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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卧龙生桃花血令-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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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沙无赦本来已经发动的起式,不情不愿刹住道:“我不相信费天行不知道这秘道的机
关。”
  “绝对可信!”常玉岚斩钢截铁的道:“司马长风城府极深,加上性格多疑,对费天行
志在控制丐帮,秘道的机关不会轻易让外人知道的,乃是意料中事。”
  沙无赦怅然若失道:“如今我们要走哪一条路?”
  常玉岚毫不犹疑的道:“走左边的一条!”
  “正合我意!”沙无赦豪气干云的道:“常兄,你断后,我在前,咱们间一闯!”一语
甫落,人如离弦之箭,直向左侧奔去。
  草坪尽处,一左一有两个一式无二的月洞门,门的景色也几乎一式无二。花影扶疏,翠
绿摇曳,那像什么秘道,却似具体而微的小型花园。
  沙无赦到了月洞门前,微微—笑道:“想不到地下的景色颇有诗情画意。”
  常玉岚道:“沙兄,不要忘了费天行的话,还是小心为妙!”
  “人家小心!”沙无赦话音未落,叠腰窜进月洞门,轻如落叶,认定花圃的围篱上落去。
  “轰!”突然一声大响,花圃中浓烟暴起,草根、砂石、泥土、枝叶,四下乱飞。
  常玉岚大吃一惊,叫道:“沙兄!”
  咔嚓!月洞门两厢,冒出两块门扇般的钢枝,把月洞门关得密不透风。
  常玉岚大声嚷道:“沙兄!你那里怎么样了?”
  然而,没有半点回音,常玉岚心急如焚。
  接着,金铁交鸣之声清晰可闻。
  意料着沙无赦一定遭人袭击,以探花沙无赦的个性,若非遇上强敌无法分神答话,绝对
会打个招呼。如今,不回答半个字,一定是十分危险。尤其,适才的一声“轰”然大响,可
以断定是火药作怪,沙无赦的人,正是在火药爆炸之处,说不定身带重伤。
  想到这里,常玉岚焦急如焚,断肠剑出鞘,窜身到了月洞门前,将手中剑尖,认定两扇
铁门中勉强可以分辨的缝隙中试着插去。但是,那两扇铁门严密得很,剑尖虽薄,却无法插
入,想要拨开,根本无从着力。
  金铁交鸣之声,隔着铁门隐隐传来,拼斗似乎愈来愈烈。
  常玉岚心知打开铁门已是不可能之事,而这月洞门的上端,乃是半黑半黄的粘泥天顶,
根本也无法穿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无计可施之下,常玉岚照料了一下右首的月洞门。心忖:也许可以通到左边。一念及此,
折身向右边门走去。
  “杀!”刺耳惊魂暴吼,草地原来有两个看不见伪装的大坑,分别在左右月洞门之前,
草皮半真半假,乃是一个符合土坑大小竹编的席子掩在地上。
  此时竹席掀处,跳出八个红衣汉子,每人一柄钩镰刀,发声喊,狂澜似的卷向常玉岚。
  常玉岚一见,不由心中大喜,冷笑声道:“有人就好办了。”口中说着,挺起手中剑,
左掌、右剑,反而迎着八个汉子剑挑掌拍。
  剑演断肠,掌展血魔。
  断肠剑乃是金陵世家成名绝家。
  血魔神掌更是武林失传的绝招。
  常玉岚的剑法,已浸淫了二十年,血魔神掌在桃花林中钻研之中,已有了几分火候。
  而今,怒极而发,焉同小可。
  八个红衣汉子,先前持仗人多,喊叫声中确实先声夺人。然而,武家交手,全凭真章实
学,人多势众,可以唬住银样腊枪头,碰到常玉岚这等绝世高手,再加多一倍,也无济于事。
  常玉岚心急沙无赦的安危,盛怒之下,如同一只疯虎,剑、掌分施,喝叱连声。但听,
乒乓哗啦,一团剑光之中,八个汉子手中的刀,已像废铁般,各自去了半截。
  八个汉子发声喊,就待向原来的土坑中逃窜。
  常玉岚心思很细密,料定四下均无去路,早已抢好了地位,拦在土坑之前,一面舞动断
肠剑,一面口中喝道:“要去的留下命来!”
  秘道之内,四下没有通路,八个汉子当然最清楚,明知常玉岚掌剑凌厉,但也只有抢着
向土坑涌去冀求逃命,好比飞蛾投火。
  常玉岚剑如花雨,掌似迅雷,断喝连声之中,八个汉子已有七个胸口多了一个窟窿,横
尸在土坑之前。剩下一个被掌风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像困在囚笼之中的野兽,通
身发抖。
  常玉岚剑尖一挺,抵上那汉子的中庭大穴,沉声喝道:“要命的带我进月洞门!”
