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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侍妾生涯-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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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摆个摊子烧烤,除了皇上,也没人耐我何。这就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娘娘。”方才那侍卫回来:“皇上说,随您。”

  “你看,放了我多好。”我事后诸葛。

  宫门洞开,我闻到了第一丝自由的空气,正待举步,那侍卫又道:“娘娘一人徒步,怕是不妥,要不派辆马车再带几个伺候的人——”

  “罗嗦。”我不理他,兀自往外走:“小小年纪这么罗嗦,将来娶不上媳妇。”那侍卫紧跟的步伐忽然慢下来,八成是被我震撼的,我偷笑,恶整人真好玩。

  八百年没出过门,加上与京城一别,就是十载,几样客观条件加起来,迷路也就不会变得很无能了,是的,我迷路了。

  真悲哀,这才走了几步呀,逛了几家铺子,从里面出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好几次走了回头路,觉得景物很眼熟,才又折回来。渐渐的,街边小贩多了起来,应该是靠近繁华的区域,这就更麻爪了,人一多,挤来挤去,哪还辩得明道路,光顾着不被人撞上了,几轮下来,我连要去哪都没心思想了。

  我是路盲,不可救药的路盲,这样的人,只适合在宫里一呆几十年,一出来,暴露在民间的空气中,就要出洋相,而且今天的洋相是我自找的,想到这里,我就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和挫败感。

  安朝,快来救我,我回不去了!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安朝,不过他说随我,估计是懒得搭理我了,我这个无病呻吟,庸人自扰的女人,的确很讨人厌。

  怎么办,怎么回去呢?安定门在哪呢?怎么一点影子也看不见……

  “大叔……请问,安,安定门在哪儿?”我红着脸,上前问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大叔看我一眼,酷酷地伸手一指:“前面,拐弯。”我道谢不迭,酷大叔已经扛着家伙什走了。

  依言前行,果然,一拐弯,一栋威严而华贵的府邸出现在我眼前:安定王府。

  我哭笑不得,不知是口齿不清,还是酷大叔理解能力有误,竟然把我指到辰儿的府邸来,真是想吃人参,却吃到它的亲戚萝卜君啊。

  不过,辰儿就辰儿吧,反正找到他也算找到组织,我上前,对守门的道:“我找安定王。”

  “找哪位?”守门的打量我。

  我重复一遍:“安定王,安辰。”

  “你……你哪位?”那人像被噎了下。

  够丢人的了,哪还能暴露身份:“我是他亡母的朋友。”

  那人怀疑地盯着我,看了又看,最后说:“等着吧,我去回一声,大中午的,说不定王爷午休还没醒呢。”

  我道谢,站在门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那人出来,大中午的,骄阳似火,不到一会儿就头晕目眩,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扶着昏沉沉的脑袋。

  “哎,你怎么坐这儿?门槛子是随便坐的地方吗?”另一个守门的道:“女人坐门槛,多不吉利。”

  我被迫站起:“安辰什么时候出来?”

  “王爷出来?您收拾收拾,下辈子吧。最多叫您进去,那还得等王爷觉睡醒。”

  “那我不等了……你们把我送到安定门吧。”

  那人有些愕然:“安定门?你还想进宫?”

  憋了半日气,我刚想还嘴,却见大门洞开,迎面走来个俊后生,穿着月白袍,戴着金珠冠,英气逼人,可不就是安辰,我心中一喜,唤道:“辰儿,你可算来了!”

  安辰一脸急切,看见我,眼睛一亮:“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受了半日委屈,见着亲人,一时有些哽咽。

  那进去通秉的守门人跟在辰儿身后,一个劲扇自己耳光,刚才讽刺我那人见了他,又看向辰儿,辰儿喝道:“有眼无珠的东西!居然延误禀报,还不请贵妃进去!”

  “小人该死。”那人听闻贵妃二字,吓得跪倒,不住磕头,而我已是臊得面目通红,埋怨地看一眼辰儿,就怕提贵妃二字,你还偏提,这下丢人丢到家了。

  辰儿引我进去,微笑:“怎么想起来我这儿?”

