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之九江秋晓(古代,虐恋情深)作者:冷音-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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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听对方说得确实在理,凌冱羽虽仍未能完全释怀,却仍是一个颔首作出了应承:「既然如此,明儿个我就随连大哥一道去吧。只是你可得给我恶补一些礼仪规矩什么的,免得在细节上出了差错,徒然坏了大事。」
「嗯……这个部分晚上再连同谷内的建筑地势一道给你讲解吧。咱们先继续刚才的讨论。」
「好。」
连城前来拜会时,二人才就海青商肆近月来的商业活动和资金流向讨论到一半,眼下中断的因素没了,一切自然照旧进行。
只除了彼此已然拉近的距离和相互接触的肢体——一如这一个月来的每一回。
有那番全无预警遭袭的经历在前、流影谷正由西门阳「当家」的事实在后,对好不容易脱离险境的西门晔而言,妄图像以往那样继续利用流影谷的资源进行情报蒐集自然是十分冒险的事儿……也因此,同凌冱羽一同回到京城后,除了偶然遇着的连城和透过连城联系的西门暮云之外,他便未再同任何流影谷之人进行接触,而一应情报工作,也由往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自在便捷转为了彻底的自力更生。
现今他所关注的事情大抵有三项:一是流影谷内部的人员调动,从职位更迭到任务调派均包括在内;二则是流影谷与京中各组织势力的往来变化……留心这二者的目的,自是为了揪出那些个已随西门阳的上位而浮出水面的敌对势力,并由谷内的情况转变来推算四皇子一脉行动的时机——不论海天门打算让流影谷在夺嫡事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必然会在日常行动的安排上有所更动。而以西门晔对流影谷诸般事务的熟稔,瞧出这些异常自然再容易不过。在人力有限的情况下,由方便取得的情报和相应成果的方面下手,无疑是较为明智的打算。
至于他所关注的第三件事,便是海青商肆的产业分布和资金运作了——要想彻底铲除长年潜伏于暗中的海天门,作为其经济命脉的海青商肆自然是调查的重中之重。
流影谷内部的消息,理所当然由连城负责蒐集。这名耿直的汉子或许不是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但他在流影谷内人缘不错,能听到的闲言碎语自也不少——和明面上可能造假的调令指派相比,这些个掺杂着个人情绪的只言片语往往存在着更多真实。只要取得消息的人拥有足够的分析判断能力,自然有办法从中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而西门晔在这方面的能耐当然无庸置疑。
至于探查海青商肆的部分,则是由凌冱羽一肩挑起——青年并未主动与海青商肆的人进行接触试探,而是以日常闲谈为掩饰,对其货物进出与人员往来加以了解。西门晔负责指示相应的调查重点,凌冱羽则进行实际的接触和问讯……流影谷少谷主的洞察分析之能配上前行云寨三当家的过人亲和力,诸般情报自是手到擒来。
当然,能从这些管道获取的毕竟是外头的迹象,要想得到更进一步的细节和证据,仍是少不了一些个摸黑夜探、潜伏偷听之举的。而西门晔一方虽人力有限,却胜在平均实力高超——掌握了招意的凌冱羽也多少构得上一流顶峰——有心算无心下,只要不是傻傻地撞进海天门大本营去,爬爬屋顶,听听壁脚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西门晔虽缺乏类似的「经验」,但有凌冱羽这个潜迹匿踪的能手指点,连着几趟「夜访」下来,倒也逐渐有了几分手感、进行得有模有样起来。
二人入京落脚之后的生活,大抵便集中在这些个蒐集、分析情报的行动上。
以西门晔为主导,凌冱羽从旁辅助,彼此通力合作下,虽只一个月的光景,却已足以让他们掌握到了不少关于海天门和海青商肆势力分布的情报。
而这些,对即将展开的反击而言无疑是重中之重了——再没有那些个「家族」在背后掣肘暗算的西门晔,耀眼之处自然远非昔日那个为谎言所包覆着的「霍景」能及。
