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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重紫-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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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性大发了,当真是南华的好弟子。”闵云中冷笑,握紧浮屠节。
  虞度虽未说什么,也暗自提了灵力,只待她有所动作,便要将她立斩于此。
  此刻她再露出半点杀机,必死无疑!秦珂看得清楚,吃力地握紧她的手:“重紫!重紫!”
  重紫茫然看看他,又望向洛音凡。
  “孽障,你要做什么。”声音依旧淡漠飘渺,如天边飘过的云。
  重紫猛然回神,煞气尽敛。
  是啊,她想做什么?她竟敢怨恨师门!
  “没有,弟子是被冤枉的,那个声音害我!”她惊慌地想要解释清楚,“是它杀了云仙子!它叫我少君,刚才它又来找……”
  话未说完,重紫忽然停住,她听到了“喀嚓”的声音。
  小臂软软垂下,骨头已断成了两截。
  秦珂闭目。
  重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
  “师父。”
  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他两指倒执剑尖,以剑柄击在她身上。
  手稳而准,脆响声不绝于耳,四肢骨节应声折断,每断一处,就有一道青黑之气自断处冒出,消散在空气中。
  失去支撑,重紫以一个畸形的姿势歪倒在地。
  不知疼痛,瞬间,感官全都失灵了。
  “为什么?”她喃喃问他。
  没有回答。
  为什么?她迷茫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曾经爱她护她的师父,前不久还抱着她温柔宠溺地唤“重儿”,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看她受伤都会生气心疼的人,在明知她冤屈的时候,却要亲手伤她?
  “为什么?”
  至琵琶骨,他落下最后一击。
  琵琶骨碎裂,煞气从此再难凝集,只看那四肢断骨刺破皮肤,刺透衣衫,暴露在外,带着血丝,红红白白,惨不忍睹,连闵云中也倒吸了口冷气。
  “别怕,忍着,”双眸依稀有光华闪动,秦珂艰难地撑起身,轻轻握住那小手,尽量控制不让声音颤抖,“师兄必会救你,别怕。”
  慕玉默默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又迟迟不敢伸手去碰。
  洛音凡收回逐波:“即刻送往昆仑。”
  虞度与闵云中都骇然,不好再说什么。
  对一个孩子,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冷酷残忍了点,还不如一剑下去灰飞烟灭,虽保住了魂魄,却生不如死,有何意义?她现在的模样,别说成魔成仙,就算治好也是废人一个,仅仅能摄取灵气勉强维持性命,什么也做不了,永远只能在昆仑冰牢度过。这样的救,还不如不救。
  虞度苦笑。
  这位师弟,总是在你以为他心软的时候,做出意外的事来,不枉无情的名声。怪不得先前自己与闵云中极力说情,他仍坚持遣送昆仑,只因清楚她的来历,对于该怎么做,他向来都很理智。
  如今她暂时是构不成威胁了,再关进冰牢,的确万无一失。
  想到这,虞度点头说了声“也罢”,令闵云中亲自率弟子护送重紫去昆仑冰牢,又过去看受伤的爱徒秦珂。
  洛音凡不再理会众人,快步出殿。
  仓促低头,一口血喷在袖内。
  他平静地,有点茫然地,看着那血迹转瞬间消失得干净,什么也没留下。
  。
  山外,雪衣人面对悬崖而立,浑身上下藏在白斗篷里,看不清面容。
  须臾,一道紫色影子掠来。
  “果然是你。”
  “卓云姬之事没成功,想不到月乔与司马妙元倒帮了忙,重新激发她的煞气。”
  “那你为何不照事先说好的动手,带她走?”急躁。
  “我已根据她的煞气,感应到天魔令与圣君之剑的大略藏处,若此时暴露身份,就功亏一篑了。”
  “她都成了废人,拿到这些又有什么用!”