  那汉子脸色铁青,虽然一脸的惊惧,口中却大吼道:“血鹰被擒,有死无生。”
  常玉岚冷然道;“傻瓜!值得吗?”
  那汉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双眼不住的眨动。
  常玉岚厉声道:“眼斜心不正,你少打歪主意,你的七个伙伴,就是榜样。”
  那汉子惨厉的一笑道:“老子已经说过,根本没打算活。”他口中说着,忽然矮身就地
一滚,从草地一踹,直向土坑滚去。
  这却大出常玉岚意料之外。弹追上前去,剑尖挺刺,已第二度虚点在汉子的咽喉。口中
道:“想去,那是你自寻死路!”
  那汉子的脸上肌肉抽动,咬牙切齿的道:“大爷我死也不会说出路来,这条命交给你
了。”他说着仍然挺胸跨步,咽喉硬向常玉岚锋利的剑尖迎了上去。这一招更是出乎意料。
  常玉岚急忙抽剑,哪里来得及,剑尖已深入七寸,穿进汉子的咽喉,不等常玉岚撤招收
式,那汉子高大的躯体,仰天倒在土坑的边缘,血像水箭般喷射得老高,腥气刺鼻。
  常玉岚不由愣在当场。他心想:司马长风用什么方法,能把这些“血鹰”磨练得宁死也
不透露庄内的秘密。
  这些“血鹰”个个身手不凡,难道甘心……
  想着忽然心中一动,暗忖:“血鹰”并不是不怕死,若真的不怕死,为何先前抢路而逃
呢?
  抢路?想到抢路,灵机顿明,他从八个“血鹰”一齐拼命涌向土坑,土坑之内必然有通
道可通,何不……
  常玉岚念起身随,一矮身,跃向土坑。
  土坑原来有丈余深浅,坑内意外的干爽,一点也没有霉湿之味。常玉岚略一沉吟,暗想:
既无霉湿之味,必然通风顺畅。
  想着,沿着土坑向前趋去,也不过十步远近,却原来有一截盘旋而上的石阶,蛐蜒上升。
  常玉岚拾级而上,从光线斜射进来,似乎已离出口不远,约莫着正是左侧月洞门外花圃
之处,不由心中大喜。再转半圈,金铁交鸣之声,偶而夹着几声闷喝,虽然仿佛在很远之处,
但却充耳可闻。
  他不由大喜,加快脚步,几个旋转已到了地面。
  “咦!”说也奇怪,分叫出口之处的方向不错,按照估计,应该在花圃左近。然而,金
铁相击之声,依稀可闻,却愈来愈远。
  山口处一道长廊,虽然可以看出上下左右都是地道土石结成,除了光线暗淡之外,与一
般长廊相同,大约在二十余上长,七尺余宽,可容两人并肩行走。
  常玉岚不多思索,仗剑沿着长廊向前,脚下加快,十余步,已到长廊正中。忽然,长廊
的两端轧轧连声。常玉岚心知有异,横剑当胸,静以待变。
  接着,吃吃的破风之声如蚕食叶。突的,左右前后,飞矢如漫天花雨,像一群黄蜂,夹
着破风之声,不知数的疾射而来,全向常玉岚立身之处集中射到。
  常玉岚不敢怠慢,断肠剑舞得风雨不透,罩住整个人,半点不敢放松。足有盏茶时分,
飞矢有增无减,常玉岚也不敢稍停。
  须知,这等舞剑震矢,最是耗费内力。因为,若是以剑护胸,或是护头,在常玉岚来说,
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现在,飞矢四来,整个人都在飞矢的笼罩之中,前、后、左、右,
甚至上、下,都要照顾得到,连腿脚也要保护得严,怕的是飞矢渗有剧毒。如此一来,吃力
可想而知。
  常玉岚一面以剑护身,心中焦急异常,这等僵持下去,一旦内力耗尽,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人变成一个箭垛子的滋味,怕不大好受。
  片刻——地上堆起了一层厚厚的飞矢。
  常玉岚觉着舞剑的右臂,微微有些酸麻,但是剑招既不能缓,连换手的空隙也没有。渐
渐的,额上沁汗,气息不匀,眼看着再有片刻,断难支撑下去。幸而,飞矢渐渐疏落,力道
软弱下来。终于,飞矢完全停止。
  常玉岚不由暗喊了声“惭愧!”,因为他已精尽力疲,舞剑的手腕,因用力过度,有麻
痹的感觉,飞矢一停,他急忙退到一侧背对土墙,暗暗运功调息。
  此刻,他才想到,适才若是退到背靠一边的土墙,也许可以省些气力。
