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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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吕公著赠谥,仆倒墓碑。贬吕大防为秘书监,刘挚为光禄卿,苏辙为少府监,
并分司南京。于是命蔡卞重修《神宗实录》,力翻前案。前史官范祖禹,以及黄庭
坚、赵彦若并坐诋诬降官,安置永、丰、黔三州。吕大防因曾监修《神宗实录》,
连坐徙安州居住。范纯仁奏请释还吕大防,章惇大怒,将范纯仁贬知随州。此时朝
中,忠良去尽,当权执政的都是些奸人小丑了。
从来小人聚做一起,无风也要掀三个浪的,所以而今章惇、蔡京、章商英等当
国,朝里的政事弄得日糟了。
恰巧适有一桩事,又给章惇、蔡京一个行奸使坏的机会。
什么事呢?原来哲宗刚在青春的时期,又生成个好色坯子,朝中又没有一个贤
良的臣子劝谏他,不免便日习于荒淫。孟后虽然有色,但是却坏在有德,遇着哲宗
要做不合理的事情,她即要谏阻一回,所以哲宗虽然很是爱她的色,同时却又憎恶
着她;日复一日,他两个情爱上的裂痕,愈弄愈不能融洽了。碰着宫里有个刘婕妤,
乃是天生成的狐媚子。她的姿色虽不及孟后,但是她一味喜修饰,能淫浪,不讲德
行,便引得哲宗把她爱得什么稀世宝贝似的,反以为她的姿色要好过孟后了。刘婕
妤恃宠成娇,便异常轻视孟后。孟后性本和淑,又能包容,一点儿也不计较她。不
过中宫的一班宫女内监却很瞧不过,十分气不忿,想要弄着她丢个脸儿给大家看。
冬至节那日,孟后领着一众嫔妃至隆祐宫,朝谒向太后。时候还早,向太后尚未御
殿,大众于殿右静候着。孟后坐的一张椅,是朱髹金饰的,刘婕好便也想要坐一张
与她同样的。内侍郝随窥知刘婕妤的微意,便另拿一张与孟后同样的给她坐了。中
宫的从者见于,不胜其忿,因传唱道:“皇太后出来了!”孟后听得,忙着起立。
刘婕妤与诸嫔妃也一齐起立,待了片时,不见向太后出来,孟后乃复坐下,众人亦
随着一同坐下。刘婕妤当然亦跟着坐下,只听“咕冬”一声,竟然跌倒地上。原来
她坐的那张椅,在她起立时,便有人把它暗暗撤去了,她还没有知道,竟大模大样
地坐了下去,所以便坐了个空,跌在地上。当下众嫔妃见了,不觉嗤然一笑。刘婕
妤羞得满脸紫涨,不由得心中大愤,也不复朝向太后了,便哭着回宫而去,向哲宗
撒娇撒痴,说是皇后欺她。哲宗只得好言安慰了一番,心里不由得越恨孟后。一会
哲宗出去了,郝随便谓刘婕妤道:“这个不必着恼的,有着恼的工夫,不如想个法
儿出来,把她那个皇后位子弄过来,不万事都了了吗?”刘婕妤道:“有什么法儿
想呢?”郝随道:“法儿要看机会来,遇着什么机会就想什么法儿。且莫着急,包
在奴婢身上,把个皇后位子夺过来便了!”刘婕好听了,变嗔为喜道:“要是达到
目的,不吝重赏!”这正是:只因一跌成嫌隙,惹得群奸构祸端。
要知郝随想出什么法儿来扳倒孟后,刘婕妤毕竟能够达到做皇后的目的么?下
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郝总管相府定奸谋 梁押班公堂铸冤狱
郝随便出宫来,去见章惇商议。章惇素知郝随是刘婕妤跟前头一个宠臣,刘婕
妤多少事是郝随提着;刘婕妤又是哲宗跟前第一个宠妃,哲宗多少事又是刘婕妤提
着,当下听报郝随到府,哪肯怠慢他,连忙很恭敬地接入,让到书房里请坐献茶。
献了茶,章惇未开言,先堆笑,然后问道:“总管多时不曾光降了,想是勤劳
得很?”郝随道:“倒也闲着。只为相公为国忧勤,匆匆无须臾的空闲,咱家无事
不敢冒造,扰搅相公清神。”章惇笑道:“好说,好说。总管肯垂教时,就是一日
来一百遍,老夫敢惮烦吗?毕竟是总管不肯垂教是真!”郝随笑道:“得哪,得哪,
别客套了。正是有一事奉商,要多多借重!”
章惇道:“岂敢,什么事呢?”郝随举目四下瞧了瞧道:“这里可作深谈么?”
