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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卧龙生地狱门-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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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虽然仍在转动,尚未停止,但是,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出,朝上面一方的点数赫然也是
六点!
  在家股上现出了胜利的笑容,傲然的神态,助手也是,两位招待、巡察以及管理的人当
然更不会两样!
  只有赌客,只有旁观者,赌客和旁观者凝注的面色在幻变.摒住的气息在感叹,他们惊
奇,他们惋惜。
  惊奇这位庄家的功夫实在太深,惋惜这位相公的运道实在太差。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呢!有道是盖棺才能论定。
  在事情尚未完全停歇的时候,不要太早认定,太早认定,就会成为传言,就会发生谣说。
  不是吗?请看,那生后一点骰子还在摇摇晃晃,将停未停的时候,忽然,海碗内好象起
了波涛,好像飘起狂风,哪料骰子陡然间来了一个大翻身。由六点转成了一点!
  “啊……”异口同声,音调相同,感受不同。
  有人惊惶.有人欢畅.
  时转轮回,这一下庄家变色了,助手和招待瞪眼了。
  相反的,局外人的旁观者和赌客们却喜在脸上,乐在心头!
  只有一个可能,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对方掷出了一个么二三,或者也同样的是一点。
  但是,这个可能,这个机会,照一般说来似乎不大。
  沈如娴随意地抓起骰子,随意地掷了下去,从容而不迫.干净而利落。
  “嘎!二点,散家赢了。”又是一个同声而异口。
  “赔钱。”当着里外这么多人的眼睛,庄家干咳一声,只有红一红面孔,声软气弱地说
着。
  “是。”助手也是不情不愿地应着。
  他拉出了抽屉,几乎罄尽一日所得,很辛地点出了三百两纹银,推向比如娴的面前。
  沈如娴收起了珍珠.然后轻松地说:“果如你在家所说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小生的手
气终于转了。”
  “既然转了,就得把握,别让它悄悄地给溜走。”她微微地笑笑,继续地说:“这三百
的我冉博它一次。”
  “好!”庄家坚毅地说:“我接受。”
  他抓起骰子,在掌中毁戥了几戥,衡了几衡,心中不由诧异了。
  困淆了。
  因为,布在里面的物体没有移位,没有散落,以他刚才的手势,百分之百.绝对应该是
三个六点.怎么其中一颗会转成了幺?
  真教人百思莫解!
  这位庄家,乃是如意赌访中的前辈,王脚。
  主人尊他,惜他犹如公侯,犹如瑰宝。
  而他呢?他小巧小智,脑灵手灵.实在也不负人望.只要他一主局.十赌十赢.百战百
胜,谁也难以在他的手底下讨得了好去!
  重新地布局,再次地定位,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为了面子,为了声望,至少,他
务必要把那三百两纹银给赢回来。
  以机械的动作.用熟练的手法.骰子又跳落在海碗内旋转厂。
  果然,这位庄家确有一手,骰子转来转去,最后显现上面的总是六点!
  沈如婉鄙在颜面,动在心扉,她再次地运起了功,催动了气,暗暗地将真力*向那海碗
里面。
  沈如娴学承家传,内功精深,散聚随心,就算是钻是戒,也能叫它直立倒坚,何况骰子,
骰子又算得了什么?当然任由她的意志摆布了。
  “么二三!”
  不得了,赌场内起哄了,蠢动了,因为么二三最小.庄家若是掷出了“天牌豹”.散家
就无权比赛,吃!同样的,庄家掷出了么二三,散家也就下必较量.统赔!
  庄家脸如土色.他如坐针毡.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含混地说;“有鬼,有鬼,必定
有人在使诈术!”
  邱廷宇顿时接口说;“谁?是准在使诈术?”
  庄家虽然不知谁在搞鬼?但是,二人对赌,动手脚的当然是另一个人无疑。
  是以,他瞪起眼睛,戳着手指,语气肯定地说:“他,就是他,是他在使诈术!”
  “使诈术的乃是你们赌场!”沈如娴转向众多赌客一语双关地说;“各位.赌场以种种
手法,种种骗术诈财、敛财,你们看见了,对方一旦输了,就恼羞成怒,强赖银子,还藉词
倒扣帽子,诬赖客人,欺侮客人。
  所以,这种地方犹如火山,犹如深渊,以后大家还是少来为妙!”
