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刀忆江南-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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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乙丙冷声道:“你包袱里有刀。”
任焉梦急声道:“那是我去参加岳阳赛刀的刀,你们不能看的。”
薛亚重、庄乙丙、肖逸风和雷被波,及楼堂所有客人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岳阳赛刀会?怎么没听说?
庄乙丙伸出手,用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道:“把刀留下来。”
任焉梦嚷嚷着道:“把我留下来可以,把刀留下来不行!”
这是什么话?庄乙丙瞪圆了眼。
白袍公子一丝笑意冻结在脸上。这小子真是个痴儿?
庄乙丙道:“你练的哪家刀法?”
任焉梦摇摇头:“我没练过刀。”
庄乙丙一愣:“你会什么武功?”
任焉梦仍摇头:“我不会武功。”
庄乙丙顿了顿:“你不练刀,不会武功,带着刀做什么?
又去参加什么赛会?”
任焉梦想了想,认真地道:“我没练过刀,也不会武功,但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庄乙丙的脸色主为得泛白。
对方以什么样的武功对付,他就能以什么样的武功来还治对方。
换句话说,他不是没练过刀和没练过武功,而是精通各门派的武学,放眼武林,谁能说这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的大话?
楼堂中顿时一片沉寂。
白袍公子缓缓地道:“你还会什么?”
他脸上又绽开了一丝笑,他已认定任焉梦跪实是个痴儿。
任焉梦未加思索,如实相告:“我还会替死去的人修墓立碑。”
他说的是实话,声调也很平静,但楼堂中所有的人,却好像在这话中嗅到了一股冷森森的死亡气息。
庄乙丙泛白的脸上又罩上一层严霜。
他想去拿刀,却被面色冷峻的薛字亚重用眼光阻住。
焉梦耸了耸肩,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庄己丙沉声道:“在下想领教一下阁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阁下能躲得过,或拦得在下一巴掌,阁下就能走了。”
“嘱……”任焉梦不知如何回答。
白袍公子咕呶着道:“试试又何妨。”
楼堂内的气氛刹时变得热烈起来,既然是打巴掌而不是动刀,就不会了人命,不出人命又有热闹看,何乐而不为?
大家都在观望,就连准备过来劝架的伙计也顿住了脚步。
庄乙丙盯着任焉梦,突然道:“你知道打巴掌的要诀吗?”
任焉梦抱着包袱摇摇头。
庄乙丙一本正经地道:“巴掌和使刀一样有两大要诀,第一是要狠,第二是要快,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话未说完,他已出手,一巴掌抽向任焉梦。
狠而快,这两大要诀,他都做到了。
任焉梦呆呆地站着,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巴掌打到了任焉梦的左脸上,这将是重重一巴掌,若换了刀,这则是致命的一击。
庄乙丙手掌触到任焉梦的脸上时,才意识到这混小子真是个痴儿,不觉敛住了掌上吐出的几分功力。
他绰号无情刀,刀下从不留情,打巴掌也是一要样。但面对这样一个等挨打的痴儿,他手下留情了。
这是他出手以来第一次手下留情。而这留情却救他自己一命。
他的巴掌尚未拍实,左脸突然遭到一记重重的拍击。
他头往右后方一仰,身子站立不稳,登登登地退后了十来步,“哗哗哗!”桌椅被他撞倒了一片。
任焉梦仍抱着包袱站着,仿佛动也不能动过,只是瞧着他的眸子里露出了两个亮森森的亮点。
这怎么回事?他怔了。
当他意识到,他确是被任焉梦抽了一巴掌时,一股带着咸昧和腥气的鲜血,裹着两颗断牙,从嘴里喷了出来。
楼堂里所有的人都惊傻了眼,连白袍公子也不例外。
“这混小子练的是什么邪门功夫?”
“刀!”庄乙丙发出一声怪吼。
肖逸风手一扬,楼堂中闪过一道自光。
白光一闪即灭,庄乙两手中已多了一把刀!
