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刀忆江南-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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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焉梦眨眨眼:“是的。”
徐洁玉跟着问道:“什么人?”
任焉梦想了想:“我娘。”
胡大鹏忍不住插嘴问:“你娘是谁?”
如果能弄清这个问题,也许就能知道这个傻小子的来路了。
不料,回答却使胡大鹏大失所望。
任焉梦道:“不知道。”
这傻小子连自己的娘是谁也不知道!
徐洁玉柔声道:“你娘住在哪里?”
任焉梦摇摇头:“不知道。”
胡大鹏和李天奎皱起了眉。
徐洁玉仍有耐心地问道:“你娘长得什么模样?”
任焉梦眸光一亮,复又暗淡下去,沉思了片刻后道:“她的奶子上有一颗小黑痣,奶水又暖又甜。”
这是什么话。
但,谁也没有笑,也没有嘲弄。
痴儿的这一句话,蕴含了对母亲深情的思念和母子间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感。
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厅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而压抑。
徐洁玉轻轻一声叹息,打破沉默:“你娘还活着吗?”
任焉梦也叹口气:“我师博说,娘早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她后,有没有坟墓,那坟墓……”
李天奎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你师傅是谁?”
任焉梦身子抖动了一下,像是从梦中惊醒,端正了身子道:“对不起,我起过誓,不能说的。”
他板起了脸,那脸上严肃的表情,表示出若问他有关师傅的问题,他将不会回答。
胡大鹏见状,端起酒杯:“任公子光临寒舍,老夫水酒一杯,以尽地主之谊,请!”
胡大鹏一口将杯中酒吞下,先干为敬。
任焉梦却了一口,咧开嘴,大声道:“好酒!这酒可是京都醉仙楼的状元红?”
他和白发老人分手时就是喝的这种酒,白发老人曾向他提及过酒名与产地,所以他能一下子说出来。
胡大鹏呵呵笑道:“没想到,任公子还是品酒的高手。”
任焉梦脸上露出了笑容:“过奖,过奖。”
人都爱恭雅,痴儿也不例外。
徐洁玉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任焉梦的脸,秀眉徽蹙,似在沉思。
胡大鹏将空杯斟满,再次举起酒杯。
这时,在厅门外奔进来一名仆人:“禀老爷,霍小姐……回村了。”
说着,匆匆离开了客厅。
胡大鹏抿抿嘴,没说话。
徐温玉眉头深深一皱,复又一笑道:“任公子,外孙女回来了,打扰公子,实在不好意思。”
任焉梦望着酒杯发楞,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听见徐洁玉说话。
院门外亮起了火把。
接着,响起了鞭炮声。
徐洁玉顿起嘴道:“这丫头和她娘一样,就爱热闹和出风头。”
胡大鹏道:“这也不能怪她,讲排场抖气派,这历来是青城派的规矩。”
“哼!”徐洁玉嚷声道:“你还护着她?”
说话间,一队人马已到了院门前。
首先进来的是八名执着火把的青派弟子,一色高个的精壮汉,一色青衣,一色背插长剑,个具显得精神势,仪表威风。
八名执火把弟子,进院后分在院坪青石道两旁侍立。
随后又走进八名身着青衫对襟短褂的青城派弟子,一色彪形大汉,一色刀悬腰间,从他们两颊高高凸志的太阳穴,一眼可以看出,都是一等的高手。
八名刀手,在执刀把弟子的身旁站定。
响起了鼓乐声。
鼓乐声中,院门里走进了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男的十八九岁,中等身材,长得五官端正,面目清秀着一套粗布衣裳,显得十分朴实。
一身劲装,曲线玲珑,身段十分迷人,透着十分娇艳。
“咳,怎么宋公子也来了?”徐洁玉颇有些感到意外。
“难怪燕儿摆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忠儿也来了。”胡大鹏说着,起身走向厅外。
徐洁玉瞅了任焉梦一眼。
任焉梦旁若无人地在品着酒。
她想了想,也起身定进了客厅。
见到徐洁玉客厅走出,两个年轻男女立即下跪行礼。
“梦燕见外公、外婆。”
“宋孝忠见胡爷爷、胡奶奶。”
胡大鹏和徐洁玉上前扶起霍梦燕和宋孝忠二人。
徐洁玉用责备的口吻道:“燕儿,外婆与你说过多少次了。
到外婆这里来不要劳师动众,可是……”
“外婆!”霍梦燕转动着亮亮的眸子,笑道打断她的话道,“热闹的还在后头哩。来人!”
