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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太后有喜-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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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支起身往叠高的靠垫倚靠上去,又再令了句:“过来替本宫揉腿。”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以为我的情人不在,又自着耐不住寂寞想要再次出墙。可我若真欲出墙,怎么着也不会带着个肚子去爬,那样得有多危险呀!
  
  强弱悬殊显而易见,容不得木易说一个不字,他很勉强地走到床榻前,踯躅着掀起了纱帐一角,挨着床沿边边坐下,始终保持着垂首侧目的姿态,摸索着将我已递在缛子外的双腿放到自己的腿上。
  
  随即就感觉到力道适中的揉捏感递至而来,我不禁舒了口气,松懈了身子往柔软的垫子陷下,眨了眨眼,轻轻阖上。
  
  “木庶长是哪里人氏,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为缓解尴尬的气氛,我随口吱问了句,就不知道他听了后会不会误会我想上他家提亲什么的。但我若真将他看上了,他还能不从我不成,我不信了还。
  
  木易踌躇了下,低声应来,“属下乃是芩地人氏,家中还有两个弟弟。”我问什么,他答什么。说完闭嘴,揉在我小腿上的双手却没有歇下来。
  
  我再说:“芩地苦寒,木庶长可否成家了。”
  
  木易应:“还未,功未成名未就,谈何立家。”
  
  我再问:“木庶长长年守卫骊宫,不知要待何时才能功成名就。”
  
  木易答:“守卫骊宫亦是职责所在。属下相信,迟早有一日可以随军征战,平定四方。”
  
  但听他这说话的口气,抱负却还不小,就是知道,一个小小的庶长,如何去实现这些个抱负。
  
  于是我们一问一个答,就这样问我到睡着了,也还在迷迷糊糊中问啊问啊,不停个问。我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女人一旦怀了孕,就变得特别的鸡婆呢?
  
  。
  
  羸稷终于还是来了,我身披一件加大号的大氅,两边往肚子上一遮掩,倒也让人瞧不出老娘是个孕妇。
  
  他一下马车就兴冲冲地朝我奔来,离我跟前五步之距的时候被木易栏了下来。我说:“本宫染了风寒,为免传给大王,还是不要太过亲近。”是个人都能感觉的出来我这故意的疏远,又何况是冷热不着待见的羸稷。
  
  羸稷那张容光焕发的脸庞霎时暗沉了下来,我想他大概是想令我感动一二,没曾想一来就对上我一张不冷不热的面孔,怎不教他心寒。
  
  “大王,太后也是为了你好。”魏冉凑上前安慰了羸稷。我跟夷之间的暖昧关系,他多少着也知道一些,而他作为我的弟弟自然不能指着我责备不守妇之类的言辞,所以他只能选择替我保守秘密,及同流合污。
  
  羸稷他还能说什么,他自然是什么也不能说。但他关切我这个亲妈的热情绝对不败。他绕到梅前,隔枝相望,直说:“母后身子不适理应在房中歇息才是,外头寒风刺骨不宜多待。”
  
  其实我想笑来着,这孩子的演技果然拙劣,在说这种关切的话语时两眼却不时的左右瞟着,恍似大老远的赶来骊宫只为捉老娘的奸。可是他却忘了,他是坐马车来的,就算他想给我来个突然袭击,路上的几天时间就够通风报信,他当真是以为当年我有能力将他扶上王位全是吃素吃出来的。
  
  遂,给了羸稷这个面子。折身返回屋内。
  
  。
  
  席子尚未捂热,羸稷就借机着去四处走走,瞧一瞧骊山的风光。而魏冉也借机向我说了一些事。
  
  “可是樗里疾从中捣的鬼。”我始终不相信那个老家伙,他既已下台,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不若是明里还是暗里,他都誓要将我也拉下台,否则他是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恶气,我甚至都怀疑上回行刺一事也是他派人为之。
  
  出乎我意料的是,魏冉摇了头,只说:“事发突然,大王好似心血来潮,突然想来骊宫看望姐姐,其中未发现那老匹夫插手。”
  
  “这就奇怪了?”我讷了声,抬眼看向魏冉又问:“大王离开咸阳,又将你一并带来,令谁掌事。”我突然觉得,羸稷到此绝非偶然,就算不是樗里疾在明里怂恿,也一定有人在暗地里教唆他这样做。但,目的呢?
  