  “胡说八道!”邱廷宇哪容对方再说下去?他猛喝一声,说:“我打你这个逞口舌、使
诈术的小子!”
  沈如娴眼明手快,首先,她抓起了海碗中的三粒骰了,因为这是证据,证据在手,到时
候就不怕对方狡赖。
  然后,身子一斜,避开了邱廷宇的来掌,礼尚往来,起身也奉回一式,削向对方腕脉之
间!
  邱廷宇不禁悚然而惊,他怎么也未想到,一个公子哥儿,羸弱如斯,娇嫩如斯,竟然会
是身蕴功力的圈内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慌忙沉臂,匆促倒退,才险险地躲过了那神来之招!
  他幸运,他侥幸,因为沈如娴要抓骰子,冈为沈如娴反坐急起,以致招迟式慢,不然的
话,邱廷宇躲得过吗?恐怕那只手掌早已保不住了。
  “哼!伪赌诈财,仗势欺人!”
  “好小子,怪不得你如此张狂,原来还会三拳两脚,嘿!等着瞧吧!”邱廷宇立即转向
苏炼成说:“阿成,快纠集那些护场的师傅和弟兄,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
让他知道此地是什么地方?什么场所?”
  他倒是识货,彼此只交换了这么一招,而且并未将他伤着,就晓得眼前这个少年人决非
泛泛之辈。
  因此,表面上说得很硬.内心里感到茬怯,遂广招人手,以壮声势。
  “一个童音未脱,孺毛未干的小子,又何必劳师动众,我就来教训他!”
  苏坤成不知进退,他想展身于,他要充英雄.袖子一捋,拳头一提,顿时朝沈如娴扑了
过去。
  沈如娴脚尖一转,娇躯一回,对方的拳头就由胸前空划而过。
  她见苏坤成的招式用老,重心已失,遂扬起了纤掌,顺手推舟,拥波助澜地向对方背上
一拍,一声脆响起处,苏坤成已是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了五六步。
  最后,还是止不住脚,黄狗吃屎,趴在地上!
  “谁?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小子,敢来此地撒野?”
  护场的弟兄已经赶来了,有七八个之多.他们的年纪都在一十几岁,穿的乃是黑绸赛扣
的紧身劲装,威武、雄壮。
  “他.就是他!”邱廷字戳着手指说“就是这个小子在此地开场子,还打人呢!”
  他现在是气势二盛,喉咙也定了起来。
  “好小子.你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其中一个只知骂人.却不知问问事情因由,就贸然地挥拳打了过去。
  其实,不用问,也无权间,他们原本就是被人请来当打手的,东家有理,他们要打,东
家无理,他们也是要打,不打就没有饭吃,没有钱拿。
  你说,能问理么?能不打么?
  有道是“水来土报,兵来将挡。”沈如娴应战了,但是,这种脚色焉会放在她的眼中?
  果然,三转两转,吃亏的还是场子里的人。
  一个不行,加上一个,两个还是不行,第三个又上去了。
  这就热闹了,四个人打在一起,范围广了,场所也广了。
  赌客们胆子较大的避在远处观看热闹,胆子较小的唯恐波及,干脆脚底抹油,出门走了。
  “你们以多数少.以强凌弱,本姑……公子实在看不过去,来!
  我也觉得手痒 瞧瞧你们有多大本事?”
  沈如婉借机也开打了,霎时间拳飞脚舞,椅滚桌翻,满地都是骨牌.到处都是铜钿……
  她可不像乃组,沈如烟宽大、恬澹、谦抑、仁厚,不为己甚多半是点到即止。
  沈如婉则骄横、刁钻、泼辣、任性、烟视媚行,因此她的对手立即眼青鼻肿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们都给我下来!”有人在哈喝了,那是师傅。
  俗解说:“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诚然,徒弟输了,做师傅的焉能缩头不出?
  师傅有两个,一个年在“不惑”,红面、秃顶.少了一只眼睛。
  一个“耳顺”不到,狮界、暴牙,少去一只耳朵。
  少眼的叫蔡鑫,绰号“干里眼’,缺耳的叫孔瑞,绰号“顺风耳”。
  他们原在天目山一带做些无本钱的买卖,人称“天目二怪”。
  自被聘进如意赌功以后,绰号改了,赌客们戏称他们为“独瞪(等)”,“单听”。这
该是麻将里没有麻将,只有吊了。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脚色.他们喝退了被人整得七岑八落的徒众之后,一样也不间青红
皂白.一个接战一个。
  蔡鑫孔瑞于底下的确有两下子,但又岂是“黑白双娇”的敌手?七八招一过,孔瑞已经
手忙脚乱,气喘吁叮了。
  蔡鑫的年纪虽然较轻,但情况却是更糟,坚厚结实在背脊遭沈如婉击中了一掌!
