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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昨天 by 风弄-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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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错的。  

    世间的作恶,哪里真有坏人故意留着恰好让人定罪的证据?  

    所以,我对高酬聘请的侦探并不抱太大希望。  

    或者,深一步说,我所希望的,只是他可以稍微证明一下,马来西亚那包白色的粉末和与将没有关系。  

    何其可笑,是吗?  

    理智上深信与将的绝情,感情上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是否每人,都有宛如分裂的灵魂?  

    所以,我并不急着知道结果。  

    多一天悬疑,对与将就多一天期望。  

    如果那侦探上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认真地说:  “黄先生,我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对您栽赃的是荣氏的董事长荣与将。”  

    如何应对?  

    或者,他更甚地来一句:  “我们已经有足够的人证物证,是否要对他提出起诉?”  

    那又怎么办?  

    无聊的假设。  

    “董事长?”  洪冰还在面前,等着我的回答。  

    我猛然一醒。每想起和与将有牵扯的事,难免就会心神不定。  

    心下感叹。  

    “约在明天下午吧。会议后,三点,半个小时。”  我翻着桌上的台历,试图掩饰自己刹那的失常。  

    其实不用掩饰,洪冰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答复。她快速地记录下来,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事务繁忙得很,无暇再去推测那侦探查到什么东西。  

    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桌上的文件上。  

    公事其实是很枯燥的。  

    我一天批了大量的文件,签每一个名都要小心翼翼,思虑再三。不禁想起以前看也不看提笔就签的日子。  

    人心不足。  

    没有权的时候想争,有权的时候嫌累。  

    晚上回家,一进门就听见厅里的麻将声。  

    坐在桌旁的居然是老爸。和三位常来的伯母凑成一围。  

    “妈呢?”  我奇怪。  

    老爸摸了个牌:  “白板,在厨房。”  

    “在厨房?”  

    我的声音和另一位伯母高昂的“碰!”撞在一起,老爸压根没听见。  

    我走到厨房,香气迎面扑来。  

    “好香!”  妈在厨房中忙碌,我倚在门边,忽然心里满溢幸福,带笑赞道。  

    妈回头,拿干净的毛巾擦擦手,走过来给我一抱。  

    “回来了?”  

    “妈,为何心情这么好,居然下厨?几乎把我吓了一跳。”  

    “下厨有什么不好?为老公儿子洗手做羹汤,福也。”  

    妈越老越风华绝代,原来时间有如此魅力。  

    我呵呵傻笑。  

    妈的厨艺真的不差。  

    当晚的四菜一汤,特别滋味。  

    我和老爸把所有的碟子一扫而空。  

    妈问:  “味道如何?”  

    “好!”  

    “好!”  

    不愧父子,立即异口同声。自然听得妈笑颜盈盈。  

    七点半肥皂剧开始,那是妈的必追节目。妈立即起身往电视那去了。  

    我小声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是结婚纪念日什么的,是否要送礼物?”  

    老爸伸头过来,小声答:  “今天你爸上阵,帮你妈顶一圈麻将,约好输就我下厨,赢就她下厨。”  

    “哦,爸大赢。”  我了然:  “原来是赌债。”  

    “嘿嘿,求了其他三位麻将友,故意输给我,让我好好吃一顿。”  老爸忽然狡黠一笑。  

    原来如此。  

    我也跟着阴阴笑了起来。  

    妈输了做这一顿饭,其实心里也是甜蜜蜜的。  

    只要她不知道老爸的伎俩。  

    多年夫妻,耍点小花样,算增进感情。  

    只是,又何尝不是欺骗?  

    心情蓦然沉重起来。  

    我想到与将。如果永远被蒙在鼓里,是不是也能象妈一样尽享幸福?  

    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可是,情不同而理同。  

    我当然不能指责老爸不对。对与将,又怎能不责?  

