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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皇后策-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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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却异常严肃。天寰必定有事交待给他……
  果然,晚膳过后,天寰告诉我,王韶的独生子王菡,在之前被突然袭击的薛坚军队俘获了。虽然有王韶手下的叛兵来告密,但王菡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王韶之子,也不肯多答一字。
  因此,天寰已命人将他和其他一些俘虏押解上京。
  我问:“因为如雅和王菡认识,所以你才叫他去准备。是要劝降?”
  天寰面容如水晶,轮廓分明:“可以这么说。”
  我想了想:“让我跟如雅一起去吧。如雅加上我,事情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
  天寰笑了笑,正要说话,罗夫人抱着婴儿来参见。我每天都会去看看迦叶,这时候就按习惯抱到自己怀里。我用额头触触婴儿的额头,迦叶白胖,虽然爱哭,但在我怀里,一次也没哭。
  罗夫人板着脸,对天寰絮叨般陈奏,天寰脸色冷峻:“迦叶收养于太极宫,规矩就该同昔日一样。迦叶母,乃魏王嫡妻。现他又为朕正宫所鞠养。杨夫人只是先帝庶妾,怎可再三逾越?”
  迦叶根本不明白他所说,但天寰的嗓音严厉而沉郁,婴孩扁扁嘴,似乎要啼。我忙转身,到了蝙蝠铜镜之前,微微摇晃襁褓。这可是我发现的,迦叶只要看到镜中自己,就会发笑。我沉默着等罗夫人退下,等迦叶又快睡着了,才嘟着嘴轻轻道:“天寰,杨夫人虽然只是先帝的妃,但总是三位亲王弟弟之生母,你的做法未免不近人情。”
  “你是皇后,自然应该明白嫡庶有别,贵贱有序。”
  “我明白,但又不明白。”我的声音有几分苍凉:“天寰,你是皇后嫡子。可我也是庶女,我母亲什么名份都没有的。”
  天寰一声不吭。将手浸入一盆水中,月光下,那琉璃盆中的水似乎变成宝蓝色,他的修长手指白皙美丽的有点让人惊骇。他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隐约觉得天寰并不愉快,便想岔开话题,镜子里自己和迦叶样子都很有趣,我便笑着说:“要是真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天寰走近我,端详镜里的人影,眼光幽深,他突然说:“光华,我并没有想到卢妃会死。”
  卢妃葬礼过后,他倒是第一次说起。我回头:“这样的惨事谁知道呢……她生第一胎是好好的。”
  天寰的嘴角出现了一道漂亮但明显是不悦的波纹:“她的死……确是天命。但她死的太快了。恐怕将来着孩子长大了,会听到些别的话。”
  我头发抖散开,一缕遮住了眼睛,顿时错觉室内昏暗。我抱紧孩子,又瞅了天寰一眼,他扶着我的肩膀,将我的发钗别好,柔声问:“光华,你从此怕了生孩子吗?”
  我捕捉他眼里的光茫,摇摇头,很想说些话,但一时说不出来,怕他觉得虚伪。我不怕,相反,我更想有孩子了,但是……天寰摸了摸我的头:“我们恐怕难有孩子。但也许是好事。你不生育,倒是少了一个危险。”
  我心里翻江倒海,我寻思多日的话,被我舌头拣选了数句出来:“天寰,你知道我中毒过的,对吗?但那时我还小,而且上官也给我治过。上官说,神灵对我所愿应该会庇佑,你为何没有他的想法?”
  天寰缓缓的说:“我和上官不一样的。在太子身边的女人写了信说:南朝宫中下绝育之毒,以太子生母吴夫人为首。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平日都放在米饭饮水中。只要用特制熏香一引,毒就会被加深。自从你叔父继位,全宫女子,无人生育一个孩子。上官这次到平城见我,我当面询问他此事,他说他尚不知道这种毒的确切害处,虽然给你治疗了,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好像一边告诉我,一边还在犹豫,这样的他,不太像我所认识的皇帝了。
  我并不吃惊,琢磨太久,毕竟我什么都想到过了。下毒,是怯懦而卑鄙的。但吴夫人爬到这个位置太难了,也许在那漫长的煎熬里她早已经为权位疯狂。
  迦叶张大了眼珠子,懵懂的望着我们,我收回在天寰脸上的视线,亲了亲婴儿的脸蛋。两人能在宁谧的七夕相守,宜应对上天感恩。我又对天寰笑了笑,并没有叹息。
  七夕过后不久,王菡就被送到了长安。
  
  傍晚风雨张狂,我笼着袖子,跟着如雅一起走在泥泞的小径上。王函被关押在城北的天牢里,已经七日了。对这位琅玡王氏的公子,恐怕是段难忘的经历。
  我望着如雅脚下的靴子,听他讲述他记忆里的王菡,突然说:“如雅,七夕节上有好几位皇族母夫人向我请求,让我把你许配给她的女儿。”
  如雅握着伞柄,笑着用袖子抹去鼻尖的雨滴:“承蒙不弃。但我可不敢娶亲。母亲还在南方……要跟我成婚,和我相冲相克都没关系。但要跟我母亲八字相合,容易吗?”
