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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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同一粒子弹使基厄菲和他的战马科曼契致残,一颗子弹射中了马,并且应当从骑马人的膝骨飞了出去,基厄菲的膝盖从而被击碎。这种说法可能有些站不住脚,但叫“小兵”的苏人证明,说他亲眼看见一个穿蓝制服的人——据信就是基厄菲——跪在地上从马腿间射击,他后来死了,但手中仍然紧握马缰,使得印第安人没能把马夺走。“小兵”认为,那匹受伤的马会康复,而他自己也正缺匹坐骑,但他可不愿碰一匹缰绳在死人手里的马。
公众们并没有歌颂基厄菲,但即便他有些什么缺点,仍旧是第七骑兵团最杰出的战士之一。战斗结束多年后,吉本手下一个叫威尔·罗根的侦察员坚持说,他发现基厄菲之死同许多印第安人讲述给他的情形一模一样。基厄菲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他独自一人站着,迎接敌人的挑战:“呼,呼,……六声枪响过后便有六个红种人倒地身亡。他的眼中就像闪动着两团煤火,他的牙齿如同激战的灰熊而熠熠发光……”这当然是有些夸张的写法,但印第安人确实指的是一个勇猛无比的白人——十分可能是一个敢做敢为,粗鲁,酗酒,而又有些忧郁,来自利默里克(Limerick)郊区的士兵。
不知是基厄菲还是阿尔弗雷德上校建议,第七骑兵团应有自己的军乐队,卡斯特也就同意了,并个人出资50元购买了乐器。此外,基厄菲或卡斯特提议把《加里欧文》作为该兵团的进行曲。
《加里欧文》是支古老的爱尔兰快步曲,已有1800年的历史。据说,好几支爱尔兰军团都曾选用过它,包括皇家第五长矛骑兵团,该团的成员把它看作是支合适的饮酒歌。《加里欧文》得名于一个具有盖尔人特色的花园,该花园在利默里克郊区,离基厄菲出生地不远,而那支长矛骑兵团就驻扎在那里。此外,伊丽莎白回忆说,在第七骑兵团成立后不久,她丈夫便开始在莱利堡哼唱或打口哨吹这支曲子,她认为基厄菲与此有关。卡斯特在少年时期喜欢看查尔斯·利弗先生小说中的主人翁——龙骑兵欧·马利也曾深深地吸引过基厄菲;同样,《近卫军》、《杰克·海顿》也是卡斯特青年时期崇拜的对象。所以,在充满锐气的冒险中演奏出这支“为人所熟知”的曲子,不是没有一定的缘由的。
然而,要是用风笛演奏《加里欧文》的话,它届能激发奔放的感情……
勿让巴楚的儿子们灰心丧气,
来和我一道快活地全力排杀。
尽情痛饮,尽情欢唱,
同我并肩齐唱。
合唱曲
不去游乐地消闲,
借苦啤酒消意解忧;
自豪的加里欧文人,
不记前仇。
在街区喧闹的舞会上,至少还有另外四行诗句:不妥协的精神,震落的窗户,尾随警察,颂扬《加里欧文》阳刚之气的长矛骑兵团。诗人托马斯·穆尔写下了这首色彩鲜明、精神饱满的抒情诗歌——微笑的眼睛,欢乐的笑容,苦痛的思潮,绿色的小岛,并重新改名为:《埃里恩的女儿》。穆尔曾以《穿过特拉会场的竖琴》和《相信我,所有使人喜爱的小乖乖》而著名。他的顶峰作品是罗曼蒂克抒情诗,而《埃里恩的女儿》并不是他的杰作。
兵团乐队为卡斯特演奏的最后一支曲子就是《加里欧文》,之后,除必要的号兵外,所有乐师都留在粉河兵站了,当他们的同伴从兵站出发时,他们便站在小山上演奏着这首振奋人心的曲子。戈尔登军士说,它立刻使人情绪高昂:“在我们离开河床时,它的旋律依旧在我耳际回响,而乐队的身影则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了……”
