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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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离婚?”
“楚楚,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想知道。”
“好吧!”他叹口气,说:“我和她是大学同学,曾经很相爱,大学毕业,我分到机关工作,她到中学教书。我们顺理成章就结婚了。那时候我们比较单纯,没有试婚这种做法。所以恋爱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了对方的小部分,一结婚,所有性格缺陷全都暴露出来。最初吵架,也是家务问题,她经常叫我洗碗扫地擦桌子,我不乐意,她就摔盆砸碗。她经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吵架,从白天吵到晚上,把陈芝麻烂绿豆的事都翻出来,历数我的种种不是。她还不让我睡觉,非要我把问题讲清楚。讲什么?她老问我,为什么不爱她又娶她?我很生气,我不爱她为什么娶她,真是无理取闹!她说既然爱她,为什么冷落她?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逼急了,我就说我不爱她,一点不爱她,我讨厌她。她就开始摔东西,半夜三更的,吵得楼下的邻居上来敲门。这么过了一年,我们就离婚了。”
“你有没有想过,问题在谁身上?”
“没有,我只是觉得女人很麻烦,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一结婚,就面目狰狞。”他笑了一下,说:“我们离婚以后,反倒成了朋友,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她现在的老公也是我们大学同学。他们有时候叫我一起打麻将,三缺一,每次都叫上一个单身女人,有点相亲的意思。每次都被我拒绝了,我结过一回婚,已经怕了。”
“她再婚以后过得怎么样?”
“你见过她,在医学院附属医院。”他说:“那天我开车回家,正好她抱着孩子去看病,打不到车子,我就送她去医院。当时你还误会了。”
我笑了一下,记得我当时非常同情那个女人,那么温柔贤淑的女人都留不住徐文清的心,我凭什么奢望天长地久?“你不觉得她现在很漂亮很温柔?”
“你是说她跟我在一起才面目狰狞?”
我笑笑,聪明人一点就透。“你知道女人为什么唠叨个没完吗?因为她觉得丈夫不关心她,她非常想引起丈夫的关注。我妈妈也经常唠叨,只不过我爸经常出车,她只能唠叨给我们听。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不唠叨,那是因为我受过折磨,痛恨唠叨。但不表示我的心里没有怨气。前段时间我老跟你吵架,吵得我都憎恨我自己,怎么那么凶悍低俗!”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结婚,我们之间就变了,以前我们相处得多好!”
“以前我们是露水夫妻,我从没想过和你结婚,所以我在你面前力求表现完美。我们从不吵架,不是我没有意见,而是我隐忍下来。在我们相处的生活中,你加的是清水,我加的是糖,因为比例合适,所以不甜不腻,你错以为生活就是这么完满。其实,我的糖快要用完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我和你结婚,我就会懈怠下来,我懒惰、小气、急躁的一面就会表现出来,我们会吵架。我积存了太久的苦,太多的酸,太多的委屈就会涌现出来,生活到那时候就会五味杂陈。我们相处得这样完美,人生有几个完美,我努力了那么久,我实在不想破坏这样的完美。所以,我不打算跟你结婚了。”
“楚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觉得我们还是相忘江湖的好!这样,我们回忆起对方的时候,永远都这么完美。”
“你就在我面前,我要的是你,我要回忆干什么?”
“对不起,我没有信心跟你相处下去。我喜欢我们现在的生活,每天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饭菜做得漂漂亮亮,吃饭后碗洗得干干净净。但是我一个人经营不下去了。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希望有人帮我扫地,我洗衣服的时候希望有人帮我晒衣服,我做菜累了希望有人帮我洗碗。哪怕他做得少,说点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也好。”
“楚楚,你给我点时间!”
“在我家里,什么家务都是我妈妈做,我爸爸回家就看报纸,酱油瓶倒也不扶一下。我每天看着我妈妈辛辛苦苦,我心里就想,我如果结婚,绝不允许我的男人袖手旁观。生活是两个人的,凭什么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维护?生活就是每天重复琐碎的过程,机械运动多了也会烦,更何况是恼人的家务!做家务唯一的动力就是为了那个爱我的男人,但如果那个男人把我当成奴隶,当成保姆,压根看不到我的辛苦,我如何感受得到他的爱?”
“楚楚,你知道,我没有把你当佣人,你知道的!”
“我每次看见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像大爷一样,我都忍不住想发脾气,只是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所以我忍住了。但是,如果我是你的妻子,我的脾气可能比任何女人都坏。我不想每天挑你的毛病过日子,你会觉得我比你前妻更恐怖,更难以忍受。到你忍受不了我而分手,不如现在各奔东西,彼此留点美好回忆。”
“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朽木不可雕?”
“不是,是因为你在我心中那么美好,我不忍心破坏我们之间的美好感觉。我宁愿另外找个人来跟我吵架,也不愿因为琐碎的事抹煞了往日的恩爱。你在我心中就像水晶一样,打碎了就没有了。我要放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对不起,我要把你藏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你不要我了?”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哀伤。
“我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但是,找一个做家务,又对我好的男人,我还是有信心的。生活就是在平淡中寻找感动,我不求天天有玫瑰花,如果有个男人下班给我带西兰花,我也许会更感动。爱情不一定惊天动地。花前月下,烛光晚餐,只能惊艳一时。就像狂风暴雨,往往打湿的只是地表,而润物无声的细雨,却能渗透地下。能够每天坚持洗碗的男人,更能滋润我的心田。”
“这些,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因为我没有资格。”
“爱情也需要资格?”
“是的,什么样的立场,说什么样的话。我只是一个情妇,就没有资格要求爱情。我爱你,这是我控制不了的事。但是,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向你索求。”
“楚楚,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是的,我想了好几天,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看着我,说:“楚楚,你真的觉得庞飞比我更适合你?”