她举起纤白嫩的小手,一连三击。
鼓乐高鸣,十六名青衣汉子,抢着八口红续布盖着的木箱走进院中。
霍梦燕向宋孝忠丢了个眼色,两个人各自从怀中取出张帐子,呈送到胡大鹏和徐洁玉手中。
一张烫金的请柬,很孝究。
一张是全红的礼单,很时里。
徐洁玉打开请柬,原来是阎王宫宫主廖天奎和孙三娘夫妇,请他俩去赴廖天奎七十大寿寿宴。
她和阎王宫有一段不寻常的交情。孙三娘是她女儿白素贞,而且眼前的这位宋孝忠,廖天奎的曾外孙,实际上也是她的孙子。
当年廖天奎的孙女廖小瑶,是怀了徐天良的“狼种”后,才嫁给铁血旗族主宋志傲的,不过,这件事谁也没有隐瞒,大家都知道实情。
冲着这份特殊的关系,她不能不卖廖天奎和孙三娘的面!
她喃喃地道:“这寿宴自们当然不能不去,只是……廖天奎这红魔头也该有七十四五了,怎么……会才七十岁?”
胡大鹏笑着道:“孙三娘比他小十几岁,就像我与你一样。
自男人谁不想把岁数小一点?管他呢。”
霍梦燕嘻笑道道:“娘叫女儿转告一句话给外公、外婆,廖天奎发下话来,要是你俩不去参加他的寿宴,他就要砸断娘的双腿。”
徐洁玉凝目道:“这魔头还是那么凶。”
霍梦燕翘唇道:“休闪,还是不去?”
胡大鹏连声道:“去,去!不过……”他抖抖手中礼单他办寿宴,“该我们送去寿礼不对,怎么他反倒送礼上门来了?”
霍梦燕格格地笑着,笑得花枝抖颤。
宋孝忠垂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果然是老实人。
徐洁玉用手指在大鹏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这就是你笨了。”
胡大鹏挺着驼背:“我笨?”
徐洁玉缓声道:“那魔头怕你送的寿礼寒酸,所以先来个抛砖引玉。”
“外公!”霍梦燕撤娇地道,“我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来,早就累坏了。饿坏了,你就知道笑,一点不疼外孙女!”
胡大鹏剑住笑声,朝院坪中的李天奎挥挥手:“带青城派的弟子到有陆军房去,摆酒替他们洗尘。”
“是。”李天奎一连应声,一边招呼院中的青城弟子走向右院。
胡大鹏对宋孝忠和霍梦燕道:“客厅我已备了一桌酒菜,你俩来吧。”
徐洁玉忽然想起了任焉梦。
光颅着和外孙女说话,把客人也冷落得太久了!
她急忙抢步,走入客厅。
客厅内,任焉梦不见了,桌边搁着的酒坛也不见了。
霍梦慈飞般抢到八仙桌旁:“喀,这么多好吃的菜!”
说话间,她的手已伸向了莱碗,突然,她手顿在空中:“一只酒杯,二只、三只、四只!客中来客人了。是谁?”
第五章 梦姑娘
弦月高悬,夜凉如水!
冰冷的月光洒在后院的花树丛上,扩散的光斑在叶尖上面。
任焉梦抱着酒坛,坐在窗户旁,凝视着窗外的夜空。
天家月光冷清,星点寥寥,使人有孤独凄凉之感!
坛中的酒早已喝光了!
但他仍然抱着酒坛子坐着!
他在思考问题!
师傅为什么要自己在这里留住七天?
自己是下午进村的,今天算不算一天?
他认真地反复地思来想去,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他想喝酒,酒坛已空!
他想向胡大鹏再要一坛酒,但又觉得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他就这样面对地坐着毫无意义地思索着,直到窗外传来悦耳的吟诗声!
左右陆军的房间中都亮着灯光,许多人影灯光中奔来跑去!
胡大鹏决定明日清晨启程去华山阎王宫,李天空正在为主人准备向阎王宫廖宫主祝寿的寿礼。
卧房内。
胡大鹏和徐洁玉坐在小桌旁,对面饮茶。
桌上清油灯的灯光,照亮了徐洁玉紧皱秀眉的脸。
胡大鹏捂住茶盘道:“洁玉,你有心事?”
