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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良禽择木而妻(师生) 作者:韩脉脉(晋江vip2013.02.28完结,婚恋)-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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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里;我爱上的每一个少年都是你当初的模样。   :    /

    ——林暮

    初遇沐朝的那天;林暮四岁,被林虞包裹得像一个胖乎乎热腾腾的肉球,吃力地把手从袖子里□蹲在地上滚雪球。

    林暮把胖嘟嘟的手送到嘴边哈着热气低着头在雪地里堆那个小雪人;小雪人怎么堆都丑得要死,连充当鼻子的胡萝卜都是歪的。小孩一边揉着雪球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大房子,手指冻得通红了林虞还没从那座大房子里走出来,等得只有四岁的坏脾气孩子吸吸鼻子直起身子一脚踹飞了自己脚下那个费尽千辛万苦才堆起来的小雪人,扬起的雪落了小孩满身都是,林暮在飞扬的雪花里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正要撒腿跑头顶就落了一只凉凉的手。

    林暮不满地皱皱鼻子扬起脸就对上了一双温润的眸子;少年弯着腰一手落在她头顶动作轻柔地团了团她的脑袋;另一只里躺着的赫然是她刚才命丧她脚下的雪人鼻子;红红的胡萝卜躺在少年白皙的手心像是在嘲笑她的没耐心;林暮咬着嘴唇伸手夺过躺在少年手心里的胡萝卜递到嘴里在少年错愕的眸子里地咔嚓咬了一口,声音清脆表情傲娇,对面目光干净的少年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没想抢你胡萝卜,我教你堆雪人,好吗?”

    努努嘴,林暮大大方方地把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胡萝卜递过去背着手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朝着少年招招手:“来,你来滚,滚很大很大。”说着自己拉过他的手欢快地跑过去把那堆雪拢在一起,少年修长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上团了团低头哈了一口热气,“冷吗?”林暮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少年围在脖子上的灰白色围巾,得到应允后伸手扯了一段围在自己脖子上笑弯了眼睛,少年微微皱眉却是摘了自己的手套套在了那两只小爪子上,“你叫什么名字?”

    “暮暮”林暮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手里还是认真地团着小雪球,在他笑着说“哥哥的名字叫沐朝,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朝。”时出其不意地把团在自己手心的雪球“啪”地扔了过去,然后笑嘻嘻的一边扔一边跑,原本的堆雪人很快在小孩的英勇好斗中进化成打雪仗,对小孩儿下不去手的少年被人来疯的林暮拿着大雪球穷追不舍,最终以被林暮攻击得狼狈不堪为结局。

    林虞从沐园走出来的时候一身白色羽绒服的林暮已经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多亏了那顶蛋黄色的帽子才在一片白茫茫中找到了自家小疯子,林暮给了大雪人一个深情的拥抱,跟着林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在林虞“跟哥哥说再见”的再三提醒下才颇有些不耐烦地探了个头朝着身后的神情落寞的少年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个冬天的雪下得尤其大,那个雪人抱着一把扫帚立在雪地里无比威风却偏偏有一个缺了一个口子的红鼻子,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看那顶蛋黄色的帽子越来越远,小家伙挥手的时候还戴着他的大手套,挥手的样子却带着明显的敷衍了。

    小孩总是这样,事实上所谓没有年少的一见钟情青梅竹马,有的不过是小玩伴终会被另一个小玩伴取代,这是……属于孩子的友情,那些蹲下来一起玩的耐心,那些握着她软软的手团了团的温柔,他给她的于她而言不过是冬日里最触手可及的片刻温暖。

    那句“沐朝,那是你妹妹。”终因为林暮的走远而消散在风里,对她毫无影响却成了他多年的纠结……他也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看看自己被冻红的手说句真冷,然后在心里讽刺自己,那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他的温柔真像个笑话。

    &&&&&

    对沐朝最深刻的记忆,是林暮六岁。

    那天是林虞的生日,她捧着一大束在手工课上折好的五颜六色的折纸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从学校一路跑回家,跑得太过急促她还站在门口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平静了许久自己的呼吸才伸手去口袋里拿钥匙,钥匙迟迟没有找到林暮有些没耐心地直接伸手敲门却没想到,手刚刚一用力门就被推开了。

