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秋山夕阳红-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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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裢以来,洪步云对待柳凤薇虽是相敬如宾,但洪步云在家时分外阴沉冰冷,似有隐衷郁结於胸,问他也不说,近半年来,一变孤独不近人情,夫妻之间时起勃奚。
柳凤薇伤感所托非人,只得寄情山水,藉遣愁怀。
老者乃洪府所聘武师龙如飞,出身括苍,以七十二式神龙鞭法扬威江南,少妇与稚子乃龙如飞甥媳徐菁及孙甥何小雄,特地邀他母子同行陪伴柳凤薇,以免寂寥。
柳凤薇说完忽然凄怨出声长叹。
徐菁柳眉一皱,笑道:“薇妹何事长叹。”
柳凤薇黯然道:“小妹不知为何加此,出京以来,只觉眼皮常跳,不知是吉是凶?”
龙如飞哈哈大笑道:“夫人方才还责老朽不是,如今夫人也伤感起来了,人生自有命运安排,得过且过,夫人後福无穷,不似老朽老来孤独,有什么想不开。”
柳凤薇幽怨说道:“我的心事,大叔难道不知麽?”
龙如飞不禁默然。
此时湖心忽现出,一叶扁舟,箭驶而来,行行近了,只见船首卓立一白衣少年,负手凝
“十里丹枫红欲醉
凄怨箫声不忍听
载酒穿荷何须宁
直教明月下西冷。”
歌声铿锵,可扣金石。
龙如飞不禁一怔,两道炯然神光逼射在那只小舟上。
小舟行驶正速,转眼一掠而过,但龙如飞却将白衣少年形貌摄入眼帘。
只只这少年气宇非凡,鸢肩蜂胶,人如玉树临风俊美如玉中显露出粗犷豪放神态,尤其两眼英华内蕴,分明是一内外双修,身负过人武学的後起英杰。
那艘小舟向平湖秋月驶去。
柳凤薇那只游艇亦是缓缓往平湖秋月荡去。
舟抵岸际,柳凤薇弃舟离岸迳步亭中。
“平湖秋月”为西湖胜景之一,三面临水,後接孤山,画槛曲栏,直抱波际,小坐其间,湖光山色,一览无遗。
龙如飞见亭中阒无一人,不禁心中暗疑道:“这白衣少年小舟明明见得是向此处驶来,为何不见?”
他因为白衣少年舟身擦掠之际,少年竟冲他展齿一笑,龙如飞老於江湖,只觉此少年似是有为而来,不禁对少年留下了神。
此时不见白衣少年,心头暗自纳罕。
他们甫自落坐,突闻亭後两声阴沉冷笑飘送入耳,其寒如冰,令人神悸魂飞。
龙如飞脸色一变,倏地起立,右手五指疾扣著腰间软鞭鞭柄,两道冷电神光凝注亭後。
只见亭後现出两条瘦长人影,迈步迳向亭中走来,虚飘如风,神速绝伦,眨眼,既行入亭中。
所来两人均是瘦骨嶙峋,削颊无肉,枭目深陷,暴射精芒,黑色长衫在夜风中瑟瑟飘飞,乍睹之下,不啻山魈木客,狰狞恶鬼。
柳凤薇徐菁不由花容失色,何小雄人虽幼,却胆子甚大,双眼平视这一对怪人。
左侧怪人望了龙如飞等人一眼,阴恻恻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死鬼无福,到成全了我兄弟平白得这美貌娇娥。”
龙如飞闻言大怒,暴喝道:“两位把话说明白点,冲著老朽等来意欲为何?”
左侧怪人枭目一瞪,冷电逼射,道:“我不是把话说明了,那只怨你两耳皆聋,洪步云已死了,死得极惨。”
柳凤薇一听,玉容惨白,泪珠簌簌顺颊流下。
龙如飞闻言心神猛震,大喝道:“洪步云可是两位害死的么?”
右侧怪人冷冷说道:“他自己翻车坠崖,惨遭非命,燕京九城,无人不知,怪我等何事,但洪步云欠我兄弟一笔巨债,如今人虽死,但前债未偿,只有向其美貌娇妻身上索取。”
龙如飞冷笑道:“有道是欠债还钱,可有字据麽?”