    我忽然叹气,放下筷子。  

    “生生,怎么了?一脸郁闷。”  

    心里想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欺骗与不欺骗,觉醒与不觉醒,幸福与不幸福……。一团浆糊。  

    只能选能说的事来说。  

    “关于马来西亚的事,也许明天就可以知道结果。”  

    老爸也放下筷子:  “你担心?”  

    知子莫若父,不愧是我爸。  

    我点头,苦笑道:  “好象你儿子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小小事就心情忐忑。”  

    “这是你命中大劫,不能算小事。”  

    我抬头,看着老爸。  

    爸说:  “古代的人,喜欢以物易物。你和与将换东西,自己先把东西给了他,已经落了败局。如果他能遵守平等交换原则,把该给你的给你,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问:  “如果他不给呢?”  

    “你说呢?”  

    我咬牙,骤然目露凶光:  “那我就抢。拿了我的东西,就不能不付代价!”  

    “那也是一场血战。”  老爸伸手,轻拍我的肩膀。一下两下,拍去杀气。  “就算抢回来,也失了平等易物的本意,有什么意思?”  

    我颓然:  “那到底抢还是不抢?”  

    “傻孩子,你怎么能肯定与将绝对不会把该给你的东西给你?就象买东西,给了钱,售货员取商品给你的动作稍慢,你就要动手了么?”  

    “唉……”  我叹气。  

    不错,我不能肯定。  

    如果我能肯定,象数学题一样能把与将对我的心意计算出来,那有多好。  

    第二日下午,我见到陈有发。  

    他穿得整整齐齐,和我一样是华裔。当初选择侦探的时候,周恒还在当我的助理,但这个侦探社并非由周恒推荐。  

    事实上,周恒很聪明地自动回避关于调查的任何事。  

    当我第一次问周恒关于这方面的意见时,他说:  “要调查事情,总是接触的人越少越好。”  接着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会向周恒问及调查的人选,私心来说,确实有试探的意思。  

    不能不承认,我曾经猜测,如果主使者是与将,那么动手藏毒的,说不定就是面前的周恒。  

    于是,我自己选择了这侦探社。  

    有点象私访的皇帝随意钦点民间女子的味道。  

    “请坐。”  我对陈有发稍微示意,按下桌面的应答机:  “洪冰,请给我两杯咖啡。”  

    “黄先生,关于你要我们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我笑着看陈有发。  

    眉目,不过是谦虚之词。没有一定的成绩,他怎么会要求见我?  

    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送到面前。  

    突如其来的,心情紧张起来。  

    抬头望陈有发一眼,他安然镇定,一副等我自己揭开真相的样子。  

    心内祈祷。  

    只要不是与将,什么都无所谓。  

    只愿不是他!  

    我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见文件夹打开。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照片。  

    场景在机场。  

    不过不是香港的机场,也不是马来西亚的机场,也不是当时我中途转机的法国机场。  

    在机场中,两人正在亲密地接吻。  

    只不知道是见面吻,还是分别吻。反正是一脸幸福甜蜜地享受着,即使是送机,想必也是很快就想见那种。  

    我的呼吸有点不均匀。  

    心跳有的加速。  

    不过,我想对面的陈有发并没有看出来。他只是带着笑,让我欣赏他的工作成果。  

    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我是认得的………。
 


昨天 下册 第二十六章
章节字数:3889 更新时间:07…01…30 01:30
    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我是认得的。  

    荣与亭。无论他笑得如何优雅温文,我都不会忘记他曾经露出的狞笑。  

    那副失了理智的狰狞的模样,已经象刀一样刻在我的脑中。  

    也刻在身上。我缓缓举手,摸摸额头的伤痕。  

    “和荣与亭在一起的,是马来西亚名门贺家的大小姐…贺书敏。”  

    陈有发一句话,点破玄机。  

    一手策划逃亡的是贺书敏,那么,与她如此亲密的荣与亭要在那个为我安排的旅行袋里放点什么,又有何难度?  