与此同时,薛亚重、肖逸风和雷彼波,也都拔出了刀。
他们不仅拔出了刀,而且还离桌走了过来,在任焉梦身后左右站定。
看来关东四刀客下不但准备动真格的,还打算四人联手地付任焉梦。
楼堂里的客人都放下了酒盅和碗筷,伸长着脖子在观看。
尽管他们大都是些在血腥中打滚,见过风浪的人物,人人却却仍紧张得脸色发白发青。
他们不知道任焉梦的来历,既为他刚才的那一记令人不可恩议的巴掌感到惊骇,也为他此刻的处境担忧。
任焉梦能胜得过关江四刀客的联手回击吗?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连少林天果大师也无法回答。
因为他也没有把握抵挡得住关东四刀客的联手合击。
庄乙丙握刀抱拳,朝任焉梦一拱:“请教阁下大名?”
他虽在极度羞怒之中,却仍能保持着一个成名刀客应有的风度。
他的风度博得了客人们的称赞,但客人们的心却更紧张了。
关东四刀客刀下不杀无名之辈,庄乙丙问对手姓名,但说明关东四刀客要开杀戎了。
白袍公子皱皱眉,向任焉梦丢去了一个眼色,他希望任焉梦不回答自己的姓名,这样也许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不料,任焉梦却不明白他眼光的意思,眨了眨,仍然道:“在下姓任名焉梦,也有人叫痴儿。”
庄乙丙肃容道:“在下关东四刀客,请亮刀吧。”
薛亚重、肖逸风和雷筷波也扬起了刀。
楼堂中的空气,因为刀上散发出的冷森的杀气,而猛地冻住!
客人们紧张的心开始变冷,冷得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白袍公子的心沉了下去,他想插手,已来不及了。
第十三章 花花小子丁非凡
任焉梦慢悠悠地道:“我没有刀。”
庄乙丙嘴角还渗着血,已有几分不耐烦:“混小子,别在此……”
任焉梦急忙道:“那刀是去参加赛刀会的,我不能在赛刀会前把它拔出来了。”
庄己同伴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还能去参加赛刀会吗?”
任焉梦仰起头,眼里是一百个不懂解道:“我为什么不能去参加赛刀会?”
薛亚重开口了:“任公子,你拔不拔刀我们都会动手的。
只是你到阴曹地府,可不要怪我们兄弟没绘你机会。”
任焉梦脸扭向薛亚重:“你错了,我不是去阴曹地府,而是要去永乐宫。”
肖逸风嚷道:“大哥,与他罗哆什么?动手吧。”
突然,响起了白袍公子的声音:“且慢。”
“此事关系到关东四刀客的声誉,实出无奈,请公子不要再插手此事。”薛亚事这句话虽是忍气吞声而说,语气措词也非常客气,但柔里含刚,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封住了对方的劲气。
白袍公子原想说什么,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道:“你们四人,他一人,即算是把他杀了,恐怕也是胜之不武。”
薛亚重沉声道:“关东四刀,四个刀,四条命,全都系在一起。若是生死战,对方是一人,他们一齐上,对方是十人、百人、千人、咱们也是一齐上。”
白袍公子凝目道:“可他没有刀。”
薛亚重道:“他不是没有刀,而是不愿拔刀,那不关咱们的事。”
白袍公子翘唇道:“我借把刀给他如何?”
这白袍公子是谁,为何要在此事中横插一杠子?客人们注视着任焉梦的目光,转移刽曰袍公子身上。
庄乙丙想说什么,却被薛亚重阻住:“行。”
白袍公子抬起腿,伸手在腿肚子皮鞘中拔出一把短刀。
掷向任焉梦:“接着”
一道金世如同怒矢,射向任焉梦咽喉,在所有人的眼里,白袍公子不是借刀给任焉梦,而是想要他的性命。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激射的短刀,薛亚重的眼睛瞪得更圆。
金芒射到任焉梦咽喉上、任焉梦还未动。
客人们张大了嘴,惊呼声夺口而出。
突然,金芒消失了,任焉梦双手抱着包袱仍未动,但手中却多了一把冷森的刀。
客人们的惊呼,顿住了喉咙眼里,眼珠突凸得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他们几乎全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太邪乎了!
薛亚重瞳孔突地收缩,心在猛烈地跳动,他不敢相信眼睛,但不能不相信事实,他这等的高手,居然未能看清任焉梦是如何将短刀接到手的。
这太可怕了!
