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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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瑶是大行家,一看就知道这“血光圣母”西门红看出自己厉害,竟把多半是留在最后施展的、压箱底的杀手绝学,颠倒为用,一开始便发了出来。
她虽然艺高,却不敢怠慢,在对方漫幂掌影、狂卷掌风之下,也自施展出一招轻易不用的得意绝学!这招得意绝学,是董夫人自创,名叫“九现瑶台”,用来防身御敌,委实太妙不过!西门红所发掌影由一化三,由三化九,转眼间幻为千百,向萧瑶漫空飞袭!但无论是真是幻,只要有一双掌影攻到萧瑶身前,便会奇巧无俦地也有一双掌影飞起接住!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虚招无声,实响九记!换句话说,西门红这三招九式,全被萧瑶挥掌硬接硬架!
西门红仇火焚心,加上又猜出对方是董夫人的义女“红衣昆仑”萧瑶,自然全力施为,不仅在招术上用出了最奇诡的手法,并在每一招、每一式间,都凝足了十一成的内劲!
如今,在掌式变化上未占上风,全被对方接住!
内劲方面又如何呢?
因为萧瑶未傲敌大意,接架间全以十一成左右的内力施为,故而在这一面,也仍是萧瑶略为显出优势!
声停,掌住,人影一分。
萧瑶气定神闲,宛若没事人一般,但西门红的胸前却在不停起伏!
萧瑶微微一笑,向西门红扬眉叫道:“西门红……”西门红接口喝道:“你少得意,再尝尝我这成名之物的厉害程度!”
说完,一拍腰下所悬的一只特制革囊,立时有血红的烟光从囊口喷射而出!
萧瑶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毒!
她一见这血红的烟光,便秀眉略皱,向后退了几步!
当空血光越来越浓!
萧瑶心中倒也有点略觉怙惙!
因为西门红号称“血光圣母”,由此得名,足见这霾空如血、浓得不见人影的红色光雾,不是蕴有奇毒,便是别具什么特殊厉害之处。
自己不知其奥妙所在,究应静观其变,抑或不再等待,立即攻击!
萧瑶心念电转之下,觉得自己在武学造诣方面既有胜过西门红的把握,还是静观其变,相机应付,来得稳妥一点!
萧瑶主意既定,又深恐血红光雾中蕴有奇异毒质,故而不肯过份靠近,脚下微滑,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血红光雾中突然发出“嘶嘶”的锐啸!
萧瑶因有主见,认为西门红由于“双重仇恨”,必对自己全力出手,一死相拼!
常言道:“蜂虿之毒,往往甚于螣蛇。”何况这位确实具有一流身手的“血光圣母”?她经过布置以后所发的“嘶嘶”锐啸,必非凡物,可以想见!
萧瑶为了持重,并不轻视对手,遂再度闪身,退出三丈多远,准备看清那“嘶嘶”锐啸究竟是什么东西以后,再定应付策略!
说来奇怪,那幂罩数丈方圆的一大团红色雾影中,虽闻“嘶嘶”锐啸,却不见有甚物件飞出?
萧瑶目光凝注,心中有点莫明其妙?
她暗忖,西门红适才所发,只闻声而不见形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看来这位“血光圣母”不愧“西川双妖”之名,着实有点妖里妖气!
念动之间,那团血红光雾似已渐淡。
萧瑶越发奇诧,不懂西门红弄的是什么蹊跷?
她边自双掌护胸,提防任何袭击,边自移步向前,高声叫道:“西门红,你有甚本领尽管施为,莫要这等鬼鬼祟祟,弄得人好不耐烦!”
萧瑶语音落后,雾影中并不答话。
萧瑶心中一动,又向前抢了两步,功力暗凝,对那浓度似乎越来越淡的雾影中,试探性地劈空击出一掌。
掌风排空卷荡,自然把那已薄的雾影吹得更保萧瑶目光凝注,这才发现雾影中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血光圣母”西门红的踪迹?
萧瑶心中恍然,不禁暗对那位“血光圣母”的狡猾知机,颇为佩服!
她悟出西门红是把所有功力完全放在一开始的三招九式之中,对自己全力一击!
那等凌厉的攻势,被自己用“九现瑶台”的身法予以接架拆解以后,西门红便知决无胜机,报仇之事既告绝望,则如何安然脱身,便成为当务之急!
于是,她便用那种血红光雾故弄玄虚,虚张声势!
自己过份持重,一退再退,西门红却倚仗红雾蔽目,身上衣服的色泽又是血红,遂一步一步的悄悄退后,绕过峰角逃之夭夭!
