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画师-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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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迷糊中看到床沿上坐着个人,我心里一阵狂喜,是翔吗?我张嘴想叫,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眨了眨眼,才看清楚,床沿上坐着的人,却是四阿哥,他正背对着我,出神的望着床沿。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十三阿哥,正头发凌乱,胡子拉茬的伏在床沿上,沉沉的睡着。
我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四阿哥,慢慢的朝十三阿哥伸出了手,五指松开,缓缓的朝十三阿哥沉睡的脸上抚去,手指颤抖着,似乎是渴望已久却得不到补偿一般,压抑却又激动,却又在离十三阿哥的眉只有一寸远时,停了下来,手指微绻,停在了那里,半晌,叹了口气,呢喃道:“阿琳……阿琳……”。然后颓然的收回了手。
我心里敲着小鼓,砰砰乱跳着,发现了那个冷酷的人居然有不能见人的秘密,即让我兴奋,又让我觉得恐惧。闭上眼,只留一条小小的缝隙,偷看着那个冷酷却又孤单的背影。现在的他,很温柔,但是,他的温柔,却是给他的弟弟,十三阿哥的。四阿哥,是玻璃吗?阿琳是十三阿哥的小名吗?我脑子里乱乱的,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盛情难却
再次醒来,身体依旧酸软无力,熟悉的轱辘声传进耳朵里,看样子,队伍并没有因为我病了而耽搁下来,幸好!微微睁开眼,发现冬雪坐在矮凳上,头靠着我身上盖的被子,正呼呼的睡着呢。我手一动,她便醒了过来,一脸的欣喜。“安先生……你总算是活过来了……”然后笑脸立即变成了哭脸儿,喜极而泣,大约就是指的她这样儿吧。
只是,有这么严重吗?我不过是感冒了,身体虚弱导致昏迷而已,至于有生命危险吗?
“啊!呵呵,是活过来了,怎么,你不高兴吗?”我掀开被子,想起身,却浑身无力,冬雪红了眼眶,嘴噘得老高,赶紧过来扶住我,在我身后垫了个大枕头之后,才放我斜斜的靠上去,真是个温柔的丫头啊。“安先生……”冬雪低着头,听声音似乎很严肃,我恩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你不该救我的。”她说。
这话真让我哭笑不得,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含混的嗔怪道:“是是是,我不该救你,那要不要我再把你推回水里去呀?”不过我的胡闹政策似乎没起作用,冬雪依旧低着头,声音却哽咽颤抖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不过是一条贱命,若是你有个万一,我怎么……怎么对得起……”话没说完,居然开始哭了起来,头越发埋得低了,缩到肩膀里,看上去好不可怜。我本来一肚子火,很想大声的教育她人人平等的,但是想到她生活的时代和环境,心里又无比的同情和怜悯,再也鼓不起劲来教训她了。
我伸出手,按在她不停抽动的肩膀上,小声安慰着:“傻瓜,我是会水的,救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别说是你,就算是小猫小狗,我也会去救的。”但是在生理期除外,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冬雪听得我如是说,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神情迷惑的望着我。“可是,御医说,如果你再流血不止,就会有生命危险。”原来她哭得这么伤心,是怕我会翘辫子啊。记得以前有个OB的广告,一个非常强的女人,在生理期还要去游泳,我当时只觉得她有点强,现在才知道,那女人不只一点强,而是暴强。
我笑了笑,对冬雪道:“如果你再不去拿水来给我喝,我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哦。”冬雪站起身来,抹了把眼泪,然后一跺脚道:“对对对,瞧我糊涂得。”
喝过了水,冬雪又拿来了一碗热粥,也不知道她是温在哪里的,这会儿温度正好下嘴。我一边吃一边跟她闲聊着。“我睡了几天?”咽下一口粥后,我问。
这丫头,眼眶又红了,“三天了。”她说:“这三天,十三爷白天一直守在这里,他……”听她说起十三阿哥,我就想起了那一幕,那个背影,冷漠的,孤单的,温柔的,现在却记不真切了,恍然如梦,只余下那双半蜷的手,在我眼前晃呀晃的。