任焉梦举起了短刀,朝白袍公子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憨笑:“谢谢你。”
他手中的刀光华隐隐,透着一股酷厉的森寒,刀尖上伸缩不事实上地窜动着一道芒尾,一看便知是一柄削金断玉的宝刀。
薛亚重咬住了嘴唇、里泛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他今天做错了两件事,他们兄弟今天不该到素花!
然而,后悔已无济于事。而且关东四刀客也不从不知什么是后悔。
眼下除了出手之外,也别无选择。
他举起了刀,关东四刀客四把不同形关,不同重量,不同颜色的刀,以四个不同的姿势同时举起。
任焉梦问白袍公子:“我该怎么对付他们?”
白袍公子浅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明白了。”任焉梦笑意依然,一副憨大厚之态。
他左手拎着包袱,目光从薛亚重四人身上扫过。
他右手持刀的姿势变了、变得很古怪,很奇特。
庄乙丙的嘴角歪曲了,脸变得有些难看,他弄不懂眼前的这个任焉梦,为什么会知道他地无情“魂散梦断”的独门招式?
肖逸风和雷筱波的脸色灰白,眼里闪着疑惑的光,他们怎么也猜不到,任焉梦为何会知道他们师门秘不外传的刀式姿薛亚重的心沉了下去,血也在往下沉,霹雷刀的招式已被对方封往,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发动攻击,都将会遭到对方致命的打击。
关东四客谁也不敢贸然出刀,他们有种感觉。
若是出刀就死定了。
死,对他们来说并不可怕,但是如果他们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混小子刀下,关东四刀客的名声可就臭到了头!
白袍公子铁青了脸,心中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已感觉到了隐藏在任焉梦式中的待残杀气。
客人中有些不明究里的,瞪圆着眼:“怎么还不动手?”
关东四刀客不动。
任焉梦也不动。
关东四刀客是不敢动。
任焉梦是不知道该怎么动。
薛亚重运动了功力,一股刀气从刀尖透出逼向任焉梦。
关东四刀客中能发出刀气的,只有他这位霹雷大哥,他想用自己数十年的内力将对方逼退。
但,他此举适其反,一股巨大的无形刀气立即反向他逼过来,竟使他几乎持不住手中的霹雷刀。
若论刀式,任焉梦是见一招学一扣,若论内力就是十个薛亚重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发出内力的大小,却是由对方而定,对方发出的内力愈大,人反击的内力就愈大,反之则小,正因为这个原因,刚才他一巴掌才没把庄乙丙的脑袋拍碎。
对方对峙着,凝立如山。
楼堂上所有的人都形如木偶,宛似一幅静止的画面。
薛亚重感觉的内力愈来愈大,握刀的手指开始发抖,鼻尖上汗珠滴落。
除了动刀,已无退路!
他瞳仁里闪过一道棱芒,咬咬牙,正待出手。
登登登!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别……动手,千万别动手!”素花酒搂管事从侧楼门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管事奔到薛亚重身旁,哈着腰道:“薛大爷,大家都是客,何必要翻脸!”
薛亚重唬着脸道:“你这话是看不起咱们关东四刀客?”
他故意这么问,目的只是想撑起关东四刀客的面子。
若是管事一句话就草草收了场,关东四刀客日后还如何能在江湖上混?
管事扁扁嘴道:“不是我小看爷们,实是老板……”
管事压低声音在薛严重耳旁,说了一句话。
薛亚重皱起了眉间,显然他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白袍公子此时缓沉地道:“不知薛大侠能否看在在下的薄面,放这位任公子一马?”
他说话时又展开了折扇,这一次是将桃花扇面,面对了楼堂酒客。
认识这桃花园图案的人,惊呼出声:“扬州十里桃花园!”
不认识这桃花园图案的人,也瞪圆了眼,凡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当年扬州十里坡曾有一座桃花园薛亚重心中明白,白袍公子送下台的梯子来了,他若再不收手,便是天下最傻的傻瓜。
他收回刀,双手朝白袍公子一拱:“原来阁下是哀牢山桃花庄少主丁非凡。”
他说此话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