研判至此,敌情已明,萧瑶举袖猛拂,一阵罡风起处,把那些残余的红雾,驱散得干干净净!
红雾虽散,萧瑶胸中感慨却又丛生!
她不知“血光圣母”西门红此次逃走之后,是偃旗息鼓,从此安份?抑或还要兴风作浪,图雪今日之耻?
假如她能安份,从此回头,自己也一本得饶人处且饶人之旨,不会再作追究!
但若西门红兴风作浪,仍到处为害江湖,下次相逢,自己定必在一见面之下,便立下绝情加以剪除,不容她再弄狡狯!
这是感慨,感慨以后的却是惶惑!
因为“西川双妖”虽已一死一逃,但顾朗轩却人踪何在?
自己好不容易运用胆识暨言语技巧,从西门红口中骗她说出机密,又从万俟碧遗尸的衣扣之内寻得“夺魂芒”的独门解药,顾朗轩却突然失踪,不知被谁掳去?
假如他是被自己所猜测的“黑心鬼”李华掳走,则李华必报盟弟黄深、孔民之仇,顾朗轩必遭惨死!
假如他是被其他不相干的闲人掳走,又因顾明轩身中“夺魂芒”奇毒,非有独门解药不能救治,亦属毫无生望!
想来想去,不管从什么情况推断,顾朗轩都是决无幸理!
萧瑶对这位“紫竹书生”一往情深,不禁失声悲啼,连连顿足,玉颊上满布纵横泪渍!
就在这“红衣昆仑”心念如潮、柔肠寸折之际,突然“格登”一声!
这是弓弦响声,跟着便是“嘶”然箭矢破空声息!
萧瑶诧然抬头,面前寒光电闪!
她看得准,这一箭不是射向自己,是射向身左三四尺处!
故而,萧瑶闻言抬头,却业已稍微迟了片刻,只能闻声,不能见人,但萧瑶仍可断定这发箭之人藏在对壑高崖半腰的什么隐秘处所!
她注目搜索半晌,见发箭人不现踪迹,这才眼神略偏,向左侧方扫了一瞥!
适才凌空那箭,是射在她左侧方四尺处的一株大树干上。
箭虽寻常,但箭尾上却附着一条衣襟。
萧瑶伸手将那白衣襟取下,只见上面有焦木书写的字迹,写的是:“想救心中人,请来双树镇,于今日黄昏,酒馆一会。”
萧瑶看完字迹,不由在几已绝望的心情之中,又泛起了一丝希冀!
所谓“心中人”,显然指的是顾朗轩,难道冥冥中当真福善祸恶,吉人确有天相?
但这“天相”是怎样相法?射书者又系何等人物?仍然均是隐秘!
要想揭开这种隐秘,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准时前往“双树镇”的酒馆赴约!
好在萧瑶来时曾路过“双树镇”,知道离此不过二三十里路。
而这小小山镇之中,也只有一家“酒馆”。
二三十里路,在萧瑶来说,简直是视如无物。
故而她在申牌时分,便已赶到“双树镇”上那家小小酒馆之中。
因刚刚下过一阵疾雨,镇上居民又少,酒馆之中,遂别无其他酒客。
萧瑶选了张对着店门的桌位坐下,一面自斟自饮,一面双眉愁皱。
她皱眉之故,不是为了未曾见着要找之人,因一来时间还早,未近黄昏,二来他人既专程把自己约来,必然不会爽约。
萧瑶皱眉,是为了顾朗轩忧急,经过了这长时间,顾朗轩所中毒力若是发作,岂非性命危殆?
万一……
她眉头皱得更紧,酒馆门外影儿微晃,走进来一位酒客。
这人身上披了一大块油布,权充雨衣,几乎连整个脸面全给遮祝萧瑶认为此人八成就是自己所等之人,遂目光凝注,看他是不是走向自己?
谁知这人入店以后,虽走向自己,却在旁边另一桌上落坐,并把身上所披的油布脱下。
萧瑶起初略觉失望,但目光一注,便自扬眉叫道:“江湖中风萍偶聚,总是前缘,尊驾何不移席同饮?”
原来,那人除去身披油布,脸色青惨惨的,使萧瑶一望而知,他是在脸上戴有人皮面具。
果然,萧瑶语音才落,那人便起身走过,抱拳笑道:“老婆婆既加宠召,在下便不揣冒昧的了!”
