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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大海与真爱-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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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傅平

                                 一、火海

  来旧金山已半年,除了在大学读中国历史的学位外,大部份时间我都是陪伴外公在
大海边看海,我太喜欢大海了,不仅因为它的宽广博大,包容一切,而且因为我的生命
已紧紧与它联系在一起。

  大海里有我魂牵梦绕的真爱。

  每天吃完晚饭,我喜欢听外公讲他年轻时的事情。我们是那么的投机。看到我的心
情一天一天好起来,外公感到由衷的高兴。其实他哪里知道,我每天都是彻夜难眠。

  今天外公有些不适,早早睡觉去了,我在网上流览,在一个我们这类人的网站里,
我看到了这么一则广告:

  “占用诸位宝贵时间,请浏览我的简介。我是一个穷学生,没有多少寻找新生活的
优势。很诚恳地讲,我想征得一位朋友,兄长,爱人,公司兼有的同志一起探索人生之
路。忠实,真诚,信任,理解是建立我们友谊和关系的基础。请愿谅我讲得这么一本正
经,但这是人的素质。没有这些素质,他是不可能成功的。从我朋友身上我得到了很多
经验教训,我从阅读、吹牛和观察中看到,两人由于缺乏这样的基础,很多结局是悲惨
的。坦诚地讲,我是初次入道,请各位大哥多多提携,同时我希望找到一个真爱来支持
我的选择。我想建立关系就好比造房子,如无基础,则很脆弱。好比干泥砌墙,久了就
有裂缝。尽管有人一天就能砌一堵墙,但长久了就会倒塌。我要寻找一位能工巧匠,来
我这个有基础的房子上添砖加瓦。心诚则灵,人种年龄不限。敬请抓紧时间,过了这个
村,就没这个店。”

  这则广告令我感触很深,寻找真爱,是那么的不容易啊。但愿这位朋友能实现他的
梦想。我最初的体验是在读中学。回想起来,免有些若即若离。当初年少,意气奋发,
兄弟友爱,几欲指点江山。只可些星走月移,山换水转。当初自视很高,现在回首,悔
恨已晚。

  同学中有位小弟,唇红齿白,浓眉大眼,肌肤雪白,冰雪聪明。班上男生个个赠他
东西,女生个个爱跟他搭拉。

  偏我父亲在空军服役,家教甚严,只有一架模型飞机是我的玩具,我又舍不得给
人。况且我那时正值发育,满脸疙瘩豆,最不惹人喜欢,加上数学总是不及格,老师也
要批评我。没有同学愿和我玩,可那位小弟偏偏爱跟我在一起,好多男生为此警告我离
他远一点,我还挨过几次揍。

  可小弟仍和我在一起,还把人家送他的东西和食品给我,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因
为我爸爸是开飞机的,多神气啊!他爸爸只是一个送货郎。可我觉得这有什么啊,我们
大院,谁家爸爸不是开飞机的?

  再有我从不欺负他,别的男生喜欢摸他的小鸡鸡,我从不这样。其实我也很想摸,
但我这么丑陋。他知道后还主动给我摸了一次,害得我回家不敢和爸妈讲,吃完晚饭就
作作业,爸爸还直夸我,其实我一直在犯嘀咕,他的那玩意儿咋那么硬那么大呢?只有
妈妈看出我肯定做了坏事。






  到了高中毕业我考上军校,小弟高考落了榜,后来听说进了文工团,虽说也挺高
兴,跟我依依不舍,还拥抱了我,在我脸上吻了一下。那时我已是一米八的高个,心里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后来军校纪律严明,我爸调任某部司令,我再也没和小弟联系过,现在也不知他在
何处?

  想起我的少年时代,是那么的朦胧,又是那么的无知,很多东西都不珍惜。我决定
给这位朋友写封信,吐一吐我的感受:“嗨!约翰:

  我很欣赏你的胆气,但追求真爱,谈和容易,天涯茫茫,苦海无边,时光一滴一滴
流过,人一天一天苍老,纵然坚持不懈,施展浑身数解,广种薄收,然而网网收空,有
的也只是过眼云烟,在这个圈子里要想熊掌与鱼兼得,好比大海捞针,何处寻觅?

