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三国_2-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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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汉新平六年,魏黄初三年二月,便于洛阳城外,筑起高台,整设銮驾。两边文武排列,四周军民环绕。宋江穿戴龙袍龙冠,昂然登台,祭告天地道:“汉室衰亡,祸乱迭起;盗贼蜂拥,奸雄割据;使九州百姓,民不聊生,由是知天数已尽,故曹魏篡逆,遂成其谋。然屠戮君主,荼毒人民,其恶也甚,岂天授其罚?今皇帝宋江,出身布衣,然屡经行伍,除暴安民。得天庇佑,遂有天下;民心所向,岂敢推辞?汉为魏篡,魏无人德,遂立大宋,以抚四方,以拯万姓。临台告祭,祈天勿弃我民,永绥历服!”
祭告毕,教“魏王”曹植,奉上皇帝玺绶——那传国玺,被曹丕带走洛阳;如今这方玺,是金大坚用蓝田良玉,精心雕琢而成,却也十分精美。宋江受了玺绶,高声道:“既蒙众人推戴,江不敢自谦;惟其登基之后,当尽早讨平魏国,使天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百姓皆得安居饱暖,勿再为乱世流离!”话说出,众山呼万岁。原来洛阳一带,虽是汉朝都城所在;自董卓来,多经战乱;且汉朝衰落多年,前番曹丕强行禅让之典,亦不过做了闹剧;如今宋江自封天子,倒还来的畅快。改元保义。定都洛阳,册马云禄为皇后,宋安宁为皇太子,宋清为皇弟,宋安平为皇侄,自不消说。
宋江却传旨意,汉朝虽为魏灭,思四百年恩惠于民,故寻偏僻宗室,存祖庙祭祀,以王爵等;曹植仍为魏王,与河北魏朝,各相左右。再晋刘循为蜀王,士燮为越王,公孙渊为燕王,马超为秦王,卢俊义为赵王。又封柴进为广公,李俊为宁公,董平为齐公,庞统为楚公。共是六王四公之爵。再遣人册封孟获为南蛮文武大王,妻祝融为火德王后。许其永镇南中,更赐许多礼品。
又封文武官衔:以庞统为丞相录尚书事兼督天下军事,吴用为大司马,卢俊义为大将军领冀州牧,公孙胜为国师。刘循为益州牧,刘阐为蜀郡太守,公孙渊为幽州牧,士燮为交州牧,马超为骠骑大将军,马岱为镇西将军领西凉太守,柴进为镇南大将军领广州刺史。林冲为车骑将军荆州牧,秦明为骠骑将军,董平为车骑大将军领青州牧,李应为左将军兖州牧,宋清为巴郡太守,裴宣为汉中太守,花荣为右将军,武松为前将军,杨志为后将军,朱武为军师将军领司隶校尉,孙立为征西将军雍州牧,朱仝为征东将军,雷横为镇东将军,徐宁为征南将军,廖立为镇南将军。其余好汉,亦各封将军之号;那汉时官员,谯周、费诗、彭羕辈俱为大夫、尚书、侍中等,又有庞统荐举旧识大贤孟建、石韬、崔州平,便为三公。且仿复周制,于王之下,分设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庞统、柴进、李俊、董平四人为公,吴用、林冲、马岱等为侯,秦明、花荣、彭羕等为伯,子男之下,共约百人。使者四出,冠盖飞驰。这一般加官进爵,自是人人欢喜。
江既登皇位,大赦天下;又因兖州、豫州、司州三处,迭经战乱;遂减今岁赋税三分。一面诏令曰:“魏贼曹丕,父本汉臣;篡位弑君,罪不容诛。今苟延河北,欲逃天罚;朕当亲率六军,擒以正法。”因征战多时,粮草消耗甚多,军中精锐,亦有减损;新征之兵,不能习战,故不即进。先遣齐公,骠骑大将军董平,引一万精兵,赶回青州,与赵王卢俊义合兵,从东进军河北。暗地里嘱咐董平,只待赵王卢员外移兵河北,则山东之地便尽属齐国,那时封为齐王也不难。宋江自与庞统、吴用等,在洛阳整顿兵马,囤积粮草,预备渡河。一面教三公修整洛阳宫室,抚慰百姓,并使前将军武松,引一千精兵,往荆州将皇后、皇太子和国师公孙胜接到洛阳。又使青眼虎李云,改建金銮殿,监造太庙。一番动作,皆如天子气象;麾下宋人汉人,尽皆欣喜。董平原本热衷功名,今得封公,位在林冲、秦明诸将之上,更自欢跃,引本部军马,便开拨到青州去。