  他母亲的八字,连我都不知道,也就是随他说吧。如雅在廊下收了油布伞,见我肩膀还是湿了:“不要紧吗?”他自己浑身是水,也不抖去,延首张望,轻盈若在荷叶上的蜻蜓:“好景致。”
  我摇摇头,臂弯里的竹篮更显沉重。我环视四周:“好,头一次见到大狱。”
  按照事先的安排,我被引入了一间斗大的牢房。在昏暗的油灯下,有个魁梧的年轻人正在用草杆画地练习书法。狱卒打开狱门,粗声粗气道:“喂,有人来探你了。”
  那青年随意的望了我一眼,自顾自练习。我咳嗽了一声,他才定睛看我,瞳仁霎时放大了。但不一会儿,他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态度,声音洪亮:“我家中已有妻子,想用美人计让我上钩,北朝人好手段啊。”
  我微笑,将竹篮里的江南小菜一一放在地上:“我可是有丈夫的主儿了。你上钩不上钩,不就是一死吗?对你这样的贵公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父亲失去了独生儿子,也能活个几年。你妻子见不着你,还能改嫁。”
  王菡将污秽的袖子一甩:“你……?”
  我坐在草上,这地方阴冷潮湿,窗外雨声好像细碎心声:“我说错了吗?”我把筷子递给
  王菡:“请吃吧,我也是个南方人,在长安城里只有这顿饭还有江南的味道了。王菡大人。”
  他瞪着眼睛:“你想错了。”
  我指着地上的字:“你怎么不是王菡?你写地上这些字,唯独安字写作了‘平’,难道不是为了避讳你的祖父太傅的名字?”我看他迟疑着不肯接筷子:“嗯,大人也怕死。以为我是派来毒杀你的人?你要是想死,早点就可以死了,何必等到今天?”
  他愤然抓过筷子,偏头吃起莼菜来,我叹息了一声:“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这米饭是我用金陵水所烹制的。王大人,你这辈子还能见到建康城否?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之深远。我虽然是孤儿,也没有孩子,但想起来,你父亲在你被俘后不再进攻,也是舔犊之情吧。”
  王菡无声的吃饭,好像每一口都难以吞咽。我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吃完了饭,你就可以上路了。”
  王菡惊讶的望着我,他虽然并不算俊美,但正如人们所形容王谢子弟,总有与众不同的气质。那不是靠漂亮的外表,华丽的衣服就可以有的存在感。他问我:“你到底是谁?上路,是让我回家?”
  我莞尔,谢如雅跟着步入牢房,他的笑声透亮:“王菡,嘴下留情,我也想沾光吃几口。”
  王菡端详他,脱口而出:“谢如雅?”片刻,他就放下筷子,向后挪了一丈,对我下拜:“王菡没有想到公主来此,请公主恕我唐突。”
  我扶起他来:“王大人,这里没有公主。我们只是你家乡人而已。而出了这里,我也不是公主,而是皇后。你父亲从湘州起兵,本是为江南朝廷所不容。但你以后何以再回乌衣巷的老家?皇帝并未出马,你父亲已丢失了你。就算他攻下西川。以你饱读史书,今日天下,还是否能成三足鼎立?”
