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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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还搁在厨房里,怕是已经凉了吧。我没有端来,我知道即便端来也还是要原封不动的端回去。
我站起来,给伏在桌子上的人披上一件棉衣。
他静静的伏在桌子上。已经这样很久了。我承认自己很笨,根本就不会说什麼。也许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吧?何况,是面对这样一个人。
面对他,能说什麼?真正想做的,只是想把他的头轻轻抱住,希望他能哭泣而已。
而他却在笑,终于抬起头的时候,竟是一丝微笑。
我愕然。
他说小樱你怎麼了?
我说你为什麼笑?
不为什麼。
你不要再笑了。我说,总司求求你不要再笑了。
你不喜欢看见我笑吗?
我说,我不想再看见你笑了。每时每刻,你好像都在笑一样。一个看起来没有悲哀的人,让我害怕。
本来以为,你笑是因为高兴,可是,原来你悲伤的时候也会笑,那麼,我怎麼知道你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难过时还能笑的人,那笑容只不过是血上的黄沙。我不要,不要看见你这样的笑容。
你的加州住清光我已经擦干净了,你不会再看见上面山南先生的血。可是,他的血却溅在你心里,可是你还在笑,你叫我怎麼去把它擦干净?
我走上前去,双手拢在他的肩膀上。
我说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哭一次吗?总司。
他没有哭。
我说总司你的肩膀又瘦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女人,她说要找山南先生。
我看着她,艳丽的面庞,即便不施脂粉,这个词也还是可以用在她身上。
总司遮在我面前,山南先生已经死了。他说。
是谁杀了他?是谁?
是我。
艳丽的女人扑在总司身上,他的衣服上,我刚补过的裂痕又裂开,他的发髻散开,刚梳好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他低垂的面庞。
是这只肮脏的手吗?女人问。她抓住总司苍白的右手,握刀的手。那只手上,一点一点,指甲划下的血痕慢慢延长,伸展,血珠滴落……
总司一动不动。
小樱!你在这里做什麼?为什麼不过去阻止?永仓先生冲过我的眼前。
那是总司应该受的痛楚,受过这样的痛楚,对他反而要好些。土方先生在我身后说,然后轻轻吐出一缕青烟,你也是这麼想的吧?
是的。我的声音极细微。
进去把医药箱准备一下吧。土方先生看着永仓先生把那个女人连拖带抱地带走。她仍然凄烈的叫着,艳丽的脸上绝望的神气,却没有泪。
我转过身,转身之前,我看到土方先生轻轻把总司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宽厚的肩完全盖住他单薄的背影。
嘴唇上蓦然一丝电击般的疼痛。我用手背抹去自己的鲜血。
我一圈一圈把绷带绕在总司的手上,抓痕渐渐地被缠裹得不见踪影,我真的想再也看不见它们。
小樱你再缠我就没法握筷子吃饭了。他惨笑。
剧烈的气息又不期然冲出他的喉咙,他捂住胸口。我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轻抚着他的背,常常要这样来平静他的剧咳,他的脸埋在我的和服上,温热的液体透过布料沾湿我的腿。
原来,血也有透明的。
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哭一次吗?总司。
我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头发,仰望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什麼时候才能再有阳光?
16 病
阳光还是来了,因为春天到了。
今天,是新選组队士集体看诊的日子。听说从东京来了个很高明的医生。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一大早就很紧张呢。总司说,边吃饭团边笑,年纪一大把了,还这麼怕看病。
这麼谈论上司不好吧。我倒上杯茶,没准会被永仓先生告密的喔。我刚看到他在窗下走过。
他拿着饭团吃吃的笑,小樱你这麼快就开始怀疑新任二番组组长了哦。当心他一刀刺穿了你。
我说不会啊,你的刀比他的刀快,你一定会挡得住的。
他又笑,你倒还真信任一番组组长。
门被拉开,一脸阴郁的二番组组长出现在门口——轮到你了,总司。
他笑,笑的半个饭团都掉到盘子里,二番组组长因为不明就里而更加阴郁。我拾起饭团塞到嘴里,想把要问的话给塞回去。在那一刹那,突然明白总司为什麼总是笑了。
笑,可真是一个好的挡箭靶子。
有了这个可以节省好多饭团,我想着,古怪的笑了起来。笑的永仓先生都愣了。
总司,你小姓不是中你的毒了吧。
这下子,我和总司伏在桌上笑成一团,笑得眼泪直流。
疯子。二番组组长走了。
总司也走了。
我还在看着天空无声的笑。
你就是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吗?面前的老先生一副络腮胡子,倒是和蔼可亲。
是的。我跪伏鞠躬。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
是。
冲田先生吐血有多久了?
从去年六月开始。
准确地说是六月五日。一旁的土方先生拿下嘴里的烟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是池田屋的那天晚上。
那时请过大夫吗?诊断是什麼?
是肺炎。土方先生说。
那麼冲田先生吐血的频率是——
我低下头——大约两三天即有一次。
量多吗?——尚可。
痰都能完全吐出来吗?——基本上,有时有些困难。
……
多谢你了。老先生说,今后的冲田先生的饮食起居要特别注意,一会儿我详细写给你,你要一一记熟。同时——他看向土方先生,尽管知道你们不愿意对外透露,冲田先生的诊断结果还是告诉这位小姐,这也是珍惜她的生命,不然,也是没办法好好照顾病人的。
您说的对。土方先生微微颔首。
我的腿有点麻,麻的有点颤抖。医生转向我——冲田先生的病是——
劳咳。
医生走了。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拍拍我的头顶。
我知道,土方先生。
……
就拜托你了,中原。
我知道,土方先生。
( 劳咳,是一种感染病……)
我的脚步慢慢穿过回廊。
(是由于毒进入了肺部引起感染,先是血痰,然后便是吐血……)
穿着棉袜的脚踩在地板上,绵软无声。
(目前没有什麼特效药……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年轻或是年少,结果都是死……)
我的手扶在总司的房门。
(是不治之症。)
抬起头来,我笑了,笑容中我拉开纸门——
总司,你在吗?