  致意。弗。”

                                       

                               二、孽海

  那边的网友的回信很快: “嗨,弗,

  你好!谢谢你的email。

  我广告上写的表达了我个人的感受,但我敢大胆去追寻!毫无疑问,要找到这样的
匹配是难上加难,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我想有50%的概率去冒险,但若放弃追求,我将抱憾终生!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过去经历过很多失败,但我从不灰心,我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教
训,你怎样?从来信中可以看出,你既坚定又敏感,希望能共享你一段人生乐章。

  诚挚的 约翰”

  这封普通的来信引起了我深深的思念,我推开窗户,听那汹涌的海浪拍岸声。大海
的节拍一阵一阵敲着我记忆的闸门。我从钱夹里拿出一张退色的照片,这就是我一直想
忘而忘不掉的过去。

  当年我从军校毕业后分在二炮导弹某旅当参谋。有一年春天我生了一场大病,旅长
正好是我爸的老下级,所以我就请假回南京在家里养病。我家是空军大院里一号,电话
铃声和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我妈妈就和青岛干修所的王副所长通了长途,第二天正
好有军机去青岛,我就被顺便捎上。

  一到青岛,干修所派了个小车把我接去。干修所在海边,靠近崂山,是一栋栋当年
洋人造的别墅。我住进了二十一号楼,那里还住了位某部的老首长,我记得姓马,我过
去问候了一下。老首长也问候了我父亲。我被安排住在二楼。

  一会儿有医生护士过来检查身体。护士长李大姐是我一个战友的姐姐,见了面特别
热情,亲自来帮我抽血,她向医生介绍:“这是龚司令的二公子,上尉参谋龚军。”

  我友好地伸出手。“我姓钟,名鸣,警钟长鸣的意思。”钟医生真怪,说话并无一
点笑容,冷冰冰的。抽好血后,护士们出去了。

  钟医生叫我躺在床上,很认真地听我的心肺功能,他用手轻轻压我的肝区,问我痛
不痛,他说还有些肝肿大,问我想不想吃些中药?他说话的神情与刚刚已截然不同,温
和,细声细气,眼睛里还蕴藏着一种关爱。

  我这时仔细打量了一下钟医生,中等个,较清瘦,大眼睛,年纪在三十左右,皮肤
较白,耳棱上有一点点残缺,不是很帅,但比我英俊多了。有一点点像张学友,但鼻子
没有他大。

  钟医生看我直盯盯地看着他,脸上不禁一红:“龚参谋,”他喊了我一声。我一时
感觉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您有些像张学友?”钟医生不置可否,反问我
多大了?我回答二十五,又问我有否女朋友,我说八字还没一撇,我觉得自己虎头虎气
的。

  钟医生告诉我所里派他负责我的疗养,问我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他提,然后他很有礼
貌地向我告别:“我还要为马副政委检查一下,一会我拿几张CD唱片给你?”

  大约过了半小时,钟医生拿了几张CD唱片和CD播放机到我房间,其中有一张张
学友的《真爱》,我挑了这张。

  钟医生很有赞同地点点头说他也最喜欢这首歌。

  “真爱,哦最真的爱,深埋藏在心中,春去秋来,你爱他,你爱他,你爱他,你爱
他。风雨中回忆过去……”

  钟医生看我喜欢,一遍一遍为我播放,我的破锣嗓子跟着哼哼。钟医生默默地看着
我,就好像在欣赏我演唱一样。

  没几天我就和钟医生成了好朋友,原来钟医生出生在北京一个大学教授之家,他从
上海二军大毕业后分到这个干修所,已经来了整整七年,现在是少校衔。他善长肝脏外
科,是所里的骨干。他还没结婚,我也没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闷了一个礼拜,我提出去崂山走一走,王副所长为我按排了车,还派了战士小李陪
我一起去,当然我向王副所长要求钟医生一定得去。

  春天的崂山,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古树参天。崂山是道教名山,山下有供有元始
天尊的道观,山上有长春子邱处机到过的洞穴,我一路游玩,兴致颇高。钟医生怕我太
累,建议我早点下山。

