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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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向依然和微尘奋斗的少年招手:“阿黎过来。我们今天去逛街。”
街头陌上,尽是游人,真个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们的脸上挂着属于晴天的那种惬意表情,悠闲漫步在花丛树下。这时候的鲜花大多已落尽,可是仕女儿郎们鲜艳的盛装点缀期间,反而使得人又有一种繁花盛开的错觉。
青亭大多时候喜欢独处,可是也喜欢这样热闹的盛会,尤其是谢春节。这“谢”字当凋谢也好、当感谢也罢,都让人觉着人对于自然的眷恋,比起那些在桃李盛开之时的赏花晏,更多了一点人情味。
一路兴致勃勃的看着香车宝马、俊男美女,不知不觉走到了御都最繁华的地段。如此盛会,那些商家自是不会放过良机,大家都挖空心思变着法子的招揽生意,整条紫金路热闹非凡。
青亭费了颇大的精神才控制住了自己往酒店里走去的脚步,暗暗告诉自己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招呼着阿黎拐去了御都最大的一件绸缎坊。
这里的生意也是非常的好,半天才有一个学徒得了空闲过来招呼他们。青亭早已经挑好了一匹素色挑纹的绮罗,回头示意阿黎也挑一匹。阿黎听闻自己也有份,眉毛挑了一挑,有些讶然的神色,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青亭拉他过来,笑着说:“这可是卫国最大的布店了,你看你的衣服都破了,可不能丢了我裴府的面子。”说到“裴府”,再想想裴府就一个Boss一个光杆管家,青亭自己也忍不住觉得好笑。阿黎垂下了眼光,只是不语。青亭便不再劝他,自己帮他挑了淡蓝色的纹锦,让那学徒来量了二人身形,嘱咐尽快做好。到付账的时候,那学徒伶俐的拨了一通算盘,然后算出是二两一钱银子,又云今日谢春,零头折去云云。青亭拿起钱袋便要给钱,一直不曾出声的阿黎却上前一步,皱眉检视着布,沉声道:“你这店也忒黑了——这绮罗偷工减料了吧?”
那学徒脸一沉有点不高兴,手指把算盘一抓,职业化的笑容倒还在,只是顿时变得生硬,还算礼貌的说:“这位小公子说笑了,本店是百年老字号,享誉全城,向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且绮罗乃本店的招牌织物,织娘俱是卫国最手巧之人,何来偷工减料一说?”
阿黎冷冷的看着他,慢慢的说:“我问你,正品绮罗,分别是几经几纬?”这么专业的问题一出,不止是青亭,连那学徒也立刻呆住了,这时候恰好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走过来,学徒便立刻见了救星一般,将烫手的山芋丢了出去。
那中年人弯了弯腰,自我介绍是纺霞坊的管事,然后看了一眼阿黎手中的布,微一沉吟,答道:“绮罗乃素地织纹起花、经纬相异的织品,当是五十二经四十八纬,不知在下说的对否?”语气是讨教的语气,神情却自得得很。
阿黎颔首,微笑着道:“如此,可否请阁下一数经纬?”
青亭听得迷迷糊糊的,一看那管事当真弯腰拆了一丝绢数了起来,不由大为紧张;望向阿黎,却见他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时的他,透着自信和一种不容忽视的魄力,更显得丰神如玉,与初见时那满面狼狈的害羞少年,却判若两人了。
“四七、四八、四九……”那管事的脸色却越数越难看,而周围有好事的顾客也围将过来。“五十……”
那管事揉了揉眼睛,扯过一边的学徒,命令他再数一遍,果然还是只有五十支丝,并没有数出他盼望的五十二支来。管事的圆脸上沁出汗来。阿黎的微笑却始终未变。
“这个……小公子……”管事用眼神示意学徒去倒茶,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人群,无奈的对阿黎表示了妥协。阿黎倒没有得理不饶人,只是要求将二两银子减半,当是赔偿,于是青亭掏了一两银子就把两块缎子拿到手了,二人在管事松了一口气的目送中离开了纺霞坊。
正午时分,两人在靠江的一间叫凤仪楼的酒楼吃饭,大概是受不了期间青亭那□裸的崇拜的眼光,阿黎的脸又红了,头又低了下去,露出一段天鹅似优雅的颈脖。半晌才轻轻的说:“其实春天织出的绮罗,都不会有五十二支的。春天阴雨连绵,织坊又多闭塞,蚕丝势必染潮,潮而生涩,如果是五十二支将无法穿过机杼,自然不能成绢。所以织娘都会将纱支减去一二,以求顺利纺织。”说完发现青亭的眼睛已经因这番解释越发冒出崇拜的星星,连忙不自然的加了一句:“我有位亲戚是织娘,是她教我的。”
青亭绽开了一朵大大的笑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做得好!裴管家真是好样的~那么今天我们就可以加菜了,反正这一两银子是意外之财,我们没有理由不吃掉!”
