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未了缘 作者:蓝道·华勒斯-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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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跟苏格兰贵族更换领地。”
坐在窗旁的伊莎贝公主猜想一定是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因为她的背部觉得好冷。她的心里千头万绪,感觉到血液里有千百万种感情在涌动着。年轻的女子,在她们的新婚之夜……她自己才刚刚经历过新婚之夜的百般无奈,她也学会同情那些与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女子。伊莎贝是年轻没错,甚至可能有一些天真,但是她已能体会年轻公主的心理应该与年轻穷女子的心理差不了多少。这个道理在以前她所受的教育里是讲不通的,但是她的经验,尤其是昨晚新婚之夜的经验告诉她,这点体会一定是对的。她甚至还更羡慕一般的平民女子,因为她们比较可以自由选择所爱的对象来结婚,然而如果刚才国王所提议的这个方案实行下去的话,将会毁掉多少爱情以及家庭呢?假如结婚的目的是为了,就如教会所教导的,繁衍子孙,那么赐给贵族平民女子的“初夜权”,等于是要为人父亲的永远在怀疑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不是亲生的。这种“初夜权”根本就是非常野蛮、不人道的!
还有,国王在想出这条律法之前,为什么一直看着她呢?
忽然间伊莎贝的心又冷了一次,长腿爱德华又望着她了。他正贪婪地望着她。她低下头,站了起来,离开那间会议室。11
爱德华王子和他全身都是肌肉的朋友彼得,正赤裸着上身,在他自己的宫殿里练习刺剑。他们一点也没注意到伊莎贝的敲门声或是她进入了刺剑练习室。她望着他们——他们比较像是在舞剑而非在刺剑。爱德华王子的剑掉了下来;剑掉下去时撞到光滑的地板,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他抬头时用眼睛瞪着他的太太,好像对她看到自己动作的不灵活有点生气。
“什么事?!”爱德华不耐烦的问。他的大嗓门就好像是遗传自他的父亲,也好像是在模仿长腿爱德华的音调及动作。不过其中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王子的音调里面藏着这样的讯息:“我还要难受多久?”而藏在国王的音调里面的讯息是:
“我还可以让你难受多久?”
“你要我在会议结束后来向你报告有关会议的结果。”公主说着。
“没错,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苏格兰。他想要——”
但是爱德华王子又开始和他的朋友斗剑了,两把剑碰撞的响声使公主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想再试试看。“他想要赐予——”
但是王子的剑又铿锵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王子冲向公主。“你给我闭嘴好吗?你这么絮聒,我如何专心呢?!”
“父王很想要你知道——”
“全是一些无聊的事情!他也要我学习战斗的,你就让我练习刺剑吧!”
有一下子,怒火在公主的双眼里燃烧着。在她离开前,她瞪了爱德华王子以及彼得一下。王子注意到了。
“站住,”王子喊着。
她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转身。
“你对彼得有意见吗?”爱德华王子问道。
他把彼得拉到他的身旁。公主还是没有转身。
“没有啊!我的大人,”她平静的说。
“转过身来。我说转过身来!”
