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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第43节

小说: 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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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踏上这些北部平原的白人是些捕兽者。“乌鸦”印第安人看到这些乘着小船的白人后,把他们说成是“坐在水上的人”,不久,他们又接受了夏安人对他们的称呼:“VCho”即“黄眼”。李福吉指出,“Mah——ish—ta—schee—da”从字面上讲应是“黄眼”,因为它的前三个音节是眼睛的意思,而后两个音节则是指颜色。他推测早期的捕猎者可能染上了肝炎,要么就是印第安人对不同于本族眼睛颜色的人的通称。

  虽然这些苏人常把那些绿眼睛的外地人称为“Wasichu”或“Wasicun”,也许,由于捕猎者们那令人作呕的连鬓胡子而被称为“狗脸”,而由于穿着脚趾外露的鞋被称作“歪脚”。摩门信徒常喜欢拧不顺从儿童的耳朵,他便被称为“拍耳”。不管这些白人被怎样称呼,他们的气味却像两头豪猪味。

  1867年,当卡斯特在堪萨斯一带追赶“鸢”人时,非凡的法国贵族巴隆·胖利比·里吉斯·迪·特罗布里恩德被任命为达科他中部地区司令。他在斯蒂森堡的两年半里一直坚持记日记,其中叙述了许多关于那里的军事生活。特罗布里恩德的日记与列兵科尔曼几乎截然不同。这是可以理解的,一个是对人类史进行了长期研究的欧洲人,他在记述那些西部的绮丽景色;另一个则是普通士兵,他忠实地记录了自己的亲身经历,表达他内心的感触,但它们同样都很吸引人。

  1841年,特罗布里恩德以一个特殊的旅行者的身份抵达美国,访问了很多城市,并为《美国先驱》撰稿。1843年返回欧洲。他和一个叫玛利·梅森·琼斯的纽约女子结了婚。由巴黎,他去了威尼斯。在那儿,他和大量流落异乡的波旁家族人员一同钻研音乐,绘画与历史。

  如同著名作家马拉丁,迪·维尼,戈蒂埃样在纽约着手一个文学杂志——《世界月刊》。然而,就像大多数从事文学作品的人的命运那样,《世界月刊》在一年内失败关闭。

  返回法国呆了一阵子后,他再次去了美国,成为《先驱》的一名编辑。战争暴发前,他撰写闲话栏目。1861年4月18日,他观看了第六马萨诸塞军团穿过纽约市,那一场景勾起了他对童年的回忆,“那时,法国军队从我父亲星形的肩章旁列队而过……”所以,他成为一个美国公民,并加入了拉费耶特护卫队。他参与了弗雷德里克堡、前塞勒斯维尔与葛底斯堡的战斗。被提拔为少将,成为唯一在拉费耶特服务获得这样高的军衔的人。

  战争结束后,特罗布里恩德回到法国撰写《波托马克军队的4年战役》,但很快又传来消息,委任他为美国正规军上校,他请假完成内战回忆录的写作后,到斯蒂文森堡31兵团上任……

  露西尔·凯恩翻译了他的日记。十年中,他一直在边疆过着戎马生活,从达科他到蒙大拿,犹他,怀俄明和路易斯安娜都留下了他的足迹。1879年,他复员回家。夏天去巴黎和长岛避暑,冬天则去新奥尔良,1897年在新奥尔良去世。凯恩女士记述道:迪·特罗布里恩德为了这个国家文化艺术的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

  1867年12月31日午夜前两个钟头,特罗布里恩德陷入了沉思。这一年行将结束:

  ……将要回归到深不可测的数百万年的人类历史深渊中,而我这短暂的40年仅如沧海一粟,但它却在我脑海中刻下深深的印痕。对我来说,在这1867年即将逝去、1868年将要来临的重要时刻,我既没有敲响它的时钟,也没有为庆祝它的家庭欢宴。

  在辞旧岁迎新年之际,我孤独一人坐在美国大陆中心荒凉之地,回忆着在那些岁月中逝去的亲人往事。那是怎样的变化莫测的境地?又是怎样的沧桑人生啊!