萧瑶见他业已坐下,仍不提约会之事,只得旁敲侧击说道:“尊驾请随意饮用,我再命店家添酒添菜,如今天色不早,已近黄昏!”
那面色青惨之人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天色已将黄昏!”
萧瑶觉得对方有点装腔作势,不禁皱眉问道:“尊驾怎样称谓?”
那面色青惨之人含笑道:“在下姓王名恩,吴郑王之王,国恩家庆之恩,老婆婆的尊名上姓,怎样称呼?
萧瑶从这句“老婆婆”,突告恍然大悟!
自己适才与“血光圣母”西门红动手之际,是本来面目,如今在途中又恢复化装,莫非此人竟有所误会,不曾认出?
想到此处,遂不曾回答对方询问姓名之语,只是淡然说道:“王朋友,你的箭法不错,纵不能百步穿杨,也可以隔壑穿树!”
这两句话儿,把那自称“王恩”之人听得大吃一惊,向萧瑶投注过诧异的眼色?
萧瑶知道所料不误,遂口中微吟道:“光阴似箭催人老,朝起红颜夕白头!”
王恩闻言一惊,目注萧瑶,口中期期说道:“老……老婆婆,你你……莫非姓……姓萧……“萧瑶点头说道:“人是姓萧,地是酒馆,天是黄昏,王朋友有何见教?”
王恩又向萧瑶盯了两眼,缓缓问道:“萧……萧……萧……”他因想不出究应对萧瑶称以“萧姑娘”,或“萧老人家”?竟连连说了几个“萧”字!
萧瑶猜出他语音吞吐之故,低声说道:“叫我萧老人好了,此时再若改装,未免惊世骇俗!”
王恩点了点头,低低说道:“萧老人家是否要想知道那位‘紫竹书生’顾朗轩的下落?”
萧瑶心中关切,但却把表面神情尽量放得冷漠些,嗯了一声问道:“我顾朗轩兄现在何处?”
王恩笑道:“顾大侠是落在我一个朋友的掌握之中!”
萧瑶双眼一瞪,目中神光电射,森森逼人!
王恩摇手笑道:“萧姑……老人家不必动怒,在下早知道老人家神功盖世,若想杀我,王某引颈就戮,绝对不敢抗拒!”
萧瑶哂然道:“你不必害怕,我杀你则甚?……”王恩不等萧瑶话完,便即接口笑道:“对了,杀王恩微不足道,但若影响顾大侠的安全,却是抱憾终身之事,萧老人家是聪明绝顶的人物,绝不会出此下策!”
萧瑶怫然叱道:“少要对我威胁,我问你,你们知不知道顾朗轩身中‘夺魂芒’的奇毒?”
王恩笑道:“萧老人家放心,我们知道……”萧瑶怒道:“知道有什么用,那‘夺魂芒’是‘绿袍秀士’万俟碧的独门暗器,你们没有解药……”王恩接口说道:“有……有……我们有解药,萧老人家不必为顾大侠的安危担忧!”
萧瑶疑惑地向王恩看了一眼道:“少胡说,你们怎会藏有‘绿袍秀士’万俟碧的独门解药?”
王恩笑道:“萧老人家有所不知,我那朋友跟随‘西川双妖’多年,是‘绿袍秀士’万俟碧的心腹手下。”
萧瑶听他这样说话,方始有点相信,举杯饮了一口酒,目注王恩问道:“你们劫持我顾朗轩兄,用意何在?”
王恩微笑说道:“‘劫持’二字多么难听?我那朋友不知萧姑娘会寻得解药,因恐顾大侠毒发不救,才特意将他抱走,准备用独门解药加以疗治!”
萧瑶哼了一声,向王恩冷然问道:“你别说得好听,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放人?”
王恩笑吟吟地挟了一块牛肉,边吃边答道:“我那朋友突然想起有桩事儿要拜托萧老人家,又怕你不肯答应,只得冒犯一些,来个挟功以请!”
萧瑶冷笑说道:“你倒真擅词令,把‘挟人以胁’,改成了‘挟功以请’!”
王恩笑道:“随便老人家怎样看法,反正你只要对我那朋友所作要求能够办到,便包管还你一个鲜龙活跳的‘紫竹书生’顾大侠就是!”
萧瑶问道:“假若我不愿意答允你那朋友的要求,或是无法办得到呢?”
王恩道:“办不到么……”
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而代之以一阵极具阴森意味的“嘿嘿”怪笑!
这阵阴笑,自然比用言语答复更来得阴森刁狠!
萧瑶恨得银牙一挫,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向王恩叫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