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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盛夏光年-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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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这简直是耻辱。  
  
我假装冷静地穿上我的衣服,用浴巾擦干头发,走出房间,还刻意发出一声洗完热水澡的一种大口呼气,而她正在看著电视,手持著电视遥控器。  
她应该没有注意到吧?我安慰著自己。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瘦。」她突然转头说。  
「什麼?」该不会?  
「我家裏以後一定也要装这种玻璃镜子,好好玩。」她说。  
「对啊。」  
我到底在对啊什麼?我真的被自己打败。  
  
她开著电视,然後我们两个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都没说话。  
她问我还想看电视吗?我说随便都可以。  
  
然後她把电视关了,说想睡了,我还是说随便,都可以。  
  
然後她扯著床单,问我想睡了吗,我照样说随便,都可以。  
  
然後她关了灯,然後侧身躺在我的身旁。  
  
然後我一直都没睡。  
  
然後我知道她也没睡。  
  
然後她突然张开了眼睛,我们对看。  
  
然後她对我说,「可以亲你吗?」我说,随便,都可以。  
  
然後她就亲了我。她的嘴唇很软,湿湿的。  
  
然後她的手伸过来绕过我的肩膀。  
  
然後我的双手也抱住她的腰,她的腰很纤细,就算是隔著浴巾,我也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或者我自己的温度开始升高,心跳也跟著加快。  
然後她脱下我的T…shirt,然後亲吻我的脖子,然後她把浴巾扯下,然後她的舌头划过我的耳垂,到我的唇边,我也跟著把舌头伸进她的嘴,然後她抓著我的手放在她的胸部上,然後她扯开我的牛仔裤的裤头纽扣。  
我突然用力把她推开,她楞在床边,我自己也被这样的举动吓到。我感觉到无比的羞愧,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麼,我只是转身冲到厕所,躲在裏头,虽然我知道她根本就可以看得见我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只是想躲著,只要我身边没有任何人就够了。  
然後我哭了,那一股羞愧的感觉像是从我的胃裏慢慢往喉头扩散,我怎麼呕也吐不出来。  
然後我一整夜都没有睡,一早,我出了厕所,拍了拍她的肩,她醒来,换好衣服,退房,坐了很早很早的那班火车,准备回家。  
  
在火车上,我累了,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打了瞌睡,而她只是静静地望著窗外掠过的风景,然後反复听著王菲的「天空」。  
 
 第十五章「他是余守恒,她是杜慧嘉。」 ,一九九九。  
  
杜慧嘉  
这个女孩,看著窗户反射的自己,慢慢扭曲,她以为这就是「成长」的过程,哪天,当自己长大了之後,一定就会认不得自己了。  
她想到一个男孩,她曾经以为自己爱上了的那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是在她最需要人在身旁的时候出现的。  
她告诉自己,应该要拥有那个男孩,她应该想吻他,她想他应该是爱著她的,所以她也必须爱著他。  
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却只是用「秘密」,来交换「友情」。  
一个谁都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他是余守恒,她是杜慧嘉。」  
我坐在「小歇」靠窗的位置等他,康正行带了另一个男生来,他说是他很久的好朋友。  
那个叫作余守恒的男孩,身型看起来比康正行高大许多,但是从他稚气的脸以及举动看来,反倒像是个幼稚的小孩,被康正行照顾著。  
「她是你的女朋友?」他说。  
「什麼?」康正行诧异。  
「你是要介绍你的女朋友给我认识吗?」他没有看我一眼。  
「不是,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康正行倒是看了我一眼。  
「她不是上次陪你去台北玩的那个吗?」  
「对啊。」  
「那你还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  
「那干嘛明明去台北玩还要骗我?」  
「我跟你承认了啊?」  
「那你也承认她是你女朋友?」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说什麼女朋友女朋友的。」康正行有点动怒。  
那个男生对我有敌意,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敌意,就是一种小孩子的玩具被抢走的那种。  
「我们一起在校刊社认识的。」  
康正行说谎,明明就是我们先认识,我才进校刊社的,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心虚。  
「可是我是篮球社的。」他说,我听不懂余守恒的意思,不过我想,大概就是,他不喜欢我。  
「那我要去练球了,下个月有全国赛,康正行你一定要来。」  
非常好,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他只是站起身,连送来的那杯绿茶都没喝,转身就走出「小歇」。  
  