卢俊义在青州,分遣部兵,防御胶东、河北。因从了樊瑞之策,以众人推举,向宋江请立为王。不久消息传来,却是宋江自登帝位。俊义与樊瑞相商,瑞道:“宋公明一旦登基,日后相处,是再无兄弟之情,只有君臣之伦。君叫臣死,不得不死。员外若依从了他,后患不浅。”卢俊义道:“先生欲教我如何?”樊瑞咬牙道:“如今之计,宋公明自称皇帝,是背汉朝。天下之广,必多有不满。员外在山东拥兵数万,战甲、粮草充裕;更兼交州柴大官人与员外交好,倘树立汉旗,近和曹魏,外联西川,并力西向与宋公明争夺,成败未知也。若受他任命,虽得王爵尊贵,却做了笼中鸡鸭,日后任人宰割,束手无策。”卢俊义道:“先生此言差矣。梁山百八人入汉,共创大业,当如手足扶助。宋公明今虽称帝,未尝有悖兄弟情分,我若发难,岂不自败人德?更兼彼十万大军,近在中原,又有江东李俊,扪我后庭;纵欲起事,亦难得手。待某再加计议。”樊瑞道:“员外好心肠,然纵你无心背宋,宋公明却亦不信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日宋公明初背汉朝,起兵反击,名正言顺;若有迟延,恐虽欲求今日之机不得。”卢俊义思度再三,只不相应,樊瑞长叹而出。
不数日,神行太保戴宗与蔡福一起回来,称皇帝宋江有谕旨。俊义排布香案花烛,与众好汉跪接圣旨。戴宗便宣旨,封卢俊义为大将军,赵王;樊瑞为安东将军,汝南太守,赐爵睿谋子。其余好汉,各有加封,赏赐黄金、白银、丝绸锦缎;并教其整顿军马,渡河讨魏。卢俊义接旨谢恩。下来设宴相待,戴宗道:“员外,宋江哥哥有言,他称皇帝,实是迫于大势;今我梁山弟兄,相携入汉,虽名为君臣,实兼手足。员外切勿多意。”卢俊义十分感激,尽欢而归。回到自家宅邸,却看义儿燕龙,义女燕凤,俱无欢喜之情。卢俊义道:“孩儿,为父今日得封王爵,却如何不喜?”燕龙道:“父亲王爵,却是宋公明所封。他以往与父亲一般,皆是汉臣;今既背汉称帝,便与魏贼曹丕相若。父亲受他之封,实无光采;倘日后彼有变心,恐反速祸焉。”俊义听得心惊肉跳,叱道:“陛下与某,乃多年手足。此军国大事,孩儿不可多言!”燕龙、燕凤亦不再说,行礼退下。
卢俊义虽斥退燕龙,心头总不自安。寻思樊瑞心机虽多,总有偏颇;只有燕青心思慎密,遂叫青来,说了自家心事。燕青听了,亦沉吟多时,说出几句话来。正是:枉空文武无双士,且听腹心忠义人。不知燕青所说如何,请看下回。
正文 第一百十一回:逞雄霸魏延立幼主,承旧诺蒋琬走西凉
(更新时间:2004…11…18 19:22:00 本章字数:6885)
第一百十一回:逞雄霸魏延立幼主,承旧诺蒋琬走西凉
且说宋江称帝,封卢俊义为大将军、赵王,俊义接旨下来,听了参谋樊瑞、义儿燕龙之言,心中不安,与浪子燕青说了心事。燕青思度半天,说道:“主人,以小乙看来,当初主人上梁山,是因遇了奸人,迫于保命而已。上山之后,一百八弟兄情同手足,倒也快活。只是如今进得后汉,先在山东蛰伏十年,四出征战;员外英雄盖世,却又何苦这般辛苦?且小乙看那秦汉之交,高祖得了天下,功臣尽皆诛杀。宋江哥哥是个仗义之人,想也不至于难为员外;但待天下一统之后,员外功高震主,难保万全。何不就辞了大将军之职,交出兵权,在青州作个太平大王;日后宋江哥哥有用时,应邀相助,平日便自享清福,有何不可?”卢俊义听了,不禁笑道:“小乙莫非是故说反话讽谏于我?某正当壮年,乘此时机,当立不世之功,岂能先生退隐之意?陛下既有用我时,便当尽心效力,亦展某英雄豪气也!”长笑而出,吩咐青、徐二州将吏,整训兵马,预备北伐。又过不多日,董平军入青州,卢俊义虽有猜疑,却也不能明示。
宋江称帝诏书四出,李俊、林冲、柴进等接旨,自然欢喜拜受。辽东公孙渊此时正起兵攻打幽州,闻封他燕王之爵,心头大喜,把甚么忠心汉室之意,皆抛诸脑后;出征前管宁所言,亦忘得精光。拜谢了皇上赐爵之恩,更是雄心大发,只顾驱兵攻打。那辽东兵虽悍,毕竟远道而来,且无良将指挥;田畴、阎柔、鲜于辅等又严加守御,因此虽夺了些城池,无大进展;然数万辽兵进逼幽州,却也教曹魏幽州之兵不得南调。
