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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六少劫美录之五酷汉陷情-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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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毓华跟着他走到帐外,有感而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呢?三年来你们兄弟对我照顾有加,今天我只是尽我所能的回报,这根本不及你们对我的恩德。” 
  “我们之间只讲情义不论其他,这种客套话以后不要再说。”接着他话锋一转,“陶戟娶这刁蛮的鞑靼公主进门,也不知是福是祸,实在是教我担忧。” 
  “大哥,你这就叫作庸人自扰,你不见那刁蛮公主见到二哥,就好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就是人家说的一物治一物,我看他们两人是恩爱到白头。”宋毓华笑着道。 
  “说的也是。”陶戎也觉得那情景逗趣至极,大笑起来。“时候不早,我先过去,你忙完就马上过来。” 
  宋毓华点头表示明白。 
  连斐轩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打量他们,看见两人有说有笑,他心如刀割。 
  “老天爷,你对我的惩罚未免太过残忍了。”带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心,连斐轩蹒跚地转身离去, 
  宋毓华在营地的主帐内,正哄着女儿上床睡觉。 
  她的营帐变成了新房,于是陶戎让出主帐,跑去跟手下的弟兄们挤一挤。 
  “娘,为什么我们不能跟爹和哥哥一块玩呢?”华椿龄打了个大呵欠,虽然她真的很累,也想睡觉了,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可以和男孩子一起围着营火跳舞唱歌。 
  “因为你还小,白天也玩累了,而且娘今天为了忙戟叔叔的婚礼也困乏得很,我们如果不想在客人面前打瞌睡,做出失了礼貌的事,就只好早点回来了罗,明白吗?”宋毓华一边帮她盖上棉被,一边温柔的安抚着道。 
  对于女儿的问题,宋毓华只能用另一种理由解释,这时的她还不明白女人为何不能跟男人享有同等的权利,等她再长大些,才会从日常生活中自然了解这些,在那之前,她只想让女儿多享受几年无拘无束的日子。 
  “喔,是这样子啊。”华椿龄闭上眼睛,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娘,爹今天晚上很奇怪,眼睛到处乱转,不知在找什么东西哩。” 
  宋毓华抚着她小脸蛋的手倏地停了下来。 
  她知道陶戎在找谁。 
  自他从这儿离开之后,就没有人看见过他,连家堡的大执事还因此找上门来。 
  说她不为此担忧是骗人的,这个可恶的男人到底在干什么?她恨恨的在心里啐道。想逃之夭夭的人应该是她不是吗?怎么反倒是他跑得比她还快呢? 
  她回想着他那时黯然的神情,又不禁忧心起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颓丧模样? 
  而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见到她后不是应该冷嘲热讽,再揭穿她的身分,对她所做的事训诫一番吗?宋毓华坐在床沿,一脸困惑不解。 
  看着女儿,她不由得黯然神伤。虽然孩子从陶戎那里得到完整的父爱,但她有权剥夺女儿知道自己真正的父亲是谁吗? 
  老天爷,你这次安排的是谁的命运呢?是他的,抑是她未来的道路?或者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女儿——椿龄的命运?宋毓华触摸着女儿的脸,祈求老天别把大人的磨难降临在这个还不知人间愁苦的小孩身上。 
  求求老天!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这孩子快乐幸福的长大。 
  连斐轩坐在离营地不远处的小坡上,望着下头一堆堆的营火。 
  他记起今晚是陶戎之弟与鞑靼公主的婚宴,难怪此时营地洋溢着热闹的欢乐气氛。 
  又是一桩权贵婚姻。 
  女人难道只能任由你们男人当商品一般买卖吗?她的爱、她的快乐、她的选择难道都不重要吗?伸张家族的权力,就必须以女人的痛苦为代价吗?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宋毓华这些话再度萦绕他心头。他终于认清她是个多么特别的女人,她勇敢追求独立自主,即使违背她的身分地位也在所不惜。 
  这或许也是她没办法跟家里联络的原因吧,毕竟宋家庄的四小姐这会真的沦为侍妾,并不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意会到此,他热泪盈眶,翻腾的感情终于倾泄而出,“喔!老天爷,请告诉我,该怎么弥补这个伤害,只要我能做到,即使必须付出生命也无所谓,请你给我一个明示,求求你!” 