“安先生,安先生!”冬雪唤着我的名字,我居然在吃饭的时候走神儿了,“呃,我困了,让我再睡会好吗?”为了掩饰我的慌张,我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冬雪收了碗道:“恩,御医说你要多休息,十三爷才被皇上传了去,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爷若是知道你醒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我眯着眼,任她替我放下枕头,又替我盖好被子。表面上呼吸均匀,貌似沉睡,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不得片刻宁静。冬雪说,十三阿哥守了我三天。那么,那一幕,不是梦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明摆着的暧昧,也是真的咯。这可是爆炸性新闻呀,比戴妃离婚还八卦,可惜这年头没有娱记。
心里头正在偷偷的YY十三阿哥和四阿哥呢,就听见冬雪问安的声音,“十三爷,安先生刚吃过饭睡下,已经没大碍了。”“哦,好,你去忙你的,我在一旁守着就成。”十三阿哥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想起他那时趴在我床前,头发凌乱,胡子拉茬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又一阵愧疚。
十三阿哥的脚步声沉稳而缓慢,一步一步走到我床前。我的眼里一片湿热,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得含着泪睁开了眼。他大概没料到我会醒来,正颦眉注视着我,几许无奈,几许担忧,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去的眷恋。见到我睁开了眼,他慌忙别开脸,然后又笑着转了回来,欣喜而激动地说道:“呵,你醒了啊?是我吵醒你的吗?”
我没有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晶亮的眼睛里,还有一抹来不及掩饰的伤痛。“不,我没睡。”我沉声说道。十三阿哥收起了笑,坐到床前。头发似乎刚梳理过,一丝不苟的整齐,脸上的胡子也刮干净了,眼窝微微下陷,眉宇间的憔悴却如何也掩饰不下去,他握住我放在被子外的手,将身体伏了下来,把脸埋进我的手掌,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手心里。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十三阿哥压抑的低喃着,“我真怕,你那样睡着,会像我额娘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人,哎……我手指轻抚着他的脸,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
“那个叫作翔的人,是你的意中人吗?”十三阿哥依旧维持着那个把头埋在我手里的姿势,低声问着。我手指僵在了那里,人也怔住了。十三阿哥见我久久没有回答,抬起头来望向我,我涩涩的笑了,然后说了句最没用的废话:“什么呀,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十三阿哥定定的望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抓住我的手,叫的,却是那个人的名字。”
“是……是吗?”我垂下眼,不敢跟他对视,眼泪却自作主张的流了出来。一双温柔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替我擦去泪水,我闭上了眼,想籍此来关住倾闸而出的眼泪。“我的名字里,也有个祥字,我就当,你是在叫我吧。”十三阿哥缓缓的说着,“我的名字,叫胤祥,记住了吗?以后别只叫后面那个字了,咱们满文里,名字是不可以拆开来读的。”他的声音很轻快,但是他的手指覆在我面上,却在颤抖。
“胤祥。”我睁开眼,喊了一声。然后就看见,十三阿哥笑了。我将手覆在他停在我脸颊的手背上,温暖一阵阵沁入到了心里。但是,我却要亲手打破这份温暖:“他的名字,叫做金佑翔。”果然,十三阿哥手一抖,然后自我的脸和手之间抽了出去,淡淡的答了声“哦”之后,便转身欲走。
走到车门前时,他却背着我站定,十六岁的他,身形已经很挺拔了,此时,这样的背影,看上去却说不出的落寞。“我会一直等,等你忘了他。”他说,然后掀了帘子离去。
白月光
我醒来后的第二天,队伍就进入了大草原,当天傍晚就由蒙古的王公贵族宴请皇帝一行,我却依旧身体虚弱,没能参加。听冬雪说,场面非常热闹,有大型的歌舞表演还有勇士的搏击表演,看她一脸的陶醉,我就知道我错过了精彩。
晚餐是夏雨替我送来的,阿哥们都奉诏去了宴会那里,只剩我和夏雨二人在营帐里,若不是因为我还没恢复,大概夏雨也会过那边去凑热闹吧,虽然她没有半点抱怨,但是我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吃完饭早早就喊困了,把她赶出了营帐,这样一来,她大概还能去凑得到一点热闹的尾巴吧。