  这个是沈如娴的功力不如乃妹,这也不是“顺风耳”的本领高过“千里眼”,乃是“白
娇女”手底下总是留了情,“黑娇女”则我行我素,尽力发挥。
  蔡鑫受创,恼羞成怒,他正拟回身反噬、忽然间内间房门口又有一个低沉雄劲的声音在
喝阻了;“蔡鑫!你们住手……”
  闻声知人,蔡鑫和孔瑞立即个别跳了开去,然后双双肃容躬身,朝站在房门口的那个人
说:“见过主人。”
  他真是赌场里的主人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那个被作主人的人年纪六十出头,白髯白发.但精神矍铄,他性黄,名十一,外号“赛
黄忠”,江湖上人称十一哥,乃黄石山庄庄主黄九公之堂房兄长。
  因开赌场的拜弟“赛赵云”赵大龙身染黄疸恶疾,不宜劳动,急需修养.而赌场中龙蛇
混杂,必须要有功力相当之人出面主持,于是星夜求助于他。
  黄十一碍于情面,只有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但是,赵大龙之病一直来见痊愈,他也就一
直主持至今。
  在赌场一发生事故的时候,黄十一就已经知道了,他看到“黑白双桥”和众家打手的周
旋.他也看到“千里眼”和“顺风耳”忙乱的模样,真是见在眼中.惊在心底.
  这两个年未“弱冠”的少年.竟然会有这身精湛的技艺,高深的身手,出人意表。
  赌坊内无人能及,就是黄石山庄里的人,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毛,因此.他知机地喝退
了蔡鑫和孔瑞了。
  这两个人必有门派来历,这两个人该是名家子弟,但是,黄十一搅尽脑海,搜遍枯肠,
却始终想下出来。
  他抱起双拳,略含笑意地朝“黑白双娇”说:“二位公子.请恕手下之人不谙礼数,诸
多得罪,老夫这厢谢过了。”
  “说什么得罪,说什么谢过,前辈客气了。”沈如娴见这个老人生得相貌堂堂.又自承
过错,因此她也回上一礼说:“只是贵场图赖在偿的银子,望能下还。”
  “嘎?”黄十一脸色一整说:“有这回事么?”
  邱廷宇见状立时走上二步,不安地说;“那是主局的庄家说这位公子搅鬼使诈。”
  “唔——”黄十一见众赌客分别地围了过来 他略经思虑,身子微微一侧说:“二位
我们到里面去谈谈好吗?”
  沈如娴也略经沉吟,然后说:“好。”
  房间内整洁无华,三排太师椅布成了一个“同”字形。
  宾主依次地落了座,黄十一首先开口说“主局的人说使用诈术,不知公子有何解释?”
  沈如娴却不作解释,并且有着默认的意味说;“以弊制弊,于心无愧。”
  “你是说本赌协有诈?”
  沈如娴泰然地说“应该是的。”
  黄十一沉声地说:“阁下所说该有所据!”
  沈如娴微微一笑说“那贵赌访说话可有所据?”
  黄十一转首朝那个主局的庄家说:“事情究竟如何?说!”
  他声色俱厉,面露很容。
  那个庄家嗫蠕地说:“属下掷骰子的手法向有自信,绝少出错,而今日……”
  “今日失了常?控制不了?”
  “是的。”那个庄家答得窘然,答得涩讷。
  “混账!”黄十一勃然地说;“你这样就能说人家诈么?”
  沈如娴及时地摸出了三粒骰子,她放在茶几之上,说:“这就是贵赌场刚刚所使用的道
具。”
  “道具?”黄十一愕然地说“此话怎讲?”
  “不错。”沈如娴淡淡地说:“它乃是诈的明证。”
  “阁下说笑了。”黄十一不以为然地说:“赌钱若不用赌具,又怎么能论输赢?”
  沈如娴办抬眼看了那个在家一下,而那个庄家也正在偷偷地回望着她,脸色有些阴啥不
定,神态有些畏缩战栗。
  但是,沈如娴必须予以点明,加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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