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演义-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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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了。
当下,唐僖宗刷写了一道旨意,交给了兵部尚书程敬思,让他带了三百人马,十车礼物,前往沙坨国搬请中山晋王李克用。程敬思领旨之后,带好人马车辆,星夜兼程,马不停蹄,非止一日,就来到了老王爷被贬之地——沙坨国中山珠帘寨。
程敬思来到王府,离府门大老远就停住了马队。命手下的人把车上的礼物都卸下来,两个人一担,两个人一担,跟定在他的身后,排着长长的大队来到府门,让人往里传禀:“快请禀报你家王爷,就说朝中程敬思求见!”门官答应一声,“噔噔噔”飞步往里跑。工夫不大,就听里面鼓乐喧天,老王爷亲自带着他的十二个儿子出来迎接。
那位说:老王爷怎么这么多儿子?不错,是不少,一共是十二位。可是,这十二个儿子没有一个是他亲生之子,全都是螟蛉义子。怎么呢?因为他的王妃刘翠屏不能生育,不但没生儿子,连个女儿也没给他生。老王爷对这位王妃十分敬重,并不续娶。可是,他又爱子心切,便先先后后认了十二个义子,人称这十二个人为十二位太保。
书接前文:老王爷命两厢奏起细乐,率领十二位太保前来迎接老友程敬思。离老远就高声呐喊:“哎呀!程大人,山高路远,千里迢迢,是哪阵风把您吹到我这穷乡僻壤而来?”
程敬思急忙上前,撩衣跪倒:“臣程敬思参见王爷千岁,千千岁!”
老王爷一看程敬思给他行起了大礼,反倒不高兴了。上前一步把程敬思拽了起来:“程敬思,在我的面前,你何必行此大礼?走!随我到宫中一叙!”
两个人携手揽腕,十二位太保在后面紧紧跟随,一直来到了银安殿上。分宾主落座之后,先命人打过净面水,让程敬思洗过了脸,然后又献上茶来,这才开始畅谈起来。
老王爷说:“程大人,您我在长安一别,怕是有十几年了吧?”
“老王爷,长安一别,整整十年。”
“这十年来,你一向可好?”
“托老王爷的福,还算混得下去。”
“哦?你在朝中位居高官,俸禄优厚,何出此言哪?”
“唉!老王爷,那已是过去之事,到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什么?程敬思,你此话何意?”
“哦,老王爷,您不必着急,听我慢慢言讲。来呀,将礼物看过!”
程敬思这一声吩咐,后面那些个抬箱子的就过来了。两个人抬一箱,两个人抬一箱,这三百来个人谁也没闲着,一百五十大箱礼物全都抬进了银安殿,把这么大一个银安殿都快摆满了。再把箱子一一打开,见里面珍珠、玛瑙、白玉、翡翠、黄金,白银、还有绫罗绸缎,稀世珍玩,真是应有尽有。
老王爷看罢了这些礼物,没有乐,把眼珠子还瞪起来了。“啪!”一拍桌案:“程敬思,我在朝的时候,你可是一位两袖清风的清官。怎么十来年不见,你也变成了一个贪官污吏了?这么多东西,得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你还把这些东西给我送来,难道还想拉本王我下水不成?”
程敬思一听就笑了:“老王爷,您这话可说错了。我程敬思十年前什么样,现如今仍然什么样。实不相瞒,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我的。我是奉了万岁的旨意,带着万岁亲自备下的礼物来送给老王爷。”
“什么?”老王爷不解其意: “想当年我见皇上整日花天酒地,不理朝政,规劝不听,打了他一巴掌。为此,他恨我恨之入骨,险些将我置于死地。多亏你们这些人为我讲情,他才免我一死,削去我秦王之职,贬到沙坨国做这个中山晋王。这十来年间,国家有什么大事,他从不召我入都,就连皇家有什么盛典,他也不找我前去拜祭。怎么时至今日,还给我带来这么些贵重礼品。看来,这里面一定是大有文章!”
程敬思微微一笑:“老王爷所言不错,如今朝中果然发生了大事。只因山东出了一位黄巢,聚众造反,抗拒朝廷,啸聚贼寇六十万,夺去了长安,把当今万岁赶到了西岐州。皇上无奈,才命臣带此重礼,前来向老王爷搬兵求救。现有圣旨在此,望老王爷忘却前嫌,不念旧恶,速速接旨发兵,平灭反贼,重建家业!”说着话,从怀中取出圣旨,双手高举过顶, “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 “圣旨下,请老王爷接旨!”