「对不起。」康正行低下头说。  
「干嘛说对不起?」  
「他平常自以为是惯了。」  
「看得出来。」我笑了。  
  
看来「交换秘密」这件事情是很危险的,因为当你开始跟人交换之後,就会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得保守自己的秘密。  
  
之後有几次放学,我会陪康正行到球场看余守恒练球。  
只是每次,余守恒都会在球场上,意识到场边康正行的左右,有另一个人,我的存在。  
他瞄著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正在挑衅他的人,我不知道为什麼,不,我大概知道为什麼。  
  
「就跟你说你要早点来,你早点来我就不会输了。」  
「干嘛输球还要怪我?我不是早就跟你说我今天要开校刊会议。」  
「我哪有输球?」  
「你自己刚才说你输了啊!」  
「谁叫你没有早点来?」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我想替他们打个圆场,到投币机投了一罐矿泉水,想递给余守恒,不过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我。  
  
「你根本就不是去开什麼校刊会,不想来以後就不要来。」  
「我哪有说我不想来?」  
「那你干嘛不自己一个人来?」  
康正行没有再说话。  
余守恒倒是一把抓住自己的背包,转身离开,  
我只好把手中的矿泉水转给康正行,但是他没有拿。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他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一种心痛的感觉,一种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心痛的感觉。  
 
 第十六章「停顿。」 ,二零零五。  
  
余守恒  
我们刚从老伯的货车下来,然後跟他说了声谢谢。  
老伯说,这裏是最近的小火车站,本来以为庆幸的,但是下一班往东部开的火车,是一个小时之後才会抵达。  
  
我们两个人就坐在杳无人烟的火车站月台旁的椅子上,什麼话也没说,就像是一场「冷战」,我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  
停顿。  
「那裏有一个公用电话。」他说。  
「我刚打过了,是坏的。」我说。  
停顿。  
「我口渴了。」他说。  
「我不会。」我说。  
停顿。  
「你还记得有一首歌吗?」他说。  
「我不记得。」我说。  
停顿。  
  
停顿很久,很久。  
 
 第十七章「你只要赢我,我就跟你说。」 ,一九九九。  

康正行  
我们开始冷战。  
这样的冷战状况已经持续一个星期,我不想承认这件事情,毕竟我根本就没有想要跟他冷战。但是从学校到回家的路上,他不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他再也不到我家,找我跟他一起坐上他的Spyder去上课。我到篮球场边看他练球,他也没有理会过我。  
所以我们开始冷战,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麼我们要冷战。  
  
他有什麼好生气的?我?真?的?不?懂?他到底有什麼好生气的?  
我唯一记得我们冷战过,除了那次我没有到篮球场观赛,就是这次,而那次我只用了一盘水果冰就弭平了。  
但是这次不同。  
  
我对他释出的善意一一被击退,我写纸条他不回,我把作业摊给他抄,他却宁愿选择被老师处罚,昨天放学,我还到他家找他,但是余妈妈说,他最近要不都练球练得很晚,要不一回到家没吃晚饭就躺著睡了。  
  
我真的不懂,我?们?为?什?麼?要?冷?战?  
  
今天一早,我就一个人走路到学校,一走进门就发现,他早就已经坐在教室裏头,他抬了头看我一眼,但是我们什麼话都没说,就只是两个人,干坐在教室裏头。  
我从抽屉裏头拿出我的地理课本,但是其实我根本就看不下任何一行字,我只是想宣示,我没有被他的举动影响心情,我并没有因为他的任性而乱了自己的秩序,我并没有把他的幼稚行经看在眼裏。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呼吸,原来是这麼困难的一件事情。  
  