士燮在岭南,得到消息,亦自生疑,与兄弟士酭商议。士酭道:“汉室久衰,改朝换代,势所必然。我等安居岭南,何必管他中原许多。宋公明今据八州之地,拥兵数十万,早晚将并天下,我等又何必相逆?且二兄尚在彼军中,我若不从,必遭其害。”士燮然之。未几,又闻柴进将军亦受封为广公、镇南大将军领广州刺史,并有书信前来,劝士燮兄弟顺从天命。燮等一向与柴进作心腹之好,言听计从,遂安排香案,跪接宋江旨意,受封越王。岭南地方,汉朝恩德不到,虽更换朝廷,士民亦无甚惊扰,照常生活。
马超引本部西凉军,便在洛阳附近;得宋江称帝,封己秦王,心头略有怅然。但宋江势大,又是自家姻亲,也不多言。宋江知西凉军马锐猛,刻意厚加笼络,送了许多仪仗金帛,私信频繁,言词甚是谦恭,称孟起吾兄,天下雄武第一,冀多盼顾。马超亦欣然释怀。
西川刘湘屯驻弘农左近,早多遣细作,打探洛阳消息。得知宋江称帝,急派流星马报,回川禀明。刘循、刘阐闻之,皆怒道:“早说宋江狼子野心,今果称帝篡位,这般逆行,与曹丕贼子何异!我等皆是汉朝宗室,岂能坐看草寇嚣张,今当尽起川军,讨伐逆贼!”黄权道:“主公所言甚是。然宋江布兵中原,彼众我寡,正面冲突,非上算也。俗谚云:扬汤止沸,莫若釜底抽薪。今主公可一面暗中整顿军马,结交民间勇士;一面派遣精干军人,混入汉中、巴郡等地;一面严守川口,盘查奸细。宋江既称帝,不日必将北渡黄河,讨伐曹魏;待二贼相并,胜负将出时,我再起兵西川,夺占汉中、巴郡,更连马超、士燮,东下长江,北进雍州,如此匡扶汉室,大业可成。”刘循道:“先生之言甚善。”遂依言行之。未几,宋江遣朱富为使者,来见刘循,言改朝封王之事。刘循佯应道:“宋王英明神武,顺天应人,今既登九五,亦是众望所归,我等岂敢相背?但受汉恩久,不敢妄受新爵;更兼如今四海未一,曹贼仍盘踞河北,为中原大患。故请面奏明上,西川刘循,暂缓受爵;待明上破河北,灭曹魏,必当亲身伺于驾前。”并厚厚赠了许多礼物、土产。朱富原是个没心机的人,便喜滋滋回去复命了。
刘循待朱富走后,与众商议道:“临近西川,有巴郡、汉中两处;汉中是关外险地,巴郡是心腹要隘。一旦起义兵,当先取巴郡,截断川口;汉中一路,能取则取,不能取亦无不可。”教刘阐赶到犍为、巴西、广汉三郡交处,整点兵马;一面密令刘湘,弘农不可久停,预备西向回川。
消息传到天水,刘封听宋江自己称帝,切齿大怒,拔剑砍堂前虎案道:“贼寇宋江,前番自称汉臣,背义造反,害我父皇;如今却自篡帝位,岂非欺天!”徐庶急道:“将军且昔雷霆怒,谋长远策。今我地只一郡,兵不过万。身侧西凉马超,是宋江姻亲,又受封秦王,正是爪牙之用。贼众我寡,不可强逆。”刘封道:“然则坐视贼寇坐大乎?”徐庶道:“非也。宋江草寇,既称九五,必渡河伐魏。西川刘循、刘阐,前者虽背玄德公,却亦是汉宗室,必不甘坐视;待二贼厮拼之际,当有所动。昔玄德公在川内多年,人心未绝,更有许多英豪,散落四方。将军可暗地遣人寻访,待时机有变,先出垄右,图汉中之地为基业,然后行广结英雄,兴复汉室之策。”刘封道:“先生所言甚是。”
不多日,忽有一先生求见。刘封令请入,却是刘备旧部秦宓。封大喜,置酒相待,并请高翔前来。三人对饮,说起旧日蜀汉兴旺之事,不胜唏嘘。高翔弹剑道:“堪恨宋江贼子,一举葬送大业,而令反贼猖獗,此国仇必报!”刘封问秦宓道:“闻先生在成都被俘,诈降走脱,如今怎生到此?”秦宓道:“某自从贼营走脱,隐匿于川中。今宋江自称帝,西川士民,皆有不平之色。先帝留下部从,四处联络。却有征西将军魏延,与王平、马谡等,招呼同流,游击梓潼、巴西,今已拥众万余,占下许多处山寨,广有钱粮。更闻近来又寻得鲁王殿下及董允、蒋琬诸人,声势非浅。公子欲图复兴大业,正当联络,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