  “洛音凡果然没让她死,魔血还在,就无须担心,要入魔,她现在这点煞气还不够。”
  “昆仑冰牢住几年,煞气是够了,只不过你救得出来?”冷笑。

  冰牢

  昆仑山历来是仙门关押魔头与重犯的地方,漆黑无际,时而传来鬼笑声,想是那些罪人或魔头发出来的,声音遥远,飘渺,若非习惯了在死寂中聆听的耳朵,是绝对听不见的,由此可以断定这地方很大,很空旷。
  他们也都被封在冰里?重紫无聊时会这么想。
  由于玄冰的作用,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生长,断骨自然也不会愈合,维持着最新鲜的断裂的状态,体内煞气稍有凝集,便自动从破处释放出去,好在被冻得麻木,这些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五道锁仙链分别锁住她的颈和四肢,环内侧有利刺,稍有动作便会刺破皮肤,带来剧痛。
  可是重紫仍喜欢时不时动一动。
  有痛,才不至太空虚。
  有痛,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身体习惯冰冷,眼睛习惯黑暗,很容易将自己误当成幽灵之类。
  早就想过死,然而,纵使她停止摄取灵气,也会有一丝丝灵气自冰里透进来,不断注入身体,维持生命,当真是求死不得。
  自送进来那天起,就没有人来看过她。
  究竟哪里做错了?虞度他们都想让她死,而他,甚至不肯让她痛快地死去,选择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重紫偶尔回想的时候,会有点糊涂。
  当然,她通常把这类回忆当成做梦,梦里,她有一个师父,是天下最美最好的神仙,他疼她,护她,教她术法,为她受伤而着急,为她任性而生气,在她面前偶尔还会脸红。
  她敬他,信他,终于不可避免地爱上了他。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重紫很少思考这问题,多数时候都在黑暗中沉睡。
  不辨朝暮,不知岁月,好象过了几百年的样子,又好象才刚睡了几觉做了几个梦而已。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响。
  。
  多年不见光,重紫很不适应,被刺激得眯起眼睛,仍是看不清楚,她不免有点惊讶,这种地方谁会来?应该是……有新的囚徒被送进来了吧?
  “住得还习惯,重紫师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带动环内利刃刺破颈部皮肤,有冰凉的血流下。
  由于长时间昏睡,反应似乎也变得迟钝许多,重紫仔细看了来人半日,才认出来:“是你。”
  “冰牢三年,师妹别来无恙?”恶意的眼睛。
  三年了?重紫没有激动,倦怠地闭了眼睛。
  三年都过了,为何不肯让她继续清静下去?偏要将那些记忆硬生生唤回来,让她再一次面对现实?不相信那个疼爱她的师父会弃她不顾,不相信他和别人一样想要她死,不相信他会对她下手,她宁愿当作他是受了蒙蔽,所以才会冤枉她。
  披头散发,四肢断处白骨森森,血与污垢粘连成片,令人作呕,月乔对她如今的模样自然不会再有兴趣,只觉厌恶,朝身后冷笑道:“她现在就是个废物,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人跟他进来了?重紫有点意外,睁开眼。
  “关了三年,竟然还没疯,”月乔轻哼,见她不应,改为抓住她的头发,“不是要杀我吗?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样杀我?”
  “想死么。”重紫开口,抬眸直视他。
  凤眼凌厉,中间寒光闪烁,饶是月乔有准备而来,明知她做不了什么,仍被看得心虚不已,放开她,后退两步。
  重紫试着动了动脸部肌肉,很满意自己还能笑:“师兄的胆量,却没有说话的口气大。”
  侮辱不成反遭奚落,月乔恼怒:“骨头断了,脾气还不小!”
  耳光重重落下,重紫被打得脸一偏,带动颈部利刃入肉更深,鲜血长流,很快又因玄冰的作用而止住。
  有意激怒他,为的不过一死,她就可以解脱了。
  重紫吐了口血沫子,挑眉,一字字道:“你不杀我,来日我必杀你!”
