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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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斜斜挂在西天,透过窗子,将绯红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颊上,为她的脸抹了一层绯红的胭脂。流霜睡得太沉,刚苏醒的那一刻,竟不知置身何处,良久才反应过来是在青姥山上的木屋中。
推门出来,风有些凉,可是却也不觉得冷,太阳还不曾完全隐入远山,而圆月却已经从东边探出了头。
山谷里静悄悄的,很显然那些百里寒带来的禁卫军还有暮野秋水绝带来的兵将都已经撤走了,隔壁房里静悄悄的,流霜推门进去,也是空无一人,百里寒的父皇也已经走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酣睡吗?
流霜心里倒是没觉得寂寞,她知道,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丢下她的。
抚着腰,信步在山谷中散着步,寒山脉脉,春水潺潺,晚开的花开的正艳,香气扑鼻。走了没几步,倒看到百里寒从前边的花丛中走了过来。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身着白衣的百里寒长身玉立,俊美无双。夕阳的光芒如同碎金一般洒在他黑色的发梢上,他看上去就像一副完美的画。
他的手中,拿着一捧鲜花,是他在花丛中采的,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但是却开的星星点点很是璀璨。
“送给我吗?”流霜轻声问道,接过他手中的花,脸上绽开一抹清绝的笑意,衬着娇艳的花朵,是那样灿烂,纯净。
百里寒望着她,瞬间失神。
他拥住她,低首就要吻上她的唇。
流霜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她已经一天一夜不进水米了,就是她不饿,腹中的孩子也会饿的。
百里寒好看的眉毛轻轻皱了皱,修长的手指恼恨地抚上流霜的腹部,笑着地说道:“呵呵,好像是小宝宝有意见了哦。”
“是啊,不仅他们有意见,我也有意见好不好,还不给我找吃的去!”流霜嗔怒地说道。
“他们?”百里寒傻傻地问道,一时没明白流霜话里的玄机。
流霜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啊晃的。
百里寒望着她的手指,有些迷惑。
“白痴,两个好不好!”流霜白了他一眼,道。
百里寒闻言,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意,他高兴地有些傻了。是上苍可怜他们,将逝去的那个孩子又还了回来吗?
“等我,去去就来!”他轻柔地说道。
回身到屋内拿了一副弓箭出来,这玩意大约是他的兵将留下来的。
“你要做什么?”流霜问道。
他回首轻笑道:“给小馋猫找吃的去!”
淡淡的乳白色的月光轻轻洒向山谷,花木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百里寒放展轻功,纵身从花木上飘过,墨发在风里扬开,白衣在风中飘展,使他看上去洒脱如神。
他在清辉的月色里,发出一声长啸,声音在整个山谷内回落,隐在草丛中的小动物被啸声惊起,四窜而逃。他站在一株花树上,凝神远望,俊美的脸旧专注的神情。他眯起幽黑的眸,不慌不忙地拉弓,掿箭,嗖的一声,一支箭好似流星一样射了出去,远处,有猎物倒下了。
他身形飘动,云一般在草木之上踏步而过,衣袂飘飘,飘逸若仙。
他御风而回,手中拎着一只山鸡。
他熟练地拔毛,去皮,在溪水里洗净,然后生了一堆篝火,将鸡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他从屋内拿了一些油盐调料,洒在肉上,也不看她,熟练地翻动着鸡肉。
不一会,肉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香气飘了过来,肥肥的油不断地顺着肉向下流。
“好香啊!”流霜说道。
百里寒挑了挑眉毛,扯下一条鸡腿,递给了流霜。
流霜狼吞虎咽地吃完,舔了舔舌头,道:“再来一个。”
自从怀孕后,流霜就变得很能吃。
百里寒又扯下一条鸡腿,瞠目结舌地看着流霜吃完。眨了眨眼,道:“看来不是小馋猫,是只肥猪。”
“百里寒,方才的两个鸡腿不是我吃的,是你的孩子吃的,下面才是我真正要吃的。”流霜说罢,扯下整只鸡吃了起来,最后,整只鸡下肚,连一块肉也没给百里寒留,只留了一地的骨头。
直到吃完了,流霜抬眸看到百里寒盯着她的黑眸和他唇边的笑意,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吃相是不是有点难看。他一直看着她吃,好像比他自己吃还要香。
“要不,你再去猎一只山鸡?”流霜不好意思地说道,她都没有给他留点。
百里寒望着她,宠溺地笑了笑,没说话,伸出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
“你吃饱了,我也就不饿了。”他说着,席地坐在了草地上,伸臂揽住流霜,让流霜躺下来,头枕到他的腿上。
“你的父皇和无色,他们怎么样了?”流霜轻声问道。
“父皇醒后,第一个要见的便是无色,不,是阿雪。阿雪已经原谅父皇了,不过他拒绝父皇封他为王,他和你爷爷一起走了,说是去流浪江湖。”百里寒叹道。
到了此时,他才算真正了解了无色,其实他闹出这么多事,并不是贪恋权利富贵,而是心中不平在作祟。其实,他更喜欢的是江湖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以后江湖不会再有“救一人伤一人,活一人死一人”的亦正亦邪的无色了,有的只是医病救人的百里雪。”流霜望着天边皎洁的月,轻声道。
百里寒点了点头,抚着她如云一般的青绾,轻声说道:“霜,我和你永远居住在山间,生一群孩子,好不好?”