  这份罪恶感掩盖了他已完全失去她的痛苦,它侵占了他的脑海、他的灵魂、他的心,是他导致她必须纡尊降贵委屈自己,他能毫无愧疚地活下去吗? 
  “我该直接前去请求她的原谅吗?”连斐轩想到,今天除了新人和妇孺之外,其余的人应该都会彻夜狂欢。“没错!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指示。”当发现这个可以单独面对她的机会后,他立时一跃而起,往坡下迅捷地冲去。 
  他必须抓住这宝贵的时间,营地的歌声和耀眼的火光证明他突如其来的念头是对的,连斐轩小心翼翼地躲过在营帐附近守夜的人,往宋毓华的帐棚走去。 
  他先躲在暗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后,他才无声无息的走出来。可是尚未走到帐棚外,他骤然停了下来,“不……”他一颗心登时扭成一团,疼痛欲裂。 
  从帐棚内传出的欢爱声响让连斐轩回到冷酷的现实里,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心中受到极大的震撼。 
  举步维艰地退回原处后,他颓然坐在冰冷的草地上,呆若木鸡地直盯着营帐。 
  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神伤魂断,再难和她重续前缘的残忍事实,现在正在他眼前上演…… 
  连斐轩再控制不住情绪,整个人仆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锥心的刺痛感使他蜷缩着身体强烈地痉挛,就这样带着说不出的悲哀,他伤心欲绝的流着泪,无法停止。 
  连斐轩知道已经是清晨了,如果这清新的空气还不能确定,那回暖的温度也告诉他这个事实。 
  他听见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温嫩的小手轻抚他的脸颊,为他拭去泪痕。 
  “叔叔,不要哭了,你躺在这里会生病的。” 
  那娇甜的童稚声让躺在草地上的他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撑坐起身,看着华椿龄好一会。 
  然后他探手抚着眼前的小脸。好像!这小女孩除了拥有跟她娘相似的美貌外,也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 
  “叔叔有内力护着,不会冻着的,倒是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跑出来玩呢?”他温柔的问。唉!这张小脸真像那个一直占据他脑海的身影…… 
  “我睡饱了。娘昨天一定太累了,连我醒了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她噘着嘴道,边扣扣子边好奇的眨着大眼睛注视他那张长满胡碴的脸。 
  闻言,连斐轩脸上温暖的神色尽失,苍白如纸。她这句无心之言像把利剑刺进他伤痕累累的心。 
  三年来,他梦想的一切——和心爱的女人共组家庭,但是现在,那个梦已经破碎,再也不存在了。 
  他好累,该走了…… 
  他呆呆的转过身,迳自离去。 
  “叔叔,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华椿龄努力向他追去,由于步履不稳,没跑两步便失足跌倒在地上。“哎哟!” 
  连斐轩听到呼痛声,骤然停步,心中一阵不忍。 
  暗自叹一口气,他转过身往她走去,伸手把她扶起,“有没有跌伤了哪儿?” 
  连斐轩举袖为她拭去小脸上的灰尘,心疼不已。 
  “你跟着我干什么呢?待会你娘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他细心的为她整理仪容,这时,她脖子上一条讲究的穗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脖子上戴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他知道富贵人家会让身体比较孱弱的小孩戴上长命锁以安身,难道这小女孩身上有什么病吗? 
  “喔,叔叔是说这个啊。”华椿龄自颈上摘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来,“这个是崚哥哥从他身上拿下来送给我的。” 
  “喔?”连斐轩不由心生怀疑,这个是当初为庆贺陶崚的满月之喜,他已故的大伯特别挑选的极品翡翠,应该是陶崚以后的传家之物,怎么会送给一个侍妾生的女儿呢? 
  他接过那块翡翠,看见上面刻着两个生辰八字。“这上面刻的是谁的生日啊?”说着,他突然呼吸加速,几乎是提着一颗怦怦狂跳的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我跟崚哥哥的。”她笑着道,“娘说这是因为我是崚哥哥很重要的人,所以才把我们的生日一起刻上去。” 
  果然没错,这是订亲的信物,她不是陶戎的女儿,那她是……对了,她的生辰八字。他再次打开手掌,屏息看着。 
  是季秋!花儿离开他时是季冬……连斐轩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天,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希望点亮了他的脸,颓丧之色登时一扫而空,但是一个难堪的疑问又浮现他心头。 
  “椿龄?”昨天花儿是这么叫她的吧? 