“啊?!”老王爷听罢此言,大吃一惊。眼望着程敬思高举过头的圣旨,浑身颤抖,虎目圆睁,两行泪水“扑簌簌”滚落在脸颊。呆愣了半天,才听他一声大叫: “李儇,你这昏王,整日花天酒地,不理朝政,信宠奸佞,不顾黎民,才使天下盗贼横生,匪患不断。想先王太宗李世民在位之时,曾多少次谆谆教导后人,天下者,乃人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君好比是舟,民好比为水,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现如今黄巢起兵,天下响应,竟能拥兵六十万,直取长安,足见你李儇失德久矣!这就叫君逼民反,众叛亲离呀!昏王哪昏王!你胡行之际,不听良言相劝。如今倾邦丧国,你才来向我求助。我李克用乃是被贬之人,又是你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你胡行到头,恶果结成,却让我来为你收拾残局。不!这圣旨我不能接!程敬思,您速将圣旨收起,礼物带回,带人马离我沙坨,回转西岐。禀告你家昏君李儇就说我李克用不听调遣!”
程敬思见老王爷不肯接旨,他哪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还在那老老实实地跪着,高举圣旨,苦苦相劝:“老王爷,万岁他纵有千差万错,终是他一人之错。如今国难当头,您看在大唐江山的份上,就应该发兵援救,万不可以袖手旁观呐!”
老王爷一瞪眼:“程敬思,我意已决,你不要在此罗嗦!来人哪,与本王送客!”
程敬思一听见老王爷说要送客,就有点儿傻了:完了!看来这旨意他是不能接了。我要是再劝下去,就他那个脾气,一时惹他性起,还不得把我给宰了?这可怎么办?就在他跪又跪不住,起又起不得,进退两难之际,忽听有人叫了一声:“慢着!”话音刚落,就见银安殿后的门帘一掀,从里面转出一个人来。见此人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八宝玉带紧系腰间,龙泉宝剑挎肋下。看年龄,四十往上,不到五十岁,长得是面如玉盘,五官端正,在端庄秀丽中带着几分威严。此人是谁?程敬思认识,正是老王爷的结发贤妻刘王妃。
老王妃怎么来了?原来,当程敬思一进王府,就有人把信送到后宫去了。老王妃一听是程敬思来了,还带来了那么多的礼物,就觉得这里有事儿.赶忙离了后宫,到在银安殿,没进殿内,隔着门帘在后面偷听,把什么都听明白了。她见老王爷不接旨,还要赶走程敬思,就憋不住了。喊了一声,一掀帘,就来在了银安殿上.也没有看看老王爷,径直来在了程敬思的面前,双手一伸,把圣旨取在手里:“程大人,老恩公,您快起来吧!这圣旨我们接了.”
老王爷见刘王妃也没跟他商量,上去就把旨意接过来了。心里一惊:“爱妃,你……?”
刘王妃把手一摆:“王爷,不管小昏君他怎么昏昧,这大唐的江山终归还是你们李家的基业。如今长安失守,江山丢了半壁,你又怎么能坐视不管?什么也不要说了,程大人远路而来一路劳乏,快快备下酒宴,为老思公接风洗尘。然后,咱们再整顿人马,火速发兵。要知道,救兵如救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哎!是!”
您别看老王爷的脾气那么暴躁,可是,他却有点儿惧内。因为刘王妃非比一般女人,遇到什么事儿都非常有主见,还非常讲道理。老两口子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家里面所有的大主意几乎都是由这位王妃拿,而且做出的事总是有条有理,恰到好处。所以,刘王妃把旨意接到手里之后,老王爷也就再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慌忙吩咐摆酒,为程敬思接风不提。
转眼就是一夜。第二天,老王爷就该着手准备发兵了。在发兵之前,先请程敬思来参观一下他的珠帘寨。因为程敬思在来的时候, 一路之上心急火燎的,只顾赶路了,也没来得及看看这周围的景色。现在,他事也办妥了,心也放下了,这才有点儿心思跟老王爷来观看风景。您还别说,他若是不细看,还真以为这沙坨国到处都是一片黄沙野草呢。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在这片漫漫的荒原之中,横空出世,还真有那么一片高大的群山,这就是中山,珠帘寨就在这群山之中。很久之前,这沙坨国是沙多草多牛羊少,这中山也是有山有水没人烟,盗贼出没,匪患四起。您想,这样的地方还有人敢来吗?自从老王爷李克用被贬到这个沙坨国,和刘王妃一起治理这块土地。连十来年的光景,情况可就大变了。在中原,因为连年天灾,不断人祸,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八方逃难。很多百姓到这儿就不走了。为什么?老王爷把这个地方治理好了,没有盗贼,很少天灾,再加上山高皇帝远,连征税都征不到这里。老王爷又鼓励放牧,提倡农耕,减免租税的,使这里的百姓们负担都不怎么重。所以,这个地方就渐渐地兴旺发达起来了。老百姓越来越多,村村寨寨的也都一个接着一个,先后建立起来。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里,这里简直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闲言不表,老王爷李克用带着十二位太保陪程敬思登上这座中山,用手一指:“程大人,您看我们这座中山可壮观吗?”