  “这……不能啊。”听闻王菡骨鲠,他真的是坦率的。
  如雅从自己袖子里又掏出一双筷子,乐呵呵道:“王菡,这可是我自备的。唔,……好吃。姐姐的意思,你大概也咀嚼出来了。北朝以五万骑兵打到了敦煌。但薛坚十万之兵,一旦得到增援,后果也可想而知。呀……姜还是老得辣……老薛坚怎么会不如元君宙那种毛孩呢?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在战场上不见的适用,不然也不会有西楚霸王了。人人都在乎一个‘忠孝’。可这样的乱世,改朝换代,也只不过是一家物换成另外一家物罢了。无论谁为天下之主,你照样是王,我照样是谢。要说北朝是胡人,那姐姐当了皇后,岂不是胡汉一家。将来的皇子,便是武献皇帝的外孙,还不是心里装着南朝旧族。你我回到江南也就不是白日说梦了吧。嗯,这个好吃……我不贪了,还是让给你品。”
  我为王菡斟酒一杯,低声说:“你父亲是先帝的忠臣,你也是有名的孝子。你们投于北朝,实际上还在为我做事。你父亲上了年纪,内心最大的希望是保住王氏家族。你说对吗?”
  王菡将酒一口饮光,他长叹道:“朝廷不信我父子,才有今日。但听说北帝……父亲也曾想过,但总觉得前途渺茫,不得不用力一搏。”
  如雅拍拍他的肩:“我以前跟你想的也一样,但姐姐和我现在肯合力劝说你,也就说明北帝并不光吃人,也会用人。”他提起酒壶,琼浆灌入,秀雅的脸蛋上笑容灵气:“武献帝驾崩时候,江南大街小巷都有人痛哭,乞丐小儿都在路边烧纸钱,你比我们大十岁,可不能忘了。公主在北朝为皇后,缺乏援助,弟殚精竭虑,但势单力薄,年幼无知,也不能周全。假如你父子来了,公主地位稳固,公主在,你们也在。在南朝,就算你父亲用首级谢罪,他在朝内掌握实权的冤家可肯?”
  王菡默然,叫我:“公主……臣……”我点头温和的说:“你可仔细想想,无论如何,你父亲当年对我父女忠诚,我总让你平安回去?”
  如雅添上一句:“王谢,永远是王在前,谢在后。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兄还想什么?”
  我起身,雨夜突然变得光明起来,光亮从缠着绿藤的窗户射入牢房,王菡也跟着站起来。
  我郑重的说:“王菡,你要是愿意,此刻就跟着我一起回宫,面见皇帝。皇上今晨在我面前白纸黑字写下:若王韶停止攻川,他依然可以统领湘州军政。还将加封他为蜀州都督,管理四川政务。蜀州的赋税,五年之内,全部给你们父子用作军费。你觉得如何?”
  他再也没有踌躇,雨下了那么久,任何一个处于他地位的年轻人,都选择光明。
  雨停的时候,马车驰入阙楼。我知道天寰正在未央殿中等待着我们,仿佛看到了他那冷静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如雅骑马,吟诵着诗歌:“夜渡银河水,不知觅路行。乱忙寻浅处,忽觉有黎明。”他的嗓音明快如夏花,整个人都融在清凉的月色里。
  我心有所动。有件事,我想问他许久了,我打开车帘:“如雅?”
  “姐姐?”他靠近车窗,侧耳倾听。
  “如雅,我问你一句话。”我压低了声音:“你真不知道玉玺在哪里?”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良久才笑道:“姐姐,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等你清楚的时候,我才回答你。我们少年轻易就说青春,有志气的人,动辄就爱说抱负。每个人答案不同。你最想要的是什么?第一种:一人之天下,第二种:一家之天下,第三种:天下。”
  “我……”
  如雅狡黠的扬起面孔,打马向前。
  当夜,天寰与王韶秉烛夜谈。我坐等到天明,靠在几案上瞌睡。
  天下……天下,无数人的面容,都在这两个字周围旋转,我叫:“天寰?”
  珠缀一动,百年跪在外头:“皇后,西北快报。万岁说交给您便是了。”
  我将快报拿到手里,这次竟是阿宙的字迹。我看了一会儿,跃起来到了大殿风口,天寰迎面走来,我拉着他的衣袖报喜:“天寰,阿宙……上官他们已攻下了敦煌城。”
  天寰不像一夜未睡,神色澄明。我说完,他眼尾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他将袖子从我手中抽去,淡淡说:“唔。”他的神色难以捉摸,明显毫不兴奋。似乎这不是终结,只是游戏开始。
  我帮他把外袍脱去,将青铜熏上煨的参汤,取了一碗给他:“你不高兴?”
  天寰将参汤喝完,反问我:“你高兴吗?你出了不少力气。惠童也是你送过去的啊。”
  阿宙他们打仗,跟惠童有大关系吗?我正在寻思,天寰已将我抱到膝盖上,吻着我的眼眶,我打了一个呵欠。他道:“你跟着我熬夜了?对了……想去西北吗?”
  西北?我一时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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