  就在他想念之际,觉着身后的土墙,仿佛有人推动一般,向自己背上压了下来。
  常玉岚大吃一惊,急的向前一步。
  噗!一阵大响,土墙平空颓倒下来,顿时泻下丈余一大片泥土,硫磺味冲鼻。接着,一
阵黄色的浓烟,从丈余大小的颓墙中喷出。
  黄烟化灰,灰烟化黑,黑烟……
  呼呼声中,火苗疾喷乱吐,烈焰带着呼呼的风声,从洞口向外急窜。来势之快,声威之
猛,令人胆战心惊,势不可当。
  常玉岚一见,连忙闪开火苗,向长廊尽头奔去。
  火蛇,如影随形,一步一趋,像长了眼睛,尾追着常玉岚席卷而前,整个地面接着燃烧
起来,原来地面上铺的不是沙,不是泥,不是土,竟然是一些黑色火药,外加硫磺木炭屑生
煤等易燃之物。
  因此,像潮汐一般,漫地卷起火苗,不但快逾追风,而且破空之声,令人胆寒。
  急切之际,常玉岚虽然脚下不慢,但火势比他更快,他情急智生,四下无法逃生危急之
时,唯有腾身一纵,猿臂上伸,照着顶上横梁抓去。谁知,看来十分牢固的横梁,丝毫不能
着力,一抓之下,咔嚓大响,横梁应声折成两截。
  哗——横梁折断之处,一大股足有桶口粗的水柱,从断口中央着细砂冲了下来。
  既然有水,必有孔道。果然,水柱愈来愈大。本来桶口大小的水,转眼已暴涨有五尺大
小的一片,倾泻而下,地下火势被水扑灭。
  常玉岚不敢怠慢,虽然一身湿透透的,顾不得许多,冲天跃起,就向下泻的水柱中穿去。
水的压力不大,他全力上窜过猛,穿出水面,头顶竟撞上坚硬的泥顶,等到落下来,不由暗
喊了声:“惭愧!”
  原来,地面约有三丈,中间有一座小小的玲珑假山,此刻,池水已干,只有没随水流去
的几尾金色,尚在蹦蹦跳跳的挣扎着。
  四周,像—座小小庭院,杂种着几株草花,许久没有整修,有些荒芜,十分凄凉,加上
光线阴暗,更加觉着冷兮兮的。
  忽然——一阵呻吟之声。
  顺着呻吟之声瞧去,有一排碗口粗细的铁栏杆隔着一间黑呼呼的土洞,实在太黑,看不
清土洞中的情景。
  常玉岚抖抖身上的水渍,抢步到了铁栏杆之前,凝聚目力但见土洞既霉又湿的角落里,
绻卧着个伛偻的老人。
  说他是人,实在不太像,一头的乱发已经不成头发,除了黑白焦黄杂色之外,乱蓬蓬的
像一堆腐烂的茅草,结成堆的披在双肩,身上的葛布长衫,一片片的像碎布条,一只脚上还
套着只芒鞋。脸,除了黑洞似的眼涡深陷之外,一双失神的眼睛,无力的似睁还闭。腮,只
是凸出的两个颅骨,看不见半点肉,却有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像野兽的牙咧在双唇之外,随
着微微的呻吟之声开阖。
  常玉岚摸着那生满黄锈冷冰的铁栏杆,大声叫道:“喂!你是什么人?喂!喂!”
  那伛偻的人略略移动了一下身子,勉强抬起头来,发山声重重的喘息,又垂下头去。
  常玉岚又大声叫道:“喂!过来,你过来!”
  那怪人似乎尽了最大的努力,移动了一下,闷声不响,但是,眼睛不断的眨动。
  常玉岚隔着铁栅栏,连忙叫道:“老人家,你振作点!振作点!”
  那老人声如蚊蚋的哼哼唧唧,断断续续十分吃力的道:“司马长风!你……你……好……
噗……噗……”他只有哗哗的大喘气。
  常玉岚聚精会神的谛听,但是,也分辨不出那人说出下面的话,只好拍着铁栅栏道:
“你撑着爬近些,我替你施功疗冶。”
  那老人似乎有些意外的,睁着又探又黑的眼睛,望着常玉岚。
  ‘快!”常玉岚向他招招手道:“撑着爬过来。”他—面说,一面试着摇动铁栏杆。太
粗了,像蜻蜒搬石柱,丝毫也动弹不得。
  那老人仿佛已听懂了常玉岚的话,渐渐地十二万分吃力的挣扎着向外移动了身子。
  原来,那老人的脚上,系着一条姆指粗的铁练,长约丈余,由于生了铁锈,部分陷在潮
湿的泥土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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