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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剑在天下+番外-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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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暻似笑非笑,捉挟地看了他一眼:“记住,玩不过就别贪玩。教了你这么多次,二弟,你怎么就学不乖呢?” 
聂熙只怕一开口就冒出一声呻吟,十分尴尬,使劲吸一口大气,除了瞪着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人正自缠缠腻腻,外面马蹄嘀哒,一人纵马到了车前,轻咳一声,随即朗然道:“陛下,曹公公听说陛下出征归来,特地来迎。他说,有要事禀报!”正是李风奇。 
聂暻一听曹欣然来了,连忙推开聂熙,说:“传他过来。”随即整顿仪容,迎见曹欣然。 
曹欣然是把聂暻从小带大的老太监,心中当真把聂暻视作亲生一般,只是这话太过逾越,决计不敢乱说。他见聂暻平安归来,一时间激动得舌头直打结,平时十分凌厉老辣的人,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反反复复说:“太好了……回来……太好了……” 
聂暻见他真情流露,也是心下感动,连忙赐座。曹欣然简单说了京中情形,又压低声音提及聂炫之事。 
原来,聂熙率军西征,聂炫果然生出异志。只是聂暻留下的细作却也不是吃素的,暗中挑拨,竟然激得聂炫与李绩反目。这两人原有些暧昧,一直没挑明,反倒生出不少心病。一旦被挑事,顿时难以收拾。李绩悲怒之下,刺了聂炫一刀,又引刀自尽。聂炫竟然舍不得杀他,反而竭力寻医相救。 
王爷和李将军都受了重伤,英王府顿时闹得兵荒马乱,哪里还顾得上谋夺帝位。待聂炫这边按下事端,聂暻的大军已经到了中原腹地,谋反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聂炫除了尽量做得安分一点,别无选择。 
聂熙听说聂炫受了重伤,心下暗中关切,碍着聂暻,明知道这是皇兄暗中使出的好手段,倒不好说甚么。聂暻知道他心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意似令他安心。 
曹欣然轻咳一声,只装作没看见。 
聂暻微微一笑,并不避讳他,又问:“英王既然安分,京中诸事还好罢?” 
曹欣然迟疑一下,慢慢道:“其实另有一桩大事……只是……老奴实在不知……”他额头有些冒汗,小心翼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聂暻听出这次十分不对,坐正身子,沉声问:“甚么?” 
曹欣然犹犹豫豫地说:“废后朱氏半个月前为陛下产下一子……” 
聂暻一愣,随即大喜,说:“这是大喜事,为何曹公公还如此迟疑?”想着冷宫中的朱若华,倒觉得十分对不住她。要说权场争夺,那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他能留下朱若华的性命已经是冒了一些风险。可她毕竟是小皇子的生身母亲,就算要囚她一辈子,也不宜太过为难。于是说:“嗯……她今生都不能出冷宫了,但也不能让她日子难过。这样罢,你代我好生安慰朱后,暗中加派人手财物,好生伺候着。” 
曹欣然擦了擦冷汗,小声回答:“可是……她……她已经过世了。” 
“啊?”聂暻大吃一惊,霍然身子前倾,失色道:“怎么回事?”难道是难产身亡么?朱若华毕竟是结发妻子,纵然早已彼此无情,想着她如花之年匆匆过世,聂暻不由得一阵惆怅悲伤。 
曹欣然战战兢兢,想了想说:“朱后产子之后,老奴照着皇上的意思,把小皇子抱给德馨宫谢贵妃抚养,朱后也并未说甚么,只是把一把玉剑给了老奴,说……要老奴日后代她还给陛下。”说着,小心奉上一把白玉雕成的小剑。 
聂暻看着玉剑,心里一动,十分伤感。那是他父皇留给母亲的信物,也是芳和皇后要他留给未来儿媳的东西,当年他洞房花烛之夜,他把玉剑送给了朱若华,心里却十分惆怅,想着的人,竟然是聂熙。 
那一夜,帝后二人把酒花烛,赏玩玉剑,谈论的是《庄子》的《说剑篇》。朱若华本来看中的是聂熙,按照朱太傅的意思嫁给聂暻,当时其实有些不快。两人虽然心事不谐,一番议论下来,倒是互相十分佩服。朱后说起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颇有神往之意,悠悠叹道:“臣妾身为女子,不能为男儿之事。愿来日为陛下献一天子之剑,调养成人,光耀宗室。” 
朱若华产下小皇子,果然应了昔日诺言。原来,这就是她要献上的天子之剑。也是朱太傅一家在皇权之争上头的最后一步。 
他出神一会,又问:“她是怎么死的?莫非……难产?” 