  “闲的没事,就来看看。”我对迷路一事只字不提,反正到时候辰儿会送我回宫的,目的也算达到:“你这府落成好一阵子,我还没看过呢。”

  “那就尽情的看。”辰儿的心情似乎很好,一改往日冷峻。

  说说笑笑,我也不累了,便在辰儿的指引下大致参观一番王府,最后去他的屋子喝茶,一解疲劳。也许辰儿在自己的地盘比较放松,不像进宫那么拘束,又或者安朝向他透漏过储君的人选,他显得脾气很好,我们越聊越欢畅,不知不觉竟已傍晚,我也懒得回宫,便留在他这儿吃晚饭。

  因为白天太累,我一连吃了两碗饭,这在我的人生当中是少见的,不禁感慨:“你这儿的饭真香,我从未吃过这么多。”

  “宫里岂不比这里好得多。”

  一提到宫里我就郁闷:“别提了,好容易心情好一点儿。”

  辰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语。

  “你个小屁孩,老看我干嘛?”我摸脸:“我脸上有饭?”

  辰儿伸手,我对他的戒心烟消云散,便没躲,果然,他收回手时,手上多了颗雪白的米粒,我嗤笑:“原来真有啊。”

  “从良州回来……你过得怎样?”辰儿说着,为我斟了杯酒。

  “为什么这样问?”我指着自己:“我看起来过的不好吗?”

  辰儿低头,但笑不语。

  “这么小就会玩深沉。”我斜眼望着他:“要不就不说,一说老是奇怪的话,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辰儿仍旧不抬头,闷声道:“我不小了,我二十了。”

  我大笑,一杯酒灌进肚,做潇洒状:“我还三十呢,你跟我比,比的过吗?”

  “为什么要比呢?”辰儿轻描淡写地。

  不说不觉得,这么快就三十了,真是岁月如梭,我放下杯子,叹息一声:“辰儿啊,该成家了。”

  他骤然抬头:“今儿高兴,不谈这个。”

  “怎么一谈你就这副脸子呢?”我一笑,揣度着他的面色:“有心上人了?不然也不会耽搁到现在。谁家的女儿?不是官宦人家?民女?民女也行啊,只要不是正宫王妃,想娶多少,还不就是一个数字?怕你父皇不答应?我去和他说,他都替你愁死了,你呀,一说娶亲就要死要活的……”

  他闻言,不住摇首:“不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想了想:“想娶她当王妃?这可难了,你父皇宁愿你光棍,都不会答应。说句过早的话,你可是太子,太子妃的人选,可要仔细斟酌啊。错不得。”

  “你怎么一见我就让我娶亲?!”辰儿皱眉。

  “你是我的孩子呀,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你母亲去的早,我就是你的母亲……”

  “你不是!”他厉声:“不是!”

  我只觉心中一酸,突然悲从中来:“怎么,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你看不出来?我是做梦都希望你好,到头来,你却把我当作外人?”

  他猛地捶了下桌子,面目扭曲。

  我喜欢讲理而最怕暴力,但凡遇到单纯的暴力,最终结果就是软弱妥协:“别这样,不说就不说了……呃,你是不是怕皇上反悔?不会的,再再不会和你争,他压根不是那块料,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不必有防备,我们都不会和你争,只是希望你别一味得像你父皇,除了权利,没有别的追求。兄弟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到头来只剩权利。你父皇,不是成功的典范。”

  “没有别的追求?”他别过头,冷笑:“你怎知我没有别的追求,只是你不知道是什么,你怎知我没有……”

  我和稀泥:“那就好,那就好。你看,自古都是这个道理,一味要一样东西,最后并不一定得到,权势也是这样。”

  “我要权势,还不是为了——”他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是,是,你有你的理由嘛。”我喝的有点儿多,酒气一个劲往上窜,辰儿又凶神恶煞的,便想撤退:“天色已晚,不打搅你休息了。”

  他不语,双唇一颤一颤的,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

  “派一辆车,送我回宫就行了。”我提点他,顺便做进一步要求:“别说我来过这儿啊,实话跟你说吧,我和你父皇怄气才出来的,你我年纪又差不多,外人知道了总要说三道四。”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他忽而双眼潮湿,像被露水打湿的石头,黑到深处,亮进心里。

  我苦笑,缓缓道:“那是我的家啊。”

  “为什么你的家在那儿?”他颤声:“为什么不能把这儿当成你的家?”

