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飞翔 作者:[英]维多利亚·贝克汉姆_2-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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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步——再恢复正常的饮食相当困难。旅途奔波以及大卫不在身边对我恢复正常的饮食都不利。一旦报纸上赫然写着“矮胖辣妹”或“胖辣妹”;我就会作出很坏的反应。我会看着报纸上登出的照片;说:“是的;你真令人讨厌。”公众说你得减肥。我完全迷住了心窍。这么说吧;我甚至测量过我的大腿有多粗。情况变得很古怪;以至于那些年我一直拼命地想瘦下去;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我患厌食症是因为多囊卵巢。但我一旦发现自己怀孕;一切就都变了。
一开始;我感到非常不安;我知道我的饮食必须正常;因为我意识到自从美敦赫德和洁芮的事情发生以后;我还没有真正好好地吃过东西。现在;我一天吃三顿;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甚至脂肪:把黄油涂在面包、青豆和菠菜(增加维生素B)上。但我不吃巧克力或者蛋糕或其他这类食品;我知道我得吃一些健康食品。
大卫在“辣妹世界”度过了精彩的十一天——这是我们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可不幸的是我太忙了;没办法丢开工作去真正享受这一段时光。可是只要大卫在身边就很不错。大卫就是大卫;拉着我的手时他很高兴;把我的头摁在一只桶上或者一只碗上、逼我吃饭好像他也同样高兴。
尽管工作人员和舞台设备走公路;我们有一架五十座飞机供伴舞、发型师、化妆师加上所有陪着我们的家人乘坐。自从西蒙离开后;我们一致同意永远不再和我们的家人分开。离开家的三个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有时你需要一位妈妈在身边。而且我又怀孕了;身边总有一位体贴的母亲真是太好了。所以不管那个人是谁;我们都把她当妈妈;和她坐在更衣室聊天。
这架飞机上的气味不对劲:一定是因为机上携带的食品。其他人都闻不到;只有我;一上飞机就开始恶心;而且这种感觉一直没停。
大卫到纽约之前;我告诉他我在耐克城里看见了一件特别酷的运动衫。
“什么样子的?”他说。
“鲜艳的黄色;上面印着‘巴西’字样。”
因为我们是在通电话;我无法看到他的脸;但从他接下来发的脾气中我能想像出来。
“不要以为你认识了一些巴西的足球名人;”他说得有点急促。
但第二天早晨他购物回来;我正在睡懒觉;他从门口扔给我一个耐克包;笑了。那是一件印着“巴西”的黄色运动衫。我第一次穿它是在飞往康涅狄格州的飞机上。我上了飞机;坐下来;闻到了一股怪味;然后就一直恶心;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穿过它。
在曼联的生活永无尽头;赛季前的训练在7月13日星期一开始了。我们在加拿大度过了最后一个周末;然后就只能说再见了。
接下来的六个星期我们都没有再见面;这简直太可怕了。他离开的时候;我藏起了他的一件旧衬衫;剩下的旅途中;我就穿着它睡觉。我睡觉前会想像他在做什么。如果是在同一个时区;这很容易。我们都在睡觉;我会知道他在想着我。但是处于不同的时区;他可能在做其他事;可能不是在想着我;至少那一刻没有。
为了不让我精神崩溃;我有了一个旅途中的家:那些姑娘们、凯琳、我们的形象设计师肯尼、伴舞卡明埃和路易斯、理查德·琼斯(现在是我们的巡演主管);当然还有从伊斯坦布尔就和我们在一起的乐队;他们不仅极有天分而且都是很容易相处的好人。大卫离我这么远;所以他们都帮我摆脱烦躁的情绪。
那么;按照摇滚乐的好传统;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他们。说到打击乐器;我向你引见费格斯·葛朗德;一位顶级音乐家;特别可爱;非常频繁地变换头发的颜色。