我突然发现课本的夹页裏有一张纸条,我随手抽出,然後打开来看看,上面写著,「放学後游泳池见。」  
放学後游泳池见?  
我转头看看余守恒,他只是趴在桌上睡著。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心情上课,连上课抄的英文笔记,自己都看不懂,历史科的考试我写不出几个字,只填了选择题的数字,被数学老师叫上台解题根本解不出来,在全班面前丢了大脸。  
但是这些这些,我根本一点都没有心情去在乎。  
我到底在想什麼?为什麼我可以为了余守恒这个笨蛋,而搞得现在连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中午午餐的时候,我没有看见他,或许他去了秘密基地,但是我不会去的,反正我也吃不太下,就只是坐在教室裏头,干啃著福利社的硬面包。  
刚去买面包的时候,福利社的廖阿姨还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说没有,她说她的眼线早就告诉她了,眼线?  
馀?守?恒。  
我到底自己在气他什麼?  
对,我气我每节课都会偷偷瞄他一眼,但是他都没有丝毫留意。  
对,他明明就知道我在偷瞄他,他是故意装作不理会我,我的铅笔掉到他的桌下,他只是捡起来摆在我桌上,我收回伸出的手,跟他说声谢谢,他还装做没听到,像是他理所当然不用理会我,像是一切理所当然都是我的错。  
  
按照约定,放学的钟声一响,我就背著书包走到游泳池。  
现在学校游泳池早就已经关起大门。所有人早就往学校大门走,只有远远的篮球场边,还传来一写人打球的声响,我看看那头,似乎没有余守恒的身影。  
突然,我的脚底下有颗石头滚过,我转身。  
他就站在墙边。  
「找我来干嘛?」我开口。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看墙上的那扇,通往游泳迟淋浴间的窗户。  
「你到底找我来干嘛?」  
他打开了窗户,然後一跃,爬上窗框上。  
「你想干嘛啦?」  
「你进来就知道了。」  
他把手伸下来要我也跟著跳上去,但是我一点都不愿意,这样被学校抓到,八成是一个大过。  
「你先说你要干嘛?」  
「你先进来我再跟你说。」  
我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校警经过,然後只好抓紧余守恒的手,用很丑的姿态爬上了窗,差点一个踉跄,跌进了淋浴间。  
  
「好了,你先说你到底要干嘛?」  
他只是领著我,跟著他的脚步,我们走到了游泳池边。  
他把书包丢游泳池边,然後开始脱去自己的衬衫。  
「我没有想看你游泳。」我说。  
「我要跟你比赛。」他说。  
「比赛游泳?」  
「对。」  
「为什麼?」  
「因为跟你打篮球,你一定会说我欺负你。」  
「我是说为什麼要比赛?」  
「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他坐下脱去鞋袜。  
「我怎麼可能赢你?」我说。  
「你再不脱衣服,你就输定了。」然後开始扯开裤子的皮带。  
「我没有带泳裤。」我说。  
「我也没有带蛙镜。」我说。  
「而且我会感冒。」我说。  
「还有,我,我,反正,我没有要跟你比赛。」我说。  
他根本没有回我的话,他只脱得剩件四角内裤,然後开始暖身。  
「你到底要不要说,你为什麼要跟我比赛?」我被他惹烦。  
「你只要赢我,我就跟你说。」  
然後他倏地跳进了泳池,泳池裏头水花溅得老高,他开始往前游。  
我像是被他激怒了,然後我把书包一丢,脱去上衣物。  
然後跳下水,跟著他後头游去。  
  
我不知道为什麼我要意气用事,只是在这一刻,我似乎认为,如果我不跟他进行这场莫名其妙的游泳比赛,我们这几年的友情,一定会在今天终结。  
  
夕阳从大片的玻璃窗斜射进来,把水面映照得多美丽,今天泳池的水温暖暖的,像是泡在一个巨大的浴缸裏头。只是此刻的我,没有心情去在乎,会不会有谁发现了我们这样荒唐的行经?我是不是能够赶上余守恒?  
我只是尽我全力拼命地往前游著,像是,怕失去了什麼,却没有任何目标地往前游。  
  
「你赢了。」隔著淋浴间夹板,他对我说。  
「明明就是你赢了。」我光著身体,扭了扭湿透了的内裤,想说,还好今天算热,很快就干。  
「你赢了,因为我以为我可以赢你十圈,结果只有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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