能是男人?”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嫁到我家的?”京乐有些好笑又觉得好气的看着他,不会是父母搞错了吧。“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是你吧?”
“我……”没错,还真就是他京乐春水了。摇摇头,京乐想冲出去找父亲问个明白,但是想到时辰不对,此刻皇上和皇后正在吃婚宴呢,父亲肯定是在作陪的。于是,他找个有靠背的地方坐了下来,“喂,怎么称呼?”
“浮竹十四郎。”白发男人眨眨眼,望向窗外,毫无表情。京乐看在眼里,心里泛起了嘀咕,他那副样子,弄的自己跟个人贩子似的的,而这个叫浮竹十四郎的人却无辜到了极点。
思前想后,跟初次见面,并且一见就成了自己老婆的男人还真没什么共同语言,京乐拿起桌边的酒,对准壶嘴就是一通豪饮。刚才并未见到七绪,这丫头可能是伤心过度没出房门。瞥眼过去,都是这个男人害的。换了是自己,早就坐不住了,他怎么还能稳如泰山呢?
“哎,我说……”
“我叫浮竹十四郎。”
“你……好好好,浮竹公子,你不会真就这样名正言顺的要当我老婆了吧?”
“不想也来不及了。”浮竹看了看他,然后手捂上了肚子,“感觉有些饿了呢。”
喝酒的人差点没呛死,放下酒壶,他莫名的想发火,可站起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浮竹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桌子上有些菜肴。拿起筷子,他递到京乐面前:“给,吃点东西吧。我听说你刚从边塞回来。”
“那个……浮竹公子,你能不能先说正事?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是不会跟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的。”
“嗯,我也没这个打算。”见他不动筷子,浮竹径自也放下了手,“以后,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不会干涉到京乐将军的生活。”
“话不是这样讲的。你已经闯入了我生活,并且还是以我夫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一句不干涉就当没事了呢?”
“那要怎么样?父母之命,我违抗不得。所以,委屈你了,京乐将军。”
京乐哑然。愣是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仔细看去,还真不是一般的俊秀。眉宇之间都透着英气。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他刚才咳嗽成那样,估计是肺气不足。
“也罢,问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京乐看看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客人差不多该散去了。照惯例,此时,父亲大人应该在书房才对。大大咧咧的起身,他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浮竹思索了起来。换了谁,都接受不了一下子娶回个男人做老婆这种事情吧。自己还不是一样,虽说从来没有过爱慕的对象,嫁个男人,心理上也接受不了啊。何况浮竹十四郎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喜欢男人。
2、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京乐镇定的敲敲门,得到许可后踱步进去。
“父亲大人,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吊儿郎当的倚在书桌一侧,京乐盯着父亲,“这种事情,实在让我太丢脸了吧。”
“你脸皮那么厚,还怕丢?”
“喂,老头子,这算什么啊?”京乐靠前一步,“千万不要跟我说,这样做您是为了讨好当今圣上。”
“如果你这样想那就是了。”
“喂喂,如此吹毛求疵之事,为何定要拿我下手?”京乐小声嘀咕一句,“非要给家里安排个男人,把母亲休了自己立个不正好?”
“混账!”竹简狠狠摔下,京乐看见父亲怒色满面,“你以为我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了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的出来?”
京乐表面不敢抵抗,实则懒得惹老人家动气。
“我也不瞒你。十四郎的家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浮竹先生家到中落,潦倒不堪。我也是上个月才跟老友重逢。可惜,浮竹先生病入膏肓,膝下一群儿女都由长子十四郎照顾。当年浮竹先生救我之时,家里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豪绅。不吝赠送我赶考经费,中途还一直派人照顾我。当时你娘亲已经怀你在身,而浮竹先生的夫人也身怀六甲。我们约定如腹中胎儿一男一女,今后便结为连理。可惜,我中举没多久,那地方就传来灾讯,我与浮竹先生也失去了联络。”
京乐听的迷迷糊糊,他还是不明白这跟自己要娶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父亲继续道:“谁知他们一家流亡到了京城,居然没来找我,唉!春水,你的婚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时下男风已不为众人耻,浮竹先生临去之前嘱托我照顾十四郎,我就跟你母亲商定,替你娶了回来。我承认,多少有些取悦圣上的意味,你或许不知道,也就是最近,朝廷刚颁发了一道圣谕,那就是今后我国男子娶亲,正室夫人势必为男子,否则,一经查处格杀勿论,株连九族!可是,娶十四郎进门更多的是因为那份我无以为报的恩情。你,懂了吗?”
“父亲大人,我如何能懂?您要报恩,就要牺牲我的幸福?”
“这是一举两得的方法。难道你想等圣上给你赐婚?”
京乐恍然大悟。却又担心的看着父亲:“七绪呢?小七绪一定很难过了吧?”
“一年之后,你可以纳妾。坚持一年而已,还做不到吗?”父亲看着京乐,“难道,你还真能跟个男人圆房不成。你就当给十四郎一个栖身之地吧,他下面还有7个兄弟姊妹要照顾。本身他也有旧疾,身子弱不禁风,我相信,我的儿子,绝不是个会把人逼上绝路的人。再说了,你要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就当看不见,随你怎么闹腾都行。只要在府里,你俩相敬如宾做做样子就好了,十四郎我也是这样跟他交代的。现在,你还有什么微词?”
“回父亲大人,我没什么可说了。”京乐无奈的笑笑,“只是,这样实在太委屈七绪了。纳妾的事情,孩儿也不操之过急。”
“家里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父亲深沉的笑了,京乐有些疲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在想象之外,居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难以理解。
回去房间,经过百花苑,一盏明灯,通亮。京乐对七绪,更多的是歉意,想进去安慰她,又因夜深人静,男女避嫌,最终还是回房去了。
房间里,浮竹连衣服都没有换下。静静的坐在床边,倚在床框睡了过去。听见门声吱呀作响,他警觉的张开眼,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你不会就打算睡在这吧?”京乐叉腰问道,“也太反客为主了吧?”
浮竹起身,让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