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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重紫-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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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聪明,谨慎,坚强,深得仙门认可,他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如今,眼睁睁看她犯上同样的错,他竟不知所措,除了趁早警醒她,让她彻底死心,他又能做什么?
  是他,将她再次带上南华,带回身边。
  是她,引得他一次次心疼、内疚,想要对她好,想要弥补她。
  他错了?还是她错了?
  庆幸,庆幸她身中欲毒,早早被他察觉,否则后果难测。故意受伤,为的不过是让他紧张关切,故意受寒,是想留在他身边,天生煞气转世不灭,她性格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偏执的一面,是前世所没有的,他也曾留意,也曾引导,却没料到她会执著至此,叫他怎么办才好!
  最纯真的爱恋,无奈错得彻底,正如前世那个卑微的少女,为了他甘受委屈,甘受欲魔污辱,弄得满身伤害,下场凄惨。
  她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陪伴着他,一直都在,在他内疚的心里。
  倘若她记起前世,还会这样爱他?
  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蔓延,在放大膨胀,心神逐渐恍惚,洛音凡低头看那憔悴的小脸,忽然想起仙门大会那夜,娇艳似梅花的笑。
  奇异的诱惑,引发最深处的怜惜,他情不自禁伸手想要去触摸。
  那夜她倚在他身上,呵出热气将雪花融化,此刻的她却浑身冰凉,肌肤散发着重重寒气,透过被子侵入他怀里,如海潮初涨,荡漾着,一寸寸前进,一步步侵占他理智的沙滩。
  冷与热,急切地想要碰撞、交融,以求平衡。这一刻,他几乎要立即掀开被子,将她紧紧贴在胸前,压在身下,用尽所有温暖她……
  到底仙性未失,念头刚起,洛音凡便猛然清醒,仓促地缩回手,将她和着被子一道推开,起身踉跄后退,直到扶住桌子才站稳。
  喘息片刻,遍体热意被压下,胸口有点疼痛。
  再多的震惊,都及不上此刻内心的恐惧、羞惭与自责。
  他洛音凡修行多年,够凡人活十几世了,早已将这天地间万事万物都看透悟透,内心清静如死水,谁知到头来事实告诉他不是这样,他居然还留有这样可怕的念头,更不可原谅的是,对象是自己的徒弟!作为师父,他一直尽力教导她,保护她,却不想如今竟会对着她生出这般肮脏无耻的……
  洛音凡白着脸摇头,闭目长叹。
  这些年赶着修炼镜心术,太过急进,竟有走火入魔之兆。
  夜半,重紫伤势果然发作,冷汗将头发和衣衫浸湿,梦中喃喃呓语,含糊不清,隐约能听出“师父”二字。
  寒毒外泄,化作虚火,她挣扎着掀开被子。
  隔着薄薄衣衫,可以感受到烫热,肌肤细致,带着病态的白,好似一片晶莹无力的白色花瓣。
  洛音凡没有动,任那小手抓上胸前衣襟,抱住他。

  云姬之死

  虽然重紫这回受了惊吓,又提心吊胆怕他责怪,比往常病得更重,可是她再不敢乱来,南华有的是妙药灵丹,细细调养,最终还是一日比一日好转,两个月后行玄再来看过,欣喜万分,与洛音凡说没事了。
  那夜的事,洛音凡没有再提,更没有责怪,确定重紫已无大碍之后,第二日便命燕真珠接她去玉晨峰。重紫不敢违拗,让燕真珠先走,自己出门去殿上辞行,却见两个小女童站在外面,十分眼熟。
  慕玉也在阶前,见了她含笑点头示意,又提醒:“里面有客人,掌教也在,谨慎些。”
  认出药童,那位客人是谁不难猜到,重紫低声道谢。
  殿内,洛音凡、虞度与卓云姬正坐着说话。
  重紫先与虞度作礼问好,又走到洛音凡面前听他训话,洛音凡只说了句“仔细修行,不可懒惰”,便令她下去。
  “弟子得闲,还能上紫竹峰走动吗?”
