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喜-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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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防范所有人,甚至是嬴稷,但我始终没有对夷起过防备之心,不知道是对他太过信任了,还是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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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
当我幽然转醒的时候,外头已是日上三竿。殿内很是安静,就连清风拂过帐顶时,轻轻掀动纬纱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一二,我扎挣了两下,仍是觉着浑身无力。支着身子往高枕垫去,唤了宫人。
“太后。”宫人踩着细碎的步子很快就出现在了隔起的纬纱外,躬身静候着我的吩咐。
“端上来吧。”我闭了闭,仍觉困乏,但我却不能大意的将合欢之后服避胎药的事给遗忘掉。毕竟,以芈八子如今寡居的身份,怀上孩子可就大逆不道了,别说是我自己接受不了,就连嬴稷也会羞愧的去自杀。
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递了来,我只手去接,凑到唇边吹了口气后仰头就将一碗饮尽。
“戎王呢?”我问了声,夷从来不会在陪我睡到三竿,这已近正午,却不知他又去了何处。
宫人回道:“回太后,戎王一早就离宫了,他说晚膳时候回来。”
我转了转眼珠,却不知夷又在耍什么花样,揉了揉肩,低眼瞅了瞅浑身上下的战迹不觉皱了眉头,“服侍本宫沐浴。”
我的话音堪落,垂下的纬纱已被左右掀起,四名宫人垂首在左右,眼睛直望自己的脚尖,连眼角都不敢往我身上瞟,见我脚一落地忙自屈身上前来扶。
“昨夜大王回宫可有见过什么人。”我问着左边的宫人阿裳,这几年她也算的上是我比较得力的一个心腹,嬴稷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阿裳回道:“回太后,大王昨夜归来就一直待在华阳宫,直到沐浴就寝时也不见任何异样,也未见何人造访。奴,实不知大王为何突然跑来甘泉宫。”
我撇了唇,展开双臂由她们为我宽衣,足尖伸到玉露池试试了,一池的奶白甚是晶莹剔透令人心神荡漾。进入池中,靠墙而坐,肩上轻重适度的按摩接踵而来。窗下垂吊着一只镂空香笼,里面燃着夷从戎地带来的一些香草,他说常闻那种香草气息有助凝神静气。我闭了眼,全身心的放松,任由身后几个宫人将我服侍的妥妥帖帖。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纬缦处传来宫人颤告之声:“太后,华阳宫的刘常侍求见。”
身后的阿裳疾言厉色的斥去,“出去,太后的内寝是你随意闯入的?一个内侍也敢跑来甘泉宫求见太后,把他赶出去。”
阿裳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我内寝的人,所以她对于我这处的秘密知之甚多,而她也将我这甘泉寝宫当作了整个咸阳皇城内的一个禁地。一个除了夷可以自由出入外,他人休想逾越半步的禁地,哪怕是嬴稷,她也敢挡。非她有什么过人的胆识,皆因我允她的权力。
这种小事我自然不会去理,依旧闭着目,一动不动的倚身在温润的池碧上,其余几个宫人亦未受任何影响,捏揉着我的手臂,清洗着我的秀发。
那宫人许是新晋到我这甘泉来的,听到阿裳恶言,吓得扑跪在地,战战兢兢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那宫人许是听闻过我的一些事迹,这会儿已怕死的跪在地上猛叩头,脑门重凿在乌流地砖上砰砰直响,我本有一个大好的心情就这样被她给搅。在我动怒之前,阿裳已命人将她拖出去。
一瞬就又恢复了安静,我动了动身,将头往后仰靠去,靠在了一方绵巾上,脸上一阵清凉,是阿裳在为我敷面。虽然我的实际年纪才二十三岁,但芈八子可是三十好多的人了,搁在这个时期也可以称得上是徐娘了,我若是不好好保养,怕是奔了四就该成老姑婆了。