  上次被她打伤,足足养了大半年才好,月乔本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利用母亲的名义跑来昆仑,偷了舅舅玉虚子的钥匙,骗过守冰牢的弟子,原想折磨她一番就好,哪知非但没耍成威风,反引她说出这话。
  回想她当初煞气满身的可怖情形,月乔又惊又怕,心道送进冰牢的人还有多大气候,自己有祖父西海君与舅舅玉虚子撑腰,便杀了她也不算什么的。
  杀心骤起,手不觉按上剑柄。
  结束了?重紫正欲闭目,忽然见冰壁后一道耀眼蓝光闪烁,似曾相识,心中顿时一凛,来不及想更多,面前月乔已经倒地昏迷。
  一个人自冰壁后走出来。
  。
  重紫望着她许久,张了张嘴,却听不到声音。
  瞬间,熟悉的人站到了她面前,依旧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平凡的脸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那气质犹如脱胎换骨,变得高傲且威严,险些叫她认不出来了。
  “虫子。”
  “真珠姐姐?”重紫不敢相信,喃喃地想要确认。
  “是我。”她微笑。
  身上脸上血污自动消失,清爽舒适,久违的亲切感袭来,重紫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颤声:“真珠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们都不记得我了。”
  “虫子!”燕真珠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
  相同的蓝光,重紫见过,只是见过之后,便再也记不起来,等到清醒时,她已成为十恶不赦的罪徒。
  陷害自己的人竟是她?真珠姐姐?
  重紫茫然:“不,不是你!”
  “是我。”
  “为什么?”
  燕真珠不答,转向地上月乔,冷笑着一脚将他踢了个翻身:“不枉我这三年都在花心思接近司马妙元,总算让她劝得这东西进来,他二人一个衣冠禽兽,一个恶毒心肠,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重紫瞟了瞟自己断成几截惟有皮肉相连的手臂,摇头惨笑。
  被燕真珠陷害,她固然气愤伤心,可是比起那些明知她无辜而动手的人,也就不算什么了,她天生煞气,所以该死。
  “你是来杀我,还是救我?”她只觉疲倦无力,“如果是想救我出去,那不必了,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你为何要害我,但我现在已是个废人,没必要再让你费心设计,倘若你对我还存有一丝愧疚之心,就一剑杀了我吧,我便不再恨你。”
  燕真珠垂眸:“不入鬼门而转世,有些东西该还你了,你会想知道。”
  她抬起手,像往常一般温柔地抚上重紫的额。
  尘封的记忆被撕破,前尘旧事如同画卷,一一展开,呈现。
  云桥,大海,大鱼,仙山,乞丐小女孩,骄傲的小公子,遥远的白衣神仙,潇洒的少年,抱着她安慰的冷酷魔尊……
  “丑丫头,有本事就跟来!”
  “有师父在,没人会欺负你了。”
  “真的做了卓昊哥哥的娘子,哥哥必定永远待你好,让你欺负,保证再也不看一眼别的妹妹,你……可愿意?”
  “小虫儿,你要记住,无论有多委屈受多少苦,总有人会信你喜欢你,就像大叔一样……”
  ……
  瞬间忆起的东西太多,难以将它们联系到一起,重紫有点恍惚,眼见燕真珠划开月乔皮肉,自他身上取下两片完整的琵琶骨,比划打磨,她不由喃喃问道:“你做什么?”
  “当年逆轮圣君与南华天尊战死,右护法梦魔亦受洛音凡一剑,伤重而亡,他老人家临去前将一身魔力传与了女儿,”燕真珠边动手边说话,语气有点麻木,好象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姐姐便是那梦魔之女,化身潜入南华,后来圣宫陷落,姐姐决定留下,是想伺机报仇,无奈实力不足,直到你上了南华,发现你天生煞气,姐姐便想借你的手去解天魔令封印。”
  停了停,她轻声道:“先前姐姐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报仇,但后来……你是个好孩子,分明资质绝佳,他们却不肯让你修习术法,今日你也看到了,纵然陷害你的不是姐姐,他们一样会这么做,明知你冤枉,也要当作借口惩处你,让你留在这样的仙门,姐姐更不甘。”
  “这小子虽不是东西,却生于仙界世家,有一副好筋骨,”燕真珠收起两片骨头,将月乔剩下的尸骨化为灰烬,“他们很快会察觉,需抓紧时间。”
  月乔一死,她的身份必然暴露,她……竟是早已打算这么做?
  容不得多考虑,强烈蓝光再现,重紫慢慢地合上眼睛。
  朦胧中,她听见燕真珠低低的声音。
  “无论如何,你落到今日下场,是姐姐的过错,你恨也罢,伤心也罢,姐姐也不能再求你原谅了,这是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
  “害你至此,姐姐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至于成峰……”
  她对丈夫是利用还是真心?重紫很想知道,可惜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昆仑高手众多,你暂时是闯不出去的,姐姐不能替你接好四肢断骨,以免被他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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