身体彻底恢复是在两天后了,刚好赶上为年轻人准备的篝火晚会,与会者全是满族和蒙古族的年轻人,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据说这是蒙古族的一种节日习俗,不过具体是什么节日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一长串的蒙语,意思就是好吃好喝好玩。
十三阿哥引着我入席,因为阿哥们这次出来都没带家眷,所以我们这边貌似阳胜阴衰,放眼望去,女子只用一只手就能数完,除我之外,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公主。蒙古族那边却是男女各半的,穿的衣服花花绿绿,真有少数民族聚会的感觉。
十三阿哥刚坐到我左边,眼看四阿哥要走到我右边来了,半路却杀出来个十四阿哥,一把拉过我右边的板凳,一点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我侧过头去瞪着他,希望能用这种杀人的目光赶走他,谁知道他对我粲然一笑,然后目光从上到下的在我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我胸部……我下意识的朝十三阿哥那边侧了一下身,转过头不再看他。
“看不出来,你这恶女人还挺有女人味的嘛。”十四阿哥凑到我耳边说道,如果他的目光不是那么讨厌的盯着我胸部,我会将那句话当成赞美。突地,我想起了那日救冬雪的时候,他把我从水里拉起来时,也是那样盯着我的胸部的,天哪,那时一定是走光走了个彻底。死小孩,我心里那个气呀。
“多谢十四爷赞美,可惜,十四爷年纪还小,还不够男人味,不然……”我转过头去,死死的瞪着十四阿哥,咬牙切齿的说。下一刻,十四阿哥笑得暧昧的一张脸立即绿了,漂亮的眼睛鼓了起来,眉毛一竖,紧接着脸就唰拉拉的红了,“你……你……”居然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不跟你这个老女人计较……”十四阿哥气鼓鼓的转过头去,恨恨的道,“又老又凶,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一旁的十三阿哥已经笑得要背过气去了,身后四阿哥也背过了身去,肩膀一阵抽动,看样子忍得也相当辛苦。其他的人,因为隔得远了,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望着我们,倒是八阿哥和九阿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这边。这下可好了,我跟十四阿哥,两个大红脸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他怎么了呢。
吃饭的时候,年轻人们便已经喝上了,桌子上酒杯碰来碰去,斯文的便有礼的低语,粗鲁的干脆扯开了脖子吼着,满语夹杂着蒙古语还有汉语,五句里面有四句我都听不懂。好在我左边一个十三阿哥,右边一个十四阿哥,再右边还有一个四阿哥,替我挡了不少来历不明的酒,我才得以顺利的吃完了这一餐。
喝了些酒将醉不醉的人,是最轻松也是最豪爽的,刚吃过饭,在一个蒙古王爷的号召之下,人们便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开起了……篝火晚会,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聚会,姑且就叫篝火晚会吧。那位王爷便出了个节目,很老套的,击鼓传球。
近百号人围在一起,偌大一个圈子,蒙古王爷的位置最大,面前有张桌子,桌子上摆了许多的酒坛子,在王爷身后,便是一面大鼓,一个蒙着眼睛的侍卫背对着圆圈,听王爷号令击鼓,自鼓点开始时传球,鼓点停住时,球在谁手里就该谁喝酒,一次三大碗,酒量不好的,可以用表演节目代替,但是同一个人不能表演同类型的节目,比如一场下来老唱歌,那是不行的。
真够刺激的,好久没参加这种比较单纯而热闹的游戏了,心里还是挺兴奋的。
敲鼓的侍卫身材魁梧,蒙古王爷一声令下,他便开始舞动着双臂,鼓点的节奏不是简单的嘣嘣声,而是一轻一重的点奏,很有节奏感,让人忍不住的想随着鼓点扭动。
鼓点停了,布球落在了一个蒙古姑娘手里,那姑娘……毫不含糊的喝了三大碗酒……真乃强人也。虽说是奶酒,度数跟葡萄酒差不多,但是也没见着谁喝葡萄酒这么喝法的呀,那么大三碗,足有普通的瓶子一满瓶。我在心里琢磨着,如果球到了我手里,我还是表演节目算了,总好过等会喝醉了,出洋相让人家看笑话的好。
一阵鼓点下来,拿到球的人,至少有一半是自动的就把酒喝了,还有一半便是表演各种的节目,唱歌的,拉什么琴的,吹草叶子的,总之就是一个少数民族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