望着身旁眉尖微结、犹自思量这海青商肆金钱流向的男人,忆及这一个月来的忙碌和充实,凌冱羽只觉那曾一度给摧残殆尽的风发意气和踌躇之志已然再度充塞于胸,那份始终未能完全抛弃的仰慕和崇敬,亦化作了青年曾极力排拒否认的情思、彻底占据了他全副心神——
「冱羽?」
便在此际,熟悉的沉沉唤声响起,拉回了青年本已有些渺远的思绪。凌冱羽回神定睛,但见西门晔不知何时已将目光由书册上移了开,正半带探询半带关切地望着自己,眉眼间更是添上外人——便如连城——决计无法想象的温柔色彩……瞧着如此,青年心神一颤,一股就此靠入对方怀中的冲动蓦地升起,却又在片刻迟疑后、强逼着自己扭过头、别开了视线。
「抱歉,一时走了神……什么事?」
「……调查海天门的行动,就到此为止吧。」
见凌冱羽不愿多提,隐约猜到他心思的西门晔自也不便追问,轻轻颔首后道出了先前出言相唤的目的。
只是如此话语显然大大出乎了青年意料之外,一时不由得一阵错愕,原有些偏了的思绪也立时给拉回了正事上:
「为什么?一切不是进行得好好的么?怎么突然——」
「并非突然。先前我便以多少考虑过该适时抽身,只是今日终于下了决心吧。」
顿了顿,见青年神情间犹自一派困惑不解,西门晔遂于略一沉吟后,稍加组织了思绪,接续着开了口:
「这些日子以来之所以用那种四处探问的方式来调查,本身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如此手段,用上一时还可,时间一长却不免要露了形迹——眼下的对手可是对这些台面下的活动最为精擅的海天门,横竖相关的情报也已探的差不多了,自还是见好就收为上。」
「……话虽如此,可真正让你骤下决定的,还是令尊今日的传言吧?」
「真怀疑天下间究竟有什么事是我瞒得过你的。」
因对方的敏锐而回以了一个稍嫌曲折的称赞,向来以冷沉难测闻名的流影谷少谷主带着苦笑地一声叹息。
「我确实不清楚父亲的用意。但就如同你面对白冽予时的态度……对我而言,父亲的任何作为都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出于考验或其他目的而未曾直言而已……问题只在于我是否能把握到之间的关键。」
「而令尊在你我回京近一个月后才终于有所回应,还做出了要求我前去这样难以理解的要求,自然成了你眼里某种暗示的迹象。」
「正是。」
「原来如此。」
有了那么个生动且易于理解的类比在前,心有戚戚焉的凌冱羽自然很轻易地便接受了他的说词。
只是接受归接受,一想到这近一个月来让他颇有收获和成就感的工作便要就此告终,青年心下却仍不可免地起了几分失落和茫然——可这样的心绪,却旋又在意识到「情报工作终了」这样状况代表着什么后,化作了满心的振奋和冀盼。
「那么之后呢?」
原已别开的容颜再度转回,他眨了眨眼,对向男人的眸光灿如明星:「咱们既已获取到合用的情报,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行动的问题了吧?」
「不错……眼下须得担心的,便只有具体的行动细节了。流影谷的部分,父亲已经暗中收拢了那些个被西门阳排除异己的原核心子弟,届时只需我父子二人登高一呼,整个流影谷的归属自然是手到擒来。」
西门晔这番话听来似乎过于想当然耳了些,可见识过连城的那股子狂热劲后,凌冱羽对此却是再不会有分毫怀疑的……相较于此,更令他在意的,是西门晔演完「王者归来」后可能对整个局势造成的影响。
「这么说来,夺回流影谷之日,也就是正式发动对海天门的剿灭行动的日子了?毕竟,如此大的动静是断无可能瞒过海天门的。若因此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转移,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嗯。所以这部分的时机必须掐得十分准确,不能让海天门有足够的警觉和反应时间,却又得确保流影谷能在清剿海天门时起到足够的作用……毕竟是联合行动,这些部分还须得和碧风楼及擎云山庄方面讨论过才成。」
