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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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离开!”
百里寒望着流霜冷凝的脸,这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之人这张脸和流霜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是她!不会错的!
易容或许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改变不了那人的气质。
眼前之人眸中那清澈纯粹的幽光,那清幽似兰的韵致,那孤高似梅的冷傲,不是她又是谁?
是她,可是她却不肯认他!
她还在恨他。
她应该恨他,就连他也恨他自己。他竟那样狠地伤害了他挚爱的女子。
三楼的室内一片清幽的寂静,窗外的几只秋蝉凄鸣着点缀着这缓缓降临的残夜。清风徐徐飘荡,撩拨着他的衣衫,也撩拨着他的心。
有一种痛苦在体内缓缓蔓延,胸口好似裂开了一个洞,似有冷风从体内忽忽吹过。
他也知他伤她至深,他也曾试图放手,让她去寻找她的幸福。可是,当他听闻她为了东方流光受了伤,那一刻,他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安安稳稳坐在玥国的王府里。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想将她的幸福维系在别的男人身上,她的幸福,只应当由他来给。
“好的,我这就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他脸上百味陈杂最终化为平静,他缓缓转身,向外走去。
离开,是为了更好的接近。
他不想逼得她太急。
她能从段轻痕的皇宫里逃出来,就有可能从他身边逃走。
是以,他装作无事一般缓缓离去。
流霜望着他离去前那抹淡若无波的笑意,她不确定他是否认出了她。
第八十八章:驸马
虽然不确定百里寒是否认出了她,流霜觉得还是避开他的好。但是,她又不想离开雅心居,毕竟,外面,还有秋水宫和暮野以及王后的人对她虎视眈眈。那些人都是要她的命的!
流霜决定还是去找那个玄衣男子,让她为自己调换一个房间。她不知道玄衣男子住在哪里,便下楼去找崔掌柜。
崔掌柜见流霜要见玄衣男子,愣了一瞬,微笑着道:“你且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见个客人还要通报吗?她不过是想从崔掌柜那里获悉玄衣男子的住处罢了。
不一会儿,崔掌柜又微笑着走了过来,领着流霜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向后面走去。
后院有一座大大的花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名贵花草,在这样冷落清秋节的时节,依旧开的红红白白,极是热闹。流霜在雅心居做了几日店小二,竟还不知雅心居还有这样高雅的住处。看来,那个玄衣男子定非富即贵,住在这里,那房钱不知多昂贵。
崔掌柜将她送到了后院,指着后院唯一的一座小楼,道:“他就住在那座小楼上,你自己去吧。”
流霜感激地向崔掌柜道谢,穿过一丛开的正艳的秋菊,向想小楼走去。
小楼建造的极是精致,飞檐雅窗,错落有致。玲珑窗上,吊着几串风铃,在风中盈盈晃荡,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流霜忽然驻足而立,不知为何,在这样赏心悦目,风雅无限的地方,她却感到了一丝危险。
原以为,那个玄衣男子只是雅心居的一个住客,因为看不过天漠国人的横行,所以才救了她。毕竟,在崚国的地盘上,暮田的行为是多么嚣张。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崚国人都会咽不下这口气的。
可是,此时,流霜却笃定那个玄衣男子不是一个普通的住客。救了她的目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单纯的。
流霜忽然转身,本能地想要逃开。
可是,小楼上忽然传来一道晴朗而慵懒的声音:“你跑一步试试看!”
流霜脊背一僵,回身抬眸望去,二楼的窗边,靠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玄衣男子,只是此时却穿的不是玄衣,而是一身干净清爽的素色宽袍,极是随意舒服。乌黑的长发在头顶上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碧玉簪松松别着。脑后青丝如墨般垂至腰间,随风轻轻飘荡着。
修眉青黛,凤眸似闭还开,带着一种慵懒不经意的姿态,倚在窗栏上。
“上来吧!”他双眸一眯,展唇淡笑道,那笑容虽然很美丽,看上去也很无害,但是流霜还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只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楼,因为,眼波流转间,已经看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两个黑衣人。想逃是不可能的了!