公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转过身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王子正用他的鼻子爱抚着彼得的耳朵,而他裸露的前胸则与他的朋友强健的后背贴得紧紧的。两个流着汗水的男人正沉醉在性的兴奋中。
公主的眼睛颤抖着,但是她并没有将视线移开。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吧?”王子问。
“是的,我早就在想……我是令你厌恶的东西。是的,或许是的。请容我告退,我的大人。”
“好,你走吧!”王子说。
她尽量让自己镇静的走开,但是她的丈夫在背后喊着,“不要担心,我的夫人,我知道生下孩子来继承王位是我的责任。我向你保证,时机到的时候,我会……知道该怎么做。”
她离开时,轻轻地将门带上,里面留着她的先生以及她先生的爱人。12
在离伦敦很遥远的北方某处,佛斯湾以及克莱德河几乎将整个英伦岛切成两半。就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七个骑士在一条潮湿的路上奔驰着,他们的坐骑的马蹄快速地敲击在路面,溅起了一波波的污泥,把马的腰部以及骑士的腿部都溅湿了。他们的骑术好极了,有军人的职业水准;在这队骑士里,骑在中间的是一位几乎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孩。他的头发是黑褐色的,嘴唇上的短髭以及下巴上的胡须全部修得整整齐齐,有诺曼底贵族的风味。他的双肩宽阔,胸膛也因为常常挥舞着佩戴在腰间的宽刃长剑而极为厚实。套在他铠甲上的短上衣上面织有一个深红色的十字徽章,在他身边的一位骑士举着一面在风中招展的旗帜,是与十字徽章一样代表贵族的深红色标志。
他们骑进了苏格兰的首都爱丁堡。城里的街道变得比较拥挤,不过街上的农夫与商人都会退到街旁,让这一队骑士快速通过。到了上城堡的路上,因为上坡的幅度较大,他们所骑的马都显得有点吃力,但是刚才所提到的那位年轻男孩以脚上所穿的刺马钉往马的腹部一刺,他的马就飞快地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并且直接冲进了城堡。马蹄声在石头路上显得更大声了,再加上城堡守卫以长矛行礼的声音,布鲁斯的第十七世伯爵劳勃就这样到达了。
城堡中央的一个会议室的大桌旁聚集了二十四位支持布鲁斯继承苏格兰空悬的王位的贵族。当劳勃·布鲁斯大步地走进来(身上仍然穿着溅有污泥的战服),所有的贵族马上站起来,对劳勃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礼。劳勃挥手致意,然后在中央席位坐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就座。年轻的劳勃先向一位头发微秃名字为克雷格的长者点了点头,然后再向一位同样身着战服的年轻贵族墨内点头致意。
老克雷格不仅是这个会议的首脑,也是布鲁斯的父亲的长期战友。他马上开口说话。“小劳勃,我们因为你的到来深感荣幸。你父亲好吗?”
“他扭伤了脚,所以无法前来,但是他要我向各位问好。”劳勃的目光绕了全桌一次,以示对每一位贵族的尊重。然后劳勃照着他以往的行事风格,马上进入了主题。“家父听说‘长腿’已经赐予贵族们‘初夜权’。”
“他分明是想要争取更多贵族对他的认同,”克雷格说道。
墨内虽然不如年轻的布鲁斯英俊,但是他身材适中,肤色黝黑健康。他先前就急着想赶快见到劳勃·布鲁斯,现在他终于可以把心中积存已久的不平之气渲泄给好友劳勃听了。“贝里欧那一伙人也已经宣布支持‘长腿’的‘初夜权’政策,一副对‘长腿’逢迎拍马的样子,以便使‘长腿’支持他们夺取苏格兰王位!”
墨内的话激起了一阵恨意,就像一道闪电立即带来一场豪雨一样。自从上一位国王亚力山大崩殂,以及还是婴儿的王位继承人挪威公主被谋杀后,贵族间互相争夺王位的现象变得愈来愈丑陋。各式各样的联盟一个一个的成立,也随时一个一个的解散。会议的召开往往演变成贵族间的互相叫骂,表兄弟以及亲兄弟之间的相互残杀时常可以听到。到最后,这些苏格兰贵族分裂成两大阵营,分别由贝里欧以及布鲁斯所领导。
大部分的苏格兰贵族以及平民似乎都比较支持布鲁斯部族;他们比较英勇善战,也比较凶狠无情,而住在苏格兰高地的部落比较喜欢这种以行动解决一切的风格。不过无庸置疑的,布鲁斯部族的“行动”大部分是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他们经常出兵镇压苏格兰低地的部落暴动,来取得英格兰的长腿爱德华的回报。即使是如此,苏格兰高地的部落还是很高兴布鲁斯出兵低地,因为高地的部落与低地的部落是世仇,他们经常洗劫对方的财产。苏格兰高地的部落不喜欢与英格兰结为盟友,但是他们不介意布鲁斯与英格兰结盟。在他们的眼里,布鲁斯向英格兰所伸出的友好之手,是要把英格兰人拉近一点,再给他们一顿毒打。