  “修行之人在哪里都是一样,你既到了玉晨峰,当以修炼术法为重,凡事有你师兄照看,不可再像先前那般任性,为师会定期去查你功课。”
  连最后一丝念头也断了?重紫垂眸,答应着就要走,谁知旁边虞度忽然叫住她,笑道:“怎的只顾师父,云仙子今后要在紫竹峰住下,她也该算是你的长辈,还不来拜过她再去。”
  重紫答了声“是”,上前作礼。
  卓云姬忙起身扶住她:“免了吧,不过是小住的客人而已。”
  虞度道:“小住久了,或许就变长住了。”
  卓云姬微笑:“虞掌教惯会说笑话。”
  洛音凡终于皱眉,开口:“既已拜过,就不要耽误了,让她去吧。”
  虞度笑,果然不说了。
  见重紫脸色雪白,神情木然,卓云姬看了眼洛音凡,轻声:“去吧,你师父会去玉晨峰看你,授你功课。”
  重紫默默转身,再与洛音凡拜别,身形摇晃不稳。
  洛音凡不动声色扶住她的手臂,起身道:“为师还有话嘱咐。”说完带着她隐去。
  刚出门,重紫便觉胸中闷痛,喉头甜腥,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吐出来。
  肩上有道沉缓柔和的力量注入,难受的感觉逐渐减轻。
  重紫抬起脸:“师父。”
  “仔细养伤,不得再任性胡闹,”洛音凡收回手,淡淡道,“用心修行,下次试剑会,莫叫为师失望。”
  重紫绝望地看着他走进殿门。
  。
  入夜,房间灯火冷清,但闻参天古木随风呼啸,不似紫竹峰的低吟浅唱,令人倍觉陌生。
  一路走上玉晨峰,慕玉与燕真珠将她送到房间安顿妥当,可巧早起秦珂接了任务出去,要明日才回来,燕真珠与几个要好的女弟子便主动留下来陪她,此刻夜深,几个女弟子都先去睡下了,惟独重紫倚着床头发愣。
  黄黄灯光,竟无端透着一丝阴冷。
  “重紫?”燕真珠看着她半晌,忽然低声叹气,“不要犯傻,快趁早断了那念头。”
  重紫扑在她怀里,眼泪似珠子般滚落下来。
  原来她看出来了,可是怎么断,真的断不了!
  燕真珠强行将她自怀中拉起,双手扳着她的肩,正色道:“你向来是个明白的孩子,怎的这回就犯糊涂了?此事你不能单顾着自己,你想,倘若掌教他们知道,你不想活也就罢了,那时尊者他老人家面上有多难堪,你就不为他想想?”
  听了她这一席话,重紫如梦初醒,伤心被恐惧取代。
  这些年她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失了谨慎,养成了这种任性的、顾前不顾后的脾气,一直以来只道自己委屈,却从没想过,此事一旦被发现,会害他落到何等尴尬的境地!她爱他,就更不能让他的名声受半点伤害。
  此刻再仔细回味虞度的话,竟句句有深意,难道他已经察觉什么了!
  简单的师徒二字,就注定她是妄想。
  重紫又悔又怕,再想到他与卓云姬此刻如何亲密,心口就阵阵揪痛,要放又放不下,更加悲凉,羞愧伤心交迸一处,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等她睡熟,燕真珠仔细替她掖好被角,也自去隔壁歇息了。
  门关上,房间寂然,灯影无声摇曳。
  重紫睁开眼,翻身下床。
  。
  殿上珠光犹亮,卓云姬捧着盏热茶走过来,轻轻搁至案上。
  洛音凡记挂着重紫伤势,恐她受不了又要做什么傻事,本就心绪不宁,搁笔,随手端起,愣了下又重新放回去:“时候不早,你且歇息吧。”
  “我只看书,不打扰你。”
  “多谢你。”
  “那孩子,我也很喜欢,”卓云姬莞尔,轻声,“去看看吧。”
  洛音凡没说什么,起身出殿。
  卓云姬目送他离去,转身整理几案物品,忽见靠墙架上有只素色茶杯,杯身杯盖满是尘埃,不知多少年没用了,不由伸手取过来看。
  一直执著地追随着那个遥远的背影,几乎快要失去信心,孰料有一日竟然可以走近他身旁,那女孩子,她是真的喜欢,更感激。
  同样的名字,到底不是同一个,谁能想到,他这么明白通透的人也会因为内疚犯傻,果真把这孩子当作了替身,他的在意,他的关切,又有谁能抗拒?以致于引出今日的局面。白天她看得清楚,那双美丽凤眼里全是令人心疼的绝望,却不知道,能得他这样紧张,她其实也在羡慕呢……
  心内酸涩,卓云姬轻轻拭净茶杯,放回原处。
  “云仙子。”身后忽然有人低唤。
  那声音听得不多,却很容易判断,卓云姬吃惊,转身微笑:“夜里不好生歇着,怎么跑出来了?”