二楼的大房间,布置倒不是想象般的那般华丽,极是简洁。
素衣宽袍的男子倚在卧榻上,懒懒问道:“听说,你要找我换房间?”
流霜望着这个男子,此时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个男子,似乎便是雅心居的主人。
但是,她也只能装傻,微笑着道:“是的,那里实在是太高雅了,小的怕花去公子太多的银两,所以还是决定住原来那间屋子。请公子成全!”
男子眉毛轻挑,焕发着不可一世的飞扬神色,道:“你不是要做我的仆人吗?既是如此,就住在这里吧!”
流霜一惊,抬眸道:“小的身份低微,怎能住在公子这里,谢公子好意了!还是住在外面的好!”
男子冷澈的眸眨了眨,就在此时,他动了起来。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瞬息之间,他已经移步到流霜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流霜的脖颈,轻轻地,不带一丝威胁地捏着,宛若情人的触摸。
果然是一个危险人物啊,流霜在心内轻叹。
“这……这位公子,你要做什么?”流霜颦眉低呼道。
“别装了,说罢,到我雅心居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低若鬼魅,带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流霜望着他那双寒意弥漫的眼,心底有些发怵。这个男人怎么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淡笑若春风拂面,一瞬间便阴冷若三九寒冰。
此刻,流霜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她说错了一个字,性命便岌岌可危了。
果然,见流霜一直不开口,搁在她脖颈上的手指渐渐开始收拢到即将威胁她呼吸的程度。
“我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没有任何人派我来这里!”流霜淡淡说道,清澈的眸中一片坦荡。
“是吗?”他眨了一下眼,唇角勾起,展颜一笑。这笑容邪魅中透着一丝纯情,有些炫目。但是下一刻,他却开始缓缓收拢手指,叹息道:“总是不乖,不吃点苦头,就不说实话,恩?”
脖子被掐,呼吸急促,看来,她是惹恼这个男人了。
就在流霜几乎窒息的时候,她看到那男子幽深的黑眸忽然闪了闪。
他的手指忽然一松,指尖灵活地挑开流霜胸前的衣襟,那一抹细腻的白净如电光一样闪入眸中。他唇角微勾,黑眸中忽然闪耀着了然的悟。
“来人!”他脸色一凝,冷声开口。
两名清秀的侍女闻声走了进来,侍立在流霜身畔。
男子的手撩起流霜额前的发,轻轻一扬,道:“既是做我的仆人,就不能这般邋遢。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为小二哥沐浴,更衣。”
流霜心内一惊,沐浴,更衣,这是要做什么?才要大声反抗却被两名侍女点了穴道,全身酥软着被带到了里屋。
玄衣男回身坐在卧榻上,执起一杯酒,慢慢品着。
门外暗影一闪,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
“禀宫主,方才宫内的暗探传来了消息,那个女子已经不在宫中了。那个一直在月明宫养伤的女子是假扮的。”黑衣女子轻声禀报道。
玄衣男秋水绝轻轻“哦”了一声,眉毛轻挑,有些惊异。
“可探得她的去向?”秋水绝凝眉道。
“这个还没有探到!”黑衣女子摇摇头,道:“听说,就连东方流光也不知道,似乎是她自己离宫出走的!”