    只是,不知贺大小姐本人是否知情,贺书亭是否知情。  

    但他们是否无辜,对我而言没有所谓。  

    不知者不罪的时代,早已不在。  

    我对着照片微笑。  

    原来当日未出陷阱,就已经血红虎口在大张等着了。  

    天网恢恢,难道是针对我这样的人而设?任如何兜兜转转,总免不了回到原处,挨那本来就避不了的一记暗箭。  

    “后面的文件,还有一份详细的报告里……。”  

    我摆摆手:  “陈先生,谢谢你。后面的文件我会等下详细看。不如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其他的问题。例如:酬劳。”  

    并不想听陈有发仔细把侦察的过程告诉我。一是没有那个心思,二……。。关于荣家的任何事情,都只能让我回想不堪的以往。  

    除了与将。  

    陈有发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他聪明地闭上嘴巴。  

    酬劳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大笔一挥,支票带笑奉上,轻轻松松打发了一个差点就要掀开我血淋淋伤口的局外人。  

    独自在办公室中,把摊在面前的文件夹合上。掩住与亭和贺书敏拥抱的照片。  

    心底不能说不庆幸。  

    天还是可怜我的,没有又来一次晴天霹雳,赤裸裸告诉我与将的绝情。  

    我对与将的感情,虽如悬空的蛛丝,在风中不断摇摆,却,叫人流泪地没有绷断。  

    鬼使神差,拨通了与将的电话。  

    他人在千里外,只要能听他一点声音,我就挂。  

    这个时候,我想听他低沉的声音,柔和得象催眠一样的语调。  

    终于听见“咯哒”一声,有人将电话取起。  

    我心里一顿,思量着是否要立即把电话挂上。胃忽然收缩成一团。  

    “你好,荣氏董事长室。”  

    犹豫间,已经听见人声传来。  

    洁儿……  

    重重的失望感压迫过来,不过至少停止了纷乱的思维。  

    我当机立断,把电话“卡嚓”挂上。  

    长叹。  

    这又何必?  

    我连在办公桌上,摆一张与将照片的胆量,都没有。  

    坐在高高在上的黄氏董事长宝座上,忽然觉得自己分外凄凉。  

    生生,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瞧瞧面前的文件夹,旁边还有一叠等着我批示的文件。  

    时间宝贵,怎么可以空自长叹短吁。  

    抓过笔,再次开始与公事奋战。  

    与将之所以能永远平和,不患得患失,也许也是因为这繁重的公事,使他没有多余的忧愁吧。  

    晚上回家,饭桌上老爸对我略一挑眉,向我询问结果。  

    我轻轻摇头。  

    老爸似乎满意地笑了起来,不再多言。  

    是否老爸心中所想,只要不是与将害我,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我想问,却忽然闭紧嘴巴。想起佛祖当日拈花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氏业绩开始有所进步。  

    我每看洪冰送上来的月业绩报告,心里不是不骄傲的。一生中不曾如此脚踏实地,劳心劳血。  

    只是稳步地增长,也来之不易。  

    不能不佩服与将,他的荣氏,简直是一个商业界的传奇。  

    周恒也打电话回来,向我报告日本的合作方案进展。  

    “黄先生,合同已经正式签定。虽然我们的价格比对手稍高,不过黄氏根基深厚,在国际上都有很好的声誉,所以最终日本方面还是选择了我们。”  

    前面一句是报告成绩,后面一句自然就是请功。  

    我不奇怪,做了工作要让老板知道,才能成为好员工。  

    “真是个好消息。”  对于奖励,我不吝啬,尤其是对周恒:  “这次成功,不但因为黄氏的根基,更多的,应该是依靠黄氏的员工。没有你的中间调节和背景关系,不可能这么快就大奏凯歌。”  

    周恒的声音在电话里意气风发:  “这是我的职责。”  

    “现在能把自己职责履行好的人,已经不多。”  我淡淡道。  

    “黄先生,谢谢你。”  

    我能听出周恒是真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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