曹欣然结结巴巴道:“不过七、八日,冷宫忽然走火……朱后丧生火场之中,那火势着实厉害,大火之后一片白地。老奴派人竭力搜寻,也找不出皇后的遗骸……这……这……” 
他说到这里,唯恐聂暻怪罪,战战兢兢看了他一眼。 
聂暻一怔,本来郁郁的心情霍然开朗,一笑道:“朱后这是效法二弟的故智了。”于是下令好生安葬朱后,纵然是衣冠冢,也要哀荣备至。身前种种罪名,也就此赦免不提。又下诏给小皇子取名聂琰,立为皇太子,为之大赦天下。 
聂熙静静待聂暻处置好了诸事,并不开口。聂暻怕他多心,待空下来,便柔声说:“朱后是我发妻……” 
聂熙微微一笑:“我知道。皇兄放心……我不像某人那么能吃醋。不过难得你这么低声下气的心虚样子,早知道该多看一会……” 
聂暻握着他的手,笑笑:“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着急。”说是这么说,毕竟有点讨饶的意思。 
聂熙摇摇头:“你倒是精乖。” 
他随手抚摸那玉剑,沉吟一会,忽然叹道:“朱后真是个人物。皇兄放她诈死逃出宫,日后还不知如何。不过——男人大丈夫,该有容忍之气度。纵然她如何啸聚风云,皇兄是英睿之人,自然不会为难女流,更何况那是皇子的生身之母……” 
聂暻摇头说:“我猜她此后未必兴风作浪。只要太子顺利登基,那毕竟是她的血脉,她也算是赢了一半啊。” 
想着朱后还剑时候的绝决之意,聂暻叹息一声。小皇子有母如此,长成后当是聪明果断之人,好生调养,日后定为光照一国的圣明天子。朱家虽去,天子之剑,毕竟发硎。未来的帝王之血,只怕还是要留下朱太傅一族的烙印。这场皇权之争,朱家可以说并没有彻底输掉。 
聂熙顿时了然,叹道:“朱后如此,也未必全为皇权。她……对陛下其实十分有情的,求之不得,便慧剑断情了。还有林原,那更是个死也不放手的痴情人……皇兄啊皇兄,你可是辜负了人心。” 
聂暻瞧着他,苦笑道:“二弟,这话不是矫情么?”心里暗骂埋怨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时不好自辩,索性扭头看着水边飞舞的柳枝。 
忽然腰间一紧,被聂熙一把揽入怀中。 
聂熙紧紧抱着他,微微一笑,慢慢说:“不管从前如何,今后如何,我只要现在,高高兴兴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明天喜欢了林原,后天喜欢了朱若华,今天——你可是我的。” 
聂暻被他抱得死紧,听着这句有点凶狠的情话,不禁微笑,柔声说:“我不像你,哪有那么多三心二意——” 
还没说话,又被聂熙咬了一口。 
“我也是一心一意。”聂熙盯着他,缓缓道:“皇兄,你是不明白,还是故意逼我多说几次呢?” 
两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忽然都觉得这番话太甜蜜,都有些窘了,不约而同转开视线,又忍不住一笑,心里醉软。 
不知何处传来一缕清笛,委婉入云。 
杨柳原的水面金光流动,薄雾一点点散去,绿柳和风,果然又是一个好天气。 
(END) 
zhenruoyu搬 
《醉》 
聂暻平生英明神武,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他就会变得很奇怪。 
平生第一次醉酒,是他听二弟聂熙说打算娶朱家小姐,于是聂暻忍不住饮酒一夜,醉得一塌糊涂,好几天不能起身。 
第二次喝醉,还是为了聂熙。 
大概是心事压了太久的关系,他又酒后失态了,竟然冒犯向来如珠如宝相待的弟弟,兄弟二人几乎决裂,好容易才和聂熙两心如一。 
聂暻吃过苦头,再不肯醉酒。 
不过每年春天大宴群臣,少不了得饮几杯。 
正好这次对北方的笃鄂人打了胜仗,大军班师凯旋,和春宴凑到一起,喜上加喜,少不得要多喝一轮。 
到后面皇帝已经不胜酒力,脸色倒是如常,只是目光流转之间变得有些朦胧,平时清淡端雅的举止也多了几分随性不羁。 
吴王聂熙看着,知道皇帝其实已经七分醉了,他也清楚聂暻的酒品不是一般的差劲,赶紧找理由送他回宫。 
可还是晚了。 
聂暻的脸越来越红,坐在御辇,身子禁不住软绵绵地往旁边歪,红着脸看着聂熙,微微地笑。 
聂熙没办法,半搂半扶地撑住皇帝的身体,小声说:“皇兄,快到了,你再撑一会,就可以睡觉。” 
聂暻斜眼瞟着他,轻笑道:“不,我为何要睡觉。我要你陪着。”嘴里说着,老实不客气一只手臂环上了聂熙的腰身。 