将那些恼人的东西统统抛诸脑后,舒心的溢了口气,享受着这超豪华的待遇。若不是这种身份,这一池的牛奶怕是够我喝一年了,哪能像现在这样,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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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从浴池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到了午膳时间,换上一身宫衣,令阿裳随意梳个头,准备传膳的时候却发现嬴稷不请自来。
嬴稷领着十几名内侍鱼贯着朝偏厅走来。
“母后,儿臣此番特意从洛川带了两个厨子回来,他们煮的一手洛地的菜肴可是地道的很。儿臣久未同母后共食,今日……”他倒还知道分寸,先斩后奏完了,再来博取我的母爱。
我不习惯席地屈膝,所以在我的甘泉宫里随处可见舒适的靠背椅,那种没了椅腿的靠背椅,几案虽然未改,但平地的椅背坐着亦是比跪着吃饭来的轻松。我往椅背内靠去,望了站在一侧的嬴稷一眼,最后还是笑着扬了扬手。
得了我的允,嬴稷大喜,“多谢母后。”转身就去吩咐左右开席。
我转着眼珠,有些散漫的看着内侍将一道道香辣呛鼻的菜肴摆在食案上,不待嬴稷令人解说,我已打了好几个喷嚏。
“太后。”阿裳忙不迭的将香帕递了上来,我掩着口鼻又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裳转身就命嬴稷带来的内侍,道:“快,将这些都撤了,太后闻不惯如此辛呛的味儿。”
我挥了挥手,制止着:“阿裳,无碍,大王的一番好意,本宫怎么好辜负。”其实我是很久没有吃过重口味的菜肴了,这要是搁在以前,我怕是早已扑上去大口朵颐了。现在冷不伶仃的将它们搁到我面前,自然是会被那辛辣的味道给呛了。
嬴稷甚是自责,这会儿早已站到一旁,道:“母后,儿臣不知母后不喜辛辣之食,这便命他们撤了。”
嬴稷早年质于燕,嬴驷死后他也没能归来,若不是嬴荡短命他这辈子也休想回秦。他从小就是个缺乏父爱母怜的孩子,芈八子费尽心思的想将他从一个庶子推上了王位,其后还未来得及对嬴稷施以半点为人母的慈爱之情就被我上了身,我那时将将二十的大好青春,就被样在芈八子这个富有野心的女人的影响下,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不得不巩固嬴稷的地位。而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权力也如日中天,加上夷的从旁协助,整个秦王朝可谓是踩在了我的脚底下。
看着越发茁壮的嬴稷,我却生不出半点让权之意,也许他太懦弱了,也许他还太年轻了,将若大一个王朝交在他手上,我始终不放心。
晃了晃眼,内侍已开始着手收拾起案上的碟子,我吁了口气,出声阻了:“不用收拾了,都搁着。”瞥了眼满脸怯意的嬴稷不免又叹了口气,“你们都下去,本宫要单独同大王用膳。”
宫人内侍不敢怠慢,不稍片刻就都退出了甘泉宫,就连阿裳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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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的对嬴展露了一个笑颜,心气平和道:“稷儿,来,坐到母后身边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圣母上身了,叫着跟自己实际年龄相仿的人做儿子,脸不红心不跳。
但我又似入戏已深,非但不对自己的说辞感到恶心,还洋洋自得的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慈母的特性了。
嬴稷愣然抬头,他甚至不敢置信,因为他从燕国回秦国到登上王位,我们之间都没有过多的接触,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又忙着巩固彼此的地位,对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冷漠的像个后妈。现在冷不伶仃的对他好一下,他反倒有些接受不了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怎么,你不是来与母后同食么?”