人们在这些日子回忆起基厄菲,并不是由于他给军乐队做出的贡献,也不是他英勇顽强的战斗表现,更不是他的性感形象,而是他的战马科曼契。据说,它是小比格奥战役的唯一幸存者。
第七骑兵团幸存下来并可继续使用的马大约不止100匹,印第安人把那些比较强健的捉住,骑着它们一直跑到它们跑不动的地方。这就是说,一些美国人的高头大马能适应印第安人的生活,而一些则因体力衰竭而死去,因为它们的耐力和印第安小矮种马不同,它们习惯吃谷类植物,难以靠啃柳树皮或吃丛生的杂草挨过蒙大拿的冬季,“苦胆”说,它们并没有多大的价值。除了上述100来匹马外,埋葬队在战场上还看到许多第七骑兵团的马,它们大都受了重伤,士兵们只好把它们全部杀掉。有些马鞍已被印第安人拿走,未拿走的也被毁坏。受伤的马中有一匹灰马,它一直尾随着特里的纵队回到河谷上游“远西”号停泊处。显一一然,它受了惊吓,并在黄石河附近最后露了一次面。
随后便是一条叭喇狗。卡斯特的勤务兵约翰·伯曼看见它和它同遭恶运的伙伴小跑着走开了。约翰朝它打口哨招呼它,但它并没答理,两天后,他又看见这条狗顺着山侧唤着跑来。他不知道这狗的主人是谁,但它不是印第安人的,所以只能说它是从林肯堡随兵团一块儿来的。“木腿”也见过这只狗,然而他又声称:“我在那儿没见过什么狗……”
1907年12月14日,《森林与河流》杂志发表了C·B·D·W的一篇文章,文中提及了一只灵猖,说它是维多利亚女王送给卡斯特的。“这只公狗骨骼粗壮,肌肉丰满,高大结实…”听起来简直成一只老虎了。不管怎么说,当这位将军完成了未特别提及的任务返回东部时,那只灵猖在哈基尔堡外被意外地击中。子弹从尾巴根上部射入,穿人躯体后又从右肩飞出,显然,这是致命的一枪。人们在小溪边的一块平石板上铺了个厚厚的草床,把它放在软软的床上,让它慢慢死去。然而,可怜的鲍勃在头部被刺入尖桩后仍能幸存,而维多利亚女王的灵猖也摆脱了那难以忍受的枪痛折磨,半个月后,又步履蹒跚地回到堡里。
1908年3月,《森林与河流》发表了一封信,是魁北克的拿破仑·A·康门伊奥先生寄来的。康门伊奥先生说,他以极大的兴趣读了12月的文章。他在想,文中所说的那条狗不知是不是他1882年在华什凯见到的那只,要是的话:
……它表现了魔术般顽强的生命力,因为它同“乌鸦”人侦察员“卷毛”,成为1876年7月25日小比格奥卡斯特与“坐牛”战斗中唯一的幸存者。
战斗结束三天后,当一支搜查部队抵达卡斯特和他的勇士捐躯的战场时,发现这只灵猖躺在主人的尸体旁,一颗来复枪的子弹击中了它的一只眼睛,使它变瞎,除此之外,它全身完好无损。搜查部队精心照料着它,并在第六步兵团给它找了个新主A——R·E·托马斯中尉。托马斯的部队那时驻扎在华什凯堡,我也在那儿,中尉亲口给我讲述了关于那狗的故事。
康门伊奥先生的这只灵猖的故事有些疑点,一方面,他天真地重复“卷毛”的事迹,而这件事充其量也不过仅有一半是真的。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人看见过这只灵猖。第一个踏上该战场的布拉德利中尉没有见它,本廷也没见过,雷奥同样如此。战场上的幸存者都没有见到它,特里的部队也对此一无所知——总之,谁也没见到它。
然而,不管怎么说,“木腿”和伯克曼的讲述还是有一些真实感,并且令人赞同。在战场上,确实好像有过一条活着的兵团的狗。研究卡斯特的杰出历史学家约翰·卡罗尔直截了当地指出:“我相信,战斗之后,战场上至少该有卡斯特的一只狗,”一只或者更多的狗,还有受伤的马,问题是非得坚持有一个离奇的幸存者不可,为什么?原因同样:卡斯特在战场上分明是短发,可有人就坚持说他留着长发。他已打算在战场上果几个星期,长发容易存留脏东西,所以,在这次远征中,几乎没几个士兵留长发。可在极点的时刻,卡斯特将军就是要飘拂着漂亮的长发。
所以,它和基厄菲的马一样——是一个幸存者!