有好几次布鲁斯部族的人被英格兰人抓走,不过每次当长腿爱德华的边界遭受苏格兰低地的人掠夺时,长腿就会把布鲁斯部族的人放回去,让他们去统治低地的部落。
苏格兰的另一个大家族是贝里欧家族,他们虽然也常令长腿爱德华头痛,但是他们比较喜欢以外交来解决问题。长腿爱德华了解他们的特色,于是支持约翰·贝里欧登上苏格兰的王位。因为有长腿爱德华的支持——他对反对的人施以威胁,赞成的人给予奖赏——促使一大部分的苏格兰贵族加入贝里欧的阵营,并且拥护贝里欧登基。然而贝里欧一登基后不久,长腿爱德华便要求贝里欧到英格兰向他朝拜,并且向天下宣布苏格兰是英格兰的属国。贝里欧拒绝了长腿的要求,因为他如果这么做,就不像一位国王了。长腿于是派兵攻入贝里欧的城堡,将他掳回英格兰囚禁起来。贝里欧只好在狱中宣布他愿意成为英格兰国王的臣下;英格兰国王接受了他的宣布,但是还是不放贝里欧回苏格兰去。
因此现在苏格兰分裂得更厉害了。虽然有一些苏格兰人在哀悼他们的国王被囚禁起来,但是其他的人则不认为贝里欧是苏格兰国王,并且正在寻找新的国王。苏格兰人打着苏格兰人,长腿现在可高兴了,因为苏格兰人没有时间来侵扰英格兰了。
当劳勃·布鲁斯现在正在爱丁堡的城堡里与贵族们会面的时候,苏格兰贵族的血液里对英格兰的恨意与愤怒正汹涌至最高点,而且正被生动地表达出来。布鲁斯让贵族们尽情地发泄;这样一来,当他们发泄得差不多时,就比较好领导了。
最后墨内终于引导大家谈到今天所要讨论的重点。“假如我们现在攻打英格兰,一定会获得平民的支持。”
劳勃把他早就预备好的策略讲出来给贵族们听。“家父认为时机尚未成熟。他说我们目前最好暂时让长腿弄不清我们的用意。”小布鲁斯注视着墨内,而墨内从布鲁斯的眼神里知道,布鲁斯自己也是想要立即跟长腿开打。不过由于布鲁斯的父亲以老谋深算闻名于世,所以大家也不便不听信老布鲁斯的劝告。
“很好的策略,”克雷格宣布着,就此结束了这个会议。
随后这些结盟贵族便三两成群的走出会议室,互相谈着土地的丰收,城堡的扩建,或是马种的改良等事情。小布鲁斯跟着贵族们一起走出去,答应代他们向他的父亲致意。
布鲁斯在上马回家之前,找到一个机会和墨内单独相处。墨内棕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当他握着布鲁斯的手时,布鲁斯感觉到他的手强而有力,同时提醒了布鲁斯,他的这位朋友是一位很有志气的男子,而且等战争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墨内把头靠过去,凑着布鲁斯的耳朵,轻声说着,“这种外交把戏只有老年人才喜欢用。”
劳勃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因为他不想要其他的贵族知道他们在耳语着正经事,这个动作在贵族聚集的地方是一种忌讳。他跳上马,等着墨内的骑兵队——这支队伍也是全苏格兰数一数二的,然后两支队伍就一起肩并肩的骑出爱丁堡。在他们分手的地方,布鲁斯对墨内说,“再忍一会儿,我们的日子快要到来了。”13
离王城爱丁堡不到一天的行程,有一个村落叫做莱纳克村。这个村落虽然离爱丁堡不远,但是整个气氛与爱丁堡完全不一样。在莱纳克村里,放眼看到的都是红泥街道与石砌的房屋,屋顶是茅草铺盖的,空气中时常飘浮着泥炭燃烧着的气味。这个村落主要的功能是充当农夫的一个庆典时的市集。就在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市集在村落边缘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上举行。横笛如鸟鸣般地吹奏着悦耳的旋律,音符在空中盘旋着;头上戴着花环的年轻少女跟着音乐又唱又跳;孩童们也高兴得互相追逐;老人们则会心地微笑。许多农夫运进了一车车新鲜的面包及芝士;村民们也带着一桶桶的啤酒以及一串串的醺鱼来参加这个市集。
然而这些欢乐的情景旁边有一队英格兰士兵在监视着。其中有一些是身上有许多伤痕的战场老兵,另外一些则是脸上长着青春痘的毛头小子。这些毛头小子小时候在英格兰时,就被大人们告知,苏格兰人跟野兽没什么两样。他们也知道甚至一千年以前当罗马人进攻英伦岛的时候,也决定不去招惹苏格兰人,因为罗马人听说苏格兰人上战场时,全身都赤裸着,并且漆成蓝色,也听说他们会以死尸来筑起防御工事。这是一个无法被征服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