“哦!”程敬思顺着老王爷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愣:嚯!想不到这沙坨国的穷乡僻壤之中,竞有这样一个好的去处。何以见得,有赞为证:
这座山,人难走,弯弯曲曲百丈沟。
山靠水,水自流,水中不少扁叶舟。
满山松柏满山柳,绿水翻波银鱼游.
梅花鹿望灵芝草,青松树下鹤回头。
程大人看罢了此山,止不住连声叫好,一时间满肚子烦恼果真抛到了九霄云外。信马由缰,慢慢地往前走,老王爷带着他的十二位太保紧紧在后面相随。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忽听得密林深处吼叫了一声,从里面窜出来一只斑斓猛虎。这只虎一出来,这十儿个人跨下这十几匹马全都四蹄乱颤,再也不敢往前近一步了。
还是老王爷沉着冷静,就见他不慌不忙,取下背上的弓箭,纽扣搭弦,对准猛虎, “嗖”的一声.射出一箭。这支箭射偏了点儿,正射在老虎的左眼之上,就见这只虎猛叫了一声,往上一跃, “咕噜咕噜!”掉到了山涧底下去了。
众人见猛虎掉下了山涧,都松了口气儿,纷纷下马,到山涧这几往下观瞧。就见这个山涧有五六丈深,下面是一片草地。这老虎掉下去之后,并没有摔怎么样。因为它的眼睛受了伤,疼得它乱蹦乱跳,吼叫不止。它这一叫不要紧,在它的周围正有一群羊,这群羊见了这只老虎,全都不会动弹了,一个个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这时,从草丛之中站出来一个人。大家仔细一看,是个牧童。这些人都为他着急呀!全都高声大喊:“快跑,有虎!”
这牧童看看大家,又看看老虎,一点儿都没害怕,反而笑了。什么话也不说,手拿着牧羊鞭直奔老虎而去。到在老虎的身边,把手中的鞭子一挥:“啪!”鞭梢儿不偏不斜,正打在老虎的右眼之上。这下子,老虎变成了双眼瞎了,什么也看不着,只会连声吼叫,东一头,西一头,连蹦带跳。牧童见此状况,随手就把鞭子扔了,来到老虎且近,看准了一个机会, “嗖”的一声跃上了虎背。左手去抓虎头,右手往腰里一伸,“唰!”拔出一口一尺多长的尖刀来。这时,老虎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却已经知道有人骑在它的身上,又抓了它的脑袋。它一急,猛回头张口就咬。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牧童把尖刀一顺,“扑哧!”这把尖刀就扎入了老虎的咽喉。牧童还不罢休,抡起拳头狠砸虎头。一下,两下,三下!劲头儿也使大了点儿。三下砸过之后,老虎的脑浆子都让他给砸出来了。这只老虎长出几口气,“ 扑!扑!扑!”喷出几口鲜血。也不折腾了,也不吼叫了,乖乖地往地下一躺,四条腿一伸,死了。
牧童见老虎死了,也不打了。跳下虎背,在老虎的口里拔出尖刀,在虎背上蹭了几蹭,又重新掖回腰里。然后,他抓住老虎的前爪,往身后一扔,背起来就走。
这阵儿,把山上这几个人都看傻了。“哎呀!这个小孩也太厉害了!看他的年龄,顶多也就十五六岁,身高也就在六尺左右,小身板儿,小骨架儿,真是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腰间系的是一根麻绳头儿。头戴草帽,脚蹬草鞋,脚尖儿脚跟儿都露在外面。往他的脸上看,其貌更是不扬。脸色黄皮腊瘦,脑门上青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