左侧怪人凶睛一瞪,道:“龙老师,这事你管不了,八九玲珑神鞭可吓不了我吕梁双判。”
龙如飞闻知眼前一双怪人就是名震关中吕梁双判,不禁面色大变。
这吕梁双判乃孪生兄弟,长名北希言,弟名北希滇,武功怪诡,心辣手黑,与其为仇者无一幸免,关中黑白两道,莫不谈虎色变,但想不出洪步云怎么会与双判结有过节,遂冷笑道:“龙某主人怎会与两位结有过节,莫非是借故生事。”
北希言一声怪笑道:“你不过是护院豪犬,怎知道洪步云来历,闪开些。”说著身形一欺,五指疾如鬼魅攫向柳凤薇而去。
五指扑近柳凤薇右腕,柳凤薇听得尖叫一声。
龙如飞大喝一声,软鞭霍地挥出,一楼急风点向北希言腹结重穴。
何小雄疾弯腰拾起两颗石子,双手齐扬,向吕梁双判打去。
准头恰如分寸,一向北希言“曲地穴”打去,一向北希滇心逾重穴电飞疾射而至。
北希言五指方欲触及柳凤薇肩头,龙如飞鞭梢电飞点来,冷笑一声,五指一沉,斜翻变式望鞭稍抓去。
变式之快,出手之奇,无与伦比。
忽感一缕急风打向自己曲池穴,心中一惊,急撒身飘後五尺。
龙如飞一条软鞭欺风闪电卷至,雷厉无俦。
北希言措手不及,被逼出亭外。
高手过招,端在抢制机先,龙加飞老於江湖,深明此理,又知北希言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若不抢快逞险,今晚凶多吉少,铁腕一振,挥起漫天鞭影,锐啸破空,排山倒海向北希言攻去。
那面北希滇见何小雄投石掷来,不禁冷笑一声,目泛杀机,右掌虚空一挥,无形劲力将石子震飞半空,左手五指抓向何小雄。
徐菁不由惊叫一声,玉容惨白。
亭外忽一条白色人影箭射而至,落在北希滇身後,道:“心黑手辣,饶你不得!”
北希滇心神微凛,撤身斜飘,旋面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两道湛然眼神怒视自己,不禁气往上撞,厉喝道:“无知小辈,胆敢在我吕梁双判面前生事架梁,你是嫌活得不耐烦了麽?”
白衣少年冷笑道:“我不为得你们吕梁双判,还不至於赶来咧!”
语声并不高,却传入北希滇耳中,震鸣欲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一变,道:“阁下找北某弟兄何事?”
他知白衣少年是一内家高手,不觉狂傲之气一收。
白衣少年朗声大笑道:“你们近日所为,令人发指,究竟何因,你心中有数,用得著明指么?哼!”
北希滇目光森厉,满面杀气,喝道:“大哥,住手!”
北希言正抢得一招扳回先机时,忽听老二喝声,急穿闪而至,两道夺人寒电逼射白衣少年,厉声道:“你是何人?”
“我么?”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武林末学,无名小辈,但吕梁双判,尚不在我眼中。”
北希言狂笑道:“你既敢与我吕梁双判为敌,想必武功不差,只接得下我兄弟‘天雷五式’,老夫饶你一条性命就是!”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你尚未听清吕粱双判不在我眼中麽?什因天雷五式,你尽量放手施为。”
北希言厉喝一声:“小辈,真不知死活,接招!”
兄弟连心,身形一分,四掌同推,逼出奔雷劲风,疾撞向白衣少年。
这“天雷五式”乃吕梁双判仗以震慑关中掌法,一经施为,绵绵不绝,向对方撞去,一式比一式沉重,将敌手挤压撞炸得四分五裂粉骨碎身,尸体无存,端的厉害已极。
但见四股如山劲力交叉疾撞,狂飚急漩,霹雳雷声不绝於耳,束压白衣少年。
龙如飞耽忧白衣少年不是敌手,目光忧急焦注在白衣少年面上。
何小雄忽挨近龙如飞身侧,低声问道:“舅公,您老人家看来,他准能胜麽?”
所说的他无疑是指白衣少年,龙如飞拍拍何小雄头顶,道:“目前尚难说,但虽未能准胜,却也未必落败。”
何小雄道:“但愿如此!”
柳凤薇与徐菁骇惊之色犹自未退,心中狂跳,两腿发软,手扶在亭栏上动弹不得。
只见白衣少年面色凝肃,双掌回旋虚空连续拍出,一掌接看一掌,迅疾如风。
龙如飞竟瞧不出白衣少年施展的是何种武功,张着双目,不胜惊疑。
反之,吕梁双判面现骇怖之容,震惊无比,似是认出白衣少年武功来历。
蓦地——
白衣少年身躯风车般急旋,只见一团白影暴涨开来。
“轰”,“轰”。
只听一声震耳霹雳雷鸣巨震。
吕梁双判忽厉啸出口,身形震飞腾空曳掠向孤山而退,去势如电,洒落数点血迹。
两声厉啸,回播云空,刺耳心悸。
白衣少年大喝道:“那要走!”