接着是鼓手安迪·冈噶迪恩。安迪有自己的招牌形象。他经常在长裤外面穿上肥大的裙子;配着大大的长筒靴和罩衫。他的特别之处就是他那顶奇怪的帽子和从帽子底下伸出来的鬈发。他有着古怪的双重个性:特别害羞却又非常固执。
下面让我们鼓掌欢迎我们的键盘手西蒙·埃利斯;同时也是我们的音乐监制;他确实特别有趣;一个绝对的喜剧演员;总是模仿别人;发出滑稽的声音。
让我们欢迎另一位键盘手迈克·马丁;一个黑人;身体非常好。他过去总是穿着战斗服和紧身上衣。我们称他为“情人·情人先生”;因为他经常扭动着他的臀部。他对音乐很有感觉。
我们的主吉他手保罗·金德勒;一位从事音乐行业多年的杰出音乐家。尽管他非常不喜欢与人交往;但他非常友好;脸上总带着快乐的笑容。
最后是我们的低音吉他手;史蒂夫·勒文森。他留着吓人的长发绺。个性非常善良、可爱。旅行途中;我经常和他谈个没完。
我一有机会就会给大卫打电话;但是这不太容易;特别是我们到了西海岸就很难找到一个我和大卫都醒着的时候。并且如果大卫随曼联队外出踢比赛;他们都不会为我接通电话。这让我无法忍受。
我感到很孤独。当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我会在背景里听到“伦敦东区人”节目;还会听见妈妈说:“把电视关小一点;克里斯琴”;然后;我又听见她说:“把炉子上的蔬菜端下来。”挂了电话;我就忍不住哭了。所有那些平常的事情。我太想他们了。回家后我发现;离开时还是个姑娘的妹妹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家里的小宝贝弟弟长出了短胡子;还有了腋毛;又交了女朋友;有了自己的思想;并且开始工作了。
如果四年以前你问我;我的旅馆房间外面有风景可看有多重要;我会说我不在乎;而现在我整天都呆在旅馆的房间里;我无法忍受那种被禁闭的感觉。我得感受自由;即使是看日落或看月亮这么小的自由。那是大卫也能看到的同一个月亮。一有机会我就会站在窗口直愣愣地看着。我一直有幽闭恐怖症;我不喜欢火车和飞机上的洗手间。
大卫离开之后;我们在美国也遇到一些令人高兴的事。在明尼阿波利斯;更多的人到后台来看我们;其中包括“王子”乐队。“王子”就坐在舞台旁边的小包间里;这太让人惊喜了。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叫吉米·杰姆的家伙;——一位黑人制作人和作家;这简直是双重惊喜。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和珍妮特·杰克逊合作;完成了所有歌曲。能和这样一位歌曲作者和制作人合作;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就像所有人遇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时一样;我们一下子都笨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吗;”吉米打破了僵局;“我绝对是你们的歌迷。我妻子给我买了一件‘辣妹’T恤衫。言归正传;你们愿意和我合作吗?”
我无法相信他会这么说。事实上;我们想问:“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后来他和他的搭档特里·刘易斯为我们的第三张专辑写了三首歌。他们一起被称为杰姆和刘易斯。
这时候;“王子”就坐在那儿;穿着天鹅绒的长裤;在分开的两腿之间夹着一根银顶拐杖。我知道他身材矮小。但事实上;他不仅是小;应该说非常非常小。但是每一英寸都透着一个真正的超级巨星的光芒。他的鞋跟很高;尖尖的下巴使他显得很瘦削;脸上化着浓妆;头发拳曲;经过许多打理。我记得他看起来就像刚从台上下来;当然;他没有。在台上的是我们。他用低低的、沉静的嗓音说我们的演出太棒了。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直到爱玛说:“那么;我们怎么称呼你;我是说;既然你不再是‘王子’了?”