“是、是、是。”嬴稷咧了嘴,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深陷两个与我这张脸上同出一辄的酒窝。他拉了一张靠背椅往我身旁靠了来。而后手忙脚乱的张罗着碗碟,却是越摆越乱。
“让我来。”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接过碗碟匙筷一一摆放在各自面前。
嬴稷嚅嗫的唤了声:“母后。”
“嗯。”我应着,挽袖夹了状些鸡丝的肉到嬴稷碗里,自己夹了块豆腐,刚触及舌苔就搁回到碟中,麻辣之味儿现已不是我所崇爱,漱了口水,看着铺设满案的菜肴倒是没了食欲。轻拭着唇角的时候,发现嬴稷一直盯着我瞧。
我若无其事的吱了声:“怎么了。”
“娘。”嬴稷猝然跪坐上前握住了我的双手,令我好生一吓,想着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突然感伤的对我说着:“娘是不是觉得儿子很没用。”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不轻,他除了叫我太后、母后,从来没敢开口叫一声娘,纵使我曾不止一次的看到他迫切的想要同我这个亲妈亲近亲近,但都被我那无情的面孔给挡之了门外。
看他那一副被挫败的模样,我又开始摇摆不定了,潜意识里似乎还残存着芈八子对儿子的爱。虽然被我的气场所压,但那种感觉是无法靠定力泯灭的掉。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不自觉的冲着嬴稷温柔的笑着:“稷儿怎么这样说自己,你是我们秦国的大王,谁敢说你没用。”
“若非孩儿没用,我们又何必要倚靠义渠戎王,母后也不会……”嬴稷过激了,在说到这个分儿上才收口,是个傻子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况且,没有夷,他这个王位也不一定能坐的稳,这会儿倒像是想要过河拆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王气场较弱~皆因幼时受虐过度
SO,我们要爱他~
人物关系:嬴驷是芈八子的老公
嬴荡跟嬴稷皆是嬴驷的儿子,嬴荡短命,所以才有了嬴稷的春天
稷jì 社稷的稷,驷sì ~马难追的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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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
我不禁冷笑了声:“大王是认为以如今秦国的国力可以外拒强敌,内定乾坤么?”
嬴稷踌躇了,吱唔着道:“儿,儿臣……”他当然知道戎王对我们秦国的作用,别说是对抗三晋,戎西一乱,整个秦国都将动荡。
“戎王虽然生性桀骜不驯,但他至少不会对秦国不利。他如今甘愿客居在咸阳,你当以礼相待才是,以后莫再说这些不敬话语。”行至露台,感受着热烈的阳光,放眼望去,整个咸阳宫尽收眼底,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居于偏隅的甘泉宫,除了方便与夷幽会外,就属这里视野最为广阔。甘泉宫后面就是百花园,无事的时候还可就近去园子里赏赏花,观观月。
“儿臣知错了。”嬴稷无法忤逆我,更无法忽视这个事实。我不管他是真知错了还是敷衍我。就算他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范岩太粗心,改日母后再为你挑选几个细心的人服侍。”我信口一说,本该给我一个怔忡表情的嬴稷却急急脱口,道:“母后的好意儿臣心领了,只是范岩跟在儿臣身边多年,儿臣已经习惯了,就不劳烦母后费心了。”
我颜色未变,语调平平,“是么?范岩出身不太好,我怕他将大王带坏。毕竟,主是主,奴是奴,大王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嬴稷吓坏了,忙揖起手一躬身,“母后训斥的是,儿臣一定牢记在心。”
“嗯。”我点了点头,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嬴稷识趣的告退,“母后身子还未康复,儿臣就不打扰了。”
看着嬴稷消失在殿阶下,我这才唤来阿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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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您该午休了。”阿裳将我扶着往殿内走回,我自是困乏的紧,若不是被嬴稷打扰了,我这会儿早该躺在榻上睡着了。这么会儿的功夫却是频频打起了呵欠,扶着阿裳的手背,浑身绵绵的软,真恨不得现在就躺下去。
“我歇息的时候去把范岩叫来。”我展开双臂,阿裳利落的替我除下束腰带,顺着我展开的手臂将罩在外头的宫衣轻轻的宽下,仅剩的束胸与底裤倒是令人轻松不少,我顺势着将两枚发簪拔出,随手丢在地上,及腰的秀发顿时散下。一头栽进柔软的被缛上,甚感舒心。
阿裳踌躇了下,大概是想问我,我睡着了把范岩叫来,那岂不是会打扰我?但阿裳绝对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她会知道该怎么做。未再打扰我,她已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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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沉至窗檐下,透过窗格子,太阳的余辉洒在乌流地砖上,反照出夺目的光亮,我眯了眯眼,将脸转向内侧避开了刺眼的照射。
意外的是,我发现夷竟然安静的躺在我身边,眉头舒展,发丝有些凌乱的遮住了他的侧脸。我动了动,才发现他的一只手正反搭在我的腰上。我不禁抿唇忍笑,伸指轻轻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