我有点惊诧,就像被扇了一嘴巴。“我们的事,跟他无关。”
“你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我们有什么?”我有点生气。
“我看过你们发的短信,老公老婆好不亲热!”
我看着他,拼命忍住眼眶的泪水,但是,眼睛一眨,眼泪就哗啦啦流了下来,滚到下巴,坠落胸口。
“我的东西,我已经搬回宿舍了,剩下的,我没办法带走。请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处理一下。想扔也好,送人也罢,你看着办!”我站起来,从房间走出去。走在校园,我有些凄凉地想,我应该找他要三千块钱的遣散费,不然,我怎么履行与牛教授的赌约?
六十七、结局
大四上,我们开始实习。我本来想逃情回老家实习的,无奈期末情绪波动,临了,临了,考试两科不合格,不得不在开学初参加补考。为了迁就这个时间,我只好在系上的统一安排下,和部分同学一起,到G城Y区基层法院实习。另外一部分的同学,在Y区检察院。我被分配到刑事审判庭,每次看见班上的同学跟着检察官出庭公诉,就伸手向他们要好处,说不给好处我不定罪。其实我就是小小的书记员而已。
实习很忙,尤其是刑庭。我们办公室三位法官,组成一个合议庭。一天审四五六个案子,今天是你,明天是我,后天是他。就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法警从看守所提来嫌疑犯,被告戴着手铐脚镣往墙边一蹲,然后就开始审理。一开始,我目瞪口呆,审案子不是有专门的法庭吗?以前每次旁听,庭审过程都中规中矩,一丝不苟。怎么到了这里,一切都可以从简?法律规定,普通程序至少由一名审判长,两名审判员组成。但是,在这里,案子分配到每个法官的手里,不管是普通程序还是简易程序,都是一个法官单独完成,只不过在普通程序的判决书上写上三个人的名字而已。反正办公室也没有外人旁听,有时候审着审着,其他办公室的法官跑进来,主审法官还停下来跟他嘻笑怒骂一通。庭审过程中法官和公诉人随意接电话,把被告晾在一边,谁让他是被告呢,活该自找。这种案子办理多了,这个地方待久了,人逐渐麻木,什么憧憬都没有了。检察院和法院两家熟门熟路,不是重大案件,双方商量着就把案子判了。简易程序更简单,检察官不出席,法官还没审呢,判决书就出来了,就等着补一个过场而已。我们在学校学什么程序正义,实体正义,研究嫌疑人的沉默权,推崇疑罪从无,排除一切合理怀疑。好像法律多神圣!多崇高!对于法律的运用,稍不留神,就会草菅人命。我一直以为握有法律的剑柄的人,一定要心存善念,可是现实不是这样。
现实是每天都有罪案发生,惊天动地的少,都是一些芝麻绿豆。比如贩卖海洛因0。5克,盗窃一个手机被当场抓获,或者抢劫几百块钱。这类案件,法官基本不需要动脑筋,具体到一个个案件,就像流水作业,套上公式就完了。审案子是计件工作,法官基本工资加提成,像机器一样转个不停,哪里时间思考手中捏的是神圣的权力?
我们这些本科生,空有一肚子理想,到了法院,什么高调的理论都用不上,每天就是抄抄写写,活动活动筋骨,打扫卫生,给法官买早餐,当牛作马。我们办公室的林法官开玩笑说:“我使唤你是应该的,我也是后来媳妇熬成婆。”
办公室三个法官,两男一女,审判长姓严,年近半百,一脸严肃的样子。年轻一点的林法官,离婚单身,成天没个正经,当然也最好说话。女法官姓许,厉害精明,经常把我指使得团团转。他们谁都可以差遣我。而我又是完美主义者,不容自己有所懈怠,于是,我就被他们当毛驴一样使用。案子下来,我要把起诉状送到看守所,庭审的时候,我当书记员记录。审完了之后,我写判决书,交到打印室打印,校对,复印出来,盖法院公章和蓝章,填写执行通知书,送交看守所执行犯人的服刑问题。完了之后,我还得糊浆糊,钉卷宗。每天,我像一条狗一样回到学校,吃完饭上床睡觉,睡得像一头猪。
我们班的陶铃也分在刑庭,在我办公室的隔壁,有一天她对我说:“我发觉你太辛苦了。”
我就奇怪,同样是刑庭,怎么她就比我清闲?她说:“主要是你太聪明,我太笨了。”
我琢磨了半天,觉得是我太笨了才对。她们做事会惜力,我不会,我总想把事情快快做完,但是刑庭的事没完没了,一件事没做完,四五件就压上来了,做得越快,落到头上的事情越多。人家使八分力,我却把十二分力气使完了,所以有点不堪重负。不过累了好,每天睡得安稳,没空胡思乱想。杨爽还在上课,每次在校园遇到我,都要研究半天,大概搞不懂我的憔悴跟失恋有关,还是工作太累?我每次都打着呵欠,说:“好困,困死我了!”
“中午没休息?”
中午法院离学校太远,我都是在附近吃了饭,然后趴在办公室睡觉。有时候林法官不回家,就给我钱,让我买两份饭,他一份,我一份。熟悉以后,他开始问我私人问题。比如问我毕业后的去向。我说准备当家庭主妇。
“那你会做菜吗?”他问。
我说我有一本菜谱。
“你看起来玩世不恭,不过换了我也一样,做什么也于事无补时,我也会调侃自己。”他说:“现在本科生也不好找工作,尤其公检法,除非你有关系,否则进不去。”
他以为我做家庭主妇是调侃,其实这是我的理想。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做白领,比如做公司的法律顾问,让你办案子,跟法官搞好关系,你可能不行。”他说。
“这么快就看穿我了?”
“好歹比你大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