  见她没纠正,他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告诉我,昨天晚上就你跟你娘一块睡吗?” 
  “对啊!”她点点头,“叔叔,还有谁会跟我们睡吗?” 
  好问题,他也想知道是谁那么大胆,让他伤心难过了一个晚上,只差没拿把刀子杀了自己,好了结痛苦。 
  不过那是待会要查的事,现在他要好好品尝初为人父的喜悦,“椿龄,”他伸出手指轻触她柔嫩的脸颊,“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华椿龄满脸惊喜地盯着他,在他眼里看到和爹一样暖烘烘的光芒。 
  “好啊!”说完,她立刻挨向他怀里,伸手搂着他的颈项,感觉到他的怀抱很舒服。 
  我的孩子!连斐轩紧紧的抱着她,他知道自己又流下泪来,不过此刻他的泪跟昨天因心碎而流的泪不同,因为他现在只感觉到幸福。 
  他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华椿龄吓了一跳,“叔叔,你怎么又哭了?” 
  连斐轩朝她绽出开心的笑,“这不是伤心,是因为你让我好快乐,所以这是高兴的泪水,明白了吗?”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连斐轩再也难以压抑这份喜悦,将她整抱起来转着圈子,尽情地呐喊,好像要把这三年来的抑郁、痛苦全都宣泄出来。 
  他狂喜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把营帐里还在睡梦中的众人全都吓醒,还以为有马贼侵入,纷纷手拿兵器冲出营帐。 
  陶戎只穿着一条长裤便紧随在儿子身后匆匆奔出帐外,一看之下,他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帐前。他已经许久未看过连斐轩露出笑脸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叔叔真的发疯了吗?”陶崚看着那不住被抛到天空的娇小身影,提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忧心忡仲地问道。 
  另一边的营帐,陶戟火冒三丈的拎着裤头冲出来,“搞什么东西,谁在这里鬼吼鬼叫,不知道我昨天新婚需要休息吗?是哪个王……”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他抬手揉揉眼睛,“连斐轩?老天!那是连斐轩吗?” 
  连斐轩哈哈一笑,继而将女儿扛在肩上向他们走来。“陶戟,对不起,扰你春梦了。”谜底揭晓,原来是这个小子占据了花儿的营帐。 
  这时,不远处的主帐传来叫唤女儿的呼喊声,然后帐门突然被打开,宋毓华一脸惊惶的冲了出来,但眼前诡异的情况使她愕然止步。 
  看到她,连斐轩心中除了深深的爱意之外,还多了一份怒气。她竟敢不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他有权知道自己已经身为人父不是吗?他心里不满地直嘀咕。 
  华椿龄扭动着身子,想下来回到母亲的怀抱中。 
  连斐轩注视着她那对甜美的黑瞳半晌,接着向陶戎走去,将她交到他的臂弯里,“帮我看着女儿,我要好好跟她母亲算算这三年来的帐。” 
  他先向四周围观的众人挥一挥手,“没事了!回去睡觉,继续作你们的好梦吧!”话一说完,他转过身看向宋毓华,给她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花儿,我们该进帐内算算这笔帐了,是吧?” 
  连斐轩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掀开帐幕往里头走去。 
  这时,宋毓华终于回过神来,“不要!”她抓住帐门,死也不肯进去。 
  “当然要。”他回过身将宋毓华的手剥离帐门,然后几乎用拖的把她拉进帐内。 
  随着帐幕垂下,一干好奇的目光全都被挡在帐门外。 
  “不会吧!”陶戎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眼,“这三年来大夥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人是躲在我们家。” 
  “爹……”华椿龄两只小手拉着陶戎的衣襟,睁着一双湿濡的大眼睛啜泣,“我要娘!”她被这一场混乱吓着,不安地直盯着营帐。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看着她眼中的泪光,陶戎叹口气,慢慢往另一个帐棚走去,心想自己说故事的能力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接着,他把华椿龄放在陶崚的腿上,对两人道:“小宝贝,爹跟你们说一个故事……” 
第八章 
  连斐轩抓紧宋毓华的手腕,“你竟敢带着我的孩子到处乱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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