  “左相代理朝中事务。”魏冉显然没有往深里想,理所当然地说着,看向我时更是一脸纳闷,“有何不妥吗?”
  
  我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聚敛了神色凝视着魏冉,一字字道:“左相与右相乃是一丘之貉。”无需多说什么,魏冉已了悟。
  
  他直说:“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大王离开咸阳,我手上仅带有五千兵马,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不知道魏冉把我的话曲解成了什么。但我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大抵是误以为羸稷离了宫,甘茂就敢伙同樗里疾行谋反之事。
  
  我轻抚额头,咳了声,魏冉才知自己失态了,忙自敛起惊慌的神情,抱拳朝我一拜。“魏冉失仪了,只是……”
  
  我拂了手,止住他将要说的话,我说:“你别疑神疑鬼的胡乱猜测,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魏冉听我这样一说,悄悄又松了口气。旋即又倾身再问:“那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果真是执著于让大王知晓姐姐跟戎王之间的关系?”他甚至还是不能相信,一个人执著起来会有这么执著,太后党与右相党这场旷日持久的对峙仍是不能分出个胜负来,日前才因一个巧合将樗里疾打压了下去,太后党小胜。他一定会觉得,这事就这么了了,没曾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所以樗里疾就算退了下来,也绝对不会落个人走茶凉的下场,他的势力决计不是凡眼可以看透。
  
  我摇头,亦是不明这其中的深意,如此大费周章的将羸稷诓至骊宫,当真只是为了让他撞破我跟夷的关系?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40、第四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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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41、第四一回 。。。 
 
 
  晚膳的时候羸稷非得要同我共案而食。为此,他又招来了我的不待。“大王,本宫这才离开咸阳几月,你怎么越发的没个规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用膳其间不要随意开口讲话。”
  
  羸稷瘪了嘴,可以看的出,他是多么想跟我亲近亲近,只是可惜了,我这个披着亲妈皮的后妈,除了偶尔的交感神经错乱外会大发则个慈悲,正常的情况下我都是后妈情绪占据主导地位。遂,他才会时常在我面前讨不得好,一副惨遭虐待委屈模样又企图来博取我的同情心。
  
  吃到一半,羸稷憋不住了,吱了声:“母后若是觉得冷,儿臣令人在堂中再添两个炭炉子吧!”他见我一直裹着大氅,颇为关切我的身体状况。总之,他绝对是尽到了一个儿子该尽的义务。
  
  我睨了羸稷一眼,不说话,垂睑盘中继续进食。他自讨了没趣,不得已,只得闭嘴投入到吃食的行列。
  
  膳后,我说:“大王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返回咸阳。”我这是命令着他,绝不是好言同他商量。
  
  羸稷一急,离席这便朝我奔来,我侧身一避,却不甚滑了脚直直前扑去。
  
  “母后……”
  
  “太后小心。”
  
  在这交叠的惊呼声中,我以为这回死定了。
  
  身前一紧,阻了下坠的趋势,偏身已安然无恙立足廓上,身侧站着面色无异的木易。他早在我站稳后撒开了圈护在我身上的双手,此刻垂首退步,相当之本份。
  
  身后紧接而至的脚步声令我无暇再去关心他事,忙自拢了拢敞开的大氅,平复着气息。
  
  “太后。”宫人自左右搀扶而上,阻了几欲靠近的羸稷。
  
  羸稷靠我未近担忧不下,冲着身后直叫嚷,“快传宫医来,扶太后回去。”
  
  。
  
  宫医是我离开咸阳时带来的,纵使在羸稷面前,他仍有胆睁着眼睛说瞎话。遂在替我号完脉后免不了一阵装腔作势。“太后身子微恙恐不益再四处走动,除了前时邪风入体还未完全康复,加之今次受了惊吓,应卧榻养息数日才可恢复如常。”
  
  我未说什么,羸稷先急了,追问着:“可有大碍。”
  