方才,流霜被无色擒到断崖上时,他的心一会儿绝望,一会儿希望,在天堂和地府游走了无数回。如果她死了,他的心将彻彻底底沉入到无底的深渊,再也生无意义。那一刻,他发誓,只要她活着,他要和她永远在一起,陪着她笑,陪着她闹,宠着她,生一群孩子,快快乐乐地生活。
流霜望着月色下他俊美的侧影,巧笑嫣然地说道:“我似乎没说要嫁给你啊!”
百里寒闻言,气恼地拍了拍她的头,道:“你都有了我的孩子了,还想嫁给别人?你和冰儿的婚事,不算数。”想起她和百里冰的婚事,他心中顿时黯然。冰儿怕是也要失望了,他知道他是爱着流霜的。
“明天,我便辞去皇位,如何?”百里寒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放弃皇位,为了她?流霜抬眸,看到他黑眸中那抹坚定的光芒,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当然愿意他永远陪着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玥国频繁地换皇上,似乎于国于民,都不利的。何况,他是适合做皇帝的。她不能这样自私,为了拥有他,便将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寒,你应该明白,我并不介意你做皇帝,我介意的是……你的后宫!”流霜淡淡说道。
百里寒敲了敲流霜的头,嗔怒地笑道:“有了你,我还要什么后宫。我只要你这一个皇后就够了。”
幸福番外 吃醋的皇帝(上)
栖凤宫
大殿正中摆着紫檀镂雕出来的宝座,上面铺着大红色靠背,上面用金线绣着凤纹。宝座前放着一只同样用紫檀木制成的脚踏。临窗处放着一张大几,两边是一对如意填漆花式小兀。旁边摆着一只定窑的白釉寒梅大插瓶,里面插着刚刚摘下来的芙蓉。
这外间大殿布置的华丽高贵,处处透着皇上的眷宠,彰显着皇后的威仪和雍容。
内室却布置的极是精致精美,檀木制成的八宝螺钿大床,床上的帐幔是淡淡的轻紫色。北墙上挂着一副莲塘月色,莲花在月色中清冷纯净,透着说不出的冷艳柔美。
流霜倚在床上,玉手抚在腹部,黛眉轻颦。腹中孩儿已经七个月了,但是,她日前抚摸腹部,感觉到了其中一个孩子胎位不正。怀双生子最怕的便是这个,若是有一个胎位不正,两个孩子都很难顺利生下。不过,如何正胎位,流霜并不曾学过,看来应该去问问爷爷。
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皓月留空,微风轻拂,花影婆娑。天色已不早了,百里寒却依旧没有回宫。百里寒贵为皇帝,却只有流霜这一个皇后,连一个妃子也没选。每日里都是在流霜的栖凤宫过夜,今日不知为何,这么晚还没有回宫。
流霜知道百里寒初登基,政事繁忙,嘱轻衣和纤衣去为百里寒熬了一碗燕窝粥,自己亲自送到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殿内静悄悄的,殿外守护着大批的侍卫。太监总管见流霜来了,正要进去通报,流霜摆了摆手,太监知趣地退了下去。
流霜让轻衣和纤衣在殿外等候,自己拎着食盒悄然走了进去。
百里寒端坐在披着水晶獭皮软垫的龙椅上,身着一身明黄色宫装,高大的身躯隐在条案宽桌之后。他正在垂首看书,俊美的脸上一派凝重的表情,此时的他看上去俊美而沉静。
他看的极其入神,连流霜进来也不曾发觉。流霜不禁微微叹气,悄然转到他身后,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奏折,竟这么出神。
百里寒看得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本古旧的书。待流霜看清了他看的书,双颊不禁微微脸红了起来。一国之君一本正经坐在御书房内,看的不是关于国家大事的奏折,而是看的医书,还是关于女子妊娠的医书。
流霜轻轻咳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桌案上。