  。
  仙界公认的第一美女,第一医仙,平生救人无数的最善良的女子,突然殒命,成为南华继净化魔剑失败后的第二件大事,轰动仙界,皆因她丧命之处,和那个糊涂的凶手,都与仙门最有名的一个人有关,在他居住的地方出事,已经不可思议,更令人称奇的是,天机尊者行玄仍测不出事实。
  卓云姬遗体送回青华,青华宫宫主卓耀大恸,葬之于海底。
  引人议论已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此事直接影响到南华派与青华宫的交情,两派关系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尴尬的局面,通常遇上这种事,最好的最常见的办法,就是将那孽徒捆了交与对方处置,以示道歉的诚意,偏偏这次那女孩又不是普通的南华弟子。
  睥睨六界,绝世风华,慈悲心怀,仙门至高无上的尊者,平生只收了两个徒弟,却都相继出事,未免令人生出天意之感慨,仙界人人都在叹息,或许正是因为他太强太好,所以才收不了好徒弟。
  青华宫那边一直未开口提任何要求,这并不意味着南华就不用主动给交代,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南华。
  在议论声最紧的时候,洛音凡一句“交与青华处置”,成为最终的结果,也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
  这分明是将徒弟的性命双手送了出去。
  可是见过那女孩子的人,都不相信她会是凶手,南华本门上下也不信,甚至包括司马妙元。
  。
  偏殿内,闵云中断然道:“其中必有内情,那孩子的品行是信得过的,这回的事,我看又是与那奸细有关,青华固然不能得罪,可也不能冤枉了我们自己人,卓宫主乃是位得道真仙,只要我们南华说声详查此事,他也不至于苦苦相逼!”
  虞度道:“这么多年都没线索,一时如何查得出来?”
  自万劫事出,仙门有奸细已经确定,这些年各派暗中盘查,也清理出不少九幽魔宫的人,谁知如今又出古怪,可见那奸细还在南华,只是这节骨眼上,许多眼睛都盯着,必须给人家交代,一时哪里查得出来?
  “两次出事都是音凡的徒弟,我看那人有心得很,”闵云中冷笑,又有些急躁,“音凡平日也很护着徒弟,怎的出事就如此轻率!”
  行玄迟疑道:“当初那孩子的事,怕是真的冤枉,他这么做莫不是……”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闵云中沉着脸,“何况他也知道,我们当时是不得已,天生煞气,留着她成魔,谁担得起这个责任?照音凡的性子,绝不可能拿徒弟性命与我们赌气。”
  行玄点头不再作声。
  闵云中无奈道:“先前那孽障就罢了,事隔多年,难得他又有收徒弟的念头,如今再出事,我只怕他灰了心,今后……无论如何,此事不能轻易了结,定要查个明白!”
  虞度叹了口气,道:“那孩子不肯解释,说什么都是枉然,从何入手?”
  几次用刑,重紫都不认罪,却也不肯申辩,这可是谁也帮不了,闵云中更气:“他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叫他去问,难道在他跟前也敢不说?”
  他不肯亲自去问,莫非果真……虞度一惊。
  “有件事我竟不好说,”行玄忽然开口,“师兄可记得,当日师弟原不打算收徒弟,避了出去,后来匆匆赶回南华收了这孩子,我在那之前曾替他卜了一卦,想知道他命中有无师徒缘分,谁知竟是个极凶之兆,但其中又含变数,是以不敢断。”
  不待虞度表示,闵云中先驳道:“未必就应在这件事,何况暗含变数,或许正该有救,要害云仙子,她总得有个理由,那云仙子性格极好,几时招惹了她?”
  虞度苦笑,欲言又止。
  行玄察觉:“掌教师兄莫非知道什么内情?”
  这里都不是外人,虞度沉吟半晌,终究不好再瞒,将自己所见重紫的异常含蓄地提了下。
  闵云中与行玄都惊得呆住。
  “事关重大,我只冷眼揣测,未必是真,”虞度摇头,“但如此一来,云仙子之死便有了解释,那孩子向来被师弟护着,又是个性情从不外露的,恐怕她一时糊涂招至心魔,趁云仙子不备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殿立时陷入沉寂。
  浮屠节闷响,整张小几无声而塌,顷刻化作粉尘。
  “孽障!她……竟然起了这心思!”闵云中青着脸低骂,片刻之后又冷静了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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