  他想起了1884年新年第一天,那是在图尔市,在慈爱的父亲病床床头,父亲10天之后死在那儿。1841年,他是在巴黎度过的这个夜晚,那时他很年轻;1842年,在纽约度过。前前后后,世事变迁,年复一年,黄金般宝贵的岁月,音乐,绘画,社交。

  1853年:一位乡间绅士;

  1855年:在纽约,报纸撰稿人,孩子们正在成长;

  1862年:在华盛顿近郊一个帐篷里等候敌人,

  1863年:在弗卡德里克;

  1865年:在彼得斯堡;

  1866年:在纽约;

  1867年:在布列斯特

  1868年:在达科他。

  “然而,我究竟获得了什么?”他时常扪心自问,“同我继续所学到的相比,只要生命还不太短暂,只要一个人不随着时间的推移忘记他所获得一半。我知道我忘记了小湾……要是我还没有终结我的生命的话,我大概会了解西班牙人时而忘记意大利人。而此刻,我又在了解苏人……”

  而在1867年即将逝去之际,他坐在这块不开化的领土上的一张粗糙的桌子旁:

  心灵中最渴望的王国何在?以情欲支配,还是以理智主宰?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按逻辑发展;先是一个情欲的年代,然后才是理智的年代,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完这完整的年代,他仅是享受了人生的一半;一个人只有情欲,那他只知道生活的一个侧面;而仅有理智,他也不会很好地走完生活的历程。但假如一个人打乱了这两个时间的自然顺序,那他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心中至少无愧疚,我没有做过超越理性的事……

  如同我曾经看待我的人生那样,我要重新那样看待它,爱它。我不想说,但在我回首往事时,正是这个准则使我昔日的岁月充满光彩,否则我将会庸庸碌碌。而正是这一准则,使我感到自己的年华还是那么青春美丽,还是如同逝去的年华那么妩媚……

  第二天清晨,他感到达科他的天空“很不热忱”,太阳尽力想突破云层,但“如同一位慈善的君王,仅使自己短暂地露了露脸”。

  这一天是在令人压抑的朦胧中过去的。

  5日,天气极坏,寒风呼啸。起床号声中,他的勤务兵像座白色雕像般跳进了屋子。

  “你从什么鬼地方来?”他问。

  “从我的房间”,勤务兵回答道。他的房子就在30米处。“我寻思我永远也找不到这个门了,房子几乎被埋了一半……”

  迪·特罗布里恩德朝厨房瞥了一眼,立刻想起一幕歌剧的场景——顶上挂着一根根冰溜子的洞穴。

  除了这鬼天气外,还有狂热的野蛮人。4月11日从伯希奥德堡传来的消息说,“坐牛”的安克帕帕人已劝说“黑脚”人和美尼考尼焦克斯人结盟。这是个坏消息。特罗布里恩德说,几年前——即1860年,“坐牛”在和骑兵的一次冲突中受伤,就在“血刀”跳下马,打算割断他的喉管的时候,指挥官阻止了他。特罗布里恩德说,结果“坐牛”跑掉了,“从此他便竭力进行报复,使用各种手段,在各个方面对我们进行武装与精神袭击,特别是他还煽动其他部落也一起参与他的仇恨……”

  和每一个遭遇过安克帕帕这位“巫人”的白人一样,这经验丰富的法国人也被搅得茫然无措了。他记述道,“坐牛”约40岁左右,很有些发胖的趋势。“他的残忍凶蛮被他那温良的性情和充满机智幽默的言语举止所掩盖。从外表看,你一定会相信他是个无恶意的红皮肤的印第安人,可当他露齿大笑时,却好像个凶残的野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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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坐牛”。“坐牛”!

  这个英语名字听起来有点不合情理,对19世纪的白人来说,也十分荒谬,他们暗把他视为“斜卧着的高贵牛”。

  这古怪的苏人名字很难被确切地译出,但如果你知道草原上的印第安人怎样崇敬野公牛,就不难理解了。白人则认为它是罕见地愚蠢。道奇上校毫不掩饰地说这种动物是他所见过的最呆笨的东西。当牛群中的一只被击倒时,其它仍在得意地吃草。他自己就曾射杀过两头母野牛和13头小牛,幸存者们却一边看着,一边吃草,他和他的部下不得不大声喊叫,挥动帽子把牛群赶跑,以便去宰杀打中的牛。

  然而印第安人却把野牛看作是最聪明最有力的生物,是无所不在的神灵。英语中的“坐”意为就座,而苏人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使处于”,“就位于”,“归属于”。因而在印第安人眼中,“坐牛”便是取位于他们之中的一位聪明而有地位的人。