西门晔之所以提「碧风楼及擎云山庄」,而非「东方煜及白冽予」,自是因为至今依旧没能得着二人消息的缘故了——明白这点,听着的凌冱羽眸光一暗,原已升起的雀跃,亦随之转作了浓浓的忧虑。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虽因顾忌着海天门可能会派人监视白桦设于京中的据点而未敢与之联系,却单从江湖上沸沸扬扬的传言和挚友白炽予已被召回山庄这点便能瞧出事情的严重性……虽说经过西门晔分析后,他也不认为关清远会狠毒到对自个儿的外孙下杀手,可迟迟未能得着进一步消息的煎熬感,自是令青年怎么也无法释怀了。
思及那个他很幸运地未曾见过、大名却已如雷贯耳的绝世高手,以及双方彼此为敌的事实,青年双眉微蹙,而在片刻思量后、若有所思地开了口:
「师兄曾提过,海天门的兴衰存续全系于关清远一身。即使我们暂时拔除了海天门的势力,只要有此人在,就依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海青商肆』出现。也就是说,要想将海天门斩草除根,就得将此人也一并除去才——」
「但那是不可能的。」
青年的音声未完,便给一旁的西门晔略带无奈却又无比肯定的一句打了断,「能击败宗师的,只有宗师。可当今天下间,又有哪位宗师的实力能与关清远匹敌?」
「这……」
凌冱羽一瞬间本想说「魏云生」三字,可思及师祖根本不可能为了这些「小事」离谷后,自也只能试探性地语气一转:「那……联手合作呢?」
「你是说——」
「令尊、莫前辈、东方前辈,如果找得到人的话就再加上师父……四位宗师出手,就算打不赢,至少也能成功牵扯住他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问题就在于是否能顺利实行了。若有白冽予中介,事情想必会容易许多。」
会这么说,自是惦及自个儿那位劲敌某种程度上用「生猛」形容亦不为过的关系网之故了。只是他如此一提,却不免又牵动了凌冱羽本已给稍稍转移了的心思,清俊面容之上因而一阵消沉。
瞧着如此,西门晔心下一紧,而在片刻迟疑后,原先轻覆于青年背上的掌转而环过腰际,将那同样染着几分消沉气息的身子一把拥入了怀中。
「放心吧。」
他轻声道,叙述的音调是足以让连城惊掉下巴的温柔而平稳,更隐隐带着几分安定人心的力量:「兴许白冽予早已脱困,只是消息仍未传到而已……若是如此,只怕他此刻也正担心着你我也说不一定。」
「……嗯」
「且就像方才说的……具体的行动计画还须得同东、西二方讨论一番,不论商议的对象为何,作为联系人的你和合作方之一的我都是必然得亲身赴会的……如今既已将查探海天门之事告了个段落,启程南行便也是近几日的事了。届时,只要出了流影谷地界,你我没了那么多掣肘,自然可以放心联系擎云山庄、好生确认一下白冽予的状况了。」
「……也是」
知他说得在理,凌冱羽心境虽仍难以完全平复,情绪间的低落却已多少淡去了几分——只是这下忧思得缓,原先给分散了大半的注意,自也不可免地落到了某些他先前无暇留意的事情上头。
便如现下正环抱着周身的温暖。
早先二人藏身东郊之时,凌冱羽对西门晔的碰触便已十分没辙,如今彼此相处日长,己身心意又已在入京那日转趋明朗,自然更谈不上有何招架之力了——不说别的,单是先前彼此仍维持着相当距离之时,他想控制住就此上前靠入西门晔怀中的冲动便已十分不易,更遑论已然置身于对方臂膀间的此刻?感觉着那紧锁于腰间的力道、倾听着隔衣透来的稳实心音,凌冱羽虽依旧没能完全克服心障顺势抬臂回拥住对方,却也同样再没能升起分毫抗拒的心思。
此时、此刻,占据了他全副心神的,是与眷恋、仰慕同样深刻的沉醉。
——尽管这样的沉醉,完全是建立在以「合作」为借口、暂时搁下旧有仇怨的基础之上的。
——尽管他……一直有意无意地不让自己去深思那些。
静静倚靠在西门晔怀里、沉浸于这个被自己默认着排除于「轻薄」范围之外的拥抱中,不觉间,青年已然合上了双眸,原先静静搁放于身侧的掌,亦已稍抬着轻轻揪住了对方的衣衫。
——一个并非回拥,却蕴含着同样情思的举动。
明白这点,西门晔心口一热,双臂一紧,一瞬间有心想问问青年是否能惠赐一吻,却终还是在顾虑到对方的心境后,逼着自己压下了骤然涌升的渴望。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他好不容易才一路循序渐进至此,自不会允许己身因着一时情动而有自毁长城之举……横竖来日方长,行事自还是稳扎稳打些得好。
思及此,又自定了定神后,同样有些沉迷的流影谷少谷主才逼自己松开了这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