    林虞没有像以往那样微笑着接她的小书包,而是安静地躺在扶梯的旁边,黑色长发铺在米色的地板形成了最鲜明的色差,林暮扔了手里的花小步小步地走过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的腥甜气息随着她越走越近铺面而来,让人几乎窒息。

    她蹲在林虞脚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扳她的肩膀,在看到林虞的脸之后林暮整个人战栗了一下无法控制地尖叫出声,那张精致温柔的脸被暗红色的血斑驳了,眉心还有一个小孔滔滔地流着温热的血,她早上出门之前林虞还温柔地团了团她的脸规划了她们晚上的行程只是到了晚上,陪伴她的就不再是那个温柔的女人而是令人绝望的静寂,林暮甚至忘了哭忘了大声叫妈妈只是坐在地上无助地尖叫一边叫一边试图用自己的手指去堵上那个孔,无奈血却不停地沿着她的手指往下滴,她陷入那种绝望和惊恐里终于像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一样尖利地尖叫哭喊……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覆上了她的眼睛,有人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温和地拍着她的背。

    “暮暮”他的声音很浅,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伸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忍受着她高分贝的尖叫,“暮暮,不怕,哥哥在。”

    她趴在那个人肩膀上尖叫哭喊伸手使劲打他的背,看着有人把林虞的尸体上盖上白布后两条腿他使劲在他身上乱踢乱蹬,眼泪鼻涕也蹭了他一身,一直到嗓子嘶哑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才安静下来,那些煎熬的夜晚她蜷缩在他怀里每一次尖叫着从噩梦里醒来,对上的都是他略带悲悯的眸子,他伸手揉着她的头发,或递给她一杯温水。

    再一次从噩梦中尖叫着醒过来,林暮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有在以往温暖的怀抱里一下子从床上跳下去赤着脚就往外面跑,刚跑到厨房转角的地方就被一双手扶住了肩膀,他蹲在地上伸手拍拍她的头和她额头相抵,动作轻柔地蹭蹭她的鼻尖像安抚像许诺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他在,他一直在……

    对于六岁的林暮,失去林虞的悲伤和绝望甚至都抵不过那种亲眼看到血色斑驳的脸之后的震撼和恐惧,她做一个一个重复的噩梦,一次一次从噩梦里尖叫着醒过来再被那个少年拍着被搂着睡着,甚至后来……她记不清任何人的脸,那些脸或精致或漂亮或平凡无奇,她看过,却在一个转身之后全然忘记。

    直到后来,那个少年干净的笑容成了她记忆里唯一的清晰,再也抹不去……

    那不是曾经可以轻易被替代的小玩伴,而是她在无边冷寂里唯一的依靠,那是漂在无边海洋里唯一的浮木,她无从选择只能紧紧地抓住他,她蜷缩再他怀里取暖抱着他寻找安全感却在另一个冬夜被他丢在路边。

    她站在路灯下,等得太久就抬头看灯光里雪花飞舞出各种形状,有时候歪着脑袋试图去看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直到她的影子逐渐暗淡直到连路灯都灭了,来时的两行脚印被午夜的另一场大雪覆盖了,她一个人在垂着头坐在地上靠着路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时至如今,那也是她唯一的一个依靠,因为失去了那个依靠之后,林暮终于学会不再去依靠任何人。

    &&&&&

    林暮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收回了放在沐朝额头上的手指。

    她和沐朝的纠缠,算起来却怎么都算不清楚……

    她六岁那年,沐朝走进了她的人生,其实没有多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只是在她看到林虞面目全非的尸体失声尖叫地时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她就用尽全部的爱与期待等一个人长达十二年,纵使终于有一天她知道那份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是生命里最深刻的依赖却终不是爱情,纵使那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抓住的浮木终于独自漂远没有给她任何救赎,纵使那份感情终于被他挥霍殆尽,她也终于和另一个人十指交缠,她还是无法否认那个教她念“朝如青丝暮成雪”的男人,那个曾经在六岁的她眼里无比高大的十六岁的少年,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怎样的地位。

    她怎么能否认……

    十二年里甚至她爱上的每一个少年都是他当初的模样。

    短暂的重逢和再一次被他推入深渊之后她全心全意地恨了他四年,恨到把他的名字改成“操蛋一枚”,恨到宁可给自己一花瓶也不愿听他说的爱和将来,那些情感像是交错的丝线,全部缠在一起她理不出那些宗错的线头,索性狠下心全部剪断。