于是叫了小二,气吞河山的点了满满一桌美食,然后陶然的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一扫而空。
阿黎依然吃得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用那墨玉般的眸子看着她埋头大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的'下一章'挺神奇的,所以试试'回复',没准回复后自动掉转到灰色的'下一章'没能带您去的下一章了……
咳咳,我这算诱骗读者留言么?
竹杖芒鞋轻胜马
林老婆子省亲回来了,每隔两日便会过来教青亭刺绣两个时辰,还会布置课后作业。青亭睡到日上三竿的好日子远去了,每日便是埋头刺绣,日子倒也过得飞快。学点女红本就是青亭一直的梦想,不过在那个世界里,人们太浮躁,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做这样烦琐的事情。现在倒好,凭空多了十年的青春出来,多的便是时间,好多昔日抱憾的梦想,可以一一慢慢做来了。
正在绣的是一副春江图,颜色极为繁复,光是那绿色,便有好几十种。青亭每次都怀疑林老婆子那昏花的老眼能否辨出这之中极细微的差别,可是看到老人家绣出来的样品时,又不得不拜服,真个栩栩如生,比起自己手底下一片打翻了颜料桶似的凌乱,简直是天壤之别。
每次这个时候,便会怀念从前和宿舍的同学坐在一起做十字绣的情形。那么粗糙简单的活计,当年的自己也做不完整,总被同学笑话,如今,她们若知道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舍得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来绣一副春景图,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又或者是,她们也会偶尔想起自己吗?
一走神,手指便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好在林老婆子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没有留意到她的狼狈,否则又逃不了一顿唠叨了。
林老婆子一走,青亭就把手上的活计给停了,伸着懒腰来到院里,发现阿黎正坐在院子里发呆。脸上满是迷惘,那是一种压抑的悲伤,因为这悲伤无处可倾泻,所以变成了一场浓雾,让人不知道从何处来,往何处去。那个瘦弱的少年,便是那样静静坐在阳光里,可是周身都是溺水者的绝望,都是寒冰。
青亭看得胸口一疼,飞快的走过去,魔爪抚上他白玉一般的脸颊,用力揉了两下,满意的看到少年狼狈的挣扎开,又是一脸红晕,那悲伤却被赶走,这才得意的笑了,指着书房说:“裴管家,备笔墨!今天我们要写诗歌。”
定风波
苏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青亭慢慢的念,阿黎慢慢的写。他的字极好,骨肉匀实,清瘦中自有一种傲气。
他搁下笔,又牢牢的看了半晌这一首《定风波》,皱眉不语。阿黎还在看那字,青亭已经舒身折了一枝杏枝,笑道:“这位苏轼可是我家乡了不得的人物,才气纵横,可命运多舛,但是他从未被命运打倒,真是了不得的人物。今日闲来无事,我便和你讲讲苏子的故事,怎样?”