  很难想象,小时候“坐牛”曾被认为是个“迟钝人”,被这样叫了很久;直到他成为一个杰出的人物。大多数传记中记载,他也曾被叫做“跳獾”。

  14岁那年,他用一根战棒敲打一个被打死的“乌鸦”人。用棍子打一个死去的敌人本不值得一提,但对19世纪的苏人来说却是非凡之举。为表彰他的勇敢行为,“坐牛”的父亲设宴邀请本部落邻人,并把自己的名字赐给了这孩子。

  也有人认为他是崇拜野牛的聪明与气力而自己取的名字,或者是因为他曾看到过一块像卧着的野牛的云而得此名。

  如果确实是他父亲赐的名,那人们不禁要问,他的父亲又是如何得名的?据说,老“坐牛”偶尔能听懂动物的语言。一次打猎时,一头公野牛对他发出异样的叫声,他听懂了,英语的顺序意思是“坐牛”、“跳牛”、“站牛”和“孤牛”。这位猎人觉得是神圣的野牛在赐于他名字,就选了最先说出的“坐牛”为名。而当他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儿子后,便以“跳牛”为名了。

  世袭的游牧部落的文化并非奇特,白人认为印第安人是以梦和梦幻来为自己取名的。如:“小大人”是为了与父亲的名字“大人”区别。于是便有“害怕他的马的老人”、“害怕自己马的年轻人”这样的名字。

  “伯马”家族的族长是奥格拉拉人的一个首领,他出生于1815年,和其他族长的子女们一样,其后代大为其名字增彩,他们宣称,“怕马”这名字并非指害怕马,而是由于主人十分勇猛,使敌人看到他的坐骑就胆战心惊。因此确切地说,应当是“他们害怕的马”。性情暴躁的学者乔治·海德认为那是荒诞的。事实上,这个名字可以追溯到1760年,当苏人第一次接受马并训练它们时曾遇到麻烦。印第安人宁愿给人取一个诙谐的名字也不愿意要赞颂的称呼,因此这个名字从何而来是不难想象的。邓恩则认为“怕马”是指怕失去他的马,因为那位首领在遭受到一次肖松尼人的袭击时,为救一群矮种马而丢下了他全家。

  “红云”这个特别的名字则可能是由1822年9月20日一颗罕见的陨星从苏人区划过而得的。当时,陨星把空中的云彩染成了红色,这在苏人的象形文日历中有记载。

  海德记述说,不知是否二十世纪的奥格拉拉人知道他们把这个著名的名字的出处忘记了,因为他们至少为它讲了十几个故事,其中一则说,数千名奥格拉拉勇士裹着红毯子坐在小山上,从远处看就像一片红云。海德认为这纯属胡言,“红云”得到这名字时是孤身一人,根本没有数千名追随着。到1866年,“红云”果真领导了几千人时,奥格拉拉人还未和白人作过几次买卖,他们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块黑毯子。另外,海德先生好像喜欢呷一口酸醋,他接着说,许多印第安儿童在那次陨星落后被取名为“红云”:Makhpiya一词大概或者被译为云,或者天;这样,当苏人说蓝云时,他是指蓝天。在这一事例中,大概指陨石。Inkpaduta的两个儿子就是在这一自然现象发生时出生的。他大概用这一事件给他们命名。一个叫‘狂暴云’,一个叫‘火云’。”

  所有印第安人的命名法给世人留下许多疑难。只是偶尔一个原名超出争论。似乎十分清楚,令人惊奇的夏安人“地面上走”就是由于像“疯骡子”那样,对世尘喜好的事如同基督苦行僧那样冷漠,而获得了非凡的名字。“疯骡子”骑骡子不骑马。一天,他骑骡子走入一个苏人村落,有人说:“来了位骑骡子的夏安人。”他立刻成了“骑骡子的夏安人”,很快成了”“疯骡子”了。

  “木腿”认识这位魔术师,一次他看到“疯骡子”背靠树坐着,叫四个夏安人朝他开枪,他们一一走近朝他身上开了火之后,“疯骡子”脱下鹿皮靴,从中倒出4粒弹头,而自己却安然无恙。“木腿”则认为“他的脑子里整日装满神鬼之事”。

  与“疯骡子”不同,“坐牛”不是靠神秘的魔术而是靠自己的奋斗获得地位的。一些人对他巨大的权力不满,另一些人则出于个人原因而不喜欢他,但大多数安克帕帕人认为他待人真诚、关心他人。他那洪亮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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