这匹马为何取名科曼契不太确切。但1868年9月13日,在西马伦河(也就是卢斯指出的堪萨斯的陡湾)同印第安人发生的一场小冲突中,马的右后腿中了一箭,由于箭杆折断,所以直到返回营地,基厄菲才发现了它的伤口。在这次战斗中或战斗后没多久,就有人这么叫它了。玛格利特·莱顿给大家讲述了一个符合实情的故事,说是一个叫麦克贝恩的骑兵告诉基厄菲,他当时看见这支箭射中了马腿,“马因疼痛而发出如科曼契人所发出的那种尖叫声……我从来没有听过马的这种叫声,但确实像科曼契人的叫声。”基厄菲回答道:“科曼契!我们就叫它科曼契吧。”
它是一匹杂色马,相间有陶土色,鹿皮色,浅栗色,灰褐色或深奶油色皮毛,但尾巴为黑色。1887年7月25日第七骑兵团的正式文本上这样写着:浅栗色皮毛,体重925磅,身高15掌,出生于1862年,身上有12处伤疤。
科曼契至少有着吸引人的明暗分明的毛色,铁匠古斯塔夫·科恩后来成了他的护理人。他说自己在战场上发现它时,它已六处负伤,全身鲜血淋漓,就在一个骑兵要割断其喉管时,被他及时地拦住了。
亨利·布林基尔霍夫上尉在一簇树丛间看见了科曼契,并命令把它杀死,但当听到它凄惨的哀鸣声时,就再也无法忍心下手了。
诺兰中尉也在一条干河沟里看见了科曼契。
麦克道尔上尉发现这匹马“前腿支撑地蹲卧在那儿”,遍体是弹伤和箭伤,样子十分可怜。
彼得·韦少校说,科曼契站着:“马鞍滑到肚膛下,鞍毯和衬垫都不见了。”
戈弗雷说,特里的士兵们后来在印第安人的村落边找到了它。“二等兵麦克雷恩告诉我说,他看见一些侦察员围着一匹马……”
按19世纪报纸的颂词,说它忍受了七处重伤的疼痛,“每一处都会使一匹普通马丧生”。几乎所有的新闻记者都说他受了七处伤,也许,7是一位特别令人愉快的数字。或者,由于它有着某种神秘的意义。虽然,嗜血的少儿读物都说这可怜的生物共受了28次箭伤和弹伤。
不管有多少支箭和多少粒子弹嵌进了它的肉体,科曼契遭受了残酷的伤害。科恩和其他一些人,把它弄到河边,给它清洗了伤口,做了包扎,并把它带到10或12英里外的“远西”号上。接着,马歇上尉在船舱间给它搭了个马厩。
当这条船抵达林肯堡时,马已经无法行走,人们就把它抬到一辆货车的马厩里,还给它缠了根吊带。大约一年后它竟神奇地恢复了健康。有时,斯图尔吉斯上校的女儿们骑着它在大草原上兜兜风。后来,一个少校的女儿也骑着它出去,这就触怒了上校的女儿。于是斯图吉尔上校便在1878年10月3日发布了将军的第七号军令,以官腔宣布说:“因科曼契是1876年6月25日蒙大拿小比格奥血腥惨案中唯一幸存者的代表,所以应好好地照料它,使之感到舒适。它应当成为第七骑兵团的殊荣,它的生命自然也是值得该兵团关注的,要尽可能延长它的寿命”。他还就此而继续声明:“所以,不论什么情况,不管什么时候,禁止任何人骑它……”
这样,每逢有了庆祝活动,科曼契就默默地走在基厄菲原所在部队的最前列,身上披着一件令人伤感的黑色网纱;马鞍上搭着一双后跟朝前的大马靴。它活了29年。在它的护理员格斯特·科恩在伍德戴·尼被杀之前,它一直显得很健壮,但科恩死后,不管换上哪个护理员,不管对它进行怎样的护理,它都变得越来越郁闷孤僻,它不再用嘴翻垃圾桶——这曾是对它的特殊待遇。此外,士兵饭盒里的啤酒也似乎使他日见虚弱。终于,它除了忧间地躺在马厩中或在泥土里打滚外就怎么也不愿活动了。
小比格奥战役15年后,科曼契还活着,并交由兵团铁匠塞缪尔·温切斯特照料,他为自己留了备忘录:
1891年11月7日,堪萨斯赖利堡。身经百战值得纪念的老马科曼契,于凌晨1:30因肠绞痛死在马厩中。当时,我在测它的脉搏,查看它的眼睛——一个值得长久回忆的夜晚。
第七骑兵团想将它的遗体保存下来,就给堪萨斯大学的博物学家L·戴切尔去了电话,对方答应以400元为代价把马制成标本。戴切尔乘火车抵达赖利堡,并把科曼契遗骨和皮带回大学所在地劳伦斯。
堪萨斯大学校园延伸在神圣的“山精山”上,戴切尔便在那儿复制了科曼契。他用木头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