他回答说:“你可以叫我‘朋友’。”
六个星期;104场演出之后;我们回到了英国。这是最成功的一次巡演。我们没有意识到有多成功;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一切顺利。但是除了“甲壳虫”;没有其他流行乐队能做得和我们一样。原因之一就是我们没有遇到竞争对手。在美国没有与我们相似的乐队组合。西雅图的乐队像“涅磐”和“珍珠酱”;他们的歌曲都是关于死亡和毒品的。从“新街边仔”以来;在美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称之为流行乐。那时我们只为演唱会的票房而高兴。我们不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的重大意义。
但是“辣妹”的成功表明那儿有一群年青的观众想找到乐趣;但却没有被开发出来。只是在我们成功之后;流行乐才开始在美国起步;出现了一些人;如布里特尼·斯皮尔斯和恩辛克。我们为这样的行动打开了一扇门。
除了“甲壳虫”之外;其他一些在美国取得成功的乐队都是重金属乐队;比如莱德·齐柏林和“滚石”乐队。但他们却有行为不端的恶名。我们是在美国巡演的乐队中惟一完成所有表演场次的乐队;一场也未被取消。当我们从达拉斯直接飞抵希思罗机场时;我感觉就像完成了罗马教皇的使命;在回归天国前亲吻土地。但我决定还是等过了海关亲吻大卫吧。
巡演还没有全部结束;在英国还有几场预定好的演出;可是我已经精疲力竭了。我们每天的工作时间从来没有少于十六小时。现在恶心的症状已经停止了;可是三个月来这就没停过:早晨恶心、下午恶心、晚上恶心;最糟的是上台之前也恶心。
奥尔德里埃吉的公寓依然是毛坯;大卫还住在沃斯利。装修房子本来就已经够难的了。何况你还在四千英里以外;要装修房子完全是疯了。我绝对清楚我想要的样子;我也不打算让室内设计师替我做这一切。因此;每当妈妈来看我;都会带几大包的装修材料给我看;像瓷砖、布样、水龙头、门拉手。
在美国;我和大卫很少有人打扰。但一回到英国;特别是我现在怀孕了;事情又像往常一样了。一天晚上;在谢菲尔德的演出结束后;大卫开车来接我。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很快脱下演出服、套上一件浴袍、穿上软底运动鞋、钻进车里、穿过任何一场体育馆演唱会后都会有的拥挤的人群。那天晚上;我们也是这样做的。大卫在体育馆的后门通道准备好车;下台后仅过了两分钟我们就已经上路了。到曼彻斯特我们就得穿过潘尼斯的一条偏僻的路。开了二十分钟后我觉得有人跟踪;后面那辆车的车灯离我们太近了。可我们很难确定;因为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不管是谁在后面驾车;他开得太危险了;离我们这么近;想要超车;在这样一条弯弯曲曲的路上超车是很荒唐的。他的车头灯完全打开;这样的事在任何时候都够糟的了;但在你怀孕的时候;那情形就更吓人了。你不仅替自己担心;也为你的宝宝担心。
“那个白痴究竟想干什么?”大卫说。“为什么不超车或跟在后面?”
“也许他在跟踪我们;”我说。因为我有这种感觉。在比较直的路段上;大卫减慢了车速;如果他要超车的话;他可以超过去。
“如果他不当心的话;他自己会死;还会拖累我们。”
因此开到中途;我们在一家汽车修理厂门前停下车;希望这个家伙能够开过去;同时我特别想喝点饮料、吃点甜食:看到那些以前从来不吃的东西;我也有了食欲。
我们站在柜台前;我正穿着“辣妹”巡演浴袍;后面印着“高贵”字样;这是大卫让阿迪达斯(他与其有赞助协议)为我们所有人定做的。我感觉有人站在我后面。太近了。我转过身的时候;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照像机走片的声音。尽管我刚才没有看清后面车上的司机;但我知道就是他。因为这不只是某个人为“高贵”拍张照拿给同事看;从他开车的方式就知道他是职业记者。当我们在修理场停下来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过去了。这个混蛋肯定又调头回来了。
“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我说;或者可能是大喊。不管怎样;我用的是所谓的反问句。他在做什么很明显。接着我变得非常气愤。
“你也看到了;我怀孕了。我不需要这个。你先是阴险地跟着我们;接着又拍照;你为什么不滚开;不要来打扰我们?”
大卫走过来挡在我面前;一把抢过这个白痴的相机;递给我。此前我一直很生气;却一点不害怕;可是现在我开始发抖。大卫让我回车上去;他则站在我和这个白痴中间;以免他跟着我。这个白痴冲我大声喊叫着;要我把相机还给他。
我感到很脆弱;我非常清楚自己的体内有个未出世的宝宝;我必须保护他。突然我感觉我流下了眼泪。我只想离开那儿回到车里。那个家伙开始推大卫;大卫把手举到空中;不想与这个白痴纠缠在一起;因为你知道他接着就会声称他受到了攻击——这个家伙设法推开了大卫;我不知道那道门是该向前推;还是向后拉;而且我手里还拿着相机;就是打不开那扇门;这时我觉得我的浴袍被那人拉住了;我转过身尖叫:“把你的手拿开!”这时大卫把他推了开去;替我打开门;当我向车跑去的时候;大卫用遥控钥匙打开了车门。为了不让那人追过来;大卫只是站在他前面;好像在盯防他。一看见我进了车;大卫也冲进车里;然后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