章惇道:“可以。这个书房,原是个机密的所在。总管今日到来,老夫就想着当有
要事见教,所以特请到这里。”郝随又笑道:“人说相公知机,果然名不虚传!”
章惇亦复笑道:“总管又来了!”即问道:“总管到底有什么事呢?”郝随登时庄
严其色,郑重其辞道:“相公要想巩固权位呢?还是想丢了这个好官儿呢?”章惇
听了,吃了一惊,忙问道:“有人弹劾老夫来着吗?”郝随道:“不是。”章惇又
问道:“然则皇上将要罪责老夫吗?”郝随道:“亦不是。相公勿要乱猜,待咱家
慢慢地告诉出来。为而今有桩要紧的事,是要相公从旁帮个忙儿,到时候在万岁爷
驾前说两句有力量的话,那么上面有的是富贵,相公益发官上加官,爵上加爵,这
便是巩固权位的办法。如果相公要反对,阻扰这桩事情,为先除碍疑起见,定必先
去异议的人,首先就要撵了相公,这便是丢官的办法。在这两个办法上,请相公先
抉择一个,咱家好讲说这事情究竟。”章惇心里暗想:听他说来,这桩事来头不小,
是桩什么事呢?要是不答应,我这个官是丢定了,要是答应着,不晓得做到做不到
呢?不由意下踌躇,迟迟未敢置答。郝随不乐道:“迟疑什么呢?相公不愿意做,
尽管不答应!不过咱家在相公面上的情是尽过了,日后可别怪咱家没有给相公留情
面!”说着,便起身要走。章惇拦住陪笑道:“总管请坐,请坐。总管瞧得起老夫,
特意来替老夫设法,就是天大的事情,老夫也当勉为其难的,焉有不答应之理?”
郝随才喜悦道:“是呀!咱家知道相公是个知机的,这点儿事情一准肯办,断不会
眼瞧着大富贵给人家取去,自己倒丢了官来得罪人。适才咱家不过是给相公闹个玩
笑儿,相公不必介怀!而今咱家把这事情原本告诉相公知道;不然,这么给相公一
个闷葫芦,叫相公怎么办呢!”于是就把刘婕妤怎样与皇后不和,皇上怎样宠信刘
婕妤而厌恶皇后,而今要怎样设法把皇后挤倒而扶植刘婕妤作皇后,如此这般说了
个详细,最后又道:“等到这事做好了,那么内外联络一气,相公要办什么事都有
了靠山,岂不是相公的权位越发巩固了吗?从实际上讲起来,相公帮着做成功这事
情,倒不是帮别人,正是帮着自己咧!”章惇正想交通宫掖,好巩固权位,而今听
到这等一桩事情,恰中心怀,连声答应道:“当得效力,当得效力。”郝随道:
“好!如此咱家便在里面布置了,但相公千万不可失约!”章惇道:“君子一言,
岂能失约!”郝随十分满意,即行告辞。章惇留住道:“总管难得出来,老夫已备
下薄酒,且请赏饮几杯儿去。”唤家丁道:“快摆酒肴来!”好势派,一声呼唤,
只见二三十个华冠美服的家丁,七手八脚,调拨桌椅,安设杯箸,端上酒肴,一一
停当。
章惇遂请郝随入席,郝随客气了两句,就老实不客气了,入席坐下。郝随一看,
这一席酒肴,竟是极水陆珍奇之盛,就拿皇宫的御膳来比,还怕及不上这个,不由
地叹道:“相公何必这等费事呢!”章惇笑道:“不算什么。因为有好些东西,须
是要早两日治办的,一时整治不及,所以只得这两样,实在简慢得很!”说着,亲
自执壶劝酒。三杯以后,章惇又顾左右传歌姬舞女当筵呈献新歌艳舞,以助酒兴。
郝随大乐,直饮到尽醉而别。自是郝随替刘婕妤联结好了章惇,便在宫里布散心腹,
专伺孟后的错处。
一日,孟后的女儿福庆公主病着,多方医治,总不见好,孟后十分着急,镇日
愁锁双眉。盂后有个姐姐,稍为懂得点医理,每逢孟后有疾,总是她进宫来医治,
当时药到病除。至是孟后又命内监召她来诊视福庆公主,谁知她这回也不能得心应
手了,投下药去,依然无起色,终是妇人们免不了迷信鬼神,她见药石无功,便想
用符水治疗,竟走去求了逆家符水带进宫中。孟后见了大惊道:“姐姐难道不晓得
宫禁森严,与外间不同?这种符水好带进宫来吗?倘被奸人藉端播弄,这祸事就不
小了!”忙命左右把它收藏起来。等到哲宗回宫,孟后就把这事从实奏白哲宗,命
左右取出符水来给哲宗看过,把符当面烧毁了,把水亦当面泼倒了。哲宗此时却很
明白,谓孟后道:“这个乃是人情之常,不足怪的。”这事在孟后实在已经表明心
迹,毫无他意。郝随听得,就得了好题目,捏造种种危言,弄得宫中纷纷议论。不
久,又有孟后的养母燕夫人与女尼法端、供奉官王坚,经孟后祷祠禳福。那郝随打
听明白,即去奏报哲宗,说是宫中厌魅,难保不生内变,不可不严格拿问。是时哲
宗方与刘婕妤在后苑饮酒。刘婕奸亦插口奏道:“实在事出有因,陛下须要赶紧命
皇城司捕治,少缓恐怕就要作乱的!”从来宠妃的说话,比什么祖宗的训令还要重
大些;祖宗的训令有时可以不遵,宠妃的说话万不能违背的。而今哲宗听了刘婕妤
的奏语,独肯不听吗?即传旨命内侍押班梁从政与皇城司苏珪,着即捕拿彻底究治。
梁从政、苏珪领旨,立行带领卫士,逮捕下宫的宦官宫妾三十人,带回皇城司待质。
郝随一面通知章惇,一面往见梁从政。梁从政接着问道:“总管有什么吩咐?