  快到山下时,突然我一不小心扭伤了脚,疼的我直咬牙,这时钟医生命小李取出伤
筋膏药,替我敷上,他要小李拿行李,自己则坚持非要背我一直到车上,因为他说扭伤
的脚不能动,这样回去一帖膏药就会好。

  我觉得不好意思,可他二话没说,背起我就走,我也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太执意,
就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觉得他多么象我的大哥龚华,小时候我大哥经常背我去基地的
训练场玩,只是如今他接了父亲的班,在新疆的一个空军部队当团长,一年也回不了几
趟家。尽管他经常打电话给我,可由于军务繁忙,只是问个好。

  想到这里,才感到还没给大哥通过话,不知他现在又在哪飞?我禁不住轻声唤了一
声:“大哥。”钟医生身体猛地一震,我一下才醒悟过来,原来我还在钟医生的背上。
我们上了车后,我叮嘱小李今天的事不能让王副所长知道,怕领导责怪他们。

  回到二十一号楼,看见马副政委正和另一位首长聊天。我这时已好多了,马副政委
向我介绍了那位姓丁的首长,据说是我父亲在国防大学的同学,也是马副政委的老下
级。我赶紧叫过“丁叔叔”,又和他们聊了半个小时,我告辞上了楼。

  钟医生早在我房里,还带了一位年长的医生,年长的医生给我看过脚后,说不碍
事,给了我一颗大药丸让我和酒服下,用一种在台灯上烤烤就化的膏药敷上,我只觉得
凉嗖嗖的。

  送走年长医生,我才想起钟医生忙了一天,还没说声谢谢。

  “谢什么,你不是叫了我大哥了吗?”

  看我一愣,他提醒下山背我的时候。

  我早已明白过来,“只怕你不认我这个小弟呢?”

  我们相视大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钟医生笑的这么痛快!

  晚上我们找了一部二次大战时的美国影片《中途岛之战》,这部影片我已看过数十
遍,我在军校还专门写过这方面的论文,这时我滔淘不绝地显示出我的专长来,钟医生
静静地听着,但我发现每当他补充时都是那么恰当,分析是那么全面。

  他对我说:“小军,你的前途很大,要好好干,将来成就不在你爸之下,你爸爸肯
定对你期望很大。”

  我说:“我爸的希望是我大哥,我大哥早晚也是个将军。我呢,想到商业上闯一
闯,不想留在导弹部队,我爸为此发过好几次脾气。这次我生病后,他才不再对我苛
求,只要我能安安份份就行。我妈同意我的观点,我这个身体,虽说一米八,可从小不
是很好,可能是那时文化大革命的后果。我妈已和后勤部徐副部长打过招呼,准备让我
去后勤部开的一家公司。”

  “那你的专长不是浪费了吗?”

  “不,商场如战场,我相信我学的谋略学正好派用场呢!”

  钟医生不再说什么,沉默了一阵。

  这时已是早晨二点,钟医生准备告辞。

  我有点不舍地说:“就住这吧,房间这么大,晚上海风呼呼地怪怕人的。”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我听得到钟医生的呼吸声,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睡一
床,而且靠的那么近。我翻了好几次身,又上了两次洗手间,就是睡不着。

  我象着了魔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钟医生的脸,这时钟医生
仿佛停住了呼息,我惊吓地一下子缩回了手。

  这时钟医生轻声说:“小军,没有关系,我一开始就喜欢你了,我喜欢男孩子,可
这在军中是犯法的事,但你不同,你有保护伞,再说就我们俩,天知,地知,你知,我
知。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愿意什么都给你,好吗?”

  我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通了电似的颤颤发抖,钟医生把我的手握住
慢慢地放在他的下身轻轻地摩挲,那是一块肿胀挺起的家伙,我自己那玩意儿也一下子
挺了起来。

  第二天是特别好的天,我醒来时已经十点,钟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桌上有
他的留条,意思他下午要开个会,让我自己去餐厅吃饭。

  我洗了个澡,想起昨夜的疯狂,我那玩意不禁又硬了起来。

  我自己骂自己色情,决定到海边去走一走。

  那个下午,我一直坐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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