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之外-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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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人说不是他,是吗?”
柏井‘是这样’地歪过头。
“因为有目击者的证言,所以才下令逮捕,但是前天又有了新的证词。”
“新的证词?”
“是一通电话。一个中学生在事发当天看到了站在雁长桥上的人……”
报道上说穗花是从桥上掉落溺水而亡的。雁长桥,那是离发现穗花尸体的河边最近的一处桥。
“是从学校回来的路上,过桥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高个女人笑着看向桥下。因为那种感觉让人有点不舒服,所以就记住了。”
“女人……”
堂野反诹着。
“前天的时候电话打到警署。是那个中学生的家长。无论如何都很在意这件事。还有一些其他的疑点,也正在调查中……”
“那就是说,喜多川有可能不是犯人了?”
柏井回答说‘还不清楚’。
“虽然我们至今为止还是怀疑喜多川,但是因为也有万一的情况……”
柏井搓了搓鼻头。
“另外……您夫人上个月辞去了工作,能请问一下理由吗?”
“她是说和其他同事相处得不好,所以才……”
柏井只是问了一些妻子的话就回去了。柏井离开后,堂野一个人在车中思考着。如果警察一旦这样决定了犯人,那么直到抓到犯人都会一直搜查证据,亦或伪造。那个警察在逮捕了犯人之后还在继续调查,可见会有其他犯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堂野用额头顶住方向盘。喜多川也许并不是犯人……只是这样就觉得心情莫名地舒畅了不少。
重新回去工作的第三天,柏井再次联络上堂野。接起手机时刚好还在工作中,便慌忙地跑向走廊。
“已经逮捕了真正的犯人。”
柏井语气平淡地说。
“关于此事还有一些话要说,所以可否麻烦您和您夫人一起到警署来一趟?”
堂野有些犹豫。
“事实上……妻子她有孕在身。有什么事不能只和我一个人讲吗?”
“这次的事件和您的夫人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所以不好意思,还是麻烦您两位一起过来一趟。”
听出了柏井那不容妥协的口气。堂野也只得放弃,带着麻理子来到了警署。‘为什么一定还要再去警署啊?’对于这样问着的妻子,想到反正也会被告知全部的事实,于是回答说‘好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犯人’
“犯人不是那个男人吗?”
“详细的情况,警察会告诉我们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麻理子在车中从始自终都是一副可疑的表情。
到达警局后,在接待处报出了柏井的名字,之后就被引进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好像是间调查室。堂野和妻子在圆形椅上并排而坐。
“之前已经和堂野先生说过了,我们已经逮捕了杀害穗花的凶手。”
麻理子就这样紧握着堂野的手,牙齿咬住嘴唇。
“不是喜多川先生吗?”
柏井点了一下头。
“犯人的名字叫‘田口惠理’,您认识吗?”
堂野摇摇头,然而麻理子却瞬时铁青了脸。
“麻理子认识吗?”
对于堂野的询问,麻理子不置可否。只是暧昧地摇头。
“田口惠理是夫人以前工作的超市店长田口浩之的妻子。以前好像是做过模特,所以身高有将近一百八十公分,头发也很短……再戴上黑帽子的话,在那个小学生看来就好像是个男人。”
堂野想起了妻子辞去超市工作时说过的和同事相处不好的话。
“店长的妻子很不好相处吗?”
麻理子低垂着头,用手捂住两耳。
“先生您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即便此时,堂野也没有察觉出柏井和妻子之间意味深长的话语的含义。
“夫人和超市的店长田口浩之在差不多两年前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一点有其他的店员的证词为证。之所以辞去了工作也是因为传出了和店长这样的关系……是这样吧,夫人?”
堂野惊得睁大了双眼,一动不能动。这完全预料之外的发展,令堂野脑中一片空白。木然地偏过头询问着旁边的妻子‘是这样吗?’,然而却没有得到回答。
“田口惠理很憎恨自己丈夫的外遇对象,也就是堂野先生的妻子,她已承认是为了报复而杀害了您的女儿穗花。”
麻理子就这样青白着一张脸,剧烈地抖动着。
“田口夫妻没有孩子,她好像进行不孕症的治疗已经有将近十年了。期间,知道了丈夫和年轻的女人有外遇关系,所以就此破坏。”
邻座的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咽声响起。堂野只是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紧握到发白的指尖。
妻子就好像口头禅一样地总是说着多么地爱着自己。说自己有个温柔的丈夫,是多么幸运的人。明明应该是满足于目前的生活的,可却为什么还有持续了两年的外遇关系呢。
坐在旁边的这个哭泣着的女人,堂野突然觉得陌生了。妻子在哭什么呢,连这个也无法理解了。
(十五)
回到公寓后,麻理子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堂野在客厅里边喝着酒,边在脑中整理着已发生的事实。麻理子和工作中的上司有外遇关系。而且被对方的妻子发现,被激怒的她杀了无辜的穗花。
是谁的错呢,堂野想。是外遇关系持续了两年,背叛自己的妻子?还是被背叛了两年都毫无知觉的自己呢……
现在仔细想起来,外遇的迹象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那个自己没见过的项链……大概也是店长送她的吧。所谓的和朋友聚会归来的晚上,碰触到脖子上留下的红色印迹时麻理子所表现出来的明显的动摇。那也是外遇时留下的痕迹吧。还有一看到自己回来就紧急挂断的电话……没有手机的麻理子和店长联络的唯一方式就只有家里的电话了……
难道不能更谨慎一点吗。但惟有自己的妻子……那个甚至对自己微薄的薪水没有一点抱怨的妻子,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外遇的。
被背叛了……这种想法怎么也无法消失。明明在这么努力地守护着这个家,却被无情地背叛了。堂野饮了一口酒。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太懦弱了吧。对方那个男人,要比自己有魅力吧。
堂野抱住了自己的头。好懊悔,好痛苦,好难受……想着想着,堂野终于还是抱着一丝的可能性走向了妻子所在的卧室。
房间的深处,麻理子像个孩子一样地蜷缩着。
“麻理子”
妻子抬起泪湿的脸。堂野站在距离她大约一米左右的地方。
“……那个……”
开口语塞。把那种事说出口都觉得羞耻。
“……你爱他吗?”