敢是要给什么人说个情么?哈!哈!哈!
在他人面前,咱家是公事公办,在总管面前,咱家格外谅情,好吗?“郝随笑
道:”承押班赏脸儿,咱家也是知恩必报。可是咱家此来不为说情儿,另有大事奉
托押班,将来事成之后,押班定当禄位高升!咱家先给押班作个贺儿。“说着,就
给梁从政行了个大礼。梁从政最是个好奉承的,见郝随这等,乐得他什么似的,笑
着道:”哈!哈!哈!总管这是闹什么呢?事情还没有说出来,就是这么糊里糊涂
道贺咱家,晓得咱家这没能为儿的,可能给总管办得到办不到呢?“郝随道:”押
班要是肯赏脸儿办,什么事办不到呢?“把个大拇指一伸道:”这宫里有能为的,
咱家瞧着,只有押班是头一个啦!“梁从政越发乐了,笑道:”好哪,好哪。总管
别只说闲话儿了,且说究竟是桩什么事儿,咱家尽力给总管办就是了。“郝随道:”
不过是桩小大事儿,押班办起来是不费吹风之力的。可也不是咱家的事。“便附耳
与梁从政说明原委,务要他把那三十个宦官、宫妾苦打成招,扳倒孟后,拥助刘婕
妤立位。告诉完了,又笑道:”这一成功,押班岂不是个大功臣吗?那么押班要做
什么事都得大助力了!“梁从政一想,果然于自己权利上大有益处,即应允道:”
总管来吩咐,咱家敢不尽心吗?总管只去措置别方面的事,咱家这里稳保成功的!
“郝随便告辞道:”借重!
借重!专听佳音了!“梁从政道:”放心!少刻再会!“二人遂笑着分开,各
干各的去了。
外面章惇即把苏珪召到府中,如此如此指使他做。苏珪连声道:“相公放心!
相公放心!卑职必不误事的!”就辞出相府来,会了梁从政,二人又商议了一会,
才坐堂审问这些逮捕的宦官宫妾。梁从政问道:“中宫厌魅谋乱,是怎么一个情由?
快一齐从实招来!“三十个宦官宫妾,一个个上了手铐脚镣,跪在堂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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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梁从政、苏珪坐在堂上,这个威势,就是两个阎王,越显得这座皇城司大堂,
阴气森森。梁从政问了一声,见众人不答话,又问道:”你们都是哑子吗?怎么都
不答话呢?“接着把惊堂一拍道:”招呀!“
众人还是流着眼泪,不开口答话。梁从政大怒道:“胆大!不招吗?一齐掌嘴
三十!”那些卫士答应一声,劈劈拍拍就一个一个掌起嘴来。可怜那些宦官宫妾,
在皇宫里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等苦打,当下一片声响,就听得一片声哭。
梁从政又问道:“有招吗?”众人依然不开口答话,只是哭泣着,梁从政越发怒了,
大喝道:“还不招吗?给你一齐夹拶起来!”
卫士炸雷似地答应道:“嗄!”把无数夹棍拶子往堂上一摔,惊魂动魄价响。
梁从政又催着道:“招呀!招呀!免得皮肉儿受苦啦!”众人只不开口。梁从政把
惊堂连连拍道:“夹!夹!
夹!“卫士上前一一夹拶。只听得”哎哟“”哎哟“,杀猪般地乱叫。夹拶了
半天,梁从政叫住刑,问道:”有招吗?“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