  “你喝多了。”我起身。

  他一把拉住我,狠狠盯着我:“你就这么爱他?”

  这孩子,太放肆了,我脱口而出:“这不是你该问的。”

  “不该爱的都爱了,还关什么该不该说。”辰儿缓缓站起来,反而抓得越发紧了,满脸写着破釜沉舟:“别装傻,装了十年傻,你不累我都累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人好怪,亲近不得。”我挣扎:“松手,这样像什么?!”

  “他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他一边用力拽着我,不理我的挣扎,一边喘息:“旁观者清,这十年,我冷眼看着,有什么看不明白。你以为他爱你?傻女人,他只把你当狗,最愚蠢最忠心,踢都踢不走的狗!他对你好?傻青绢,你明明知道,就是离不开他,我都替你可惜……你这样聪明的女人,怎么就毁在他手上?他懂珍惜吗?他只珍惜自己。你为什么这么傻?不抬起头,到处看看,旁边一直有个我,你怎么就熟视无睹?”

  “天!”我惨叫,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这简直比老虎还恐怖:“辰儿……我什么都没听见,你喝多了,就是喝多了,哦,对,你是把我认做你那心上人了吧?我不是,我不是啊!”

  他双手箍住我的肩膀,前后摇晃,撕声:“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我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本能地摇头:“不是不是不是——”

  “青绢。”他深吸口气:“多想大大方方地叫你的名字,可每次那样叫你的都是父皇……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有时侯我甚至怀疑你知道,就是吊着我,是这样吗,青绢?”

  他每喊一声青绢我的鸡皮疙瘩就多一层,上帝啊,你这开的什么玩笑:“辰儿,别玩了,这个不好玩,会吓死人的。”

  “如果是游戏,那么这个游戏,我玩了整整十年。”他沉声,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慌得忘了发声,不住后退,下意识想起一句恶俗无比的台词:“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他紧闭双唇,依然无情地逼进,我继续恶俗:“你再过来,我死给你看!”说完,做咬舌状。娘的,他不停下,我靠上墙角,完了,退无可退,泪水涟涟:“辰儿,我是你母亲呀!你不能这么对我……”

  “是你在逼我!”他冲上来,一把将我固定在墙角,呼出的热气扑在我脸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一咬牙,狠下心道:“你敢,再不松开我就叫出来,名声算什么,我不要了!”

  “好,我也不要了。”他眼也不眨,一字字地道。

  娘的,他咋刀枪不入呢,算准了吵出来是我的损失比较大,安朝为保名声,一定会先处理我,至于他儿子,哼,虎毒不食子,这父子二人怎么这般像呢!

  “你真的爱我吗?”我忍受着他的狂乱,咽下泪水。

  他目光灼灼:“当然。”

  我不再挣扎,轻声:“你在毁我,知道吗?你会害死我,为了你自己,害死我,你高兴了,我却尸骨无存……你真的爱我吗?”

  他怔了怔,渐渐停下疯狂的举动,然后是长时间的魂不附体,兀自喃喃:“我当然不会害你……可是,可是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长出一口气,结束了,疯狂与沦陷都结束了,趁他出神,我脱离他的笼罩,整理衣衫,才发现早已衣不蔽体,仅剩的几片残留的布料,如同尊严,少得可怜,耻辱吗?当然,更耻辱的是方才差点意乱情迷,因为太久没有男人?这样的凌辱,都能使身体兴奋,如果不是那点儿理智,再晚一些,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赌咒发誓说对你情有独钟,死说活说地要你,平日再熟悉再亲近,也不是那么能抵挡诱惑。我不是神,我是女人,健康美丽,很久没被男人滋润的女人,如果说是理智拉了我一把,不如说是道德,可笑,今天才发现,我竟是个道德主义者,再渴望再需要,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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