阿黎点头。
于是青亭便将她记忆中那位竹杖芒鞋的东坡居士的故事娓娓道来。日头慢慢西沉,将二人影子拉得极长。
这是一个不见于历史书上的朝代,甚至,也许是一个异次元的时空。没有李白,没有苏东坡,没有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历史在经过秦汉之后,仿佛在某个点拐了一个弯,生生的偏离了时空的轨迹,斜着发展了下去,一样的朝代更迭、一样的兴衰代谢,发展到大歆年间,距汉末已经历时五百余年,大概相当于古时的唐朝。
二人聊得兴起,晚饭便在院子里用了,还喝了不少酒,青亭更是即兴唱了《明月几时有》,一边唱一边笑,一边却觉得有泪流了下来。自从坠落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尽兴的时候吧?只是大半年的时间,可是心情却苍老得仿佛过了大半辈子。
阿黎也渐渐褪了拘束,显露出少年活泼的本性来,歪着头认真听青亭唱歌,一边打着拍子,直到二人都不胜酒力,一个趴在石桌上,一个倒在杏树下,沉沉睡去。
半夜却听到砰的一声轻响。青亭茫然睁开眼,仿佛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什么动了一下,这时月光被浮云遮去,看不真切。青亭皱了皱眉,挣扎着爬起来,去石桌边摇阿黎:“阿黎……”阿黎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睁着一双朦胧的大眼,似在辨认青亭是谁,那眼神说要多萌就有多萌,青亭不自觉伸手去摸有没有流鼻血,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阿黎久等不到她说话,眼睛更朦胧了,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她。青亭仿佛听到了内心恶魔变身的声音,赶紧面色一整,言不由衷的做关怀状:“咳咳,外面风大,快回房睡觉!”好险,月夜果然好变身,酒后更是常乱性。
二人正摇摇晃晃的往各自的房间走,突然一声清清楚楚的呻吟声从墙角传了出来。青亭先站住了,阿黎也回了头,月光重新从云后探出头来,照着墙角一堆黑影。
花非花,雾非雾
阿黎将青亭拉到身后,示意她别过去,自己慢慢走过去,路过石桌时,拿了砚台在手里。
“青亭,是个人,好像受了重创。”阿黎俯下身去打算仔细查看。青亭连忙出声制止了他,自己拿过了立在一边的晾衣杆,远远的对着那人的身子捅了一通,发现除了戳得那人一声闷哼以外,并没有什么暴雨梨花针之类的弹出来,因此这才放心走近去看了。
是个一身黑衣的人,连脸上也蒙着黑布,露出在外的额头满是汗,估计挺痛。因为光线暗,看不出是伤在哪里。
青亭的心里开始了剧烈的思想斗争。管闲事是万恶之源……搞不好救了这一个,不等天亮他的仇家就将这院子围成了铁桶。想了半响,一狠心,对阿黎说:“你什么都没看到!现在,你抬他的头,我抬腿,咱们把这袋萝卜扔出去。做人不要贪便宜。”
阿黎愣了一下,乖乖的点了点头,手探入那人的腋下,配合着青亭把黑衣人抬了起来。
很重!青亭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觉得手上提着千斤重的东西,其实触手之处的脚踝,并没有多少肉感,仿佛是很清瘦的人所有……这么想着,往上一看去,立刻吓得全身僵住了。
那人醒了!睁着极幽暗极清洌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阿黎彼时正一只手费力提着他的上身,另一手探去开院门,突然发现了青亭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青亭这才如梦初醒,啊的叫了出来,“啪”就把手上的人扔了。又是一声闷哼,不过哼过之后彻底没有声息,估计是被摔晕了。
“阿黎你说怎么办。”青亭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人。
“就照你的意思办吧。”阿黎回答。
“……”
还是把那人留了下来。
青亭站在床头看着塌上依然沉睡不醒的人,考虑要不要去请个大夫,可是看他一身黑衣,典型的江湖人士的打扮,万一被人认出来是什么江洋大盗或者采花贼之类,那她和阿黎不是都得陪葬?
想到这里,决定把问一问当事人。于是走上前去摇他,看他没有反应,想了一想,伸手摸索着他面罩下的位置,去掐他人中;阿黎又拿了那个砚台,守在床头。
掐了半天,连青亭都感觉到某人快被掐肿了,那人还是没有动静,只是一双好看的剑眉越锁越紧,眉间皱出深深的“川”字来——似乎,他现在所遭受的痛苦,竟比那掐人中之酷刑,还要痛上百倍。
青亭犹记得自己就经历过这么一次。那是还在念中学的时候,因为贫血,突然晕倒在家里,那时候只觉得周围都是嗡嗡的声音,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