聂熙苦笑,低声回答:“皇兄,你醉了。”只怕旁人看着不便,小心地弄掉皇帝扣在他腰身上的手。 
聂暻摇摇头,眼睛半睁着,迷迷糊糊地说:“我才没醉,我喜欢你啊,二弟。你为何推开我——”皱着眉头,眼巴巴看着聂熙,双目似有深深浓浓的情意流转,脸上更是艳若丹霞。 
聂熙被他看得忍不住心里暗暗一跳,虽然是日夜厮磨的熟悉身子,可聂暻性格内向沉静,平时哪有如此甜蜜的模样。 
护驾的太监听得噤若寒蝉,一个个权充泥塑木雕,就当没听到,恨不得溜之大吉,可惜又不敢。 
聂熙明知道皇帝最爱面子,只怕次日酒醒之后要老羞成怒,到时候不知道如何发作,不由得苦笑不已。 
忽然嘴唇一暖,居然是聂暻一侧脸,冷不防在他唇角蜻蜓点水似的偷了一吻,斜着眼神对他轻笑。 
“你……”聂熙为之气结。 
正自烦恼,聂暻烫热的手又乱七八糟摸到了某些不该摸的地方,头也老实不客气靠到聂熙肩膀上。 
他衣襟里飘出淡淡的白梅气息,被体温一烘,原本的出尘清气,竟然化成十分温存暧昧的感觉。 
聂熙往往喜欢缩在暖热的被窝,闻兄长身上带着体温的淡淡梅花味道,再轻轻啃咬他的肌肤,细细品尝着每一分每一处,直到兄长发出不能自己的叹息。 
这时候忽然闻到这熟悉的气味,聂熙忍不住脸上一烫…… 
一路挨挨擦擦,耳鬓厮磨,明明有个大美人在怀中乱动,却还得竭力保持仪态端正,短短的路程对于聂熙简直成了刑罚一番。 
“好了,你们都下去。”吴王的脸微微晕红着,过了一会,慢慢说。熟悉他的太监们都听出了聂熙声音的异常。 
皇帝却还在毫不客气地啃着吴王的脖子,犹如小孩子找到了有趣的玩具,笑嘻嘻地又咬又吮,十分带劲。 
明知道吴王大概也忍到极限了,也明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事情,太监们一个个赶紧鞋底抹油。 
聂熙一咬牙,抓下还在他身上乱动的安禄山之爪,低声说:“皇兄,你醉了,我让人给你弄点醒酒汤。” 
“不醉!不醉!”聂暻笑嘻嘻直摇头,认真地说:“我明明是酒壮色胆。”十分含情的眼睛瞟着吴王,酒气微熏,越发显得双目如水。 
“呃……想那个?”聂熙看着他直摇头,苦笑道:“皇兄说一声就是了。”心里困惑:哪里用得着借酒……他们每天不都好几次—— 
聂暻大喜:“二弟,这可是你说的。”扑倒在聂熙身上,嘟嘟囔囔地说:“我可想了不知道多久呢?” 
“呃?你……你想什么?”聂熙忽然觉得不对。 
“当然是想……想……”聂暻也不知道到底醉得怎样了,居然红着脸瞪着他,含含糊糊地嘀咕着。 
聂熙头皮有点发麻,小心翼翼地把他又刨开一点,态度坚决地说:“不许想,想了也没门!” 
“——想你在下面!” 
毕竟晚了,聂暻还是大声把话说了出来,同时很用力地往聂熙身上一压,表示他坚决的态度。 
聂熙其实也有点醉,被他这么使劲一撞,两人都站不稳,一起栽在床上。 
聂暻巴手巴脚把聂熙压了个死紧,身子还不住磨蹭,又亲又咬。忽然满意地微微一笑:“总算你在下面——” 
聂熙见他居然一脸憨态,实在不像平时精明严厉的皇兄,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可又被他闹得痒不可当,身上顿时起火,嘶哑着声音问:“皇兄,皇兄?” 
聂暻不肯回答,瞪大眼睛,很专心地用力拉扯着聂熙身上衣服,无奈酒后手软,居然怎么都脱不下来,十分恼怒,嘀咕道:“什么衣服,和朕作对——” 
聂熙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索性凑趣,握着他的手,帮他褪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聂暻醉得委实手软,明明是在脱衣,怎么活象挑逗似的,闹得聂熙被他摸到的地方犹如被撩起一串火焰…… 
就这么拖拖拉拉地,好容易脱了一半衣衫,聂熙被聂暻又摸又咬又舔的,已经委实按耐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皇兄,对不住啊——” 
聂暻头一歪,努力睁大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怎么?” 
忽然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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