传染病,你不害怕吗?土方先生问我。
不怕。我淡淡回答。
就拜托你了。那只曾把蜡烛油滴到敌人伤口中去的手,宽厚温暖的放在我肩上。
我知道,土方先生。
你愿意学刀吗?小樱?学我最得意的——天然理心流刀术。
我学刀作什麼呢?我要保护的人已经没有了啊。
他靠在窗边笑,谁说没有了,也许将来你要保护我啊。
'闻樱一笑·上部·土方' 1 小姓
1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新八跑进来说土方兄,土方兄,你快去看总司……象是跑得太急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总司怎麼了?一时间神经竟然紧张起来。咬着烟嘴的唇微微发抖,但是,还是要保持威严的样子吧?
他……他……
到底怎麼了?我到底放下了烟嘴。自从半个月前那个夜晚……一抬头看见新八的眼神里竟然……这家伙,竟然在笑……
咳……嗯……有话快说!
总司带个女人回来了喔。
原来如此,这样还值得大呼小叫。我向后仰坐在椅子里,总司麼,也快23了吧?微微的吐出个烟圈,不值一提的事。先去准备吃饭吧。
新八窃笑着走了,这些家伙早晚被总司教得没大没小。新選组里人人都快变成顽童了呢。
没注意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眉头紧锁。
真的,是不值一提的事吗?
总司麼?这一天总会有的吧?到底是快二十三岁的人了,下个月就是他的生辰吧?
狠狠的吐出个烟圈……
那一夜,过去也半个月了,可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夜人间地狱般的感觉。
暗影,尸身……身经百战,多少次被敌人的热血喷得满身,可是,竟无法承受那一片殷红。因为——那是总司的血。
看到他满身是血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一夜,若不是他孱弱的身子横架在我的手臂上,只怕我自己也会倒下来吧。
我真的,真的错了吗?多少次了,还是这样问自己,当年的总司,九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九岁的孩子,拿刀斩人,竟然毫不胆怯……看到那些血,为什麼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呢?十四年不是都这样过了吗?
还是希望那些血是我自己的……如果能是我自己的……
我注视面前的女孩,如果这就是总司带回来的女人的话,那他的眼光还算不错。
纤细的身子,长长的头发,脸色平静……太平静了些。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个女人,不,是女孩。仿佛雕像一样。这样的女人倒还没见过,确实与烟花女子不同。一眼便可看出,总司和这个女孩决不是旁人所想象的那样,那麼……
我转眼看看站在一边的总司,这家伙,还是笑吗?
总司,她是……
嗯,她是我的……象是在考虑,微微的笑着。
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竟然开口了,不但开口,还突然伏身下去。
从今后我是冲田先生的小姓,这声音,冰冷澄澈,好像冰块撞击。我叫中原樱,今后请多指教。
我看着总司脸上惊讶困惑的表情,看来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女孩会这样说吧,这件事有意思了,但是我不想笑,一点也不。
听声音,看步伐,就知道这个叫做中原樱的女孩身有武功,而且练了不知一天两天了,那麼……会是敌人派来的吗?池田屋那件事……总司的血,大片大片的……
头又疼了。我从座位上站起。
既然这样,叫人在你附近给她找个房间。我说,还有你,总司,到我房里来一下。
'上部·土方' 2 清光
2 清光
就是这些了。他说,眉宇之间,带着惯常的笑意,尽管他一点也没有笑。
刚才我看见山崎出去了,我又给烟枪点上火,是去替你办事去了吧?
呵呵,土方兄,怎麼也瞒不过你啊。他这次真的笑了,不过我也不想瞒你哦。早说过什麼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哦?真的吗?那我问你,前天医生是怎麼说的?
土方兄真是的,都说是感冒了。还是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
算了,我转过头。那女孩,中原是吧?真的想留下来做你小姓?
啊。伤脑筋是吧?他说,不过就先这样好了,她暂时是没有地方去的。说着,已一把夺过我的烟枪,土方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讨厌你抽烟。
喂喂,我说总司啊……
你让我觉得后悔了,你知道吗?
我,后悔让你进新選组哦。
你九岁那一年,我是十七岁吧?第一次看到你,心想是多麼可爱的小姑娘啊。
但我只是说,喂喂,我说总司啊。
十四年了,还是这样笑的天真无邪……好像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似的。可是这十四年来他杀的人只怕比我还多吧?
冲田兄……低低的声音,黑影里,山崎站在那,月亮已经升上来了。
嗯,就来。微笑的声音还在,人已经变成了一把刀!颀长瘦削的背影在月亮底下,就像一把雪白的刀。
不知道那些死在加州住清光刃下的人是什麼样的感觉。
死在冲田总司的眼神之下……
土方兄,明天见。
嗯。拿起他放下的烟枪,狠狠地吸一口,却发现火已经熄灭了。
'上部·土方' 3 思
3 思
我又看见她了,在廊下,低着头急速走着的,穿着白色衣服的纤细身影。手里抱着一摞衣服,一看那色泽,就知道是总司的。看来她还真是——就这样踏踏实实的做起小姓来了啊。
她来的那天晚上,清桥那边死了三个人。山崎报告的,其实也不用报告,早上的例行公事而已。
三天了,没听见她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也只有低声叫着各个队员的名号,并加上应有的尊称而已。我知道新八左之助他们都想调侃她和总司,但是,偏偏就下不去口。微微笑了笑,这会儿他们也都知道了吧?关于这个女孩的事。因为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