“自己离宫?”秋水绝修眉微凝,陷入沉思之中。
那个女子,起初他是不在意的。应该说他对于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人,是从来不会在意的。
为了复国大业,他建立了秋水宫,建立了雅心居。
杀人,不过也是为了敛财。而她,是他所收到的最贵的一宗买卖,一万两黄金。
他们这行的规矩是不探听背后金主的身份,是以他一直并不知道是谁要杀她。但是,在皇宫刺杀那晚,他看到了她。一直知道她是百里寒的王妃,一直以为是玥国人在杀她,却不想她竟出现在崚国的皇宫。
看到她柔弱的身子挡在了东方流光面前,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看着鲜血从她的胸口蔓延流出,不知为何,他的心,在那一刻竟也感到了疼痛。
做杀手多年,早已练成了心硬如铁,可是,他竟感到了心痛。
他很快派人去调查想要杀她的背后之人,却不想调查的结果竟然是王后。这个不意外,能出得起一万两黄金的人,自然是皇室之人,他原以为是玥国皇室的人,却不想竟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想要她的命。
闭上眼睛,那一场血风腥雨越过十年的光阴再次蔓延在他的心底。
彼时,他还很年轻,金子一般的年龄,只才十四岁。他父亲傅青是朝中丞相,是先皇的重臣。而他,是先皇金口玉言许下的驸马。
他没有近距离见过公主,只知道她的名字叫玉染霜,而他的名字叫傅秋水。父亲曾说,经霜之玉,碧波秋水,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可是他却不以为然,他还年少,想靠自己的真实才能打拼,却不想早早被安了一个驸马的头衔。他的那帮兄弟见了他常常调侃他,一句一个傅驸马。当然,他们的话语里,也是隐含着嫉妒的,他知道。
他为此事郁闷了很久,终于决定不顾父亲的呵斥和先皇的震怒,打定了主意想要推了这门婚事。他的主意当然没有得逞,一怒之下,他离家出走,流浪江湖。
也亏了他的离家出走,他捡了一条命。
叛乱发生之后数日,他才辗转隐姓埋名回到西京。
他家的府邸已经被封,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做了叛乱者的刀下亡魂。高墙下,石阶上,处处是血红的痕迹。那血迹,经历了半月,依旧血淋淋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烧红了他的眼睛,控诉着那些人的罪状。
闭上眼睛,他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状,据说,当时的天都是红的。
皇上皇后已经身死,皇子公主也已经被杀,这一刻,他才知道,其实他还是愿意做这个驸马的。
父亲为了让他喜欢公主,曾带着他遥遥看过公主一面。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弹得一手好琴。冰雪一般的面容,粉妆玉砌般可爱,坐在花丛里,凝神抚琴。
他是被震撼了,因为他什么也不会。
所以,他才执意离家出走,去拜名师学艺。可是才离开不过半年而已,便听闻了这样的噩耗。
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里,除了红色和黑色,再不见别的颜色。
他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推翻崚国。
这个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的少年变了,他匆匆结束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肩负起了复国这样伟大的使命。他以驸马的头衔四处奔波,收服了许多义军的头头,竟零散的力量统一起来。
其实,他本不喜欢这样马不停蹄。血风腥雨的生活,他连一丝一毫做皇帝的念头都没有。
可是,他却不能停止,每当他疲倦的时候,国家仇恨便从心底涌了出来,时刻鞭策着他。所幸的是,他还有同盟,那便是先皇的妹子,公主的姑姑玉容。
直到换好了衣服,流霜才知道,所谓的沐浴,便是洗净了她脸上的易容,更衣便是给她换了一身女子的衣衫。
本来对自己的易容术是很自信的,却不想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怀疑,这是懊恼至极。女子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流霜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怎样圆谎。
她一点武艺也没有,那个人何以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探子?是不是以为她和暮田的冲突是一场戏?如今的人,警戒心还真是强。
流霜被两个侍女擒着,缓步走到了前厅。
“主子!已经沐浴完毕了!”两个侍女施礼说道。
秋水绝正托腮望着几案上花瓶里的雏菊,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女退下。
凝霜凝视着他优美的侧影,隐隐觉得此人有一丝熟悉,到底是哪里熟悉,她也说不清楚。他的样子明明是陌生的,怎会有熟悉之感呢。
秋水绝微笑着缓缓回首,在看到流霜的那一刻,笑容凝滞在唇边。
流霜站在灯下,梳着简单的发髻,穿着简单的素衣,虽不是绝美的,但是那幽兰般的气韵,淡定的风采,却还是让秋水绝看直了眼。
他那双深幽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和不信,随即便绽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这世事是真是巧啊。
方才刚刚获悉她已经不在皇宫的消息,此时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不知为何,此时,他竟是心情大好了。
他缓步踱到流霜面前,将一张俊容凑到流霜面前,调侃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