两足一顿,穿空斜掠拔起。
龙如飞忙道:“穷寇勿追,尊驾请留步。”
忽感右臂一麻,眼中急黑,身形望後就倒。
一条黑影疾逾飘风掠至,伸臂一探,将柳凤薇挟在胁下穿空遁去。
白衣少年闻得龙如飞相阻之声,急沉落地,见状大惊,向挟著那条柳凤薇黑影追去。
此时徐菁与何小雄叮得手足冰冷,魂飞魄散,猝遇巨变,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何小雄胆大,走近龙如飞身侧,蹲下察视,只见龙如飞右臂上插著一支骷髅小箭,肤色青紫,面形肿涨,气如游丝,不禁失声痛哭道:“舅公,你老人家死了,雄儿必为你报仇。”
龙如飞睁开双眼,凄然一笑,复又闭上。
何小雄哀声痛哭,如杜鹃啼血。
徐菁软瘫在亭内,只觉六神无主。
秋风箫瑟,月夜西湖竟是如此凄凉。
半个时辰过去,白衣少年疾掠回还,抱著星眸紧闭,玉容惨淡的柳凤薇落下,一见龙如飞奄奄一息,忙将手中的柳凤薇塞在徐菁胸前,察视龙如飞伤势。
他瞥明龙如飞臂上骷髅小箭,先是一惊,继而面泛怒容道:“原来是这魔头徒子徒孙,无怪这么猖妄。”
何小雄见白衣少年救回柳凤薇,心中对此少年极具好感,收住哭泣,道:“大叔,你看我舅公能活么?”
“他死不了。”白衣少年微笑道:“你舅公内力深厚,换在别人已然无救。”说时两指如电在龙如飞肩背之处点了三指,封住穴造。
然後在怀里取出一只晶黄玉瓶,倾出五颗梧桐子大小葱绿色药丸,一股清香随风弥漫。
白衣少年将药丸喂服龙如飞口中,再细心拔下龙加飞臂上骷髅箭,托在掌心,凝神沉思。
何小雄不敢惊扰於他,只呆呆望著龙如飞惨白无神的面上。
柳凤薇与徐菁显然受惊过度,半晌,才逐渐神定,但已是惊弓之鸟芳心忐忑不安,柳凤薇更甚。
在白衣少年沉思时,柳凤薇两道秋波偷觑少年,只觉此人年岁约在二十三四上下,面如冠玉,长眉飞鬓,星眸明澈,鸢肩蜂腰,丰神俊逸中却带有男人独粗犷豪放气息。
回想他抱著自己转返,自己渐渐苏醒中,鼻中嗅入一种使人神迷意乱气味,如换在另一处境下,将使她不能自主,不禁心中暗叹一声。
月华似水,笼披湖光,似蒙上一层白纱,雾一般凄迷。
雨风起处,芦苇翻风,瑟瑟悲呜,此情此景,令人惆怅难已。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龙如飞忽翻身跃起,张口呕出一滩腥臭黑水,定了定神,朝白衣少年抱拳一捐,道:“相救之情,老朽没齿不忘,少侠高姓大名,可否赐告?”
白衣少年连忙还礼道:“不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辈之应为,何谢之有,在下吕松霖,龙老师为何与骷髅魔君门下结怨。”伸手一递骷髅箭。
龙如飞不禁一震,摇首道:“老朽从未与骷髅魔君门下结怨,莫非……”底下之话倏然收住,忽沉吟不语。
须臾,龙如飞长叹一声道:“此事真个迷惑难解,家主人昔年真是武林人物么?”
吕松霖道:“龙老师主人可是吕梁双判口中所说的洪步云么?”
“正是!”
“在下方从燕京而来……”
吕松霖话才出口,柳凤薇忽问道:“他是否真的死了?”
“不错。”吕松霖答道:“此事已传遍了都门城,翻车坠崖而死,依在下所料,尊夫昔年乃武林人物,结怨甚深,改易名姓避祸燕京……”
蓦地——
对湖远处忽起了数声长啸,清澈如龙吟,随风播送入耳,吕松霖不禁面色微变,忙道:“尊夫之死,有著不可解之谜,只因尊夫在京结交颇多达官贵人,比责破案,来者显然是六扇门中人,在下不便相见,奉告夫人,决不能随意应承,为自己带来无边凶危。”匆匆说完,人已凌空拔起,捷逾飞鸟投向孤山,去势如风,瞬眼身形疾杳。
龙如飞目送吕松霖远逝身形,喃喃出声道:“奇怪呀奇怪,他为何知道来人就是六扇门能手。”言下不胜惊诧。
片刻,只见後山丛树中现出三条人影,如风掠至。
为首一人身未落地,即出声道:“龙护院么?”
龙如飞看出来人是都城名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