徐洁主摇摇头,沉声道:“我有一个疑问。”
“哦!”胡大鹏眯起了眼睛,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你不觉得任公子很像浩儿吗?”
徐浩玉语气很平静,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但等待问话的瞬光,却象星光一样闪亮。
她说的浩儿,就是她的儿子,目前隐居在大漠死亡谷中的狼崽徐天良。
“这怎么可能?”胡大鹏白须愣愣地竖起。
徐洁玉若有所思地道:“他的脸形还有那内在的气质,实在太像了。”
胡大鹏想了想道:“不错,他脸形确实与孝忠也很相似。若说他俩是兄弟,别人准会相信,不过……”
徐洁玉凝视着灯光,没有插话。
胡大鹏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孝忠也是天良的儿子,可他就没有天良当年那种蔑视一切的狂傲。”
徐洁玉接口道:“可他有天良的那份恭谨与执猛。”
胡大鹏道:“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的是,有的人无任何血缘关系,却长得发同亲兄弟一个模样,这又如何解释?”
徐洁玉沉思着道:“可是我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觉得他与我们总有什么关系,否则他为什么会在这是出现?”
“外婆!”一声清脆的呼喊,霍梦燕和宋孝忠走进了卧房。
宋孝忠上前施礼道:“胡爷爷,胡奶奶!”
还未待胡大鹏和徐洁玉说话,霍梦燕已抢身上前道:“你们是在说论那个痴儿,对不对?”
胡大鹏点点头:“不错。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霍梦燕没回答他的话,却唬起脸,一本正经地道:“他在这里出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长得与忠哥相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都是巧合而已,天底下的事,巧合得比比皆是。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徐洁玉截注她的话道:“巧合!要合情合理!痴呆,但确实有天良当年的那种狼崽气质。”
霍梦燕抢过话道:“合情的事,不一定合理。合理的事,不一定就是事实,那痴儿怎么会是我舅舅的儿子?绝对不会。”
霍梦燕是白素娟的女儿,白素娟是徐天良的妹妹,所以霍梦燕称徐天良为舅舅。
徐洁玉仍固执已见:“可是我……”
宋孝忠插话道:“胡奶奶,我看您老人家是太思念天良叔叔了,待华山参加过我老外公的寿宴后,我就陪你老人家去摸死亡谷看看天良叔叙。”
徐洁玉还想说什么。
李天奎走进房内:“禀老爷、夫人寿礼已经备好,都已装上箱了。”
“嘱,”胡大鹏点点头,“明天清早启程。”
“是。”李天奎躬身欲退。
“哎!奎叔!”霍梦燕唤住他问道,“一共有几箱寿礼?”
李天奎道:“回小姐的话,一共有十箱。”
“十箱?”霍梦燕拍拍手,“太好了!”
胡大鹏瞪起眼:“你这丫头,就会吃里扒外!”
“外公!”霍梦燕翘起小嘴,撒娇道:“我还不是为了替外公、外婆争面子,见到寿礼后人家都会说到底是当年神刀门门主、天下第一刀金刀胡大使除了他谁有这等的气派?”
“你就会贫嘴”徐洁玉面含温怒地道:“还不快去歇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谢谢外婆,”梦燕嘻嘻笑着,向徐洁玉施了个礼,向胡大鹏做了鬼脸,同宋孝忠一齐出了卧房!
卧房内,胡大鹏和徐洁天又到桌旁坐下,悄悄细语。
这次他俩谈论的对象仍是任焉梦,不过他俩已不再谈论他像谁,而是谈论如何能设法将他留在鹿子村!
不管任焉梦究竟是谁,是什么来历,收留一个痴呆儿,总是件善举。
霍梦燕在有院的走廊口停住脚步。
宋孝忠道“你怎么啦?”
霍梦燕和手拍拍前额道:“吆,我忘了还有礼单的事要去问问奎叔,你先回院房去休息吧。”
宋孝忠扁扁嘴道:“可是胡奶奶嘱咐我,要我守着你,不让你乱跑……”
“哎呀!”霍梦燕睁圆眸子道:“你还以为我是三岁丫头,走路都得你管着?告诉你,这是我的家,我爱到哪儿就哪儿,由不得你。”
她话未落,人已如鹰串般掠出廊外。
她快,宋孝忠更快。
人影一闪,宋孝忠已在廓外五步远远地草地上,将她截住。
“你……”她一个你字出口,左手已伸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