百里寒抬首,凝眸看向流霜,眼瞳幽深澄澈,有盈盈笑意从眸间流溢而出。
“霜,你怎么来了?”他伸手便揽住流霜高隆的粗腰。
“原以为你批奏折辛苦了,所以给你送夜膳来了。不过,看样子你倒是不累。”还有闲工夫看医书,确实是不累。不过流霜心底甜滋滋的,她知道他是关心她。
百里寒打开食盒,拿出燕窝粥,一边喝一边道:“霜,你现在要适当活动,不然,临产时,是很辛苦的。你怀的是双生子,我真的很担心。”
“我没事的,你忘了,我就是医者啊!”流霜轻声说道,想起孩子的胎位,心内隐隐有些不安。
“怎么了?”百里寒敏感地感觉到了流霜的不安,放下玉碗,手指抚到流霜的腹部,问道。
“没什么,不知爷爷如今在何处?很长时日没见,有些想他老人家了。”
“爷爷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我也很难寻到他。不过,我想,你临产时,他一定会回来的。”百里寒道。
流霜点了点头,但是,她不确定到那时候是不是就晚了。
过了没几日,宫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段轻痕,流霜自然是惊喜的。算起来,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师兄了,自从她进了宫,段轻痕便失了踪迹。
“师兄,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流霜笑意盈盈地问道。
暮春的阳光很温暖,段轻痕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蓝衫,靠在窗边,沐着阳光,淡淡微笑的脸上,笼着一抹轻烟般的惆怅和一路风尘的疲倦。
见到师兄的一刹那,流霜心内隐隐有些心疼。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江湖的游方郎中,本来,以他的才能,完全可以胜任崚国的皇上的,可是他却放弃了皇权,甘愿做一个流浪江湖的医者。流霜当然知道,这当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
“到南边去了一趟,上个月,那里发生了瘟疫,我在那里救治病患时,碰见了爷爷和无色。爷爷让我回来看看你,他老人家不放心你。”其实段轻痕又何尝放心流霜,只是那些关心惦念的话,却万万说不出口的。
如今的他和她,再也不是当初那样两小无猜相依为命了。她已为人妇,又贵为皇后,就算忽略了身份的悬殊,还有世俗的隔阂。
“师兄,”流霜暗暗叹息道:“我确实有些状况,我诊断到其中一个胎位不正。”
段轻痕闻言,脸色一沉,抬指抚上流霜的手腕。
良久,放开手指,微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如此,不过好在才七个月,还可以正过来。”
“师兄,你知道怎么正过来?”流霜欢喜地问道。
段轻痕点了点头,道:“因你怀的是双生子,爷爷也不放心你,已经将方法传授给我。需要,金针刺穴,疏导血脉,外加以指按摩。”
“需要多长时日?”流霜问道,虽然说法子是麻烦些,但是,总是有救的。若不是爷爷和师兄,她现在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个恐怕说不准。”段轻痕道。
“什么说不准?”百里寒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他一下朝,便听内侍禀告,说是段轻痕进宫来见皇后。所以,便没到御书房批改奏折,直接到栖凤宫来了。没想到看到流霜和段轻痕并立在窗边,男的风采俊秀,女的气质婉约,不失为一对璧人。
他自然知道流霜心中只有他,但还是不免心中醋意翻腾。
段轻痕见到百里寒,忙整衣参拜。
百里寒淡淡说道:“免礼,平身。”
趋步走到流霜身边,占有性地揽住了流霜的腰,道:“不知段兄这次进宫,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