麻理子没有回答。
“如果你爱他的话……还是直接和我说分手比较好。因为结婚后你喜欢上了其他人……感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是没办法的。”
麻理子摇着头,小声音说着:“……我没有那样喜欢……”
“我更喜欢你啊。……虽然你可能并不相信……”
堂野不懂了。既然说着喜欢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外遇呢,为什么会和别的男人上床呢……
“……每天,都很乏味。虽然很幸福,但却终年如一日。一想到要一直过着这种大妈一样的的生活就觉得很恐怖。就是那个时候被追求的……那种不伦的事只在电视或杂志上见过,想着是不是真的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呢……就抱着一种轻浮的态度……”
“轻浮的态度持续了两年吗?”
麻理子摇头。
“开始只是玩玩而已,但对方却认真了,还说什么要和妻子离婚。甚至还威胁说,如果我想斩断关系,就要对你动手……那个时候在一起也快一年了,所以就想感情早晚会淡下来,到时候就没事了……”
堂野咬着嘴唇。
“你这种轻浮的态度已经伤害了对方的妻子和我了。”
麻理子嘀咕了一句‘我又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和有妇之夫保持关系总会伤害到别人吧,又不是小孩子!”
怒吼着的堂野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这么自私的女人。很清楚的是,一个可靠的人是会为周围的人设想的。
“你在生我的气吧?”
麻理子盯着堂野问。
“因为我的外遇导致穗花被杀。全部都是我的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麻理子……”
“我也很痛苦啊。不要用这种责备的眼光看我!我知道外遇是不对的。如果知道孩子会因此被杀,我怎么也不会去做的啊。但是……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那些搞外遇的人他们的孩子都被杀了吗,没有吧?凑巧而已啊……只是因为对方的妻子嫉妒心太重思维太奇怪,才会变成这样的。”
麻理子紧握着双手,在床上‘嗙嗙’地敲着。
“为什么只有我遭到这种报应。孩子明明已经被杀了,已经没有女儿了,却还是一定要受到众人的责备!”
堂野想不出安慰的话。吃惊于对方的自私的同时,也感到悲哀。无论是谁都有脆弱的部分,这一点可以理解的……然而虽然理解……
俯视着妻子的堂野突然有种恐怖的预感。一直保持着外遇关系的妻子,没理由没有那种可能性。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去想‘万一’,出现过一次的疑惑的念头在脑中挥之不去。
“那个……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麻理子的肩膀猛然地抖动了一下。
“我们一直都有做避孕的措施,虽然知道这样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保险,也有万一受孕的情况……”
“……我不知道。”
没有否定。堂野不得不追根问底了。
“你和那个男人做的时候有避孕吗?”
“别问我这么露骨的问题!”
“这很重要啊。如果没有避孕的话,就有可能是对方的孩子啊。”
麻理子紧咬着嘴唇,过了会儿,小声地挤出一句‘……没有’。堂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因为他说过自己没有生育的能力,精子非常少,就算留在里面也没关系的,所以……”
“为什么不说……那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因为我也很痛苦啊。但是这个时候又不能说。穗花都已经死了,却还怀上了外遇对象的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堂野逼问麻理子。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注意到的话,你就打算拿外遇对象的孩子当成我的孩子生下来,然后抚养他吗?”
“那就,打掉吗?”
妻子挑衅的言语如同当头一棍。
“这孩子一定是他的。从时间上算也是这样。……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哭着求我生下来。说什么‘拜托了,我会承认他的,不要杀掉他’之类的。”
堂野楞住了。
“但是我是你的妻子,你让我打掉的话,我就会打掉。”
妻子为什么把一个人生死这样的大事好像委托物件一样地交给自己呢。
就好像是堂野在为这种完全与己无关的‘过错’推卸责任一样。难道这样的决定一定要自己做出吗。
麻理子的腹中有了一个小生命。当初听到时,虽然是在那种时候……但却很高兴。然而,孩子仍然存在,自己的心情却急速冷却,甚至觉得恐怖。
“你是想让我爱这个孩子吗?”
堂野低语。
“让我对这个背叛我的证明的孩子……”
“也许身体上是这样没错,但我的心并没有背叛你。我还是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朋友和大家也都说‘麻理子的丈夫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被这样说时真的很高兴……”
麻理子的这句‘温柔’的话穿过耳际。不仅不觉得高兴,反而麻木的毫无感觉。
堂野出卧室后回到了客厅。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忍耐的马上抄起车钥匙奔了出去。
粗暴地发动了车子。没有地方可去。只是让车行驶在阴暗的夜色中。一次次地重复着平时的自己从来不会做的那种野蛮的超车,沐浴在背后那如怒吼般的汽车鸣笛声中。
(十六)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信号灯转红,突然按了刹车的堂野在交叉口处打了个横滑。由于车尾和对面都没车,所以没有造成事故。然而,受到冲击的堂野的手却在微微发抖。由于常时间地停在交叉口,妨碍了其他车辆的行驶而遭到不停的鸣笛抗议。
想起打滑时甚至想到了可能会死。堂野离开了交叉口,让车子缓慢地行驶在道路上。开着开着就到了穗花被推落入水的那座桥下。堂野停下车。妻子和堂野在事件发生之后只上来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