  不待宫医再阵厥词,我说:“本宫并无大碍,就是觉得有些乏。”我遣了服侍在侧的宫人内侍,只令羸稷跟魏冉留下。
  
  “母后方才同你说的话可听去了。”我倚在床榻上,垂下的纱帐阻隔了我现在的状况,加之缛子覆在身上,肚子虽隆,却令人瞧不太清,但我的双眼却是盯着羸稷这样说的。
  
  只瞧他嚅嗫着,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企图同我挣扎一二。“儿臣想留在骊宫陪伴母后几日,待母后身子好些了再行离去。”
  
  羸稷这执著的令我直想翻白眼,想这芈八子如此剽悍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像羸稷这样不思长进的儿子呢?我不悦了,口气甚是冷淡,“既然大王如此想留在骊宫,那你留下便是,本宫明日就返回咸阳。”老娘不逼一逼你,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魏冉见我母子二人不太友善的对白,忙着在侧做起了和事老。但左右着还是站在我这一边,他劝慰着羸稷说:“太后说的有理,大王与太后皆离咸阳,举国重任全都交由左相担当委实是有点……”魏冉顿住声,只以眼色示意着羸稷让他自己去领悟。
  
  到了这个时候,羸稷才将恍悟,瞪大了双眼看了看魏冉,扭头回望我时有些无措,颤微微地说:“儿臣,儿臣明日一早便返回咸阳城。”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不论以后再发生什么,你都需事先与母后商量一二,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别让有心之人将你来蒙骗,你可是我秦国的未来呀稷儿。”我这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不知道他能听去多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着做事还是这般的鲁莽冲动,这样的一个君王,可如何能将一个国家发扬光大呀!我不禁要为秦国的未来捏一把冷汗。
  
  我突然发现,羸稷其实很适合去演苦情戏里的男主,老娘这才说他两句,玻璃心便就承受不住,扑通着又给我跪下了。惨兮兮地说:“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会听信他人谗言,凡事皆由母后作主。”
  
  靠之,把我当耶稣了还,我是你妈不是神。咽了声,终没将那些粗陋的言语吐出口,我说:“母后之意是让你往后在做任何事的时候拿出自己的主见,别一味的听从旁人。但,也决计不是让你凡事我行我素,你得擦亮双眼,明辨事非,母后不可能守在你身边一辈子,往后的路还要你自己走下去。”切,我突然发现这话怎么这么像是临终遗言,呸呸呸,权当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太过深奥,导致羸稷一时未能完全接受。只瞧他怔忡地点了点头,大抵是听去了一个概括。摊上我这样的妈,就不知道他会不会消化不良。
  
  。
  
  羸稷有些失落地回了他的寝室。谁说忧郁不会传染人,我一回眼就瞧见魏冉忧心忡忡地、左右着很有话讲的样子,吱吱唔唔、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拢了拢缛子,松了肩,往软枕内陷了去。魏冉可以称的上是我的左右手。对他,我有着不可抵抗的信任。且不论他是芈八子的亲弟,那份赤胆与死忠不知为芈八子扫清了多少阻碍。若不然,也没有我们今日的地位。他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过,想说又不敢说,令人瞧了委实憋气。
  
  魏冉张了张嘴,还没说,又给闭上了。我心猜他方才许是无意间瞧见了什么,这便试探性地说:“我曾听人说,南地有一个偏僻的小村落里,村民多半是那种古仆且又善良的人。突然有一天传出村里的一个寡妇怀了孩子,你猜他们会怎么对那个寡妇。”
  
  那边厢,只听咚的一声,魏冉跪下了。
  
  我掀了缛子,撩开纱帐离榻。行至魏冉跟前,略带着森森的寒气逼问着他:“这事若让魏将军遇上了,你会如何。是将那败坏妇德的寡妇抓去沉潭,还是放过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又是咚的一声,魏冉将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再抬头时,未有半分惧色,坦然面对着我,直言:“只要是姐姐的事,就没有是非对错,魏冉绝不会允许他人就此事而伤害姐姐。”
  
  瞅着魏冉那炯炯的目光,我直想大呼——亲人哟!有这样的弟弟捍卫着,我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我忙着伸手去扶,“你这是做甚,快快起来,姐姐不信你还能信谁。”这虚伪了一把倒是对魏冉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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