    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潇洒的女人,她不低头也不回头,若有背叛绝不原谅,却在今天才知道……即使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消磨和挥霍的奢侈品,即使她的幸福尘埃落定与他无关,即使她不愿承认,在得知他危险的时候她还是会紧张……

    而也仅仅是紧张。

    甚至知道了那些揪心的过往也不过是感动,时至如今,她能对他付出的感情,只有愧疚和感激,却无关爱。

    她的爱,已经给了另一个人,而爱,永远覆水难收……

    林暮把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沐朝病床旁边的桌子上用花瓶压住了一角然后走出了病房,终于走出病房后才松了一口气,冷血也好,没心没肺也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害怕沐朝开始小心翼翼生怕他们之间越过了他划定的那条线,后来那条界限变成了她的死守,即使他开始挽回……

    很多人说,对的时间对的人,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惜她没有。

    错过沐朝,她会遗憾,而错过梁秦,她甚至不敢想象,她爱他,不是无法界定的感情,而是确定无疑的爱。

    “跑哪了?”林暮刚刚走到梁秦办公室门口,就被一阵风一样刮出来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了,梁秦的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摩挲,一开口就是质问却让林暮第一次没起和他吵架或者踹他一脚的冲动,只是声音闷闷地把头埋在她风衣外套里:“去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终于把咱家梁Boss写出来了,撒~嗷呜

    爷还是更喜欢梁秦一些,囧~不废话了,爷妹妹说爷话太多了,呜呜,人家哪有哪有

    话说突然想起来又一次被盗文网的姑娘吐槽说,这个作者话超级多,能不能别拷她的作者有话说,囧

 55良好亲择木而妻

    林暮把头埋在梁秦的风衣里寻求温暖和安心一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胸口;而梁秦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却不动声色,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两人默契地没再对“去告别”三个字做出扩句练习。

    这算是最彻底的告别了,林暮知道。

    当沐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文件会知道她的选择;而她在他昏迷的时候依然选择一刻不留;他有多寒心他们之间就会断得多彻底。

    ……

    整整一个多月林暮都对一中心避之不及,生怕哪一次去找梁秦会碰到沐朝。

    她总坚持认为既然不爱给人希望才是最残忍的事情,那个女人在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得到她坚定的答案后也没再做纠缠。

    临近毕业林暮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更何况程果不回来她还得被那货遥控着把她俩毕业的事情弄好了;事到临头林暮越来越觉得当初跟着程果申请三年毕业纯属自虐,她也实在没时间去一中心晃荡。

    反正每天晚上梁秦也乐得把沐朝的情况告诉她,知道他没什么后遗症之后林暮也算放心;无论如何她都不喜欢欠人太多,她对枪有心理阴影,所以她总不能像上次果断给自己一花瓶那样站在沐朝眼前给自己一枪子,更何况……那不是花瓶,她也搞不来啊。

    晚上梁秦又是很晚才回来,一打开门走过玄关就看到林暮歪在沙发上抱着个拳头形状的大抱枕睡得舒服,梁秦蹲下*身子看她一脸大大的笑容伸手按按她鼻子自言自语“这么开心?”林暮皱皱鼻子翻了个身手脚扒着沙发靠背继续睡,宽松的家居服勾勒着美好的线条,梁秦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茶几,正值初夏也许热的缘故林暮把一头长发都扎了上去团了个团,露出白皙的后颈,家居服被她睡得皱成一团扯着露出了半边肩膀和漂亮的蝴蝶骨,梁秦眸色忽明忽暗,比起厨房里的皮蛋瘦肉粥,他家暮暮显然要更秀色可餐一些……

    可惜那一锅粥他不搞定这货肯定抓狂,换上家居服给蓝胖喂了鱼罐头之后就去厨房盛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意思意思把剩下的悉数倒进马桶果断冲水毁尸灭迹,近段时间林暮这货食欲见长看得梁秦好几次想把她扯到医院看看是不是有了小包子,奈何这货死活不去,不过这一个月林暮雌性激素似乎分泌得过于旺盛,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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